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也望着前方,卻沒有接下話。因爲她知道,主子這個時候要的只是一種發泄,而不是真的需要誰來說些什麼。
“雲主子,屬下什麼時候到衛主子身邊去?”小七低頭問道。
“等不了多久了,她去聖殿後,你就過去吧,軒轅策那個人,即使知道什麼,也不會計較的。”雲懷玉在心裡嘆了口氣,他垂下眼簾,對身後跟來的人說道:“今晚我們就不進城了,等到明日城門開了再說。”
“那那個人呢?”有人問道。
“藍冰魏?”雲懷玉這纔想起了,當日藍冰魏被迷暈後,被他帶到了據點,他也不能放他離開,只得壓住他全身的功力,讓他安靜地跟着自己,免得他做些什麼對自己這方不利的事情。本來雲懷玉的意思是殺了這個多嘴的男人,但是想着衛姿清每次都那麼心軟,知道他殺了藍冰魏只好,搞不好又得生自己的氣,所以啊,只得帶着這個廢物,一起到了姚望城。
“我說你們放了我好不好啊。”藍冰魏今晚終於能開口說話了,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雲懷玉祈求道:“我又沒得罪你們,何況我還給你們送信呢,把我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說,還綁架我,你們還有沒有道德啊。”
雲懷玉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冰冷的聲音傳來:“這個跟道德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覺得你不是一個好人,會給我們帶來麻煩,你要是再廢話,我也不點你的穴了,我直接砍你的腦袋。”
相處了這麼久,雲懷玉覺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極限了。
這個男人,醒來後見自己被抓,就唧唧歪歪地哭訴了一下午,鬧得雲懷玉將他點了穴,這才終於安靜了,藍冰魏也不是沒想過跑,卻不知道自己在睡夢中被雲懷玉灌了什麼藥,搞得自己武功盡失,而且,他發現雲懷玉身邊的一百好手,全都是鐵血錚錚,殺氣淋漓,不苟言笑的魔鬼。
用魔鬼這個詞地願意就是,呆了七日,他就沒聽這些人說過一句話,被一百個無聲無息的人包圍着的感覺就是——半夜會做噩夢的啊!
衛姿清跟着武士們去了聖殿,當真正站在這座塔下的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這座古老的散發着神聖光芒的白塔,才真正體會到神權的偉大。
“大人在聖殿裡等您,殿下是先去休息,還是先去見殿下?”有武士見衛姿清下車後,走過來問道。
“聖殿,女神的神像就是在聖殿裡嗎?”衛姿清擡頭看着眼前那高聳入雲的白塔,有涼風襲來,吹散了多日的行路疲憊,她精神一震,深吸了後期,想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在聖殿下吸進去的空氣,都帶着神聖的味道。
“是。聖殿是國師大人閉關修煉,神像也在聖殿之中。”那武士回答,這個武士也覺得很奇怪,聖殿,除了國師和皇帝之外,能進去的就是那些服侍國師的聖女,現在國師讓這麼一個外人進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也不敢隨便揣測
神意,他能做得就是聽國師的命令,爲聖殿榮耀而努力。
“那國師呢,他在哪兒?”衛姿清問道。
“國師大人一直就住在聖殿。”
“那好吧,就帶我去看看吧。”衛姿清覺得自己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傳說中得聖殿裡,到底能不能讓她回到過去。
“那請隨我來。”武士站起來,順着一旁的大理石梯子緩緩往下走。越走,越安靜,那種安靜,帶着些壓迫感,讓人感到畏懼,心中崇拜仰視的感覺油然而生。
人越來越少,甚至連守門的武士都少得可憐,衛姿清見前邊帶路的武士,眼中死忠的神情越來越重,甚至在到了聖殿後,那武士站在一旁的石門前,語氣卑微而生硬:“殿下,請進去吧。”
說完這話,武士半跪下向他行了個禮,三兩步消失在石門前。
衛姿清覺得心裡很平靜,她感覺自己的動作都在慢拍,明明自己還是自己,但是就只是一個小小的擡手,她都能感覺自己的手臂老是比大腦慢一拍。
她轉身,臉上多了寫凝重和戒備。
剛伸手想推開門,那石門彷彿感應到她得到來,像前世的那種自動門一樣,緩緩開了。
衛姿清手僵直地停在半空中,還保持着推門的姿勢,很久後,當那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時候,腦袋終於開始轉動。
衛姿清覺得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得腦袋有一刻在罷工。
衛姿清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手放下,然後猶豫了。
門開了,那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景象,卻讓人覺得腳下,是無盡的深淵。那門內,彷彿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全黑的,沒有絲毫光亮的世界。
外面是晴天白日,那些照在大理石上反射回來的光,照在衛姿清臉上,她閉了閉眼睛,卻發現,這是一個陽光都照不到的地方,那些光,在靠近門的那一瞬間,衛姿清分明看見了吞噬,那門,就像是一直怪物的大嘴,
衛姿清還在猶豫,卻聽得裡面有聲音傳來:“既然到了,怎麼還不進來?”
衛姿清仔細地豎着耳朵聽了聽,終於在哪冰冷的語調中,聽出獨屬於軒轅策的嗓音。她終於踏了進去。
其實,越神秘的地方對衛姿清來說,纔是真正的值得一去得存在,她剛走了兩步,身後的門就關上了。
整個世界便黑了下來,白與黑的轉變讓衛姿清有一刻的不適應,她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睜開。
腳下踩的地方都不知道是哪兒的時候,誰也不敢亂走。
衛姿清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救治整個黑暗的空間裡,遠處卻有東西,散發着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前,有個人影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
衛姿清走了過去,發現軒轅策是坐在水池旁,才發現是池子裡的水,散發着乳白色的柔和光芒,靠近了,發現池中,立着一尊白玉石像,在白光的襯托下,彷彿整個黑暗的世界,就只剩下
她一個女神的存在。
這個時候,軒轅策才站了起來,他依舊是當初衛姿清在穆輝國看見的那副模樣,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看起來才更加像那個神秘的國師。
“怎麼樣,要不拜一拜女神吧。”軒轅策這時候卻開起了玩笑,這麼近的距離,衛姿清覺得他的臉色比上回更加難看了。或許是白光照着的原因吧。
“這個就不用了吧,你知道,我是不信神的。”兩人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響起,衛姿清靠在池邊坐下。
軒轅策聽了,只是笑笑。衛姿清坐在水池邊上,看着池下那散發着光芒的池水,滿是好奇。軒轅策走進兩步,他擡頭看着女神的雕像。
那是一個尊貴無比的少女,她穿着一身飄逸的白衣,坐在石頭上,身子微微前傾,她右手拉着自己左手垂下的衣襬,左手伸向一旁的湖裡。那模樣看起來與普通的少女無異,區別只在她的嘴角,一直都掛着一個柔和的微笑,那笑容,是帶着上位者獨有的施捨和仁慈的笑。
衛姿清只是低頭看着池裡的會發光的水,她靠得很近,一伸手,彷彿就能觸摸到那柔和的空間。
在那種心思的驅使下,她的手,卻不受控制的隨着腦子裡的想法做了,軒轅策站在旁邊卻沒有阻止。
一直以來,他都保護着這片聖地的神聖,連皇帝來了,也只是跪在離池水還有三米外的地方,不敢上前,因爲誰都知道,池裡的水,是禁忌,它帶着獨有的魔力,被白光籠罩的人,會暫時失去自己的主導意識,從心底生出崇拜的感覺。
衛姿清手慢慢碰到了那清澈的猶如空氣一樣讓人難以察覺的湖水,那水,在她手伸下的那一瞬間,彷彿是受到了外力的干擾,水,往兩邊散開,那濺起的水珠,卻猶如那顆顆珍珠似的,四散開來,每一粒,都倒映着衛姿清吃驚的臉。
下一秒,散開的水卻在一瞬間靠攏,緊緊地吸附在她手上。那一刻,衛姿清卻覺得有無法抑制的寒意從指尖竄到心底。
那寒意,帶着些莫名的恐懼,充斥在她腦海間。彷彿是反射性地抽回收,衛姿清驚得後退一步,跌坐到地上,那恐懼散去,彷彿上一秒的感覺都是一場夢,然而,那寒意,卻還留在她的體內。
軒轅策站在衛姿清的身後,卻沒有去扶她,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池子裡的水。
又如往常一樣,那水面的乳白色如霧一樣的光芒越來越濃,然後再一瞬間散去,散去後,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乾淨清晰,這時候,衛姿清下意識擡頭望向湖面,她卻馬上呆住了。
那水面,比玻璃還光滑,卻映出些人影,那場面,如同在看無聲的話劇。
窗外事人來人往的街道,轉換着的紅路燈,夏日穿着短褲和各式各樣裙子的女孩子拉着戀人的手,蹦蹦跳跳地從窗前走過,一輛輛行駛的轎車,彷彿是誰的頭轉了一個彎,眼前出現一個帶着眼鏡的男孩,他手上抱着臺電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