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燕七欲言又止。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見他這副樣子更加來氣,提着袋子又要走人,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說實話,如果少爺怪罪下來,我也認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皺眉看着他。
“少爺受傷了。”
我大腦瞬間空白了一下,接着焦急地說道,“怎麼受傷的,傷得重不重?”
“去了你就知道了。”
燕七並不多說,從我手中拿過紙袋,轉身走向汽車,我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我以爲他要帶我去醫院,沒想到,他開車把我帶到了一棟別墅前面,夜色迷茫,路燈釋放出昏暗的光芒,我跟在他身後,快步走進別墅。
偌大的客廳裡,身姿挺拔的男人倚靠在沙發上,他赤裸着上身,身邊站着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手裡拿着棉籤正替他處理傷口。
“那是少爺的朋友,也是一名醫生,肖斯翰。”燕七低聲跟我介紹。
我並沒有看肖斯翰,視線一直膠着在慕容絕的身上,他結實的胸膛上,有一道猙獰的刀傷,傷口很深,皮肉都已經外翻了,就像一條蛇一樣,纏在他的胸膛上。
我心裡一疼,愣愣地站在原地,竟有些不敢靠近他。
慕容絕許是聽到動靜,擡頭望了過來,他幽深的目光跟我對上,冷清的面色沒有絲毫變化,眉頭微微蹙了蹙,“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我鼻子有點酸酸的,他受傷了還瞞着我,看到我出現還給我擺臉色,顯然是不歡迎我啊,我真想轉身就走,可心裡牽掛着他的傷勢,雙腳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他並沒有接我的話,只是不動聲色地動了動,利用肖斯翰擋住了自己胸口上的傷口。
“動作快點。”他命令肖斯翰。
肖斯翰動作一頓,脣邊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加快速度將他的傷口清理乾淨,然後縫
針,換上藥,包紮好,還叮囑了幾句。弄完了,他轉身望了我一眼,好笑地挑了挑眉,對慕容絕說,“這就是千城說的那個女孩?”
“閉嘴,快滾。”慕容絕甩給他一記眼刀。
“吶,吶,我馬上走,不打擾你們倆了。”肖斯翰意味深長地衝我一笑,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的,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他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還用那種探究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忍不住問他,“肖先生,他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不用去醫院嗎?”
肖斯翰臉色立刻黑了,慕容絕卻低聲笑了起來,磁性的聲音,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愉悅。
聽到他的笑聲,肖斯翰的臉色更黑了。
我被他們倆弄得一頭霧水,好心地重複了一遍我的問題,肖斯翰薄脣揚起一抹涼森森的弧度,咬牙切齒地說,“放心,死不了。”
“……”
肖斯翰冷哼一聲,氣匆匆地走了。
我莫名其妙地撫了撫耳邊的頭髮,不太確定地問慕容絕,“他好像生氣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燕七也不在了,偌大的客廳裡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他還是以那種慵懶的姿勢倚靠在沙發裡,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椅背,俊美非凡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語氣愉悅地說,“他一向以自己的醫術爲傲,從來沒有人敢質疑他,唔,你是第一個。”
“……”好吧,我好像得罪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我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向他走去,“燕七怎麼也不見了。”
慕容絕臉上的笑意隱去,涼涼地說,“他學會自作主張了,不趕緊躲一躲,我會打斷他的腿。”
“……”可憐的燕七兄,祝你好運。
慕容絕拿起旁邊的襯衫,試圖用一隻手穿上去,我立即衝上去,“哎哎,你別亂動,小心把傷口崩開了。”剛纔肖斯翰才叮囑過的。
他挑了挑眉,沒說什麼,由着我把衣服奪了過去,我幫他穿衣服的時候
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他的傷口,想到剛纔看到的猙獰的傷口,心裡就有些酸澀。
我一直垂着頭,幫他整理衣服,扣完最後一顆鈕釦,擡起頭來,頭頂剛好碰到他的下巴,暖暖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頭頂,就像一隻手溫柔地撫摸着我的髮絲,我的臉微微有些發燙,心跳也悄然加快了跳動。
我剛剛一心顧忌着他的傷口,真沒想到離他這麼近。
嬌美的少女微微蹲在自己面前,深深地埋着頭,從慕容絕的角度剛好看到她白皙的脖頸,染着淡淡紅暈的臉頰,兩人離得那麼近,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似有似乎地竄入他的鼻尖,他心頭微動,眸色變得暗沉,緩緩擡起左手,手指剛要觸碰到她的發頂,她突然擡起頭,柔軟的髮絲輕輕觸碰到他的下巴,他如夢初醒般將手收回來,握了握,然後又擡起……
嘣地一下,我的旖旎心思全都散了,捂着額頭,淚眼汪汪地擡起頭,“你打我幹什麼?”
他脣角一揚,語氣淡淡,“我餓了。”
“你餓就餓了,你打我幹嘛?”這人,力氣這麼大,把我的額頭都彈紅了吧。
我沒好氣地揉着額頭,卻聽到他厚臉皮地說,“你幫我弄吃的。”
“知道了,大少爺!”我撅着嘴,氣呼呼地白了他一眼,進了廚房。
廚房乾淨整潔,廚具錚錚發亮,我懷疑他應該從來沒有下過廚,但奇怪的是,冰箱裡卻是滿滿當當的,蔬菜水果肉類都有,我探出腦袋問坐在沙發上的人,“大叔,你想吃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裡多出了一個平板電腦,估計是在忙工作,擡頭看了我一眼,“你最拿手的是什麼?”
“麪條。”
林子皓喜歡吃麪條,前世,我爲了討好他,苦練廚藝,學會了好多面條的做法,西紅柿打滷麪,雞絲麪,清湯麪,陽春麪……每年他過生日,我都會親手爲他做上一碗麪,每年爲他做的麪條都不同,他曾經高興地說我最懂他,可最後,他還不是爲了錢害了我的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