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死了一名皇子,就如一個導火索,將整個帝都的暗鬥拉開了帷幕。
白雲霄自請去找白疏晴,若找不到決不回來;白疏朗決定出外歷練,待帝國選試時再回來。
白家偕同白疏願一起暗中追查白疏晴的下落,奈何一直一無所獲。
這讓她很是擔憂,以白疏晴在大靈師修爲便能使出風魂滅這樣殺傷力極強的大招,若讓她逃了去,將來必成大敵!
如此隱患,令得白疏願不敢再掉以輕心。
且她找白疏晴的最主要目的,除了這一點外,便是白疏晴跟暗黑一系的關係。
這纔是白疏願最大的隱憂!
暗黑一系居然滲透到了大陸,那絕對是忘川的災難!數千年前那場光明一系與暗黑一系的大戰不知隕落了多少強者。
此次暗黑一系的再次出現,是不是代表暗黑魔殿又要重出大陸了呢?
若真如此,是不是代表着聖地與忘川的實力壓制已經消失?否則白疏晴背後的暗黑一系是如何解除禁制出現在忘川的?
實力壓制消失,暗黑魔殿重出大陸,那麼光明神殿必也不甘寂寞。
如果暗黑魔殿與光明神殿一起重出大陸,那麼五大聖地與三大禁地的人又怎麼可能甘心呆在那個界面不出來?
到時整個忘川必會陷入內亂及混戰。
白疏願嘆了一口氣,她只望這個猜測不要成真。畢竟困住暗黑一系的虛無之淵是一個人類完全不熟悉卻又非常恐懼的地方!
……
“別跑!給我抓住他!”
長街之中一羣手拿棍棒的大漢正在追趕一個長得很奇特的少年,少年衣裳襤褸,面貌奇異,連肌膚都與常人很是不同。
白疏願蹙眉,本不想多管閒事,卻突然發現被追趕的少年除了面貌肌膚與衆不同外,連身法都異常奇特。
主要的是他在被鐐銬扣住雙手雙腳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在那麼多人的追趕下逃出,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跑!老子讓你跑!賣不出去就算了,老子供你吃供你住?你個小怪物,居然敢給老子跑?”
大漢們追上少年便一頓狂揍,少年依依呀呀躲避着大漢們附加靈力的拳腳,不一會本就遍體鱗傷的他已被打得奄奄一息。
白疏願眼一眯,眸光盯着少年身上流出的鮮血,紫色的鮮血,這少年竟然不是人麼?人類的血是不可能有紫色的!
再仔細看少年異於常人的外貌,白疏願腦中閃過一段關於紫色血液的記載,可不知爲何那記載一閃而過,竟變得模糊。
“放了他!”
白疏願一身青綠長袍,眸光冷冷地盯着抓着少年頭髮的大漢,寒冰劍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頂着他的血管。
她的語氣森涼,不帶一絲感情,短短三個字威嚴自顯,令人無從生出反抗。
“呵,這位公子,有話好說,好說!”
大漢被白疏願制住要害,自是不敢亂動,他小心地放開少年,雙手舉起,說話帶着幾分恐慌與懼怕。
這大漢明顯便是這羣人的領頭人,因而其它人見大漢被人輕而一舉地制住,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金幣,夠買他吧?拿着錢給我滾,以後別讓我再遇見。否則下一次,這劍便會咔嚓一聲,割斷你可愛的脖子!還不滾!”
白疏願今天沒帶紫金卡出來,僅帶了一小袋金幣全扔給了這羣人。這羣人見白疏願一身裝扮非富即貴,當然不敢得罪,拿了錢,扶着被嚇得癱軟的老大直接跑了。
呵呵,做壞人的感覺真好啊,難怪康陽那三小子那麼喜歡橫行霸道。白疏願看着屁滾尿流的幾人一下跑得連影都沒有,不由在心裡暗笑。
“你,你還好吧?”
白疏願蹲下身,看着幾乎被打得半死的少年,方掃到少年的那些傷口時,不由又是一愣。
少年身上的那些傷口正以一種奇快的速度癒合着,而那些從他身上滲透出來的血液也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治療着他的傷口。
如此片刻,少年身上的大傷小傷竟在他自身血液的治療下奇異地修復完好。
“這是……龍鱗?”
白疏願撫摸着少年皮膚上的細小金色鱗片,並不是非常肯定。畢竟龍族已經消失了幾萬年,古書上有關龍族的記載亦不過是猜測。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龍族的存在,根本沒人敢給出肯定的答案!
“啊,呃,啊,伊,嗯。”
少年恢復過來後,對着白疏願一通比劃,一會點頭,一會搖頭,一會敬禮,一會叩拜。
白疏願看少年的一番行爲,想着這應該是少年在感謝她的救命之恩,便微微地露出一笑。她不過看少年人長得特別,最主要的還是被少年非人類的鮮血給吸引住纔出手的。
否則整個帝都類似虐打逃奴之事其實屢見不鮮,她白疏願怎麼可能管得過來!何況她現在正煩着呢。
一天找不到白疏晴,就代表着她背後的勢力她亦會一無所獲。一個白疏晴並不可怕,可怕的不過是她背後的勢力而已!
“你不會說話?”
白疏願打量着少年,帶着幾分審視地問。長像奇異,身帶金鱗,血液奇特,並且還是啞巴。莫非這少年真不是人?
少年點了點頭,一雙極爲漂亮的銀色眸子涌現一抹愴然的悲意。
“那以後你可願意跟着我,做我的隨從?”
少年聽白疏願這麼講,似有些不可置信,隨即眸中迸發出極致的喜,然後對着白疏願猛磕頭,竟是在擡頭間淚意橫流。
顯然這少年一路紅塵翻滾必是遭受了極大的傷害,否則亦不可能因白疏願的一句收留而喜極而泣。
然白疏願在少年擡頭的瞬間不可抑制一悚,少年從下巴處到眼角處全數長滿了燦金色的鱗片,這些鱗片覆住他整張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異常可怖。
“啊,嗯,呃。”
少年看白疏願似乎被他的長像給嚇住連忙低下頭,捂住臉,伊伊呀呀地聲音從口中傳出,隱含着極致的悲涼和歉意。
“對不起,我失禮了!”
看着少年的模樣,白疏願不由懊悔,對着少年致以誠摯的歉意。
她確實被少年的長像給嚇住了,然她再細看這些鱗片,忽覺得這些鱗片其實很漂亮,是一種蘊含高貴的美麗。
“其實這些金鱗挺漂亮的,真的!方纔我確實被嚇到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白疏願在少年的眸光下細細地撫摸那些覺得異常嚇人的鱗片,眼底泛出點點的笑意,柔和而溫婉。
少年被白疏願的笑給惑住的心神,他覺得那是世上最美的笑容,而白疏願則是世上最美的人。
“好了,先帶你去換身衣服,然後你慢慢告訴我你的來歷身份。如何?”
將少年扶起來,直接帶着他往一間成衣店而去。白疏願絲毫沒有察覺到路人看她的目光有多奇特。
這個少年沒有靈力,沒有魔獸氣息,但白疏願在把住他脈搏的瞬間卻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給鎮得差點亂了體內的真氣。
少年有些侷促地跟着被他嚇得不敢近他身的店夥記進去換衣服,待出來時已是一身得體的裝束。
若不看少年長滿金鱗的臉,幾乎沒人以爲這個少年有什麼不對。
少年有些不安地看着白疏願,一副想靠近又怕嚇到她的模樣。
“在我面前你無須害怕任何人,因爲整個帝都誰敢給我白疏願不好看,那麼我會讓他全家都不好看。”
白疏願眸中忽地涌現一股戾氣,令得收帳的店夥記心裡一寒差點拿不住登記表。
方纔白疏願買下少年後,已身無分文,但整個東臨帝都到處都是白家的商鋪,偏巧這家成衣鋪便是白家的產業,她只需籤一下字做個證明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三小姐,走好!”
目送着白疏願離開,店夥記忍不住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暗想,三小姐自從打敗二小姐後,這身上的殺氣真是越來越重了。
一直躲在白疏願體內的瑜此刻正皺着眉頭,它總覺得今天的白疏願有些不對,但它想半天又沒想出什麼。
白疏願帶着少年直接往黑市最大的奴隸市場而去,今日是黑市奴隸市場一年一度的大型奴隸販賣會。
這場販賣會將會有數批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地域的奴隸供需要奴隸的人們挑選。這也是白疏願今天出門地主要目的。
金鱗少年對於這個他方逃出的地方極爲淡漠,淡漠裡有着無比的厭惡。然他毅然決然緊隨白疏願左右,未曾露出絲毫的不滿。
他亦彷彿忘記了自己奇異的樣貌,眼裡心裡只有前面那個風姿卓然的小少年。從今天起她便他的主人,所以他的眼中只需容下她便可!
因爲販賣會的原因,今天的黑市早早開市,自巳時(上午9點——11點)起黑市各方的奴隸會場便涌滿了比平時多了數倍的人流。
今日的黑市註定是各奴隸場主的天下!
風姿無雙的白疏願帶着一個形貌奇異的少年遊走其中自是引得各方注目。二人卻彷彿行走在無人的大街對於這些人的目光直接無視掉。
突地一道吆喝的人聲引起了白疏願的注意,當然金鱗少年的肩更是微微地一顫。
雖然逃了出來,雖然有了新主人,但對於那個曾經待他比畜生還不如的人,依舊能引起他強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