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姿清一手撐着旁邊的茶桌,低聲喃喃道:“不是,沒有人去刺殺皇后,那麼,就是二師兄和懷玉兩人,他們也沒回來,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出事了?受傷的那個到底是二師兄?還是,懷玉?”
二王子聽了衛姿清的話,馬上猜到了大概,連忙對自己手下吩咐道:“你們快派人去宮裡幫忙打探,任何消息也別遺漏!”
“誠熙殿下別擔心,雲殿下想來是不會有事的。”二王子剛想安慰衛姿清,卻冷不防對上衛姿清冷冷的目光.
她目光猶如那寒冷的劍,冷冷的帶着殺氣盯着眼前的人。“要是他出了什麼事,二王子,無論你是王子還是皇帝,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說着,她也不看所有的人,快步離開了二王子的府邸。
二王子望着衛姿清遠去的背影,沉思,他轉過身,手扶上衛姿清丟在桌上的聖旨,很久後,捏在手裡,打開,這份聖旨,將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衛姿清回到了客棧,小七還在焦急地等着。
見到衛姿清,她連忙道:“主子,沒人見到雲主子回來。怎麼辦?”
對上小七焦急擔憂的目光,衛姿清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心也慌了,當初就是因爲自己那種莫名其妙的預感救了自己好多次,但是,雲懷玉卻不相信她,至少,在她感應到不對勁的時候,雲懷玉卻還是執意要去,或許,他也是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吧。
衛姿清不知道這個 時候的自己還能做什麼,她回到客棧後,卻是在自己的屋裡坐了一整天,茫然,無助,誰也幫不了自己。
第二日,衛姿清還是坐在樓上發呆,小七已經動用了全部的眼線和手下去尋找,這個還是二八年華的小女孩把自己弄得猶如那事事操心老婆子,這個空蕩蕩的世界,彷彿就只剩下衛姿清一個人。
她端過一個玉白色的杯子,握在手上,緩緩往嘴邊塞,然而,下一秒,那半空中得手卻停住了,她睜大眼睛望着樓下小攤位置上坐的那個人,那人,也在看她,衛姿清臉上的表情由吃驚,轉爲驚訝,然後是帶着欣喜的笑意,然而,下一秒卻看見那人將頭上的斗笠壓低,半個身子俯下喝茶,連頭都不敢擡。
衛姿清放眼望去,街道轉角處,兩人一路,共兩路的人,身着普通麻衣,眼睛卻緊緊地盯着從他眼前走過的每一個人,衛姿清目光一沉,手上的白玉茶杯逆時針方向慢慢轉動着,下一秒,粉碎。
四人還是看見了坐在位置上得他,連忙呈包圍形式將他圍住,四周感覺到殺氣的平民百姓連忙躲開,頃刻間,消失無蹤。
那人還是一副悠閒狀,被發現,也不擔憂,他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站起來就走,四人跟着,也沒動手的意思,一人在小聲的說着什麼,那模樣,像在請求。
那人也不聽,悄悄轉頭望着樓上目光擔憂的衛姿清,他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樣東西,他攤開,翡翠的綠色晃花了她的眼睛。
衛姿清看見他嘴張開,那嘴型,拼湊成一句話:“他在我那兒。”
衛姿清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釘在桌上,飛身下樓,那人見衛姿
清下來,手上劍一出鞘,那獨特的金屬的白光,晃花了四人的眼睛,大家都是反射性地一閉眼,下一秒心裡同時掠過一個詞:“壞了!”
然而,再睜眼,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人狠狠地將劍扔到地上,陰沉着臉,望着空蕩蕩的四周,狠狠地說道:“我們走!家主還不知道又會生多大的氣呢!”
那日,成了穆輝國的百姓最難忘的一日。
清早就有人在街道上動手,當時察覺到不對的百姓都躲了起來,沒出什麼大事,小麪攤的老闆還得到了一錠銀子,那銀子,夠他租下一家店鋪,讓自己的生活在那一日看得見未來。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當日,原本還對峙着的二王子和皇后的勢力,在那一日的清晨,爭奪之戰全面爆發。
楊飛雲從邊境帶回來的兵力包圍住了皇宮,揚言要救回被囚禁的皇帝陛下,六王子的宮廷勢力能不開宮門,有風聲傳出是楊飛雲幫助二王子造反,想要不準陛下旨意,想逼宮謀反,實屬叛賊一夥,然而,這時早已失去判斷的京都民衆選擇了沉默。這時候的一切解釋都變得那麼蒼白無力。
這時,一身狩獵裝扮的二王子卻騎着駿馬來到了宮門口,手持聖旨,說陛下下旨,傳位與他。
原本名不正言不順的二王子,帶着那聖旨,瞬間,變成了仁義之師。
六王子不相信,二王子卻也不解釋,這時,卻從宮內傳出動亂髮生,有人蓄意打開宮門,讓二王子的人進宮。
六王子慌了手腳,以爲自己大勢已去,皇后卻沉着的望着二王子手上那份聖旨,目光如炬。她終究還是敗了,她得丈夫不支持她,她知道,那聖旨,她早就知道有一份,卻不知是何時落入二王子手上。
或許當初看見這份聖旨的時候,她就該毀掉,但是,爲什麼卻沒有去行動?她也不知道。
她望着眼前對自己死忠的人,持刀殺了那奔向宮外的宮女和太監,那裡面臉上毫無懼色的,就是二王子安排在她身邊的關鍵時候動手的人吧。
她卻只是冷冷的看着,身旁是驚慌失措的六王子,宮門開了,那一隊隊持刀的士兵,楊飛雲的手下,怎麼會事弱者呢,那些她聘請的江湖人士,卻也不是會爲自己拼命的人。
她看見馬上坐着的那個她親愛的夫君選出來的人,她笑,其實老二真的會事一個號君王,與她身邊的這個拉着她得手,無措的人,是兩個概念。
她望着身邊的那個叫了她快二十年母后的人,她想起了那個慘死在宮殿下的女人,原本她想將這個孩子一起殺了,可是,到最後卻不知怎麼的,抱了回來。幼子何辜。
他不是她的兒子,皇后望着拉着她得六王子,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他:“帶着這個東西走,有人會保護你的。”她說。
那是一幅畫,握在他手上,那個躲在黑暗中說要幫助她們母子的人,想要的就是這件東西,然而,另一個條件她還是沒能幫他做到,那黑衣人的第一個條件是,殺了衛雲國的使者。
皇后對身邊猶豫的人說道:“帶他走!”
六王子跟着走了。
皇后想,這是一個早料到的結局,她現在甚至在想,當初自己要的是什麼,她都已經不知道了,她一直在挑戰皇帝的耐心,想要看他到底能容忍她到幾時,那事情,一動之下,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一點都不悲哀,一點都不難過,一點都不失望,心中,卻有溫暖在蔓延着她早已冰冷的心。
眼前的,是那麼血腥的一幕,多少的人倒在了血泊中,有的,是對她死忠的人,有的是想逃跑的人。那些,對她來說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存在,那些蔓延到腳上的粘稠的紅色,始終不能冷卻凍結。
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夠了,一切到這兒已經夠了。
她突然擡頭,對上二王子的目光,嫣然一笑,那一刻,原本已經三十的女人,突然笑得如那年一樣純真。
她笑完,轉身就走。
那方向,是九重宮的方向。
二王子卻擡手讓廝殺的士兵停手了,他放下手,對面前擋着的宮廷衛士道:“投降,一切都會既往不咎的。”
那頭的宮廷衛士彷彿已經習慣了這種沒有目的的廝殺,他一說,就全部停手了。
楊飛雲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二王子的身後,他看了那份聖旨,看起來對這個即將上位的皇帝很滿意。
二王子下了馬,對合楊飛雲帶着一千手下走了進去。
“這是我的家,沒人會對我動手的。”這是二王子拒絕楊飛雲多派人手保護他時說的話。
二王子很焦急,他知道皇后的目的地是皇帝的宮殿,皇后最後的那一個微笑,讓他震驚中帶着不安的情緒。
這一路上,九重宮,卻沒有人阻攔二王子的步伐,彷彿宮門口的廝殺就是一場戲,這裡面,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這種平靜讓跟在二王子身邊的楊飛雲都覺得莫名的不安,莫非——皇上有危險?
幾人趕到九重宮的時候,這座宮門,還是一如既往的守衛森嚴,依舊是死忠的侍衛攔住了二王子的路:“沒有陛下的旨意,二王子,您不能進去。”
二王子剛想發火,這時,宮殿內卻傳來老皇帝的聲音:“是老二啊,進來吧。”
守衛放了行,二王子聽見老皇帝的聲音,語氣中卻是疑惑中帶着慶幸,看來父皇沒事。
他進門後,卻看見原本威嚴的老皇帝,坐在地上,懷裡抱着的是彷彿睡夢中的皇后,皇后,她得嘴角,還留着凝固的血。那模樣,彷彿是死了。
二王子驚了一跳,跪下請安:“父皇沒事就好,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王降罪。”
老皇帝卻是擺擺手。“從現在起你就是皇帝,那聖旨,給了你,你就是下一代的皇帝。”
二王子望着老皇帝,什麼也沒說,聽得老皇帝繼續道:“我們欠衛家那小女孩一個人情,她要的東西你給她吧,朕,對你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你要愛民,這一點相信以你的脾氣能做到,而第二點,別愛上女人,那將是讓你萬劫不復的毒藥。”
“……兒臣謹遵教誨。”
第二日,二王子尊皇帝聖旨繼位,並宣佈了一個壞消息,老皇帝駕崩。
舉國吊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