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序從旁邊的櫃子裡翻出了一身簇新的棉衣，說道：“這是去年丫鬟幫我做的衣裳，做小了，我一次都沒穿過，給你穿應該正合適。”
“……”
爲什麼每次跟這個臭小子獨處一室的時候都要脫衣服！穆珂的後槽牙磨得“嚯嚯”作響，再不換衣服她真的要凍死了，要怪就怪現在的這副身子骨太弱了！
“別光顧着磨牙了，換上吧。”
“你轉過去。”
秦天序將衣服放在牀邊上，便轉過身去，正好對着房間的門，一擡眼正考到門上鑲着的西洋鏡內，愣住了。
這艘船一年纔上來了一回，他倒把西洋鏡這件事給忘了，現在轉過去不是，不轉過去也不是。
西洋鏡的位置不偏不倚的，正好可以看到坐在牀上換衣服的穆珂，秦天序面色通紅，一臉尷尬地對着房間門。
穆珂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副竹竿樣兒，前幾年只長個兒不長肉，去年冬天長了一層薄薄的膘，肩膀越發圓潤，脖頸依舊細長，身材卻有了少女的模樣。
秦天序看得氣血上涌，差點噴出血來。
穆珂渾然未覺地脫掉了自己的溼衣裳，穿上了秦天序的棉衣，他的櫃子裡應該薰過香，所以衣服上也帶着薄荷的味道，淡淡的，不貼近了聞聞不到，穆珂十分享受的嗅了嗅鼻子，對這身衣服很滿意，正好可以穿回去，還省了置辦男裝的錢。
唯一可惜的是，這件衣服是秦天序的，雖然是新的，穆珂穿在身上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秦天序抹了一把自己流出來的鼻血，慢慢地轉了過來。
“你怎麼流鼻血了？”
“最近天乾物燥，火氣比較大。”
秦天序怕穆珂看到門板上鑲着的西洋鏡，隨便撿了件衣服順手掛在了門板後面，不得不說他心裡素質過人，儘管他心裡面在翻江倒海，面上卻還是淡定的，沒讓穆珂看出一丁點兒的破綻來。
棉衣的
式樣都差不多，男裝跟女裝差的只是顏色以及衣服的大小而已。
秦天序撿起穆珂的外袍，擰乾水之後架在暖爐上烤，“等衣服烘乾了之後你再穿，穿在棉衣外面，別人也看不出你裡面穿的是我的衣裳。”
穆珂看到這樣的秦天序覺得新鮮，調侃地說道：“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細心的一面。”
“所以拜託穆大小姐，以後不要再動不動地就說我是卑鄙無恥之徒了！”
穆珂翻了個白眼，不搭他的腔，從牀上跳了下來，將自己的外袍翻了一個面，接着架在暖爐上烤。
細心是細心，無恥是無恥，根本就是兩把事，她可忘不了上一世秦天序是如何用那樣的伎倆把她騙到秦家軍營裡去的！
雖然當時那件事出賣她的人是穆琪，但是在穆珂的心目中，罪魁禍首可是秦家人！
況且穆珂跟穆琪畢竟血濃於水，穆珂這樣萬事以穆家爲重的耿直性子，反而更加容易原諒穆琪，只要這一世穆琪不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穆珂也不會跟自己的妹妹死磕，要不然把好好的一個穆家給磕散了，對她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篤篤篤”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默。
秦天序尚未來得及走到門邊，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天序，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上來。”
秦天序再去關門已經晚了，四皇子周徒站在門邊上已經看到了穆珂，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穆珂。
穆珂的頭髮半溼着，黏在潔白的脖頸上，周徒忍不住嚥了口口水，說道：“好大的一隻貓啊。”
秦天序站在周徒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問道：“你怎麼下來了？”
“你哥跟我哥在上面喝酒，看你這麼久都不上去，便派我下來看看你，原來天序兄是金屋藏嬌啊！”
“別亂說，我跟這個姑娘清清白白的，她落水了，我總不能就這樣放任她不管吧！”
周徒聽他這麼說，眼睛一亮，“天序兄，你當真跟這個姑娘沒有
別的什麼？”
秦天序看着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哪裡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彎起手指在他的腦門上敲了一下，警告道：“四皇子殿下，這位姑娘身份特殊，您還是不要胡思亂想比較好！”
周徒被秦天序敲了腦門也不惱，他歪着頭隔着秦天序的肩膀又衝着穆珂看了一眼，這才說道：“身份特殊怎麼了？我堂堂大周國四皇子，想娶什麼樣的人娶不到？”
他的聲音並不小，穆珂聽了他的話，鬧了個大紅臉。
秦天序怕他越說越離譜，拉着他的肩膀把他拉了出去，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掛在門後面的衣服“啪”地一聲落了地，穆珂走到門邊上將衣服撿了起來，想重新掛回門板之上，這才發現了門後鑲着一面小小的西洋鏡，頓時氣得跳腳，剛剛對秦天序產生的那麼一絲絲好感立即煙消雲散了。
“秦天序，你個卑鄙無恥的混蛋！”
穆珂將小西洋鏡一把拽了下來，踩得粉碎，也不管衣服有沒有烘乾，直接將衣服穿了起來，踩着船上的踏板上了岸。
穆珂走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羞憤，恨不得立即跑回去揍秦天序一頓才解氣！
秦天序還不知道門後的鏡子已經被穆珂發現了，他拉着周徒上了二樓，在雅間門口提醒道：“剛剛的事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周徒說道：“我不說可以，但是你得告訴我那是哪家的姑娘。”
“這事以後再說。”
周徒以爲他答應了，這才笑嘻嘻地推開了雅間的門，說道：“兩位哥哥，我把天序兄帶上來了。”
秦天順看着自己弟弟，問道：“天序，你怎麼下去了那麼久？”
“撿到的那隻貓快凍死了，我看着可憐，便幫那隻貓擦了擦水，這纔上來晚了。”
周徒衝着秦天序眨了眨眼，然後幫着他說道：“我作證，天序兄說的話都屬實，那隻貓我看到了，真是好大的一隻啊！”
秦天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