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糟?哪裡糟了?本官覺得剛剛好。”
一羣人手執武器闖進門,後面走進來的正是洋洋得意的張書吏。他哈哈大笑的揹着手走進來,頗有官威的掃視房間一圈,“來人,送公子回房,去請大夫來診治。”
“是。”
兩個打手男走過去給張瑞鬆綁,架起昏迷不醒的他離開屋子。
霍猛迅速反應將嶽秀姌拉到身後保護,赤手空拳的準備與十幾個人對打。
“張書吏,我那五千兩銀子是你搬來這裡的?”嶽秀姌歪着頭與張書吏說話,滿是疑惑神情的小臉絲毫沒有懼色。
聽說岳家大小姐是個膽小怕事的,可他看着她膽子大得很。
張書吏揹着手往前走了兩步,“嶽秀姌,這五千兩銀子是你敲詐岳家的髒款,本該沒收查辦。”
“哼,官字兩張口,我一個平民百姓只有被欺負的份兒。”嶽秀姌從霍猛身後站出來,走到一摞的小箱子旁邊,“這裡面的銀子本來就是我的,何來敲詐之說。”
“嶽老爺和王夫人已告到周大人面前,若非我替你擋着,周大人早已命衙差抓你入大牢。”張書吏趾高氣揚的雙手叉腰,睥睨着嶽秀姌。
“張書吏,不是我小瞧你。只是依照你的身份,好像沒有資格阻攔周大人的決策吧。”嶽秀姌諷刺的說,能感覺來自於張書吏的寒氣涼嗖嗖的。她最不恥的就是狗仗人勢之人,如張書吏這種仗着有丞相作靠山,竟敢欺負到縣令的頭上。
“嶽秀姌,你別不識好歹。念在你是岳家的大小姐,今日我便饒過你。”張書吏咬牙切齒,又故作寬容大肚的樣子,看得嶽秀姌胃裡翻涌,噁心得想吐。人面獸心的混蛋,你算老幾。
張書吏看向霍猛,怒目而視,大喝:“來啊,把這私闖民宅的賊人抓起來關入大牢。”
“慢着。”嶽秀姌擋在霍猛身前,質問:“張書吏,敢問我朋友犯了什麼罪?”
張書吏冷笑:“本官的五千兩銀子被他偷走,他犯了偷盜罪,並且數額巨大,論律當斬!”
“哦?”嶽秀姌驚疑,笑問:“不知張書吏的五千兩銀子是如何所得呀?”
張書吏咬牙,“這與你何干?”
嶽秀姌莞爾,說:“據我所知,周縣令一年的俸祿爲九十石,大概四十五兩銀子。而張書吏一年的俸祿僅僅四十石,大概是二十兩銀子。算起來,五千兩銀子要不吃不喝的攢下二百五十年。呵呵,張書吏,你家祖上一介布衣百姓,沒想到竟幹起偷盜的營生。”
“胡說八道。”張書吏惱休成怒。他憤恨的大步上前,意圖抓住嶽秀姌打一頓。但手指尖還沒碰到嶽秀姌,他胸口被狠狠砸一拳,打得他大步後退,顯些摔出屋門外。
霍猛收拳,攔在嶽秀姌身前,“張書吏,她,你不能動。”
“你是誰?”張書吏發現站在面前的男人不同尋常,尤其周身散發出來的殺氣讓他感到窒悶。
霍猛沒有斂收威壓,他瞪圓眼睛,一字一字的警告:“不該問的,你最好、閉嘴!”
張書吏是個驕傲的人,他哪裡忍受得了被人威脅。他推開扶住自己的小嘍囉們,大步來到霍猛面前,眼神裡透出殺意,“你到底是誰?”
霍猛冷笑,話出口,拳出擊,直接打在張書吏的胸膛,“你不需要知道。”
拳風過,
張書吏一把老骨頭被狠狠摔出屋外。他嗚咽着坐起來,仰頭看向瞬間來到面前的男人。
霍猛彎腰跪下來,貼近張書吏的耳邊悶聲道:“你敢偷走岳家大小姐的錢,果真是不想活了。”
“你是她的老相好嗎?澹時寒知道你和他媳婦……啊!”張書吏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回地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五臟都被打碎,疼得他冷汗淋淋,如同泡在寒冬的水裡。
霍猛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蜷縮成團的張書吏,“說,那五千兩銀子在哪裡?”
“等下!”嶽秀姌跑過來,大吃一驚的問:“霍猛,你的意思是……五千兩銀子……不在他這裡?”
霍猛好想把嶽秀姌的腦袋扒開瞧瞧,聰明的她竟然還沒有發現嗎?那十個箱子是空的,而且銀子早一步被人調包。
嶽秀姌鬱悶的瞪向張書吏,拿出張瑞的那把匕首橫在張書吏的脖子上,“說,你把銀子偷拿去哪裡啦?”
張書吏嘴巴閉得和蚌殼一樣緊,他蜷縮在地上裝死,不管嶽秀姌怎麼逼他,他都不理不睬。
“喲,想計策呢?”嶽秀姌能聽到張書吏心裡的自言自語,橫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也更壓深一些,像個笑眯眯的小狐狸,說:“張書吏,你知道我前世是做什麼的嗎?”
“前世?”張書吏的好奇心被勾起,他看向近在咫尺的女人。
嶽秀姌嘿嘿笑,手指按在張書吏的胸膛,又移向他的頭,說:“我是專門挖掘人們的心和大腦,讓他們埋藏在心裡的東西全部暴露出來,無所遁形。”
“胡說八道。”張書吏嗤之以鼻,他從未聽說過這種事情。不,有一種人能夠探知別人的心,控制人們的大腦,那就是……“你會巫蠱?”
“不會。”笑話,自古巫蠱之禍是歷代帝王明令禁止的事情,她不想活啦,這黑鍋她可不背。
“那你如何能知道我心中所想?”張書吏彷彿抓住一個很不錯的把柄,眼睛裡綻放驚喜的光芒。
嶽秀姌心裡冷笑,她坐到張書吏身邊,把玩着匕首,問:“張書吏,你想不想取代周縣令?”
張書吏坐起來,警惕的盯着她,“你胡說什麼?”
“我在胡說嗎?”嶽秀姌反問,打量張書吏遲疑的神情,“你自己都沒有發現吧,你的眼睛裡寫了兩個大字。”
張書吏戒備心很強,他急聲問:“什麼字?”
嶽秀姌笑眯眯的指着他的兩隻眼睛,“一個欲字,一個望字。”
“哈哈哈,你在耍我玩嗎?”張書吏放聲大笑,他差一點被嚇死。如果她真的說出他謀劃多年的秘密,他一定會千方百計的除掉她。甚至不惜連澹秀才一起除掉。
嶽秀姌知道張書吏是條兇惡的蛇,如果不打死他,反而會被反咬一口害了自己和家人。
“張書吏,你別笑啊。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你的眼睛裡真的寫着那兩個字。”嶽秀姌爲了讓他相信自己的話,她指向霍猛,“比如他吧,他的眼睛裡有警惕,有憤怒,還有對我的愛慕之情。”
張書吏白一眼霍猛,他很想看見澹時寒和這男人爲了嶽秀姌鬥得你死我活,那會是多麼精彩的畫面。
嶽秀姌在張書吏眼前打了一個響指,諷刺說:“他們不會爲了我打起來的,只會爲了我成爲最可靠的盟友,然後對付共同的敵人。”
“你知道我在
想什麼?”張書吏又一次懷疑她會巫蠱之術。
嶽秀姌在他的眼前比劃比劃,“我剛纔說了,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不信,你可以按照我的法子看看你的那個小嘍囉,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內心。”
張書吏果然看向離得最近的小嘍囉。那年紀輕輕的少年懼怕的低下頭,不敢與張書吏對視。
“擡起頭來,看着我!”
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小嘍囉擡起頭,目光閃躲。
“你看到什麼?”嶽秀姌輕聲引導。
張書吏喃喃低語:“畏懼。”
嶽秀姌搖頭,“不,他們只是表面上畏懼你,內心恨不得你死!”
“呵呵,他們當然想我死,因爲他們的家人在我的手裡。他敢背叛我,他們的家人全部都要死!”張書吏瘋狂的大笑,他一把掐住嶽秀姌的脖子,雙目赤紅:“你竟敢利用巫蠱之術引我上檔,是不是覺得我很蠢,啊?”
嶽秀姌被掐得不能呼吸,她小臉瞬間慘白白的,“姓張的,你們父子從十年前開始謀害周子世,讓他變成沒有記憶的傻子。又利用周夫人的慈母之情,讓張瑞拜周夫人爲義母,想要取代周子世和周子禹的地位。你很得意吧,你想有朝一日能暗中除掉周縣令,霸佔周夫人,是不是?”
“對!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而且我不但要取代周縣令,還要步步高昇,直到站在皇上的金鑾殿。”張書吏已經沒有耐心聽她說下去,掐住她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
“不可以!”霍猛驚駭,飛衝過來想要打倒張書吏。
火光電石之間,數道黑衣人出現,霍猛噴出一口血,身體不由自主的飛撞到屋牆上,發出鈍悶的聲音。
“哈哈哈,想和我鬥!”張書吏掐住嶽秀姌的脖子,連帶着她一同站起來,赤紅的雙眼盯着她越來越蒼白的小臉,“你很聰明,想用巫蠱之術來套出我的計劃。但是你忘記這裡是我的私宅,除了我的人……連只蒼蠅休想飛進來。”
“主人——不好啦!不好啦!”
一個小廝打扮的人飛奔進來,跌跌撞撞的撲跪在地上,哭着說:“主人,剛剛來了一夥蒙面大盜,劫走了五千兩銀子。主人,怎麼辦啊?”
“什麼?”張書吏大驚失色,憤恨的擡腳踹了小廝,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帶人去追!”
“主人,追不上啊。那些人……會會會會飛!”小廝欲哭無淚。他這回死定了。
掐在脖子上的手力度稍減,嶽秀姌不擔心自己會不會死,反而決望的看向天際,喃喃的說:“完啦。這次真的是五千兩銀子……飛啦!”
張書吏回頭,手瞬間發力掐住她的脖子,“銀子丟了可以再尋回來,你的命,我要定了!”
嶽秀姌閉上眼睛,藏在背後的手對準張書吏的胸膛精準無誤的刺過去。
“想殺我?”張書吏的反應極爲敏捷,他早已發現嶽秀姌背在身後的手握着匕首。那匕首是他兒子的心愛之物。
偷襲被識破,嶽秀姌心如死灰。眼角餘光瞟向牆角里的霍猛。他已經被小嘍囉們用刀架着脖子,稍微動作就被沒命。
就這樣死了嗎?她還沒有幫李牛和徐婉的完成婚事呢。好不甘心啊,她好想再看一看澹時寒。不知道他有沒有趕來醉花鎮,會不會遇到危險。
“張書吏,你想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