10 鋒芒

重生之溺寵妖嬈妻

休息了幾日,蘇卿的紗布總算是可以拆了,瑤光打量着銅鏡裡的蘇卿,有些目眩,隨即嘴角咧得更開了,高興道:“這樣纔是姑娘嘛,那紗布纏在頭上雖然有種柔弱的味道,可奴婢瞧着就是不喜,現在終於可以拆掉了。”

蘇卿看着銅鏡裡的自己,拆掉了遮住自己三分之一容貌的紗布,她的這張臉,就像撥開雲霧露出一縷灼目的七色陽光一樣,生生美了三分,加之自己前世那股成熟婦人的妖媚風情,這張以往看着還稍顯稚嫩的臉,如今已經有豔冶的雛影了。

但這對她來說是不利的,她這一世不想嫁給賀彥那等商賈之子,卑微的隨時可以被權貴的翻雲覆雨手碾死,若是想嫁官家,即是她們蘇家高攀了,以她這副狐媚子的相貌嫁過去,她幾乎可以想象婆家會有多不滿,婚後被人橫挑眉豎挑眼的日子她也不喜。

“姑娘是不是不喜那個趙姑娘?我瞧着姑娘都不太搭理她呢。”瑤光幫她梳着髮髻,開口問道。

蘇卿定定的看着銅鏡裡豔光迷離的容貌,淡淡道:“你知道了?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對了,幫我拿把剪子來。”

瑤光沒問她要剪子做什麼,只順從的遞給她,一邊回道:“我服侍了姑娘這麼多年,姑娘一個眼神兒我都能知道姑娘歡不歡喜,那趙姑娘原先瞧着還好,可這幾天奴婢倒不那麼覺得了,這趙姑娘逢人就說她以前日子過得有多苦,活像這世上就她最可憐似的,誒,姑娘你做什麼呀……?!”

瑤光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剪子,看着蘇卿額上一溜兒烏黑的劉海,欲哭無淚。

“這好容易拆了紗布,姑娘怎麼又把額頭遮住了,那樣多好看啊,奴婢光是瞧着就歡喜……”

蘇卿對着銅鏡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很醜嗎?我覺得挺好啊。”

“不醜,就是看着忒不順眼,特別想把它撥開!”瑤光跺着腳,盯着蘇卿額上的劉海咬牙切齒。

蘇卿端詳了幾眼,如果纏着紗布的她是柔弱的病美人,那頂着額上一溜兒劉海的她就是個呆美人了,中和了她容貌的迷離妖豔,蘇卿挺喜歡這個效果的,只是她前世已經是個完全成熟的妖嬈美婦,這雙眼神直接透露了她的妖豔風情,要不是臉蛋還稍顯稚嫩,光一雙眼睛就能出賣她的僞裝,看來日後她要學得呆滯一點才行。

蘇卿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衫兒,朝門外走去,瑤光扁着嘴,無奈的跟上。

蘇卿這幾日天天往劉氏的院子跑,闔府上下都知道,最近大姑娘特別黏她弟弟,每天必要抱上小半個時辰不撒手,二姑娘也跑得勤,廚房裡的各色糕點流水似的往劉氏院子送。

蘇卿今天在柳氏的院子只呆了幾刻鐘,比往常的時間都要短,只因他弟弟又犯病了,蘇壑咳得小臉通紅的模樣像烙印一樣刻在蘇卿的腦海裡,讓她的心情直線下滑,沉重得提不上來。

這幾日她用各種藉口把蘇壑的小屋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找到可疑的東西,老天讓她重活一世,難道她還是不能改寫弟弟早夭的命運嗎?

瑤光見她難過,即安慰道:“三少爺才一歲,小孩子身體不比大人壯,容易得些小病小痛什麼的,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想來過幾日就好了,姑娘別太擔心了。”

“嗯,真這樣就好了。”蘇卿輕聲道,在府裡漫無目的走着。

“姑娘,咱們回去吧,再往前走就到垂花門了。”

蘇卿腳下一停,看了四周一眼,突然道:“也不知道我爹的救命恩人怎麼樣了,我們去瞧瞧。”

瑤光哦了一聲,二人過了垂花門,往前走了一會兒,便到了一處寧靜的廂房,輕輕推開門後,瑤光頓了頓,低聲道:“顧大夫說那人體格異於常人,說得可神了,姑娘咱們這小胳膊小腿的,可別靠太近了。”

蘇卿白了她一眼,徑自走進屋子,還不是怕她跟外男接觸傳出去名聲不好,青天白日的,又有丫鬟在,就是說出去也得有人信纔是。

瑤光也不在意被戳穿了小心思,只嘿嘿一笑,跟了進去。

蘇卿打量着廂房,一應擺設精緻,用具齊全,她爹真沒虧了這個恩人。

但在這個頗爲清雅寬敞的屋子裡,最顯眼的不是擺設有多金貴,而是那個蓋着繡衾,手臂和大半個臉都纏着紗布的男人。

如果她不曾親自去過現場,她或許會猜測當時的情況十分兇險,可親眼目睹了過程之後,蘇卿很清楚,男人身上兇猛狠辣的刀傷根本不是區區一羣賊寇造成的,他救她爹,也是爲了一個暫居之所吧。

也不知道他的仇敵會不會繼續追殺他,要是牽連到蘇家就不好了,不過應該不會吧,前世他都活得好好的。

瑤光在一旁看得咋舌,她家姑娘頭上那小小的傷口都歇了幾日纔好,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該休息多久才能痊癒?

蘇卿則是靠近了打量他,一如記憶中那般高大偉岸,都說睡着的人看起來會比醒着的時候要柔和得多,可這個男人卻不一樣,連睡着了她也能感覺到一股低沉的氣勢,讓整個向陽的房間少了些明朗,多了些陰暗。

蘇卿掃着掃着,掃到了他露在紗布外的半邊臉,讓她訝異的是,這個男人長的還真不差,濃密的英眉張揚而凌厲,高懸的鼻樑英挺傲人,眼窩較尋常男人深,一雙眼睛深諳如海,漆黑得好似看不到邊界,似古井般深沉,波瀾不興……

這眼神,真讓人不敢直視!

蘇卿一頓,眼神?!

“……你,你醒啦?”蘇卿往後退了一步,突然覺得這男人沉睡時像一把古樸厚重的寶劍,一旦睜眼,便像寶劍出鞘,帶着凜冽嗜血的狂傲味道。

而且他的眼神,總給她一種衆生皆螻蟻我爲主宰的感覺,一種凌駕了生死而俯視他人的眼神,讓她心裡直發毛。

“你是救我的人?這是什麼地方?”

男人的聲音厚重,壓抑,字正腔圓,正經得讓蘇卿聽不出這人口音出自哪兒,聽過千千萬萬人說話,就這人給她的感覺最奇怪,不過這特殊的聲音讓蘇卿確定,前世幫過她的人就是他沒錯。

“這是定州,我家是茶商,是我爹救的你,他叫蘇治。”以後你要報恩,找我爹就行,蘇卿在心裡補上一句。

門咿呀一聲被推開,送飯的李嬸一看裡邊的人,訝異道:“大姑娘也在,我是來給這位公子送吃食的。”

蘇卿點點頭,起身一讓,眼睛往她的托盤裡掃,清一色寡淡的藥膳和一溜兒不沾油水的青菜,不用說,這定是顧大夫叮囑的,前幾日她也是這麼過來的,只是她看着男人那半張菜色的臉,突然就覺得這人怕是憋屈得緊。

親眼見到了男人身體開始康復,蘇卿也不做多留,領着瑤光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