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心裡吐槽是難免的,鬱凌夜卻只能順着紀老爺子的話道,“但是,根據我的情報顯示,唐朝實業現在不是已經大規模撤出國內市場了嗎?幾個重型工業項目,他們以低廉價格賣給了國家……紀爺爺,您想說什麼?”
紀老爺子面不改色的道,“就算他們撤出中國市場,但毒瘤就是毒瘤,國家決不允許他們把大量資金撤出國內,轉而投資國外,他們這是紅果果的陰謀,故意要打擊國內經濟!”
要是唐瀟瀟在場,保準會吐槽:紀老爺子,您還給不給人活路了?你打壓我們唐家和唐朝實業也就算了,我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保存部分實力,把那麼多基礎產業、重型工業半賣半送的給了國家,只求讓我們退出國內市場,我們去國外霍霍人還不行咩……你現在拿到了人家產業,卻不放人家走了,還口口聲聲的嗷嗷着人家威脅國家經濟,你還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鬱凌夜沉默着,不說話,對於這種卸磨殺驢的官術,他早就習以爲常,只不過……覺得紀老爺子做得稍微有些趕盡殺絕而已。
見鬱凌夜不答話,紀老爺子緊鎖着眉頭,一臉惆悵而苦悶的道,“凌夜,唐朝實業跑得快,積極的就退出了國內市場,可是你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了嗎?”
鬱凌夜繼續沉默。
砰地一聲,紀老爺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臉的怒意,“他們居然跑到中東去了!唐瀟瀟那個丫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上的中東王儲的路子,唐朝實業把目標轉向了石油天然氣能源,他們早先的開採石油技術完全挪到了中東,如火如荼的幹了起來……凌夜,看見這一幕,我心痛啊!”
鬱凌夜呆呆的擡眸望着紀老爺子。
紀老爺子一臉痛惜的捂着心臟,一臉哀傷的道,“我們國家的石油天然氣能源同樣是極度缺乏,可是唐朝實業跑到中東去開採,居然把這些能源完全輸送給國外勢力,她這個見錢眼開的賣國賊,完全把自己的國家、民族拋在腦後,完全不理會自己國家還缺乏能源……這就是萬惡的資本家!”
鬱凌夜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他似乎已經完全明白了紀老爺子的意思。
“凌夜,你是我們國家的一張王牌,事關國家能源大業,這個艱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跟唐瀟瀟的關係不錯,也許只有你才能勸得了她。”
鬱凌夜的脣角揚起一抹苦澀,垂下了腦袋,“紀爺爺,你明知道我跟她的那段過往、和她的那場戀愛、和她的那段婚禮……你怎麼能還讓我去找她、勸她呢?”
見着鬱凌夜有拒絕的意思,紀老爺子深深地吸了口氣,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鬱凌夜的肩膀,懇切的道,“凌夜,就算是紀爺爺求你了,還不行嗎?你是個軍人,以服從命令作爲天職;你更是個國家的英雄,我不希望看見你的鋒芒被一個女人磨平了,不要因爲兒女情長而牽絆住了你的使命和責任……‘一切以國家利益爲至高準則’,難道你忘記了自己當初的誓言嗎?”
“我……”鬱凌夜沉默了下來,被逼得無話可說。
“別忘了你還在昏迷的爺爺,凌夜。”紀老爺子輕輕的眯起了雙眼,威逼的道,“你爺爺因爲那個女人被氣得到現在還癱瘓在牀,你對得起你爺爺嗎?!你對得起鬱家這幾十年的家業嗎?!你對得起這個國家和民族嗎?!”
想到自己的爺爺,想到自己爲之付出一切的國家和民族,想到在國(河蟹)旗下的錚錚誓言,鬱凌夜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行將心裡的那道身影掃開,默默然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紀爺爺。我——服從命令!”
紀老爺子終於開懷一笑,“哈哈……好!好!不愧是鬱家最出色的子孫,不愧是情報猛虎鬱凌夜!你是國家的英雄,你是民族的功臣!”
“紀爺爺,我要怎麼做?”鬱凌夜擡起頭,眼底滿是冷意。
紀老爺子微微頷首,“第一,勸說唐瀟瀟,讓她把唐朝實業在中東開採石油的產業鏈條完全交出來,當然呢,國家會銘記她的功勞,甚至予以適當的補償。”
這話說出口,別說是鬱凌夜了,就連紀老爺子都覺得完全不可能。誰傻啊?把每年上百億美金的能源產業鏈條交給國家,至於所謂的適當補償……額,補償你個幾千萬人民幣也算補償啊,畢竟你也不好意思跟國家要錢,國家也不太富裕,是吧?至於銘記與否,那關我屁事,你就算銘記,也是記得這個傢伙是個二傻子。
“第二,如果唐瀟瀟不肯答應,那麼你可以採取一些非常手段……”說到這裡,紀老爺子眼底已經滿是冰冷,蒼勁的手指突然青筋暴起,“包括打擊唐瀟瀟各個產業,甚至是——暗殺!”
最後這兩個字,完全讓鬱凌夜打了個寒噤,心徹底跌落谷底,雙眼目光渙散的望着遠方……已經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嗎?我居然要親手打擊、毀滅自己心愛的女人!
紀老爺子虯勁的手,重重的拍在鬱凌夜的肩膀上,一字一頓的道,“凌夜,大丈夫忠義難兩全,有舍纔有得啊!你捨得下女人,得到了卻是整個國家和民族的繁榮復興,這纔是你鬱凌夜應該做的!大丈夫,爲了國家和民族,區區一個女人算什麼,凌夜,你是個英雄,不要兒女情長才好啊……”
“不!紀爺爺,不能這樣……事情不會走到這一步的……我會勸說她,讓她把自己手上的勢力交給國家……”鬱凌夜臉色蒼白,那個驕傲如斯的男人臉上居然露出了絲絲的乞求之色,豆粒大的冷汗珠順着額頭流落下來。
紀老爺子輕哼一聲,“凌夜,你覺得,以唐瀟瀟火一般的個性,她會那麼聽話的將手上的勢力拱手送人?她會把自己辛苦創下的基業獻給國家?!她不是你,她沒有那麼偉大,她的心根本就沒存着國家民族大義,她是個資本主義的蛀蟲,她是個只想着她自——己的吸血鬼!到現在,難道你還看不清楚嗎?唐瀟瀟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她利用你的感情爲她謀取利益,她這個女人根本就毫無感情!醒醒吧,凌夜,從她決定跟那個假洋鬼子逃出婚禮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小說?已經站在了對立面,——不是你死,就是她忘!”
“我、我知道了……”鬱凌夜的臉色白得如紙!
從紀老爺子這裡出來的時候,鬱凌夜的步子緩慢而踉踉蹌蹌,心如同被什麼絞碎了一般,慘白的臉色流露出他的痛苦與不忍,幸虧車裡的軍花美女秘書迎上前來,一把扶住了鬱凌夜,關心的問道,“將軍,您沒事吧?”
美麗的女軍花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位年輕少將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不由自主的心頭一痛,美麗的眸子裡盪漾着母性的光芒,溫柔如水。
鬱凌夜恍然失神的搖了搖頭,任由着軍花美女秘書將他扶進轎車裡。
目送着鬱凌夜離開,從隔間裡走出來一個年輕豪邁的身影,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喜色,雙手握拳用力揮舞了一下,幾乎壓抑不住自己臉上的喜色,“爺爺,有了鬱凌夜這枚棋子,事情終於成了。”
紀老爺子重新坐回椅子上,幾乎癱軟在了椅子上,無奈的搖搖頭,深深地嘆息,道,“剛纔看見鬱凌夜走的時候,那種背影,看着真讓人覺得心酸。這個孩子把他的一切都獻給了國家和民族,就算是我也自嘆弗如……我現在逼着他毀滅唐瀟瀟,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鬱老現在癱瘓,鬱家偌大的家業全靠着他這個年輕人支撐着,剩下的都是不成器的後代,他已經一無所有了,我們現在連他最後的希望都要毀掉,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爺爺,爲了理想,我們只能這麼做!”紀天航倔強的擡起頭,眸子裡閃爍着堅定而執着的神色,“這不能怪我們殘忍,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我們這麼做也是被逼無奈……唐瀟瀟這顆絆腳石,一般人可輕易搬不動她,只能讓鬱凌夜親自去,我們纔有勝算。最重要的是,鬱凌夜這個人我瞭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只要你把國家大義和民族大義當做理由架在他的身上,就算他再痛苦、再不忍,也一定會去做!這樣的棋子,纔是最佳的……”
“棋子啊……”紀老爺子的眸子裡掩上一層朦朧之色,“一切爲了國家和民族,我這樣做真的對嗎?借用一個年輕人對這個國家和民族的熱愛,去巧取豪奪一個年輕女孩子一手打拼下來的產業。我們身在國內,又如何能知道,她在國外打拼的艱辛和眼淚,能在國外東山再起,說實在的,我不得不佩服唐瀟瀟這個女孩子……如果不是無可奈何,我真的不願意走上這一步。”
紀天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望着自己的爺爺,開弓沒有回頭箭了,爺爺……走到這一步,絕不容得我們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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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跟男人吵架,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