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正在悠哉悠哉地吃着飯,看到來的是穆珂,也不懼她,說道:“您好歹也是世子妃,我們不過是吃了您一點東西,值得發這麼大的火麼?”
穆珂甩手給了張氏一個耳光,張氏一下被打懵了,捂着臉頰愣了半晌,才哭號道:“你……你居然敢打我……”
“那又如何?奴婢賤人,律比畜產,本世子妃打你天經地義!”
“我是二太太的人,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這個……”
沒等她把不堪的話說出口,穆珂一腳將她踹翻在地。
“粉彩,按我大周律法,奴僕冒犯主人,該當何罪啊?”
身爲奴僕,別的律法都不知道,但是這個還是知道的,她回道:“杖責十到一百不等。”
“那就折衷一下,杖責五十吧。”
在場的丫鬟婆子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動。
“怎麼,難道還要我這個世子妃親自動手麼?”
終於走出來了兩個婆子,將還在哀嚎的張氏拖了下去。
張氏尤不死心,還在說道:“姓穆的,你不得好死,我可是二太太的陪嫁,你有什麼資格懲罰我……”
穆珂說道:“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這下終於安靜了,只聽到外面一聲接一聲的竹棍鞭打皮肉之聲。
廚房裡剩下的小管事俱都跪了下來。
這些小管事沒少在穆珂背後編排她的壞話,穆珂自然是恨不得挨個兒教訓一遍纔好,只不過殺雞儆猴,殺一隻就夠了,要是把這些人全都打殺了,就沒人做事了。
穆珂看着她們在跪在地上一個個地抖得像篩糠似的,也不急着喊她們起身,自己搬了張凳子坐了下來,不疾不徐地說道:“本夫人可是連飯還沒吃呢!”
有一個小管事說道:“奴婢這就找人去幫世子妃準備午膳!”
“且慢,你叫什麼?”
“奴婢夫家姓李,原本姓張,所以大家都叫我李張氏。”
“從今日起,你就是廚房的大管事了。”
李張氏面上一喜,立即說道:“多謝世子妃擡舉。”
管人要有賞有罰才行,一味打壓,只會適得其反,穆珂此舉只是想讓下面的人看着,只要站在她這邊,一樣是有前途的,不一定要跟着二太太纔有飯吃。
穆珂對着李張氏說道:“可是你一個人做管事本夫人不放心,所以特命我身邊的大丫鬟小春和你一起管理廚房,你看如何啊?”
穆珂想要在侯府立足,就必須要把她手上的人安排到有實權的位置上去,現在趁着這個機會,正好可以把小春給安插進廚房。
對於穆珂而言,吃飯纔是頭等大事。
李張氏自然也看出了穆珂的用心,她沒有反駁的勇氣,便回道:“奴婢遵從世子妃的安排!”
穆珂又說道:“你們當中誰是負責採買的管事?”
又一個小管事回道:“奴婢大富家的,暫時負責廚房採買。”
“大富家的,採買接着由你來負責,只不過我給你一個月的期限,好好輔佐新的管事李張氏
,如果出了差錯,剛剛的張氏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大富家的唯唯諾諾地應下了。
廚房最重要、油水最足的就是採買,只要採買不出問題,其他地方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所以穆珂一上來就拿捏好了採買管事。
至於其他負責餐盤的負責灑掃的,根本整不出什麼幺蛾子來,所以穆珂也不太擔心。
這後宅內院的規則穆珂不懂,她是將軍,學不來她們那些和風細雨,溫柔一刀,她能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聽話的留着,不聽話的直接打殺了!
穆珂站了起來,來來回回走了幾步,看着這一個個的大小管事,冷着聲音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的人,既然進了安守侯府,就是侯府的下人,若老實本分,自然沒人動你們,若是再這麼欺上瞞下,休怪本夫人不客氣,本夫人能把大管事換了,也能把你們換了!”
下面跪着的人唯唯諾諾地應了。
穆珂又說道:“你們也知道,我是武將出生,可不同於我那個大姑姐,她雖然也是武將家的姑娘,可卻是不會拳腳功夫的,我可就不一樣了,若是有不聽話的,本夫人可是不會跟人講道理的。”
一衆人嚇得都不敢吱聲。
穆珂很滿意她們的反應,冷哼一聲,說道:“青花、粉彩,我們先回去吧。”
回到梅錦苑,等了不多時,李張氏親自帶着幾個婆子,送來了一桌熱乎的飯菜。
十葷八素搭配得宜,山藥排骨湯正冒着熱氣,桂花牛肉羹很是養眼,穆珂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另有綠豆粥一鉢,小野菜一碟。
李張氏解釋道:“回稟世子妃,有時候主子們胃口不好,就想吃些清粥小菜,所以按照慣例備下了。”
“哦,以後梅錦堂這裡就不必了,本夫人不愛吃粥。”
“奴婢記下了。”
“嗯,你先忙去吧。”
李張氏告退,幾個婆子留下,幫忙收拾碗筷。
等到酒足飯飽了,小春小心翼翼地問道:“世子妃,您就這麼硬把我給安進廚房裡去了,會不會惹得二太太不開心啊?”
“那也沒辦法,餅就這麼大,她多吃了我就得少吃,我多吃了她就得少吃,總要有人不開心,我不開心得夠久了,也該換她不開心了。”
穆珂話音剛落,二太太已經帶着人來了梅錦堂,後面還用牀板擡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張氏。
小春擔憂地看了一眼穆珂,穆珂卻不動聲色地坐着,連迎接二太太的意思都沒有。
二太太站在門口乾等了一會兒,只能自己走了進來,還未來得及開口,穆珂便先說到:“二嬸您可真客氣,人我都已經打過了,您就不用特地擡了人來給我賠禮道歉了。”
二太太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硬生生地憋出了內傷。
“侄媳婦,你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穆珂坦蕩蕩地說道:“沒有誤會啊,這個張氏,利用自己是廚房管事的身份,欺上瞞下,居然剋扣我的一天三頓,您說說看,我是不是該教訓她?”
二太太沒想到穆珂說話這麼的直來直往,準備了一大堆的措辭都沒法說了,只能說道:“就算她做得不對,她畢竟是我的人,你做人晚輩的,怎麼能教訓我的人?”
穆珂一臉無辜地說道:“啊,您說什麼?說得太快,我沒聽清!對了,二嬸,中秋節聖上賜了我一條金色的霞帔,小春你替我拿出來,幫我披上,讓二嬸瞧瞧好不好看?”
這個陳氏,明顯就是想拿着輩分壓穆珂一頭,穆珂直接當作沒聽見,讓小春拿金色霞帔出來幫她披上了。
陳氏是家中長輩又如何?穆珂還是大周國的世子妃呢!
先尊國禮,再從家禮。
論國禮,穆珂可是比沒有誥命在身的陳氏高了無數個級別的。
陳氏一看到穆珂肩上金晃晃的霞帔,就覺得刺眼。
穆珂看着陳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輕輕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您剛剛說什麼來着,我沒聽清,您再說一遍我聽聽。”
陳氏的氣焰矮了幾分,說道:“張氏縱然是有不對的地方,你就算要教訓她,也得看看我的面子不是?”
穆珂驚訝地說道:“二嬸,這你可就誤會我了,我正是看了您的面子,這才私自罰了她,打兩下就算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我也沒有跟二嬸您計較的意思。”
“什麼意思?”
二太太聽得一頭霧水。
穆珂壓低了聲音,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二嬸,你莫不是忘了我世子妃的身份了?您要知道,這張氏欺辱我,等同於以下犯上,正要告到府衙裡去,可是要連坐的,您是她的主子,也是要陪着她一起受罰的,我呀,也是心地厚道,不想連累了您,這才私底下打了她幾下,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我也不計較了,只不過這種隨時會陷您於不義的奴才,您還是不要用了纔好。”
穆珂說話的表情情真意切,若不是她剛剛打了人,連二太太都要以爲她說的都是真心話了!
二太太被穆珂氣得呀,恨不得一口氣暈過去纔好,可是一想,若自己真暈過去了,可不就是更沒有法子治她了麼?硬生生地把這口氣嚥了下來。
“呦,這麼說,你打了我的人,還是爲了我好?”
“那當然啊,您是我二嬸,我不是爲你好,難道還是害你不成?”
二太太又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若不是看着穆珂肩上的金色霞帔,她現在恐怕就要鬧起來了,她也拿捏不定打了穿着金色霞帔的穆珂是個什麼罪過,所以不太敢造次。
穆珂看着她一臉豬肝色,接着說道:“二嬸,今天這事您也不用謝我,都是我應當做的,我這裡還有個事兒想跟您商量商量。”
二太太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說來聽聽。”
“您也知道的,之前我嫁進來嫁得急,我母親也沒來得及給我準備陪房的管事、管事娘子,我琢磨着別人都有陪房,就我沒有,也不像個樣子,所以剛派了人送信給我娘,讓她送四房陪房過來,等到陪房過來了,總要安排個差事的,二嬸您掌着府中中憒,等到我的人來了,還請您給安排幾個差事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