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三小姐能如蘇宴所願,那今生蘇宴便是三小姐的人。三小姐讓蘇宴死,蘇宴絕不敢生!”
蘇宴的眸中泛出一抹奇異的光彩,令他原本清秀平凡的臉多了一抹難言的氣韻。
“成交!”白疏願笑開,握住蘇宴的手,輕然道:“歡迎你,蘇宴,你是我的第一夥伴!白疏願對夥伴的原則是:願把性命交付,永不離棄!”
蘇宴動容,就憑白疏願這句話,不管她能不能讓他成爲一名煉藥師,他都願意永遠跟隨她的腳步!
“那我們呢?蘇宴是因爲體質限制了他成爲煉藥師,且他煉藥的本事早小有名氣。你能幫到他,就能幫助我們麼!”
康陽代表納元輝和慕易將問題拋了過來,他們皆被白疏願的那句‘願把生命交付,不離不棄’給震撼到了心。
“白疏願一言即出,想與不想其實在你們不在我,我只選擇願意跟隨我的人。如果你們連成爲強者的心都沒有,那麼你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強者!”
白疏願一言出,風華自放,耀眼不可視。只要他們甘心相隨,她定不負所望,不負所請!
“只要能讓我們擺脫二世祖,擺脫家族恥辱,擺脫那些指指點點,那麼我們願意相信你,跟隨你,如蘇宴所說。你讓我們死,我們決不敢生!”
康、納、慕三人對視一眼,共同起誓。
“好!很好!我白疏願果然沒看錯人!”白疏願笑着拍拍三人的肩,隨即目光掃過那些意動卻依舊不敢言的人。
這些人因爲努力而得不到回報,他們早沒了信心。現在白疏願突然給他們一個希望,他們很想接受,又怕接受後是失望。
從天堂掉進地獄的感覺只嘗過一次,便沒人敢再嚐了。
白疏願不急,如果他們連這一步都跨不出,那她要他們有何用?
“白賢弟,我陳遠,願意信你。從今往後,你讓陳遠死,陳遠決不敢生!”
“我張亭!”
“我江平!”
“我楊帆!”
……
越來越多人的起誓,越來越多的人選擇相信,這個世上有那麼一個人可以將他們帶往光明,從此與她共沐日月光輝。
“承諾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想讓白疏願把後背交給你們,就要按照我的要求來。從明天起,每日卯時(凌晨五點左右)準時到城郊的亂石崗集合,遲到者直接剔除。明白麼!”
白疏願說幹就幹,絕不拖拉。何況如何訓練這些人,她早有計劃,尤其是幾個功底極好,只是被某些外物限制了修行的人,她更是針對性地進行培訓。
這些是她和夜聖南早商量好的,關於這些人的資質考校與訓練方面,夜聖南早幫她列好了詳細的規劃。
“明白!”聲音三三兩兩。
“你們沒吃飯麼?”
“明白!”聲音參差不齊。
“吃太飽撐着麼?”
“明白!”
“大聲點,我聽不見!”白疏願吼。
“明白!”
……
康陽三人突然有一種回到當初被逼叫‘老大’的錯覺。
“好了,坐好!坐好!吃飯,吃飯!小二,可以上菜了!”白疏願掏了掏耳朵,叫那麼大聲,吼得她耳朵都疼了。
衆人面面相覷,突然覺得白疏願怎麼看怎麼有點在耍他們的感覺。
“看什麼看,認真吃飯。這將是你們好吃好喝的最後一頓,明天開始你們的伙食將全由我負責。我讓你們吃什麼,你們就得吃什麼,現在乘時侯好好吃好好喝。明白麼?”
白疏願近一百二十度的態度轉變讓所有的人更加沒底,只有蘇宴含着笑認真記下了少女的每一個字每一句。
灑足飯飽之後,白疏願粗聲粗氣將一羣人趕了回去,心裡卻打起了鼓。如果這羣人連第一關都過不了,那她的這些心思不是白費了麼?
嘆了一口氣,白疏願也就不想了。
夜聖南說寧缺毋濫,這些人你必須對他們進地有利考驗,而這只是第一步。
如果他們有心,不管你拿出什麼態度,他們都會遵從;如果他們無心,便是你掏心掏肺也是無用的!
……
第二天,寅時末,離卯時還有幾刻鐘。
白疏願着一身白色貼身練功服,立於亂石崗的山頭上,髮絲輕揚,秀美絕倫。蘇宴默默地立在她身後共同看着帝都的方向。
蘇宴差不多提前二十刻鐘來到這裡的,他來時白疏願正在給一羣和她穿同色衣裳的少年指點着什麼。
蘇宴當時驚了一跳,還以爲自己遲到,心急如焚運起功法趕到時才發現那些少年都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且這些少年一看便知道不是帝都的那些貴介子弟,因爲這些陌生的面孔多數皮膚黝黑,甚至還有些看起來營養不良。
雖也有不少體形健碩,面色健康的,但他們的眼神多數不敢昂視直視於人。
“你來了!”
白疏願面色平靜地轉身微笑。
“帝都,蘇氏,宴,前來報道!”
蘇宴躬身行禮問好,笑容淺淺。
“看見他們了麼?這些人有一部分是我從黑市的奴隸市場買來的,他們有很多來自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地域,但從今天起他們將不在是奴隸。而是我白疏願的私家軍——願字營軍!”
白疏願手指着一羣練功服上繡有願字的少年,目光隱隱,暗芒爍爍。
“我告訴他們,誰能達到我的要求,他們就會擁有自由,擁有權力,並且得到最好的教導,成爲人人敬仰的強者!”
白疏願語氣清朗,似清風明月扶過山崗,那些原本認真站立的少年們一聽白疏願這麼說,一雙雙眸子皆數亮了起來,那是希望的光芒。
蘇宴內心微酸,目光隱隱有水霧,爲這些人,也爲這個給他們希望的少女。
“還有他們,他們出身流民、地痞、貧民窟,我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成爲未來貴族的機會。我也曾問他們,想不想成爲人上人?他們很大聲的告訴我,他們想!”
瘦弱的少女語氣中有着少有的悲憫和激動,但她背脊挺直,如山不倒。
蘇宴眸中的淚終於滑下,爲這個少女的良苦用心,也爲這個少女剛強不屈。
他知道白疏願有野心,從那天她單挑康陽三人時就知道!
他知道白疏願關照蘇家小藥房是爲了接近他,但他何嘗不是爲了引她注目才特意吸引她的目光?
如果昨日在天香樓,他是爲了他的家族,爲了他自己纔對這個少女起誓,誓死相隨。
那麼從今天起,他蘇宴便只爲她,只爲她的慧眼識珠,只爲她的悲天憫人,只爲她的博大胸懷,心甘情願、至死無悔,只要她一句話,他蘇宴必奉若聖旨,至死完成!
夜聖南告訴她,要想得到別人的心,得先把自己的心掏出來。做爲一名將領,如何收服她的手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赤誠相待。
他只幫她訓練,不會幫她收人心!這一步得靠你自己。
白疏願想着夜聖南的教誨,目光遠望着帝都的方向,還有不到十刻鐘,那些人真的會來麼?
“康陽!”
“納元輝!”
“慕易!”
“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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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亭!”
“楊帆!”
……
“江平,前來報道!”
卯時正,幾乎同一時刻這些人從四面八方而來,同匯此處,最後四字‘前來報道’聲震四野,於蒼穹萬里中久久不散。
那時帝都人們還多在睡夢中,忽聞此聲,猶如驚雷;城門守衛呼嚕嚕地打着瞌睡,抖然驚醒,疑爲敵人來襲。
白疏願脣角的微笑剛剛泛起,面目忽地嚴肅起來,指着康陽三人的衣裳,“準備穿這個訓練?”
三人面面相覷,這都是他們日常穿着,難道穿個衣服也有錯?他們昨夜幾乎半宿沒睡,纔在卯時正匆匆趕來。
這幾個月雖然被白疏願整得挺慘,但三人心中有數,知道白疏願說到做到,卯時正沒趕到亂石崗的人說剔除那肯定沒得商量。
因而昨天他們三便一直等啊等啊,恨不能直接趕到亂石崗等天亮。
但因爲沒休息好,在天將亮時分差點睡過去,一看時辰三人連衣都沒換直接往這奔來……
“看到他們了沒?他們怎麼穿,你們就怎麼穿,衣服全在那,自己選去!”
白疏願指向那羣穿着練功服的少年,又指指旁邊不遠處的一堆摺疊很整齊,看起來簇新繡了個疏字的白色袍服。
這下不單康陽等人面面相覷,所以匆忙趕到的人都有些不安。這些人有的是在天香樓分開後就拉着各自交好的一起商量;也有的獨自獨思獨想,最終放手一搏。
然他們誰都沒想到,他們會在同一個時間來到這裡。
那麼地剛剛好卯時正,沒多刻,也沒少一刻。
“怎麼,要我親自伺侯你們換,還是要我找幾個丫頭小廝服侍你們換?”
白疏願眼眸一掃,見所有的人都沒動,只有蘇宴旁若無人的寬衣解帶,快速地穿上了練功服,然後融入那羣少年當中。
夜聖南說對付這些家少爺,你要夠狠心,夠暴力,否則你永遠收服不了他們。白疏願謹記在心,並一直在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