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們·不要來煩我!
轉眼間,天色漸晚,站在落地窗前的柳笑塵凝神望着窗外的景色,嘴角邊若有似無的笑意淺淺淡淡卻曖人心神。
明天,就是母親出嫁的日子了,從明天開始,母親會走上另一條人生之路,這條路不再坎坷,也許偶而會落些小雨點或者打打雷,但路的盡頭一定會是幸福的。
想到自己將親眼見證母親倖福的那一刻,嘴角邊的笑意更濃更暖了些。
‘嗡~’桌子上的電話震動起來,走過去拿起手機,北塵天?
眉心皺了皺,他實在不想接這個電話,也不認爲自己和北塵天還有什麼好說的,以前他有多疼愛這個弟弟,那麼現在就有多牴觸和北塵天有關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可能是對方也知道柳笑塵不願意接,電話震動了好一會之後安靜了,不多時,一封短信傳了過來。
遲疑了一下,緩緩打開短信,才一眼柳笑塵就愣住了,“媽媽要來參加母親的婚禮?”頭隱隱的痛起來,他最怕的就是同時面對兩位母親了。
‘嗡~’電話再次震動起來,抿了抿嘴脣,柳笑塵慢慢的按下了接聽鍵,“喂。”
沉默,另一頭的男人緊緊握着電話,呼吸一聲重過一聲。
柳笑塵也沉默着,靜靜聽着北塵天的呼吸聲,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久久,電話裡傳來了一道女聲,“小天,你怎麼不說話?算了,還是把電話拿給我吧。”
是媽媽?他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嘯兒,我是媽媽,我們已經到了北京了,你現在在哪兒?”聽得出來,李雅雲的心情特別好,連聲音都染着喜悅的顫音。
“我在XX路XXX賓館,你們什麼時候到?我這就下去接你們。”拋開北塵天對他的感情不說,他還是很高興能見到母親的,當然,前提是不去想兩位母親見面之後紛紛誇讚自家兒子如何如何。
掛了電話打開門下樓,才進了電梯,電話又響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蓉城雲天。
“什麼事?”從前天晚上開始,兩人就沒見過面了,只是互相發短信,他知道蓉城雲天一定和龍老爺子交易了什麼,但他不想問,也堅信,若是這份交易和自己有關,蓉城雲天不會瞞他,只看什麼時候告訴他罷了。
“笑塵,宇文濤來了。”
“誰?”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柳笑塵纔想起這位‘大人物’的來頭,“他現在在哪?路上?還是已經進了北京城了?”
“已經進市區了,昨天晚上龍老爺子和我提了宇文家的事情以後,我一直在佈置人手打算攔截宇文家的人,只是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宇文濤本人。”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以他對宇文濤的瞭解,那人最多派宇文清瀾出來,怎麼可能親自上陣?
蓉城雲天當然料不到了,誰讓宇文濤發現宇文清瀾想滅了柳笑塵的?他丟不起這個人,也冒不起這個險。
“我的人攔不了宇文濤只能放行,蓉城家和宇文家的積怨太深,一個弄不好就是全面開戰的結果,所以笑塵,你還是想一想怎麼面對宇文濤吧。”他倒也不是不能和宇文濤硬磕,只是宇文濤畢竟是家主,磕了他就等同於和宇文家宣戰,而一旦兩大家族開戰那麼死傷絕對可以以萬計。
商戰殺人於無形,依俯在宇文家的和依俯在蓉城家的許許多多公司和企業都會在開戰之始就傾家蕩產,這可不是兒戲。
拋開這些都不談,他更不想的是,笑塵的頭上被扣上個禍水的污名,他保護笑塵還來不及,哪裡捨得拿他當導火鎖?
“需要我過去陪你嗎?”想了又想,蓉城雲天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一方面固然是因爲放心不下,另一方面就是試探了,只要他陪在了柳笑塵的身邊,那麼身份絕對不可能只是朋友。
他的身份太敏感,以朋友的身份根本就沒立場守護笑塵,只有以笑塵愛人的身份出現,宇文濤纔沒有權力將他扔出去,當然,兄弟也可以,只是他壓根就不可能接受罷了。
幾乎是蓉城雲天話一出口的同時,柳笑塵就明白了箇中三味,抿了抿脣,他不認爲自己應負不了宇文濤,“你好好休息吧,我們明天見。”
“……好,那麼,明天見。”不捨的放下電話,失望當然有一些,可柳笑塵的回答也不算太意外,那個人,從來都不需要躲在別人身後。
於是扭頭,蓉城雲天朝着阿強笑的風華無限,“你猜,宇文濤會在笑塵那裡吃多大苦頭?”
不是他瞧不起宇文濤,而是那個男人太自負了,把自己擺的太高將笑塵看的太低,輕敵放在笑塵身上,太不應該啊,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莫裝B,裝B會挨踢。
呵呵……笑塵踢不踢人他不知道,但把宇文濤當空氣無視個徹底,倒真有可能,但願宇文濤別被氣出心臟病來,老人家要保重啊~
“阿強相信塵少爺如果真生氣的話,宇文濤會十分頭痛。”能讓塵少爺生氣不容易,只除了碰到塵少爺的逆鱗,而塵少爺的逆鱗恰恰是他的母親,宇文濤如果誠心來參加婚禮也就罷了,若是故意找碴來的,那麼後果……
望天,阿強覺得自己不應該把宇文濤想的太悲慘,但腦子裡爲毛總會浮現出宇文濤淒涼的背影呢?
蓉城雲天兩主僕腦補宇文濤如何如何宇文濤本人並不知道,此時的他正坐在車裡向着XXX賓館而去,京城雖說不是他的大本營,但消息一樣很靈通。
原本他是想去龍家的,可接到的消息卻說龍家在昨天相當熱情的接待了蓉城雲天,哼,一邊娶了宇文家的女兒,一邊又和蓉城家打的火熱,他龍老頭什麼意思?別人不知道宇文家和蓉城家結怨,龍家這種人家怎麼可能不知道?想腳踏兩隻船坐收漁翁之利?龍老頭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不行,必須把柳眉帶回宇文家,他倒要看一看,沒了新娘子的婚禮,龍家人怎麼收場。
“開快一點。”催促司機一聲,宇文濤閉上了眼睛,腦子裡思緒紛飛,眉頭越皺越緊。
他當然知道,柳眉不可能乖乖和他走,一個女人肯嫁給一個男人,那就證明她的心已經不在孃家了,自古以來爲了愛人拋母棄父的女人太多太多了,柳眉爲了深愛的男人而捨棄一面都沒見過的父親並不稀奇。
所以帶走柳眉,不能用平常的辦法,而之後嘛……他有把握讓柳眉忘記龍飛另行他嫁。
從資料上看,柳眉是個典型的中國女人,逆來順受,以夫爲天,性子軟到吃再大的苦也最多默默哭泣一絲都不敢反抗。
不然陳震山如何敢那麼對待柳眉?把陳震山的老婆弄下樓怎麼了?別說王雲是自己掉下去的,就真是柳眉推下去的,她一個大着肚子的未成年少女誰還敢把她怎麼樣?警察都沒法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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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算了,離開陳震山之後,柳眉還不長進,竟然又被柳晴蘭耍出的小計謀給玩的暈頭轉向,她也不想想,什麼樣的有錢有勢的老頭會無緣無故幫她?幫就幫了還不幫到底,只吊着一口氣讓她活受罪,這麼大的疑點她難道一點都沒看出來?這真是她的女兒嗎?和清月差了可不止一絲半點。
賓館門口
柳笑塵早就等在了那裡,一身休閒打扮,身上淡雅卓然的氣質即使沒有炫目的臉龐做陪襯,仍能讓過往的行人戀戀不捨移不開目光。
“嘯兒。”遠遠的,李雅雲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水池邊的少年,她兒子好像瘦了,但長高了,看起來結實了好多。
手掌緊緊扣着方向盤,北塵天的眼睛直勾勾望着柳笑塵,眨都不肯眨一下,深深的眷戀和濃濃的癡迷飄蕩在眼底,一圈圈敲擊着北塵天的理智,他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穩住自己沒有失態,心,一抽一抽的痛,每痛一分,對北塵嘯的愛戀和癡迷就深刻一寸。
嘯……又見到你了呢,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淡漠,這麼的……耀眼。
說不出來是苦澀多一些,還是驕傲多一些,將車子停在賓館門前,母親下不下車他已經看不到了,僵直着身體坐在椅子裡,一遍遍用眼神描畫着清雅絕倫的少年。
這就是他愛上的人,即使被怨懟也無怨無悔愛上的人,他的……哥哥。
“嘯兒,你瘦了,是不是在這裡吃的不習慣?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回家爲什麼不通知媽一聲?陳家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我都要急死了,要不是小天一直拉着我勸我別給你添亂,我早就殺到陳震山跟前踢到他生活不能自理了。”
下了車李雅雲拉着柳笑塵就是一頓抱怨,她心疼兒子不止爲北塵家吃過那麼多苦,還要爲陳家的舊賬受苦受累,本以爲兒子辦完了陳家的事情會來看她,她也能趁機好好犒勞犒勞兒子,哪知道這小子一聲不吭竟然又進京了,要不是柳眉打電話來說讓她參加婚禮,她都不知道上哪找兒子去。
“媽,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好嗎?”知道母親疼自己,柳笑塵只能放軟了語氣哄人,這世上能有這待遇的,一個是柳眉,一個就是李雅雲了。
“你啊。”一見兒子服軟,李雅雲什麼氣都沒有了,本來她就不是真氣,心疼兒子還來不及呢。
“小天,快點下車,我們上去看看你柳姨。”扭頭叫了聲坐在車裡一直沒下來的北塵天,李雅雲轉回頭時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嘯兒你知道嗎?柳眉讓我當她伴娘噢,媽本來不想同意的,哪有兒子都二十好幾的女人當伴娘的?可柳眉說,她這輩子沒啥朋友就我一個知心姐姐,什麼俗禮她都不在乎,她只想在最幸福的時候有我做見證。”
說着說着,李雅雲的眼圈又紅了,“嘯兒,媽覺得心裡愧得慌,能認回你是媽最高興的事情,可每次和柳眉在一起時,我又總感覺自己是個賊,偷了她兒子的賊。”
“媽,沒事的,這不怪你,都是兒子的錯,是兒子讓你傷心了。”這本就是筆無厘頭的賬,怪得了誰?真要怪誰的話,就怪他吧,是他太貪心,即想要‘生母’的疼,也想要‘養母’的愛,所以怪他,都怪他。
“誰說怪你了?你這孩子別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行嗎?媽,心疼。”推開兒子探手摸上兒子消瘦的臉,她家嘯兒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老實,唉,以後也不知道娶個什麼樣的媳婦才能讓兒子永遠幸福。
“不用心疼我。”拉下母親的手,柳笑塵歪着頭扯起一抹淺淺的笑,“只要媽媽們快樂,就是我最大的快樂。”
“嗯,那媽努力快樂,讓我家嘯兒一直開開心心好不好?”
“當然好。”
兩母子相視而笑,畫面出其的溫馨,這讓悄悄停靠在一旁,靜靜看着他們的宇文濤心中五味雜全,竟一時之間忘了來此的目的。
直到身邊的保鏢低聲尋問要不要現在出手,宇文濤才猛然驚醒,點了點頭,“注意別傷了他們。”
眼睛一直不離開兩個相視而笑的男女,宇文濤感嘆,見面到底和看照片不一樣,‘柳眉’的氣質並不那麼嬌弱,倒高貴典雅的很,而柳笑塵更讓人意外,怎麼看怎麼和哭哭啼啼得不到男人的愛就鬧自殺的人靠不上邊。
也許是自己沒細看柳眉的長相,又加上照片都有些失真,所以看露了自家女兒的本性?想想也是,在吃過那麼多苦頭之後,任誰都會長大的。
柳笑塵嘛……可能是死過一回,也長大了??
“你們幹什麼?!”
怒喝聲拉回了宇文濤飄飛的心神,定盯一看,‘柳眉’正被自己的手下扛起來往這邊跑,另一個保鏢也沒閒着,探手成刀,直奔柳笑塵的後腦而去。
他曾經吩咐過他們,柳笑塵有潔癖,最好別在他清醒的時候動他,看來這個保鏢辦事很有分寸,打暈了自然就不會吐了。
但宇文濤的高興只持續了一小會,下一瞬間,眼睛差點凸出來。
彎腰、擡腿、半轉身讓過手刀、措步而上、起手成刀、閃電般落下,‘唔’悶哼聲響起時,‘碰’某保鏢的身體也癱軟到了地上,而用完了‘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的招數擡手之間就敲暈了一人的柳笑塵,快步衝了過來。
直覺告訴宇文濤,等柳笑塵衝過來之後自己將再也無法輕易脫身,想着反正先抓走‘柳眉’也一樣,宇文濤當機立斷,下巴一揚,發出了撤退信號,“開車,馬上離開京城。”
“媽!”衝過來的柳笑塵只來得及摸到車屁股,眼巴巴看着司機以一個漂亮的飄移,駛出了賓館停車場。
而因爲柳笑塵正好擋在北塵天的車前面,北塵天的車又熄了火,想追人談何容易?
“放開我!”隱隱的,李雅雲的怒吼聲響起,“混蛋,老孃敲死你。”
‘唔哼~!’半開的車窗下一刻飄出了幾滴血漬,緊接着,一個斷了跟的高跟鞋被無情的拋在了車窗之外,孤零零摔到了拐彎處,仔細一看,鞋底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