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狐面色一囧。
唐瀟瀟沒有劫持着紀天航走出商廈,反而一步步的退進商廈的裡面,因爲就在剛纔,她看見了真神傭兵團的阿爾法……
阿爾法這羣國際上心狠手辣的黑僱傭兵們,可不會忌諱紀天航的死活!在他們面前劫持了紀天航,根本就毫無作用,他們不會因爲紀天航是紀老爺子的孫子而有任何手下留情。
所以,唐瀟瀟只能向大廈裡面躲去。
一點點的向後退着,眼見着這羣人悄然圍了上來,唐瀟瀟眼睛一眯,勒住紀天航的那隻手緊了緊,小匕首的尖刃指向了其他人,通紅着眼睛,冷冷的高聲喝道,“退後!都給我退後!否則的話,我寧肯拼着這條賤命不要,也要讓紀天航給我陪葬!”
花狐給周圍人遞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再輕舉妄動,只是輕輕的向後摸去。
唐瀟瀟彎了彎嘴角,露出幾分疾風般的笑容,“我說,幾位,我受到過專業的訓練,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不要試圖掏出催淚瓦斯或者閃光彈!只要有任何的輕舉妄動,我敢保證,——紀天航絕對死在我面前!”
說着,唐瀟瀟的手又扣緊了幾分。
花狐不由得苦笑,只能讓下面的人停止了行動,果然,什麼收到過專業特訓的最討厭了!居然連慣用的催淚瓦斯和閃光彈都知道。
“唔……唔……”被唐瀟瀟卸下了兩條臂膀的紀天航拼命地掙扎着自己的身體,臉色憋得通紅。
瞧見了被自己劫持的紀天航的狀況,尤其是看見他瞪圓了雙眼,臉色漲紅如同豬肝色的模樣,唐瀟瀟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個傢伙會這樣,原來是差點被自己掐死……想到這,她稍微鬆了鬆手上的力道。
紀天航瞬間如蒙大赦般的大口喘氣,呼吸聲在靜寂的空間裡異常的清晰,喘息過後,便是憤怒的話語破口而出,“……你這個瘋女人!我差點被你掐死!”
唐瀟瀟冷笑,“那又怎麼樣?我掐死你,總比被你殺了要好。”
紀天航面色一凝,隨即歪過腦袋,淡淡的道,“唐瀟瀟,我們做筆交易,怎麼樣?你放了我,我也同樣這次放過你。”
“你當我是傻子嗎?”唐瀟瀟勾了勾嘴角,“紀天航,我唐瀟瀟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這種謊言……說出去連鬼都不信。”
紀天航不由得勃然大怒,“唐瀟瀟,我紀天航向來言出必行!”
“那你就當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好了,就算你紀天航言出必行,我唐瀟瀟向來不信任別人……你紀家祖孫兩個輸得起,我唐瀟瀟可輸不起。”唐瀟瀟聲音冷得徹骨。
對於這麼個柴米不進的唐瀟瀟,紀天航和花狐全都沒了輒。
而遠在美國的梵森,此時已經拍攝完了今天最後一場戲,看見蜜拉在和劇組配給自己的小助理在說話,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心有不悅,起先答應這個年輕人做自己的助理,只是因爲覺得他是個正直而公私分明的人,可是現在看來,他已經攀上了蜜拉這棵大樹,就沒有必要再留他在身邊了。
果然呢,陌生人神馬的都不可靠,還是那個笨蛋女人呆在身邊好啊。
想到唐瀟瀟,梵森古井無波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黯淡的波動,那個笨蛋女人……連自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都不會吃醋嫉妒嗎?她居然可以那麼風度翩翩的看着自己跟別的女人演對手戲,完全流露不出一絲的吃味或者生氣,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宣揚着她的成熟與理智,反襯着自己的幼稚和無知。
笨蛋女人啊……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纔好?
我要的,不過是你會像個普通女人那樣,會因爲自己男人身邊有了別的女人而吃醋,會向着自己的戀人撒嬌任性,會流露出小女人一般的幸福甜蜜……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你理智得——就像一臺機器!
我絲毫感覺不出來,我們之間像戀人,反而更多的是像可以交心的藍顏知己。
我們明明是戀人的啊,你應該在恐懼時躲在我身後,生氣時拿我出氣泄憤,吃醋時發火罵人,甜蜜時會給我一個輕輕的吻,任性時向我撒嬌而蠻不講理……
但是你呢?你永遠都是那麼的理智……
我幾乎看不見你是怎麼樣的恐懼,恰恰相反,就算是再大的危險與苦難,你永遠像個女王那般站在我面前,毫無懼色;我幾乎看不見你的憤怒,因爲每時每刻你都那麼完美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就算是怒意正濃,你依舊可以露出那樣的微笑;我同樣看不到你在吃醋,就算是我和蜜拉那樣的靠近、親暱,你總是那樣一臉平靜而毫不在乎的微笑着,彷彿在看一對戀人,而你……只是個局外人一般;我看不見你與我在一起時的甜蜜,因爲你每時每刻都微笑到完美而無懈可擊,我感受不到你的幸福,也感受不到你做爲戀愛中女人的那種小甜蜜,甚至我很多時候都在懷疑,我們是不是真的在戀愛;我更加看不到你的任性,看不見你作爲一個小女人時的撒嬌和小脾氣……
如果愛情連這些細節都沒有,那麼,我們真的是在相愛嗎?
我寧願你會因爲別的女人太靠近我而咆哮大怒,寧願你胡攪蠻纏任性驕橫,寧願你河東獅吼到讓別的女人離我三米開外!
因爲那樣,我至少會知道,你是愛我的。
可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如何。
想到這些,梵森忽然輕聲嘆了口氣,努力的搖了搖頭,將腦海中一切的負面情緒強行散開,快步走到小助理和蜜拉麪前,忽然看見自己的手機居然在蜜拉手裡,臉色驟然一變,伸出了手,“手機還我。”
“不要!不給!”蜜拉得意的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手機,臉上現出幾分俏皮,“除非你答應我,今天晚上我們兩個一起吃晚飯,我才把手機還給你!”
不等她說完,只見得一個虛影閃過,她的手上已經空了!
那隻黑色的手機已然出現在梵森的手上。
輕哼一聲,梵森看了一眼那個小助理,淡淡的道,“從明天開始,你不需要給我做助理了,我會從青魚娛樂那邊調來一個助理,沒有留下你的必要性了……”
小助理臉色一白,卻訕訕的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他沒敢得罪蜜拉大小姐,所以就註定得罪了梵森先生,只希望蜜拉大小姐能夠踐行剛纔的諾言,給自己在劇組裡安排個合適的職位纔好……
對於蜜拉而言,哈?自己剛纔說啥了?貌似啥也沒答應吧?
眼見着手機在自己手心裡被搶走,蜜拉又氣又惱,跺了跺腳,“梵森,難道我請你吃一頓晚飯,就真的那麼困難嗎?唐瀟瀟又不在劇組裡,你怕她幹什麼?!”
梵森冷冷的看了一眼蜜拉,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微微的翹起嘴角,“我怕老婆,不行嗎?這是我從華夏學到的傳統美德。”
“你……”蜜拉被氣的沒話講
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最近聯繫人裡面的電話號碼,梵森的這款手機帶有自動密碼鎖功能,除了接聽電話時不需要密碼和指紋以外,其他的功能都需要密碼和指紋的雙層驗證,也幸虧如此,蜜拉沒打開最近聯繫人,也沒將剛纔的那個電話號碼刪掉。
看見有一個陌生電話打來,梵森皺了皺眉頭,自己以前從沒有見過這個電話號碼,可是從號碼上顯示看來,似乎……是南非的?
那個笨蛋女人就在南非呢,去了那麼混亂的地方,不過,也幸虧珈藍在她身邊,自己這才放心讓她離開。
想到這些,梵森猶豫了一下,終於回撥了那個電話號碼。
商廈頂樓天台邊緣,唐瀟瀟一隻手扣着紀天航,悄悄地歪過腦袋,望了望下面黑漆漆的一片,終於苦澀的裂開了嘴巴,自己終究還是逃不過天道的宿命嗎?當年,陸言凡一手將自己推下天台,卻讓自己重生在這具身體之上,在將近十年間闖下了這麼一大片家業……本以爲自己已經逃開上一世的註定,可是現在,卻發現,自己還是回到了原點。
上一世,死於墜樓;這一世,依舊要死於墜樓嗎?
“你本可以挾持着我讓他們放你一條生路的,爲什麼要來到這裡?”紀天航忽然問道。
唐瀟瀟彎了彎嘴角,低頭看了一眼靠在自己懷裡、神色憔悴的紀天航,黑滾滾的眸子裡滿是一派嘲弄之色,“紀天航,如果挾持着你走出這座商廈的大門,我會死得更快,你信不信?”
“不,由你挾持着我,他們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輕舉妄動。”紀天航面色篤定。
“是啊,你們的人是不會輕舉妄動,可是另外一夥人……又怎麼會顧及你的生死?”唐瀟瀟譏諷的笑道。
紀天航擡高了音量,“嗯?你什麼意思?”
“今天晚上,來自兩個勢力的暗殺者們不約而同的給我下了一張天羅地網,就算我能從你的手上逃脫,也逃不開他們隱藏在外面的狙擊手……如果不是在這座商廈的制高點,信不信?我會被人一槍爆頭?”
紀天航沉默了下來,許久,擡頭送給唐瀟瀟一個發自真心微笑,“說真的,唐瀟瀟,如果不是站在兩個對立面,我……也同樣會爲你而傾倒的。一個女人,能夠在步步殺機中走到今天,你的本身已經是一段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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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梵森心中的那段獨白,一個女人,可以強勢到如同一位女王,但是必定心中會有柔軟的一面,就算再高高在上,也會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流露出任性嬌蠻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