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言漠嗎?衛家的小公子,聽說是個風評不錯的人呢,——他真的這麼說?”年輕男子淡淡的問道。
曾董事猶豫了一下,幾乎要將腦袋垂到地面上,“是!龍少!”
“曾偉,你是給我們龍家辦事,少說也有幾十年了吧?”年輕男子忽然挑了挑眉毛,語氣平靜而自然的道,“從一個黑道火拼的小嘍囉,再到今天盛世娛樂的董事,這些年間,我們龍家是否虧待過你?”
曾董事額頭上的冷汗涔涔的劉落了下來,心驚膽戰的道,“是,龍家對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龍家,便沒有我曾偉的今天。”
“我們龍家,在這片土地上雖然從未怕過什麼人,但是也從不願輕易地與人結仇,尤其是那些豪門之家。”年輕男子的神情裡似乎有些懷念,“正是因爲我們龍氏家族一向低調而不與人結仇,又懂得分寸,才能跟當政者保持那麼親密的關係,有今天的榮光……否則的話,中國沒有黑社會,單憑這一句話,就足以讓我們龍家在大陸的勢力頃刻間毀滅。”
曾董事惶然,完全不知道這位龍大少想要說些什麼。
龍少輕哼一聲,忽然將二郎腿放平,“來人啊,將錢大管家請過來。”
這是什麼意思?曾偉有些迷糊了,但是這位龍少向來心思難以捉摸,性格陰沉,不說到底處不處理衛家,卻單說請一個管家過來,這又是什麼意思?
幾分鐘過後,一個衣着古板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向這位龍少輕輕的俯身一禮,“少爺。”
龍少應了一聲,重新翹起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高腳杯紅酒,玩味的笑道,“錢大管家,你主管我們龍家的情報,說說看吧,盛世娛樂和東海衛家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衝突?”
聽見這話,曾董事如遭雷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想要糊弄龍家的情報人員,開玩笑吧?那是自己一個小嘍囉能糊弄得了的嗎?
錢大管家沒有理會旁邊的曾偉,只是略猶豫一下,便謙恭垂下頭,平淡的道,“少爺,這算不上衝突,只是曾偉先生手下有一個叫趙志剛的經理,他看上了一個藝人程暮的美女經紀人,想要對她用強,卻被想到被衛家的小公子衛言漠撞見,出手救了下來,趙志剛氣憤不過,便用手上的女藝人楊珊換取曾偉先生的支持,另外,聽說趙志剛的那個女藝人楊珊,跟那位美女經紀人頗有嫌隙,曾經發生過爭執。”
“我、我……我錯了!龍少,是下面的人欺上瞞下,我也被矇在鼓裡……”曾偉面色慘白,忍不住哭天搶地的叫道。
龍少徑自飲了一口紅酒,絲毫不理會面前曾偉的辯解,感慨的道,“嘖嘖,爲美人一笑而擲千金,甚至連我這個龍家少爺也都成了你們手上的棋子,要不是我們龍家的情報還算不錯,你們是不是已經等着我和衛家掐起來,而你們……在旁邊看笑話?”
“來人啊,”龍少站起身,舒展一下魁梧的身軀,遮住了些許的陽光,投出一片陰影來,“把這位曾偉帶下去,按照道上的規矩處理,另外……那個叫趙志剛的傢伙,扔進黃浦江裡餵魚吃,至於那個叫楊珊的藝人嘛,扔進公關部裡就好了,以後這種小事不要再來煩我。”
說着,這位龍少剛想離開後院,站在那裡的錢大管家忽然出聲道,“少爺,這麼做,怕是有所不妥。”
龍少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卻沒有轉過身,挑了挑眉毛,“哦?這話怎麼講?”
“因爲……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沒有講,”錢大管家眉毛緊縮了起來,沉聲道,“趙志剛想要用強的這個美女經紀人,叫唐瀟瀟。”
“唐瀟瀟?”龍少細細品味着這個名字,眼睛卻直視着錢大管家。
“S省歷陽市的第一豪門唐家,唐朝集團唐遠鋒唯一的寶貝女兒——唐瀟瀟。”錢大管家說出了一句讓龍少當場愣住的言語。
如果說和衛家的事情還能這麼簡單處理一下的話,那麼,這件事涉及到了歷陽唐家,恐怕就不能那麼處理了……因爲唐家,遠遠不是衛家能夠比擬的。
就算是豪門,也是分有等級的,雖然衛家也只能算是二流豪門,歷陽市的唐家卻已經步入了一流豪門,層次不同,龍家對待的態度自然也不同,容不得這位龍少這麼草率處理,更不要說歷陽唐家背後還有另外一個勢力派系更加龐大的唐家。
在豪門之間的遊戲規則中,自己的人動了歷陽唐家的小公主,這本就是龍家的過錯,如果龍家真的再這麼不吭聲,連個表示的態度都沒有,等到唐家把這件事鬧到官方,就算龍家有再大的實力和人脈都說不過去。
豪門有豪門的榮耀和尊嚴,就算是官宦世家的奴才都沒有資格褻瀆,如果說今天欺負唐家小公主的是龍家少爺,那麼唐家硬拼不過龍家,受了欺負這也正常,沒人會非議什麼,可如果是龍家的奴才和下人欺負了唐家的小公主,恐怕會招來的是所有豪門的集體仇視抵制。
豪門就是豪門,下人就是下人,你可以欺負我,但是你的奴才欺負我,就是給整個豪門打臉,沒有人會允許這樣的存在。
當然,如果是兩家真的以家族做賭注而拼命,那就另當別算了,不過……今天龍家和唐家遠遠沒有達到以命相拼的地步。
“算了,”龍少只是略微思忖了一下,便淡淡的吩咐道,“錢大管家,把這個曾偉拖下去,按照道上的規矩處理掉,另外……趙志剛留着,明天我們去拜訪一下這位唐遠鋒先生。”
這個拜訪,不是去道歉的意思,而是將這件事擺放在明面上,讓其他豪門和官家們看着,——我龍家下人坐下的錯事,我龍家就會給你們唐家一個交代!
唐家的女兒受了欺負,他唐遠鋒會爲了女兒拼命,而自己捨棄的不過是幾顆沒用的棋子罷了,犯不着爲了這幾個小人物跟唐家過不去。
這不是示弱,也不是說他龍家就怕了唐家,恰恰相反,龍家比唐家還要勢大,但越是勢力龐大的家族,處事就越是讓人覺得大氣而公允,絕對不會做出因爲護短而動不動就滅了別的家族這樣的事情。
這個世界,需要平衡,任何一個家族的覆滅,都會帶起平民社會中不可預知的後果,國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輕易發生。
對於這位龍少爺來講,或許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但是對於唐瀟瀟來講,卻無疑會是一場麻煩。本以爲這件事情已經煙消雲散,並不願意讓父親唐遠鋒知道這件事,不想讓那個爸爸爲她擔心,更加不想唐遠鋒爲了這件事,而奪去她的自由。
上次車禍的事情,如果不是唐瀟瀟機靈,苦苦哀求老爸不要貼身保鏢,恐怕那個過分溺愛女兒的老爸再也不肯讓這麼個寶貝女兒單獨出門,甚至爲了上次的事情,唐瀟瀟還立下軍令狀,再也不會發生任何事故,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
這次的事情如果再被知道了,她可就真的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越是不想讓唐遠鋒知道,偏偏中間出了這樣的差錯……今晚是多尼可樂在中國舉辦的慈善之夜,目的是爲了中國西部缺水省份籌集善款,不少豪門富商和演藝界知名人士也都會參加,憑藉着電影《青河畔》中出色表現晉升爲今年超人氣藝人的程暮也受到了邀請,還給了主創方一隻鍍金懷錶,作爲今天晚上的拍賣物。
這種場合,無疑是藝人出彩的最佳場合,爲了今天晚上的閃耀登場,唐瀟瀟花上三個小時爲他挑選今天晚上要穿着的西裝和一切配飾,請最專業的美容師和髮型師爲他美容和設計髮型,從早晨九點多開始折騰到下午四點整,主辦方派來的車子終於停在了他家樓下,司機鳴笛示意。
阮晉笑吟吟的打量着帥氣的程暮,“OK了,今天阿暮真帥,肯定會有富婆想跟你多聊幾句。瀟瀟啊,你的品位還真的是非同凡響,什麼時候把我也打扮得這麼帥氣逼人?”
“行啊,”唐瀟瀟在爲程暮最後收拾着儀表,那阮晉調笑的道,“等你什麼時候賺到八十二萬美金的時候,我就給你也打扮得這麼帥氣。”
一聽八十二萬美金,阮晉頓時泄了氣,“你不會是拿我在開玩笑吧?八十多萬美金,摺合成人民幣算下來,也要五百多萬人民幣,阿暮這麼多年哪裡這麼奢侈過?最奢侈的一次是給七福珠寶做代言,手上戴着一件鑽石指環,那一枚戒指可是價值上百萬,我們都怕把戒指弄丟了,特意請的保險公司給那個戒指做的保險。”
程暮故意清了清嗓子,“阿晉,我想我們今天有必要把今天全身上下做一下保險了,因爲我身上這些東西,萬一丟了哪一樣,我們可都要傾家蕩產了。”
“怎麼講?”阮晉眯起雙眼,盯着瞠目的全身上下開始打量。
唐瀟瀟毫不客氣的揪起了程暮的領帶和外面穿着的西裝,“這一條領帶,是請法國領帶設計大師親自手工做出來的,價格在七萬歐元左右;這件西裝,是請美國服裝設計大師比安迪斯先生手工製作的服裝,目前市值在十二萬美金左右,其他的……例如領帶夾、手錶之類的全都屬於奢侈品範疇,價格在幾十萬人民幣到上百萬人民幣不等。”
阮晉已經把嘴巴張大成了一個“O”字形,瞠目結舌的望着程暮和唐瀟瀟兩個人,“不、不是吧?”
唐瀟瀟嫵媚一笑,笑得像一隻小狐狸,“你覺得我像是在騙你玩嗎?”
阮晉偷偷地瞟了一眼唐瀟瀟,縮了縮脖子,“當然不會,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阿暮,你的錢不是已經……給伯父伯母還債了嗎?怎麼會有這麼多錢買這些東西?”
“誒?這個怎麼說?什麼還債啊?”唐瀟瀟不禁好奇的打探道。
阮晉自知失誤,給了程暮一個歉意的眼神,“這個……不好意思啊,阿暮,這件事是我嘴快了,不過現在瀟瀟也算自己人了,這件事告訴她比較好一點吧?”
程暮面露尷尬之色,隨即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你就說吧,阿晉。”
“這樣啊,瀟瀟,”阮晉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阿暮的父母以前可是江浙一帶的富商,可是後來阿暮的父親被朋友陷害而導致投資失敗,家產盡數賠光,甚至還背上了上億的外債,一直到現在,阿暮還在爲自己的父母還債。”
唐瀟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讚賞的點點頭,“沒關係啊,爲父母還債,很勵志呢,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既然已經知道了阿暮的,那麼——你的呢?”阮晉忽然探過腦袋,嘿嘿一賊笑,送給程暮一個“給你創造機會”的眼神,“你可從來都沒說過你的家哦,大家都已經認識這麼久了。”
程暮無奈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阮晉的意思,唐瀟瀟這麼美麗、聰明而能幹的一個女孩子,是圈中難得一見的好姑娘,在阮晉眼裡,自己和唐瀟瀟很相配,阮晉這麼試探唐瀟瀟,無疑是想幫自己……但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一個身上揹負着上億外債的落魄富家子,有什麼資格追求這樣一個優秀而美麗的女孩子?
聽見阮晉這樣的問題,唐瀟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故作思忖狀的擡起腦袋,眨巴眨巴眼睛,“我家?沒什麼太特別的,家裡人很多,老爸和大哥很疼我,只是老爸娶了繼母,還帶來了一個女孩子,說是我妹妹,妹妹很柔弱,又會討家裡人喜歡,爸爸工作忙,沒時間管我……”
她說的是實情,只不過小小的把一切真相隱瞞掉了。
阮晉和程暮相視一眼,再望向唐瀟瀟的時候,眼底不禁帶上了幾絲憐惜之色,父親娶了繼母,這樣的女孩子在家裡應該是被忽視的類型吧?咳咳,這兩個傢伙很自然而然的就將唐瀟瀟劃歸到童話故事中那個可憐灰姑娘的行列中。
“好了!好了!不提這些事情了,”唐瀟瀟趕緊晃了晃腦袋,強行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驅逐出腦海,“樓下主辦方派過來接你的車子已經停在樓下了,能夠讓主辦方親自來接的藝人,這是地位和實力的代表,你也不能太放縱。”
“嗯,我知道了。”
坐上主辦方派來的一輛加長林肯,只有身爲經紀人的唐瀟瀟跟在身邊,在這種場合裡,唐瀟瀟扮演的都是小助理的角色,沒辦法,唐瀟瀟在圈中名氣和資歷微乎其微,根本沒有人認識,在這種場合裡,就算是想爲程暮做點什麼都不成。
兩個人坐上車的時候,車子裡已經坐着一個帶着古典氣息的美麗女人,身着一襲藏紅色旗袍式晚禮服,手上戴着一件翡翠手鐲,眉宇間透着一股淡淡的傲氣,看見程暮時,對着他柔美一笑,“程暮,好久不見啊,最近這部電影大熱,你可是越來越水漲船高呢。”
居然會是她……
唐瀟瀟坐在一旁,眼底閃過一絲愕然,隨即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又面色如常的坐在那裡,壓低了帽檐,——她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場合主辦方還真給程暮面子,居然能讓寧若萱和程暮一起進去!
寧若萱,當年自己親手栽培出來的優秀藝人,還沒來得及給她設計今後的路線,她便已經叛逃到盛世娛樂旗下,這個背叛過自己的女藝人!
程暮莞爾,“哪裡的話,若萱姐,沒想到今天居然是跟你一起進去,讓你久等了,真是抱歉。”
“沒什麼。”女子淺笑,目光不自覺的掃上程暮的俊臉,又將目光掃過一眼坐在程暮身邊那個穿着t恤和牛仔褲、戴着棒球帽的女孩子,脣角勾出一抹譏誚的笑容,“最近聽圈子裡的人說,你最找了個小玩物,應該就是身邊這個吧?”
小玩物?——指的是我?
唐瀟瀟心中冷笑,寧若萱一向高傲而善妒,以前有自己的壓制,她也只能按捺下性子裝模作樣,現在沒了自己在旁邊看管她,她的性子果然顯露了出來,傲慢、刻薄而又牙尖嘴利,外表又總裝出一副古典美人般溫柔似水的模樣。
程暮的臉上微微地閃過一絲難堪之色,“若萱姐,這位是唐瀟瀟,也是我的經紀人。”
“嘖嘖,這個年紀居然還想當經紀人?”寧若萱上下打量了幾眼唐瀟瀟,嗤笑一聲,“這幅狐狸精模樣,做了幕後經紀人還真有點可惜呢,程暮,你不會是想金屋藏嬌吧?”
狐狸精?在說我嗎?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呢……寧、若、萱!
“寧小姐謬讚了,”唐瀟瀟不陰不陽的笑了笑,擡頭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尷尬的程暮,半開玩笑的道,“還是寧小姐厲害呢,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居然還一腳把自己的經紀人踢開,嘖嘖,難道就不怕葉鬱心小姐的魂魄化成厲鬼回來找你?”
提到“葉鬱心”的這個名字,原本故作高雅的寧若萱忽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你這個賤人!——你再亂說些什麼?!”
“我說些什麼?難道寧小姐的耳朵不好用,聽不見我說些什麼嗎?”唐瀟瀟抱着手臂,故意翹起二郎腿,傲慢地道,“寧小姐不會是欺負我新人,以爲這些事情我不知道吧?寧小姐靠着葉鬱心小姐的力捧,有了現在地位,卻被……”
寧若萱差點撲上來要撓唐瀟瀟,“你個臭丫頭!你再敢亂說,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
眼見着寧若萱有要暴走的趨勢,程暮和寧若萱身邊的助理趕緊攔住了寧若萱,“若萱姐,你消消氣,別跟她一般見識……”
程暮也面色尷尬,賠笑道,“若萱姐,瀟瀟年紀小,不太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旁人一陣勸慰,寧若萱總算是消了火,瞪了幾眼唐瀟瀟傲慢地扭過頭去。
這邊是唐瀟瀟有膽量以一個新人身份挑戰寧若萱的理由,寧若萱雖然傲慢自大,卻也自大得可愛,對於自己這種“小角色”,她是不屑記仇的,頂多是當場吵一次,事後再給點小絆子而已,沒什麼太大的後果。是夜,東海市萬達國際酒店燈火通明,酒店門口已經被酒店聘請而來的保安和職能部門交警警察死死的圍住一層人牆,將聞訊而來的記者和圍觀羣衆們、粉絲們擋在外面,酒店門口鋪着一條極長的紅地毯,不少豪華轎車停在紅地毯前面,從中走出來一位位衣着光鮮的俊男美女,不停地向周圍的粉絲和記者們點頭示意。
駛進這條主幹道,林肯車的車速明顯放緩了下來,車窗被搖了下來,程暮和寧若萱兩個人如同一對金童玉女般坐在車裡,不停的透過車窗向外面的觀衆們揮手致意,唐瀟瀟和寧若萱帶來的助理坐在車子的陰影裡,壓低了腦袋,這種情況下,他們必須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高,以免搶走了程暮和寧若萱的風頭。
車子停在紅地毯旁邊,寧若萱挽着程暮的胳膊,兩個人衣着款款的從車子裡走出來,踏上了紅地毯,在現場引起了陣陣驚呼,風頭一時無二。
正當現場因爲兩個人的出現而陷入一陣小高潮的時候,另外一輛豪華轎車也悄然停在了紅地毯前,一個嬌豔如花的美麗女子手挽着一個英俊的男人款步走下車子,再次引燃現場觀衆們的驚呼聲。
“居然是楊珊和杜祺升。”
坐在車子裡的唐瀟瀟幾乎恨得牙根癢癢,如果說對於那個沒腦子的寧若萱還沒什麼太大的恨意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對男女,則是讓她恨得牙根癢癢!
杜祺升,當年背叛葉鬱心的始作俑者之一;
楊珊,這一世自己沒看得起的小螞蟻居然敢攀上趙志剛這個靠山,反過來玩我?
似乎察覺到了唐瀟瀟的不快,寧若萱的助理孫耀推了推唐瀟瀟,“唐小姐,您沒事吧?”
唐瀟瀟終於回過了神,“沒事。”
“好了,唐小姐,我們快點下車吧。”孫耀笑呵呵的提醒道,“我們這羣人跟來,也就是給他們照看一下而已,一會他們進宴會大廳,我們可沒這個資格進宴會廳吃飯,只能在宴會廳外面擺兩張桌子吃吃喝喝也就算了……”
唐瀟瀟皺了皺眉頭,“連經紀人也要在外面吃?”
孫耀楞了一下,隨即尷尬的笑了笑,“忘記了,真的忘記了,還以爲唐小姐跟我一樣也是助理呢,經紀人自然能跟藝人一起進去的。”
唐瀟瀟冷笑着撇了撇嘴,孫耀的那點小花花腸子自然瞞不過她,不就是嫉妒自己是經紀人,想欺負新人嗎?還真拿自己當菜鳥玩了。
當然,她並沒有看見的是,在她離開之後,一襲華麗性感的純黑色晚禮服的楊珊走到一邊,裝出一副親善的樣子,擺着性感的POSE,請記者們盡情的拍照……
記者們毫不客氣,將話筒直接遞到了楊珊面前,“楊小姐,請問一下,有傳言說你在成名之後,將自己的經紀人一腳踹開,這件事情你可否給我們一個正面的迴應?”
“楊小姐,請問一下,對於您的前任經紀人,你是怎麼看的?我們採訪過《青河畔》劇組的其他同仁,包括導演曹浩和副導演王猛在內,對您的前任經紀人給予了極高的讚譽,可是爲什麼您會在成名之後,單方面解僱了您的前任經紀人?”
“我們得到消息,您的前任經紀人唐小姐,現在已經成爲《青河畔》主演程暮的經紀人,對於這種戲劇性的變化,不知道您有何感想?”
“楊小姐,聽說您和您的前任經紀人交惡,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楊小姐,網絡上有傳聞說,您背信棄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當初導演曹浩選角選到你的時候,您就當即跟前任男友分手,現在又……”
“請您做出正面迴應,楊小姐,網絡上將您演唱《青河畔》主題曲的歌聲和您平時說話的聲音進行比對,有人懷疑您當時是假唱,演唱主題曲的根本就不是您……對於這件事,請問您有什麼可解釋的?”
“楊小姐……”
“楊小姐……”
楊珊面色鐵青的站在那裡,幾乎恨得想掐死這羣記者,爲什麼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這些該死的八卦記者們就不能遺忘這些事情?還有,——爲什麼我把前男友甩了和假唱的事情會突然曝光?!
“抱歉,我現在不太方便接受採訪。”楊珊強壓下怒火,傲然轉身就要向紅地毯盡頭走去。
還沒等她轉過頭,一個模糊的物體忽然從人羣中扔了出來,直接朝着楊珊面門而去,只聽得“吧唧”一聲,一枚臭雞蛋散發着噁心的臭氣順着她的臉上流淌了下去,還流着褐色的液體……
“呸!噁心的女人!”有觀衆們罵了出來,“真當我們是傻子啊?!忘恩負義的東西,沒有資格站在這裡耀武揚威!滾下去!”
有人挑起事端,便有其他人的響應,“滾下去”的聲音很快匯成一陣陣呼喊聲,久久的盤桓在紅地毯上空……
明天的頭版頭條啊!
記者們瞬間興奮了起來,原本離得較遠的記者們也迅速向這個方向擁擠了過來,瞬間差點將安全護欄擠倒,鎂光燈瘋狂的閃爍了起來,將楊珊此刻的醜態完完全全的記錄下來!
“啊……”楊珊猛然尖叫了出來,想用手擦掉臉上惡臭的雞蛋,但是又怕黏在手上越來越臭,最後只能驚慌失措的站在那裡,完全不知所措。
杜祺升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心中暗罵一聲“只會惹禍的蠢貨”,冷漠的向酒店走去,再也沒有理會無助的楊珊。
“我……”聽着耳畔一聲聲的咒罵羞辱,看着那一張張譏諷的笑臉,回想到這些天被那些男人的折磨,整個世界彷彿已經扭曲了一般,楊珊再也忍不住,委屈淚水簌簌的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我只是想出名,只是想把唐瀟瀟踩在腳底下,只是想過上更好的日子,只是想成爲別人羨慕崇拜的存在,——我有錯嗎?!
不!我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爲什麼他們都那麼喜歡唐瀟瀟?爲什麼她會那麼好命?爲什麼沒有人指責唐瀟瀟的任性傲慢,卻都來指責我的夢想?
她,——不就是比我漂亮伶俐嗎?!
一身隨意休閒裝的唐瀟瀟就這麼的悄悄潛入慈善之夜的宴會大廳裡,今天的慈善之夜,採用的是西式自助酒會的形式,近千平方米的宴會大廳里名流聚集,不少衣冠楚楚的豪門公子哥端着酒杯三五成羣的湊在一起,有說有笑,更有衆多演藝界名流端着酒杯穿梭在這樣的名利場中,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這樣的名利場,完全就是明星和富豪們勾搭成奸的最佳場合,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到底會有多少影視明星會躲避開鎂光燈的燈光,和某位富豪躺上這家酒店的大牀。
“瀟瀟,原來你在這裡。”程暮端着高腳酒杯,敷衍了幾個社交名媛,這才走了過來,微微的舉了舉酒杯,莞爾一笑,凝視着唐瀟瀟那張魅人的臉龐,似乎有些怦然心動,“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會不會有一點緊張?”
“還好。”唐瀟瀟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攔下了一個侍者,要過了一杯紅酒,和程暮碰了碰杯,優雅的淺淺的嚐了一口紅酒,淺粉色的脣瓣上沾了些許瑰色的酒汁,“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跑過來,難道就不怕我給你丟臉嗎?”
丟臉?程暮愣了一下,掃視了一眼唐瀟瀟的穿着,總算是醒悟過來,撲哧一聲笑道,“瀟瀟啊,估計敢在這種場合上,穿牛仔褲和t恤衫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吧?”
唐瀟瀟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上的高腳杯,“第一,我不會在這種場合上討好那些富豪和導演,第二,我相信你的演技實力和交際手腕,第三,我是個女孩子,又不是今天晚上的主角,純粹只是跑過來混吃混合……爲什麼要穿得那麼衣着光鮮?”
“好吧,”程暮聳了聳肩膀,“算你說的有理。”
看見程暮在這邊,剛纔的幾位名媛和女星端着酒杯款款的走了過來,爲首的女藝人孫雅婷笑吟吟的將手搭在了程暮的左臂上,熟絡的笑問道,“怎麼?程暮今天沒去跳舞嗎?我記得你的交誼舞可是跳得蠻不錯的。”
“我可不敢當。”程暮笑呵呵的寒暄道,“雅婷,在你這位探戈皇后面前,我哪裡敢說自己舞技不錯?”
孫雅婷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對於探戈,她倒還真的是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自信。
“程暮,你今天的衣裝打扮很不錯嘛,嘖嘖,明天《時尚週刊》的封面又有着落了,”又一個美豔的女人端着高腳酒杯,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這個女人叫陳珂,是國內時尚界權威雜誌《時尚週刊》的主編,國內大陸的時尚教母,跟法國時尚界十分熟絡,掌握着世界時尚界最前沿的一些東西,輕易不會出口誇獎藝人的衣着品位。
聽見陳珂居然出口誇獎程暮的衣着,又要讓程暮今天的穿着成爲明天《時尚週刊》的封面,旁邊的幾個女人都瞠目結舌的望着程暮,眼裡閃爍着愕然而嫉妒的光芒,乖乖……恐怕程暮繼電影《青河畔》之後,又要火上一把了。
這個程暮,怎麼總是這麼好運氣?!
程暮自己顯然也有些不太相信,愕然的瞅了一眼一旁的唐瀟瀟,見她老神在在的表情,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不禁有些迷糊了。
孫雅婷嫉妒的瞅了一眼程暮,隨即將注意力投向程暮身邊那個絕色的女孩子,瞟了一眼她一身隨意的打扮,完全和這場慈善晚宴格格不入,不禁微微的翹起了脣角,開口道,“程暮,怎麼不介紹你身邊這位小姐呢?嘖嘖,還真的是特立獨行啊,在這種慈善晚宴上居然還會穿得這麼隨意……”
“是啊,”旁邊的另外一位女星趙妮娜捂嘴淺笑,千嬌百媚的笑道,“程暮,你身邊的這位小姐……不會是買不起晚禮服吧?嘖嘖,真是可憐呢,出席這種場合,居然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居然穿這種幾十塊錢一身的地攤貨。”
“妮娜,你家裡不是滿櫥櫃的晚禮服嗎?”女星應菲菲眼裡流露着狡黠之色,陰陽怪氣的笑道,“小姑娘,你們家要是實在沒錢的話,妮娜,你把上次穿過的那件晚禮服送給她吧?那件晚禮服雖然被颳了個小口子,用針線縫一縫,還能穿的……也總比穿得這麼隨意出現在這種場合好。”
孫雅婷忽然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捂住小嘴,“不會是偷偷跑進來的吧?來人,快點來人啊!這有人偷着溜進來,你們保安是幹什麼吃的?”
聽見孫雅婷的大嚷大叫,不少人都把注意力投了過來,看見唐瀟瀟身上的穿着與這個菸灰格格不入,不禁皺了皺眉頭,更有衆多愛看熱鬧的女星和名媛們圍了上來,對着唐瀟瀟的一身指指點點。
“嘖嘖,這應該就是平民們穿的牛仔褲和t恤衫吧?嘖嘖,穿成這個樣子,身上不會有什麼怪味吧?真是的……衛家怎麼把這種人都放了進來?”穿着碧綠色晚禮服的一位名媛故作驚叫道,一副看見了腌臢東西的嫌棄模樣。
“她不會是狗仔隊記者吧?”有的明星揣測道。
程暮尷尬得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瞄了一眼唐瀟瀟,只好硬個頭皮介紹道,“諸位,這位是我的經紀人唐瀟瀟小姐,她並不是什麼記者,也不是偷着溜了進來。”
孫雅婷放肆一笑,指着唐瀟瀟朗聲嘲諷道,“程暮,你不會真的找了這麼個小東西當你的經紀人吧?嘖嘖,還以爲你是什麼聖人君子呢,想不到也是小色狼一個,不管自己的前途好壞,就找這麼個中看不中用的小東西當你的經紀人?”
聽見孫雅婷這麼說話,程暮也有些不高興了,辯解道,“雅婷,瀟瀟是一位合格的經紀人!”
已經梳洗好回來的楊珊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着這一切,眼見着時機成熟,終於掛着笑容的從衆人中間走了出來,“瀟瀟啊,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前幾天看見你不還是當衛家小公子的情人嗎?嘖嘖,今天死皮賴臉的跑了過來,不會是被人家甩了吧?”
一言既出,全場譁然!
無數雙女人的眼睛全都投向了站在那裡的唐瀟瀟,眼神裡滿是嫉妒和憤怒,死狐狸精,居然勾搭上了衛家小公子衛言漠?——被人甩了,真TMD活該!
唐瀟瀟端着高腳酒杯,依舊是一副閒看雲捲雲舒的淡定模樣,周圍的圍觀和指責絲毫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力。
聽見這邊的叫嚷聲,正站在前面的衛家人都有些不悅,這場慈善之夜是衛家主辦的,會場突然這麼無禮的叫嚷成一片,這不是掃衛家的面子嗎?更何況,今天出席慈善之夜的除了演藝界的那羣明星們作陪以外,更有衆多豪門和政府官員出席,驚擾了貴客,誰負擔得起這個責任?!
衛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耳朵卻相當好使,聽見那邊的喧鬧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向身邊的下人道,“去看看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下人應了一聲,飛快的向那邊走去,碰巧聽見楊珊的話,又一臉尷尬的走了回來,站在那裡,望向一旁的衛言漠,眼神閃爍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回事?快說!”衛老爺子拄了拄柺杖。
下人縮了縮脖子,“是、是言漠小少爺……有個女人混進來宴會現場,聽人說好像是言漠小少爺玩過的女人,被小少爺甩了,今天想來討個說法。”
咳咳,事實證明,流言蜚語是完全不可信的。
衛老爺子當即漲紅了臉,將近乎於暴怒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小孫子,咬牙切齒的道,“言漠,這是怎麼回事?!”
衛言漠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委屈的道,“爺爺,這種事情……我哪敢啊?誣陷!這肯定是誣陷!”
“嘖嘖,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衛言漠的堂哥衛言顯撇了撇嘴,嘲諷的道,“吃幹抹淨了,把人家一腳踢開,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爺爺,您也別怪言漠了,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夥子,沒有媳婦,懂點別的小心思也是很正常。”
“堂哥!你在爺爺面前亂說些什麼?!”衛言漠冷下了臉,意有所指的道,“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小心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去找堂嫂鬧,哼!”
作爲衛家第三代的子嗣,衛言漠和這個堂哥衛言顯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衝突了。
“夠了,自家人吵什麼什麼吵?”衛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瞪了一眼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子,強行壓抑下怒火,“去,把那個女人請過來!”
那個下人應了一聲,趕緊過去。
撥開重重圍着的衆人,那位下人徑自走到唐瀟瀟面前,遣散開了聞訊而來的酒店保安,猶豫了一下,收起倨傲之色,禮貌的道,“這位小姐,我們家老太爺請你過去一趟。”
唐瀟瀟無奈苦笑了一下,翻了翻白眼,麻煩果然躲不掉。將酒杯放下,又送給了程暮一個你放心的眼神,便跟着那位衛家下人走了。
兩個人一走,衆人熊熊的八卦之火徹底被點燃,一雙雙好奇的眼睛跟着兩個人的背影而去,心中不禁暗暗感慨:衛家的下人居然真的過來請她了?!這麼說,——楊珊說的都是真的!
真是不知道,今天這場慈善晚宴到底會上演一出什麼劇目?到底是豪門棒打鴛鴦,還是衛老爺子怒斬陳世美?
楊珊站在那裡,不禁冷笑,衛家家長親自收拾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我看這次誰還能幫你,——唐瀟瀟!
看見跟着下人身後走、妖精狐媚般的女孩子,衛家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深沉之色,心中暗自思忖:果然是個小狐狸精,居然能把那麼優秀的小孫子衛言漠迷得不顧家規,我倒要看看,在我面前,她到底還能耍什麼花招?!
衛言漠的堂哥衛言顯看見唐瀟瀟的時候,不禁眼底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心中狂喜,好一個絕色尤物!怪不得能將老幺迷得七葷八素……不過,哼哼,衛言漠,我倒要看看,你這次用什麼討得老爺子的歡心!
還沒等衛老爺子甩臉子,讓衛家所有人瞠目結舌的場景出現了——衛言漠現出驚喜之色,居然主動走上前去,熟絡的笑道,“沒想到,今天你居然也會來?真是稀客……更加想不到,他們說的居然是你。”
“言漠!”衛老爺子徹底暴怒,你個臭小子,在老頭子我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敢跟女人親親我我,真當我們衛家的家規是擺設不成?
衛言漠楞了一下,轉身看向自己家的老爺子,忽然撲哧的笑了出來,將唐瀟瀟拉到衛老爺子面前,忍俊不禁的笑道,“爺爺,你們都誤會了,我哪敢高攀啊?瀟瀟還沒大學畢業,我可是害怕唐叔叔盛怒之下來扒我的皮……”
唐瀟瀟恭恭敬敬的給衛老爺子行了一禮,淺淺一笑,一副乖巧的樣子,“衛爺爺,您好,我是唐瀟瀟,家父唐遠鋒,歷陽唐家人。”
唐遠鋒?——歷陽唐家?!
原本盛怒之下的衛老爺子聽見“唐遠鋒”三個字,瞬間愣住了,不太敢相信的打量着唐瀟瀟,“你……是唐瀟瀟?歷陽唐遠鋒家的那個女兒?”
“是。”唐瀟瀟乖巧地回答道。
歷陽唐遠鋒的女兒?!衛言顯眼神猛然收縮了一下,心頭一沉:該死!爲什麼這個臭小子會勾搭上唐遠鋒的獨生女?!要真的被他泡上了這個唐瀟瀟,那麼未來家主還有自己的份子嗎?
衛言漠連忙解釋道,“爺爺,前幾天瀟瀟在我們酒店遇到了點麻煩,正好我巡查酒店,碰見這事,就幫了她一個小忙,沒想到……居然會被那些人亂說一通,我哪裡有那個榮幸當瀟瀟的男朋友啊?”
這話一半是解釋,一半是試探,試探唐瀟瀟對他的態度。
衛老爺子終於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自己小孫子的肩膀,給了孫子一個“你懂的”眼神,衛老爺子爽朗的道,“原來是誤會,哈哈……誤會,言漠,你小子藏的可真夠深的啊。”
也難怪衛老爺子開心到這種地步,原本的醜事居然瞬間變成了喜事,歷陽唐家,可是全中國上流社會和豪門中的一塊肥肉,唐遠鋒無子,只有一個女兒唐瀟瀟,哪個家族能夠娶到唐瀟瀟,那不是意味着憑空得到無數財富嗎?
衛言顯死死的瞪着唐瀟瀟,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唐瀟瀟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對於衛家人的暗示和各種暗流,權當什麼也沒聽見、沒看見。
“想不到唐家的小丫頭居然也都長這麼大了,你父親和你母親還好吧?”衛老爺子感慨的搖了搖頭,“當年你父母的婚宴,可是轟動整個上流社會啊,想不到一轉眼,你父母離了婚,連你這麼個小丫頭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唐瀟瀟的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終於聽到了,——唐瀟瀟的母親!
唐家的一切,完全沒有唐遠鋒原配妻子的痕跡,甚至連唐瀟瀟自己的日記裡,都會“媽媽”這兩個字諱莫如深,爲了這件事,她甚至問過父親和哥哥唐景塵,他們的回答無一例外都是搖頭和沉默,本來自己還以爲媽媽已經去世了,沒想到唐父和唐母居然是離婚?!
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母親,——居然能讓身爲女兒的唐瀟瀟在這麼多年的日記裡隻字不提?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者悄然走了過來,對着衛家的一箇中年男人耳語一番,中年男子微微的點了點頭,走上前來,猶豫地看了一眼唐瀟瀟,對着衛老爺子耳語了一番。
衛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恍然,隨即向身邊人點了點頭,向唐瀟瀟笑道,“瀟瀟啊,正好你也在這裡,有幾個熟人過來,想必你也會很驚喜。”
熟人?
唐瀟瀟有些納悶,貌似自己不認識什麼熟人吧?衛老爺子居然這麼肯定,自己一定認識要來的這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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