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諒的聲音從浴室傳了出來,把正說話的三女嚇了一跳。許瑤走到門口,雙手負在身後,咳嗽一聲,學着父親的樣子度起了官步:,“嗯,溫諒同學,請問有什麼可以爲你效勞的嗎?”
溫諒倚在門後,腰間裹着毛巾,勉強算是沒有漏*點,恐嚇道:“速度將老爺的衣服原物奉還,不然定你個欺君之罪,定斬不饒!”
許瑤仰天打個哈哈,不屑道:,“傻小子,現在我爲刀俎,你爲魚冉,還敢自稱老爺,信不信我讓你在裡面呆上一夜?。
溫諒恨的牙齒癢癢,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服軟道:“好吧,許大小姐,我怕了你了,開個價吧
許瑤嘿嘿一笑:,“你等會”。
掉頭跑了回來,和另兩人嘰裡呱啦商量一陣,又跑回去在門上敲了兩下,一本正經的說:“聽好了,經過常委會研究討論,我們決定對溫諒同志做出以下處罰:爲了彌補在“捏肩捶背,事件中深受傷害的紀蘇、寧小凝,還有許瑤”指着自己鼻子笑嘻嘻的道:“也就是我了,等三人的精神傷害,溫諒同志必須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不得以任何方式拒絕紀寧許三人提出的任何要求。當然,一人只能提一個哦。如有違反,我們將公開某人丟衣服的糗事,望以自身名譽爲重,切勿毀約”。
溫諒被三女的無恥徹底震撼了,叫道:,“這是馬關條約,這是辛丑條約!難道哪天你們誰心情不好,要讓我跳脫衣舞,我也跳給她看?休想,我寧死不屈!”
別說許瑤,連正魂不守舍的寧小凝也聽不下去,扭頭呸了一下??大聲道:,“你做夢吧!”
聽到寧小凝說話,語調冰冷如初,溫諒才暗鬆了一口氣,千萬別因爲剛纔的事傷了大家感情,那都是溫大叔最珍視的東西。
許瑤威逼利誘。溫諒死不鬆口,紀蘇見兩人每持不下,過來勸道:“好了,還是接受好了。
不是有句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再這樣對抗下去,你要感冒了!”
溫諒和許瑤一起吼道:“你到底哪邊的?”
紀蘇羞慚道:,“我”我回去照顧小凝了”。
等紀蘇離開。許瑤冷。多道:,“傻小子,有膽子你就這樣出來,做不到就乖乖的按個手印,本小姐沒空跟你磨”。
溫諒在門另一邊肚皮都快笑破了,嘴上卻不露一點破綻,道:“我這人最怕到人激我!好,我就這樣出來,怎麼着!”
說着話把門把輕輕一扭,發出啪嗒的聲音,作勢就要開門而出。許瑤,包括沙發上的寧小凝和紀蘇同時大叫,飛快的轉過身去。寧凝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雙手死死的捂住眼睛,碎碎念道:“我顫聲道:”你”你別出和,”
溫諒哈哈大笑:“逗你們玩呢,還當真了?放心吧,我好歹也是青州市十佳共青團員之一,不會那樣子了
“真的?”
許瑤偷偷的往後瞄了一眼,門關的好好的,哪裡有那個可惡的傢伙,剛要發火。溫諒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輕柔,如同九天之上有仙人在撥動雲霎,虛無縹緲中帶點揮灑寫意的逍遙:“我答應你們了,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要求”。
許瑤本是鬧着玩,這一刻卻被溫諒看似普通的一句話狠狠擊中了心房,剎那之間無邊的幸福瀰漫胸腔,她重重的點下頭:“嗯!”
穿好衣服出來,三女已經一個不見,一牀薄棉被鋪在沙發上,茶几上放着一張紙,畫着一個大大的豬頭,三隻小拳頭砸在頭上,漫畫一樣的爆炸框裡寫着兩個可愛的大字:
晚安!
溫諒搖頭失笑,做了壞事跑的倒是挺快,連澡都不洗了。他哪裡知道,臭男人剛洗過的地方,女孩子怎麼好意思進去,況且別看剛纔一個比一個瘋狂,真要面對溫諒。卻是怎麼也鼓不起勇氣,只好委屈一晚了。
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鐘,經過一天的喧鬧,溫諒也有點疲憊,關了大燈,讓四角的小壁燈亮着。畢竟臥室還有三個女孩子,有點光線如果有什麼突發事件也好處理,安全第一。
他拉過被子,倒在沙發上沉沉睡去。窗外風聲大作,雨,下的越發的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許瑤雙眼朦朧的從臥室出來進了洗手間,再次出來後經過沙發,溫諒不經意翻了個身,踢掉了被子,嘴巴還咣吸了兩六瑤停下腳步,轉身老到沙發邊。彎腰將被年撿起重新嘻猶凹諒身上,然後屈身蹲在一旁,呆呆的注視着溫諒的臉。
十六歲的少年逐漸有了迷人的凌冽和棱角,長長的眉斜入鬢邊,抹去了一分凝重,舒緩了一分溫和,眼睛閉着,沒有了平日裡的亮光和深邃。他躺在那裡,很安靜。
許瑤緩緩伸出手去,想要碰觸一下溫諒的臉,卻在寸許處停住,手指在微微的顫抖,終於還是收了回來。兩行眼淚悄然滑下,一滴滴,滴在了地上。
爲一個人哭過,可以說愛了麼?
腳步聲遠去,件室的門輕輕關上,溫諒突然張開了眼,攤開右手放到面前,手掌中,有點點的淚痕在。
他將手緊緊握起,悵然若失。
第二天一早,溫諒早早的洗漱停當,到餐廳吩咐做好早餐送到房間。賓館經理被楊定軍反覆叮囑過,自然要下面人不能怠慢,沒口子的答應下來。等三女起牀,熱氣騰騰的豆漿,柳葉包子,牛奶,烤全麥麪包,荷包蛋,燕麥粥和粟米粥,還有饅頭,幾碟特色小菜等等已經擺放在茶几上,在這樣的小地方能如此豐盛,算很不錯了。
許瑤大叫一聲,第一個衝進衛生間,又第一個衝出來,坐到桌邊讚道:“你是阿蒙嗎,怎麼變出這麼多好吃的?”
八十東代長大的孩子都記得那個時節,哆啦夢還叫阿蒙,大雄叫康夫,小夫叫強強,胖虎卻叫大雄,機器貓神器的口袋,是許多孩子的終極夢想所在。
溫諒夾了一個荷包蛋放到她面前的盤子裡,笑道:“慢點吃,別燙到了。先喝點牛奶熱熱身子,包子還很多
許瑤小嘴裡塞着大半個包子,大眼睛瞪的圓圓,一臉警惕的神色,好不容易就着溫諒杯中的牛奶嚥了下去,歪着腦袋道:“奇怪了,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警告你啊,想用糖衣炮彈賄略我是不可能的,昨天答應的要求,堅決不能勾銷”。
溫諒心底嘆了一口氣,卻還是微笑道:“沒關係,你收了糖衣把炮彈打回來就好,至於我答應的事嘛,自然不會反悔。”
許瑤展顏一笑:“算你了”。
吃完早餐,整理好揹包,四人說笑着下樓。一個方頭方臉的人等在大廳,看見溫諒等人忙迎了上來,道:“是溫諒同學嗎?”
“嗯,我是,您是李妾任吧?”
“哈哈,什麼主任不主任的,你們叫我李哥就好,別看我面相老,其實剛三十出頭,跟你們絕對沒有代溝。”
這人叫李明華,是縣鄉鎮企業局的辦公室主任,受楊定軍指派帶溫諒參觀水廠。別看一幅樸素的鄉下人模樣,能在鄉企局混到辦公室主任的位子,迎來送往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手。先不說楊定軍肯定不會告知他溫諒等人的身份,單單上來就能同小年輕託成一片的功力,就說明此人眉眼通透,應該很得楊定軍的信任。
一輛金盃麪包車停在門外,李明華笑道:“鄉下路不好走,小車看着氣派,可真要說到行遍千山萬水,還得看咱金盃麪包
溫諒大笑道:“這個廣告詞好!”
今天還是昨天那個女服務員值班,奉承着送到了門外,溫諒連連感謝了幾次纔打發走。李明華打趣道:“這是楊縣長的表侄女,說不定是看上城裡來的小夥子嘍
這樣的話從李明華口中聽到,非但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反而會有種親近的感覺,溫諒暗自點頭。每個人都有用處,關鍵要找準位置。這個李明華做招待工作,實在是人盡其才。
管中窺豹,上至楊定軍,下到李明華。小小依山,就不知有多少厲害人物。所以說,在這個靠人際關係構成的國度,做成一件事,單打獨鬥,那是絕對不成。
照顧三女上車後,溫諒轉到副駕駛座。剛拉開車門就聽到一個粗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溫少吧?”
溫諒疑惑回頭,史傑畏畏縮縮的躲在一個男人後面。李明華趕緊過來,滿臉堆笑道:“史局長,您怎麼過來了?溫諒,這是縣公安局的史大慶局長。
溫諒微微一笑,道:“史局長,久仰大名啊。”
一句話說的在依山不可一世的史大慶冷汗連連,硬是當面吃了這一記耳光,臉上堆砌的笑容比之李明華不逾多讓:“溫少,都是史傑這小畜生不懂事,我今天專程帶他來給你道歉,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