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身形一晃,她竟然得罪了能醫治自己兒子怪病的神醫?天哪,她到底幹什麼了?
“來人,快把秀娘請出來。”周夫人驚慌的催促着牢頭兒打開鐵鎖,放嶽秀姌出來。
嶽秀姌冷哼,反而走到牢室最裡面,貼着牆角賭氣的大吼:“你們別過來!我纔不會出去的。你們想抓就抓,想放就放,我憑什麼乖乖聽話。”
周夫人雙拳顫抖,不是嚇的,是氣的。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縣令夫人,天天被人捧着巴結,哪裡見到嶽秀姌這樣的。
“嶽秀姌,你別逼我……”
“你怎樣?打我嗎?”嶽秀姌揚起小臉,不屑的諷刺道:“看來你並不急着治療你兒子的病嘛。還有心情在這裡威脅我,周夫人真是好骨氣!”豎起大拇指,奸詐的笑笑。
周夫人面色青紅交錯,很是精彩。
嶽秀姌看得賞心悅目,脊背貼着冰冷的石壁。
“你說吧,我如何要做,你才肯醫治我的兒子。”周夫人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嶽秀姌訕訕,從牆角里走出來,站定在周夫人面前,語氣輕鬆的說:“周夫人,你和我低頭也不會吃虧的。我可以滿足你三個願望,你只需要答應我一個很簡單的條件,我們也許會比以前相處得還要愉快。”
“什麼條件?”周夫人凝重的審視面前的小女人。她與自己的大兒子年紀相仿,可謀算卻遠遠勝於自己。
嶽秀姌並不急着說出自己的目的,她悠哉的走出牢室,看見澹時寒背手站在柵欄門裡,臉色一陰,“周夫人,在你和我談條件之前,是不是先放了我相公?”
周夫人走出來瞥一眼玉樹臨風儒雅英俊的男子,狹長眸子裡迸射的寒冽令她膽顫。她強裝鎮定的深吸氣,扭頭面向嶽秀姌,“他打傷我的兒子,這件事情……”
嶽秀姌打斷周夫人的話,自信滿滿的說:“我可以讓兇手現身認罪。”
“好。”周夫人斜睇牢頭兒,吩咐道:“放人。”
牢頭兒立即打開鐵鎖,請出澹時寒。
“你何時開始爲我兒子醫治?”周夫人急着想知道嶽秀姌能不能治好周子世。
嶽秀姌笑盈盈來到澹時寒身邊,柔聲問:“相公,我們可能要在周府多住幾日,要不要送信給家裡讓娘和妹妹們安心?”
“嗯。我會派人回去報信的。”澹時寒滿眼柔情似水,哪還有剛剛的陰寒凌厲。
周夫人看着情意繾繾的小夫妻,有些羨慕。
和澹時寒膩歪夠了,嶽秀姌冷瞟一眼,“周夫人,我們還餓着呢。要出去尋些吃的再回來與你商量如何醫治周大公子吧。”說罷便拉着澹時寒往牢門口走。
“且慢!”周夫人急步追上來,攔住他們的去路,尷尬的笑說:“我立即吩咐人備好熱水和宴席,請二位移步客院稍候。”
“多謝周夫人。”嶽秀姌福了福,拉着澹時寒離開大牢,去西邊的客院。
半路上,她突然回身,大聲喊:“來人啊!大公子發瘋了,他要殺了那個打傷他的混賬。快來人啊!快抓住大公子!”
這聲驚叫鬧騰得整座周宅人心慌慌,一個個
跑來西邊的客院。連那位周大公子也拿着書本,急匆匆跑來瞧。他什麼時候拿刀殺人了?他怎麼不知道呢?
周夫人和周縣令以及張書吏等人氣匆匆而來,看見周子世傻呆呆的拿着書本,根本沒有殺人的樣子。
“是誰喊的?給本官站出來!”周良怒髮衝冠,差點把頭上的官帽給燒了。
嶽秀姌瞧了一圈,笑嘻嘻的問:“周夫人,家裡一共有多少人?”
周夫人面色不悅,氣咻咻的說:“五十七人。”
嶽秀姌點點頭,伸出食指一個一個的數起來,“一,二,三,四,五……”
周縣令和周夫人莫明其妙的看着嶽秀姌清點着人數,連他們都一併算進去。
“五十六。”嶽秀姌站在張書吏身邊,笑眯眯的問:“少了一人呢。”
“你想說什麼?”張書吏陰戾的瞪着嶽秀姌,“你是來爲大公子說媒的,不相干的事情別摻和,免得引火燒身。”
“張書吏,憑你這句話‘引火燒身’,我就能判定你心裡有鬼。”嶽秀姌背手慢慢走回澹時寒身邊,看向周子世,“周大公子,我答應你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周子世搖頭,平靜的說:“我與你從未見過。”
嶽秀姌並不意外,她走到他面前,從腰間拿出一根繩子,“大公子,我們玩個遊戲吧。我把你綁在樹上,怎麼樣?”
“不,不可以。”周子世臉色大變,手中的書本砸向嶽秀姌,驚恐的大叫:“走開!你走開!”
嶽秀姌微微一笑,將繩子收好,看向周夫人,“這下你知道是誰鞭笞周大公子啦。”
周夫人咬牙,怒目看向張書吏,厲聲質問:“張瑞在哪裡?”
張書吏心一沉,結結巴巴的說:“瑞兒,瑞兒天未亮就出去了,未歸。”
“張書吏,你當我是三歲的孩童嗎?”周夫人怒極而笑,她沒想到當年的寬容竟害了她的兒子。“張書吏,你們父子幹得好事!”
張書吏怒目向嶽秀姌,步步緊逼,“你對夫人做了什麼?”
嶽秀姌不屑的冷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張書吏,整整十年來你兒子虐待周子世的事情,你會不知道嗎?”
“虐待”二字令在場的周家人一片驚呼。目光紛紛投向張書吏,包括十分信任他的周縣令也投來仇恨的目光。
張書吏全身一僵。他太知道了。十年前是他故意暗中教唆兒子去虐待周家兄弟。因爲周子世病得奇怪,周氏夫妻不得不將小兒子周子禹送回老家養育,這也是周子禹倖免的原因。反觀周子世就沒有那麼幸運,他一直痛苦的活在張瑞兇殘折磨下。
當嶽秀姌向周家人揭發張書吏和張瑞對周子世長達十年的虐待時,不僅周縣令和周夫人想要殺了張書吏,連澹時寒都想一刀砍了這對父子。
“你是誰?”張書吏驚恐的盯着嶽秀姌。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子到底知道他們父子多少事情?
嶽秀姌挑眉,漫不經心的說:“我還知道你的靠山是丞相大人。當然,這是你兒子惱休成怒之下親口承認的。”
“惱休成怒?”張書吏冷笑,“你確定不是屈打成招?
你們用皮鞭抽打我的兒子,害他失去……養兒育女的能力。”
“放心。他只是暫時失去能力。如果由我來醫治他,半年就能好,一年後你能抱孫子。”嶽秀姌笑彎了眼,“診金不便宜喲。唔,我可以給你打九五折。”
張書吏恨得咬牙切齒,“休想!”有錢與不給你賺,做夢去吧。
嶽秀姌努努嘴,“你的臭錢我不稀罕,白給我都不要。我畫圈圈詛咒你和你兒子永遠硬不起來。哼!等着被男人玩吧。”
澹時寒撫額。這還是他以前溫柔善良的小妻子嗎?好邪惡的詛咒。
“周縣令,周夫人。既然真兇已經找到了,我們夫妻二人是不是可以離開啦?”嶽秀姌一點都不想留在這個討厭的地方。
周夫人阻攔:“你還沒有醫治世兒呢。”
嶽秀姌伸出三根手指,“周夫人,我承諾滿足你三個願望。第一,抓到虐待周大公子的兇手。第二,醫治周大公子。第三,爲他找到滿意的媳婦。”
“第一個願望已經兌現。我也該回家了。至於後面兩個,你好好考慮考慮吧。我的條件很簡單,等你考慮好要不要答應我,我再爲你完成那兩個願望。”
嶽秀姌拉着澹時寒便回客院去取包袱,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周宅。
周夫人追在他們後面急得哭了,“秀娘,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你別走!哎呀,你別走!”
“夫人,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她還有別的意思嗎?”周良到底是個有腦子的人,一眼就瞧出嶽秀姌的主意。他拉住周夫人,回頭瞪向張書吏,“你和你兒子一起到書房來等我。”
張書吏不敢作聲,微微垂首,轉身去了。他隱忍多年,在周良身邊做個卑微的書吏,沒想到竟然被澹時寒和他的女人給……此仇不服,他枉爲人也。
… … … …
醉花鎮集市,嶽秀姌與澹時寒手牽手漫步在人羣中,她對什麼都好奇的摸摸瞧瞧。澹時寒隨她走走停停,亦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咦?”嶽秀姌拍拍澹時寒的胳膊,指着前方趕馬車的年輕男子,“相公快看,那不是大牛哥嗎?”
澹時寒望去,果然是李豆腐家的李牛。
“哈哈,真好。我們請他吃飯,然後坐他的馬車回家去。”嶽秀姌一臉“快誇我”的表情逗笑了澹時寒。
“姌兒,你的臉皮真厚。”澹時寒食指輕點她的小鼻尖,語氣寵溺。
嶽秀姌嘟嘟嘴,“臉皮厚才能當媒婆呢。”
“唉,走吧。”澹時寒嘆氣。對小妻子喜歡做的事情,他很費解。
夫妻二人來到一家豆花鋪子。這裡是醉花鎮最有名的豆花鋪子,來來往往的客人非常多,很多人等不到座位只好買一份回家吃。
當他們進到鋪子裡時,正巧看到一位姑娘哭着跑到後院,而李牛臉色也不好,提着錢袋子往外面走。
“大牛哥,你來送豆腐啊。”
嶽秀姌的小臉蛋突然出現在眼前,嚇了李牛一跳三丈高。他拍拍胸口,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看看澹時寒,又看看嶽秀姌,才恍回神,憨憨的笑問:“你們怎麼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