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來蔣家學武五天,小胖子就有些受不了了。
哦現在也不該叫他小胖子,畢竟已經名不副實了。
他大名是叫趙斐然。趙是國姓,老鄭王是皇上的親兄弟,現在的鄭王爺是皇上的親侄子,所以趙斐然小朋友妥妥的皇親國戚。
原本胖乎乎很可愛的那個年畫娃娃模樣的他經過這次生病之後本就瘦了不少,再經過這段時間習武更是直掉肉。
有過軍訓經歷的人肯定都深有體會,要說那些動作什麼立正稍息向左轉向右轉的都不難,可一天下來也能把人累得半死不活的。
同理,雖然蔣崢嶸給他的強度不大,可趙斐然那一身的精細肉哪裡受得了這個,天天都是被人擡着回府的,兩條腿疼的走不了路,瘦的都有些脫相了。
突然間運動量加大一定會導致身上的肌肉痠疼,所以每天趙斐然小童鞋練完功疼的起不來牀以後還得讓人給他按摩。
這個按摩也是有講究的,要想起到舒筋活血的效果,可不能跟給小姐夫人按摩似的那麼輕,須專門有經驗的人用力將經絡揉開,不然第二天可能連牀也下不了。
這可真是遭了二遍罪,那滋味,嘖嘖……
早上趙斐然跟着蔣大將軍習武的時候還不敢出聲,等到練完基本功按摩的時候,一個半大小夥子,天天在蔣府鬼哭狼嚎的聲音大的快把房子給震塌了。
原本柳相思還覺得他無病呻吟,按個摩還非得讓敏敏在他身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博同情的。畢竟小石頭當年跟着蔣崢嶸習武的時候可沒有這麼費勁的。
後來見趙斐然小童鞋臉頰上的肉日復一日的掉下去,雙下巴都瘦成尖下巴了才相信。
她也不想想,小石頭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小胖子是什麼樣的成長環境?石頭小小年紀就帶着妹妹闖蕩,架沒少打過,打也沒少捱過。要是沒有兩下子,兄妹兩個早就餓死了。他的身手相比嬌生慣養的趙斐然可是靈活的很,可塑性也是趙斐然比不了的。
最重要的一點,他可是當初作者爲柳香雪準備的最大的靠山啊,那必須是開了金手指的,骨骼驚奇練武奇才那是妥妥的。尤其拜了蔣崢嶸爲師以後,更是打通了任督二脈,那身手是一日千里哇。
更何況,小石頭性情堅忍,就算是受傷或是練功過度疼的要命他也絕對不會聲張,只會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在房間裡將肌肉揉開。
哪裡像趙斐然這樣,按摩時候還得妹子在邊上博同情分的?
其實趙斐然每次鬼哭狼嚎的按摩的時候非得敏敏在場他的想法也是很單純的,得叫美人妹妹瞧瞧,他爲了她吃了多大的苦頭,要不他這罪不就白受了?
不過他這一招也確實有效,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喝。石頭那根本沒給柳相思心疼的機會,趙斐然這就不一樣了,一看見她眼睛裡就鼓着兩包淚,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心疼的她每天變着法的讓廚房做些小傢伙愛吃的給他補補。
她都如此,更別提王妃娘娘了,聽聞這些天趙斐然小童鞋每天晚上被擡回府的時候王妃娘娘都得哭上一通,幾天下來,不僅眼睛腫了,而且趙斐然瘦了幾斤,王妃娘娘也就清減了多少。數次和老夫人提出這武他們不學了,卻屢屢被老夫人駁回。
鄭王府的子弟,須得頂天立地。遇到困難就退回孃親的裙子底下,以後鄭王府能指着這樣的子弟挑大樑嗎?
在老王妃那說不通,王妃娘娘就****到鄭王爺跟前哭求。爲此,鄭王爺已經好些時日沒去側妃美妾院子裡過夜了,就爲了安撫王妃受傷的小心靈。
那廂鄭王府不好過,這廂蔣崢嶸院子裡氣氛也不大好。
柳相思也算得上是心力交瘁,白天心疼小的,冷了累了瘦了的。晚上還得安撫這個大的——蔣崢嶸的性子,哪裡耐煩教小孩子?尤其還是這麼個資質和耐性都比他另一個徒弟差那麼多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以前教導的都是蔣宜臻和小石頭這樣的,冷不丁來了個身嬌肉嫩打不得罵不得的‘走後門’的,火氣就大得很。
老王妃是他敬重的長輩,妻子在雲州城時也多虧了她的照料,她老人家也算得上是他們夫妻的半個媒人。要不是不想駁了老王妃的面子,他根本連看那小豆丁一眼都懶得。
按說蔣崢嶸要上朝,天天教導趙斐然的時間也就是早上那麼一會兒,他基本也不出什麼力,讓趙斐然自己扎馬步練基本功去,然後他該幹嘛幹嘛。打一套拳,再和蔣宜臻練練招,或者指導指導石頭的功夫。等他用完早膳他上朝去,趙斐然就更是丟給侄子隨他練去。
可小的雖然不在跟前礙眼了,還有別人呢?
按那些玄幻小說的套路來說,一般主角收拾了某個裝逼犯之後,肯定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找回場子。
放在咱們這也同樣適用,這兒子天天叫人擡着回家,妻子還天天在耳邊哭個不停,鄭王爺這心裡也不是滋味兒。總是尋機會要往蔣崢嶸身邊靠,可等他真到了蔣崢嶸面前吧,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總不能直說‘將軍大人您練得太狠了,我家兒子還是個孩子啊!您高擡貴手,放他一馬吧’?
一來,是他們鄭王府費盡心思備了厚禮死活非要拜人家做師傅的吧?不管是習武還是修文,哪有容易的呢?讀書還得十年寒窗苦呢,習武哪有不受傷的?現在又在人家面前指手畫腳的嫌兒子練得太辛苦,你是讓人家教還是不教?
二來,也是最最重要的一點,他哪裡來的膽子去指責咱們蔣大將軍來?蔣崢嶸不過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他之前準備好的話就都咽回肚子裡去了。
不過就這樣什麼也不說吧,回到家裡看到妻子和兒子那個樣子,他心裡又難受。
就這樣,鄭王爺每天都鼓足了勇氣想跟蔣崢嶸搭上話,每次又什麼也不說,就在一邊暗搓搓的看着他,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幾天下來,咱們將軍大人能不窩火?
鄭王爺不知道其實蔣崢嶸只是擔了個師傅的名聲,實際的教導都是由蔣宜臻執行的。不然他直接找蔣宜臻說說情,會不會更容易些?
不過也不一定……畢竟蔣宜臻向來是和蔣崢嶸看齊的,都是那個‘死樣兒’~
而且說不準過兩年趙斐然小童鞋也會變成那個‘死樣兒’哦,一本正經高貴冷豔的調戲小姑娘神馬的,希望王爺您做好心理準備喔!
話再轉回來,咱們大將軍早晨和小的生氣,白天和大的窩火,好不容易晚上下了朝回了府進了屋熄了燈,跟妻子脫了衣服上了牀,蔣崢嶸餓虎撲羊一樣把柳相思撲在身下,想借由一場激烈的運動來平復內心快要噴薄而出的火氣。
不顧她的閃躲與反抗,嘴脣在她臉上狂吻。正動情間,卻忽然好像聞到一絲異味。用鼻子嗅了嗅,又靠近柳相思使勁嗅了嗅——他火氣更大了。
蔣崢嶸的五感都比常人要靈敏許多,空氣中那一絲絲的血腥味更是逃不過他的嗅覺。當初在雲州城時他還幹了一件大糗事,那時他還不知道女子有月事這碼子事,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還以爲柳相思是受了傷。
沒辦法,柳相思的月事來了,咱們大將軍最喜歡最期待的運動都化作泡影了。
你說他憋不憋得慌?憋不憋屈的慌?
憋死了!也憋屈死了!
憋得他就算是熄了燈夜深人靜了,又出去打了兩套拳,出了一身的汗,又在柳相思的催促下沐浴後把多餘的精力都發泄完才重新回到牀上。
這回來月事,柳相思心裡是很高興的。前段時間蔣崢嶸以爲她喜歡小孩就一直說要給她個孩子,她不想要又不敢跟他直說,畢竟這個年代男子對後嗣都是十分重視的,他們兩個觀念不同,或許蔣崢嶸理解不了她的想法,畢竟這個年代十三四歲就當孃親的女孩不在少數。
更何況她要是敢說不想這麼早要小孩,老夫人那邊也沒法交代。
柳相思就只能自己偷偷的想辦法,可那段時間蔣崢嶸可謂是卯足了幹勁,月事又一直沒來,搞得她提心吊膽的。
她的月事向來就不準,和蔣崢嶸成親之後,她這還是頭一回來。不過來了總比沒來強……聽說因爲各人體質不同,有些女孩初來月事的那段時間經期都是不準的,因此她心中只有慶幸沒有絲毫的擔憂。
第二天早早地,趙斐然又被家人給送來蔣府。這一天,他真正的受到了師傅的‘教誨’。
不是蔣宜臻,而是蔣崢嶸本人。
後來麼……
聽說趙斐然回府後直接趴在牀上起不來了,王妃一見差點暈過去。晚上鄭王爺下朝回來,也發揮了一把她寶貝兒子的作風,哭得要把房樑都震塌了,鄭王爺沒法子,親自上門替兒子告了幾天假,趙斐然得在家修養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