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諒一直認爲,泡妞是一件很考驗智商和情商的事,偶爾耍點小手段無傷大雅,但爲了突出自己就沒節操的踩踏別人,卻是極其沒品的做法。這一來說明其人粗俗不堪,二來也說明缺乏自信,既沒風度又沒底氣,人家女孩子憑什麼喜歡你?
聽到盧藇對溫諒頗爲迴護,魯曄眼中閃過一道惱怒,端起杯子給溫諒倒了一杯茶,笑道:“兄弟在哪高就啊?”
這年頭能進央視也算風光,魯曄的套路不外乎站在金領職業和社會地位的制高點上對溫諒的男人尊嚴再一次進行嚴厲打擊。換做其他人,興許真的會被他一步步的得逞也說不定,不過面對溫諒這種身經百戰的老油條,這樣小兒科的功力,簡直跟蚊子咬一口似的。
“做點小生意,談不上高就,更不能跟魯哥你比,央視啊,好單位……”
魯曄得意的看了盧藇一眼,自以爲矜持的道:“央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天天跟着領導全國各地出差,尤其重大節日都在外面做節目,哪像你們做生意,苦就苦點吧,至少時間比較自由。”
“什麼叫苦點就苦點,你一年工資也比不了人家一天的零花錢……“
苗清顏話沒說完,就被溫諒從桌下輕輕踢了下腳,只好氣鼓鼓的不再說話。魯曄只當她吹牛,壓根一個字都不信,正要譏笑兩句,盧藇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袖,眸子裡透着幾分哀求。便笑着搖了搖頭,似乎在說我不屑跟你一般見識。
他也不是沒腦子的笨蛋。知道適可而止,過猶不及的道理,對面這女人畢竟是盧藇的師姐,惹惱了她不要緊,可要惹惱了佳人,到嘴的鴨子再飛了,可真的得不償失。
果不其然,盧藇對他的大度十分滿意。眼波流動之中帶了點楚楚動人的味道,更是勾的魯曄色心大動,忍不住想起了吃過夜宵後的節目,要是能把這個迷人的尤物剝光了死死的蹂躪,不知會有多麼的爽快。
一念至此,魯曄更得多多表現自己,拿起菜單遞了過去。道:“今天我請客,兄弟你儘管挑貴的點,千萬別給我省錢!”
對付女人,錢,纔是唯一的利器!
溫諒笑了笑,對苗清顏道:“這裡我不熟悉。你看着點幾個吧。”
苗清顏本來想說誰要他請客,看着就生厭,氣也氣飽了,可一擡頭看見溫諒偷偷的眨了眨眼,馬上明白過來。嘿嘿一笑,這個那個飛快的點了十幾道店裡最貴的菜。
魯曄臉蛋抽搐了一下。他也是客氣客氣,沒想到苗清顏卻一點都不客氣,但說出的話總不能再自己咽回去,不說吧又覺得吃虧大發了,強笑道:“苗小姐身材保持的這麼好,也不怕吃多了發胖嗎?”
苗清顏心頭越發的鄙視,不就幾個菜嗎,看這扣扣索索的小氣勁,道:“沒關係,吃不完我打包帶走!”
溫諒覺得有點奇怪,苗清顏下手固然狠了點,可這裡又不是什麼大飯店,再貴又能貴到哪去?四五百塊而已,以魯曄的工作,開幾張發票回臺裡或者找個有業務關係的單位報銷,還不是芝麻大的事,當着盧藇的面,至於表現的這麼低端沒檔次?
盧藇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魯曄知道自己給她丟了份,忙補救道:“吃剩的打什麼包,等下讓後廚再做一份給苗小姐帶走。”
苗清顏愣了愣,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的白癡,略做羞澀狀,道:“哪多不好意思?不過魯哥開了口,我也不能不給你面子……”扭頭招了招手,喊道:“服務員,剛纔點的菜全部做兩份,一份打包帶走……”
魯曄臉都要綠了,他太小看了苗清顏的臉皮厚度,可有了剛纔的教訓,這一次怎麼都不敢掉鏈子了,尷尬的笑了兩聲,道:“苗小姐真是爽快人……”
溫諒這時起身去了前臺,跟老闆娘說了兩句,返回來坐下後說道:“也不能只吃魯哥的,我叫了瓶酒,等下咱們小酌兩杯。”
既然幾百塊都出了,也不在乎一二十塊的酒錢了,乾脆大方大到底,也讓盧藇看看什麼叫爺們的豪氣。魯曄手一揮,道:“說好了我請客,兄弟你再見外我跟你急啊。老闆娘,剛纔點的酒拿過來,順便再拿幾個酒杯,全記我賬上!”
“好嘞!”
老闆娘答應一聲,沒一會酒送了過來,魯曄剛要張羅着倒酒,看到瓶子徹底傻眼了:“茅……茅臺……”
溫諒不給他反悔的機會,直接開了瓶,一人倒了小半杯,微笑道:“魯哥是有身份的人,除了茅臺,我也不知道別的還有什麼好酒。來,借花獻佛,咱們乾一杯。”
魯曄現在已經不是心情鬱悶的問題了,而是在思考這一瓶茅臺得多少老人頭,連醇香四溢的茅臺入口也沒了滋味。他也是社會上混的人,事已至此,乾脆喝回來多少是多少,趕忙先給自己的滿上,還沒來得及喝,就聽到苗清顏呸呸的吐槽道:“我當多好喝呢,還不是一股子馬尿味?”
魯曄眼睜睜的看着杯中酒,腦海裡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馬尿的形狀,真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那表情神色溫諒都替他感到難受。
“師姐你就愛開玩笑,魯曄,別光喝酒了,先吃點菜墊墊肚子。”
盧藇出來打了個圓場,給魯曄夾了菜,舉止透着親暱,立刻樂的他嘴角開花,心想這錢花的肉痛了點,但要是因此能把美人哄上了牀,不說別的,光那兩條筆直修長的玉腿摸上幾把,也算值回飯錢了!
“好好,你也吃。”
魯曄上杆子的也夾了道菜放到盧藇的碟子裡,盧藇展顏一笑,道了聲謝,軟軟的聲音讓魯曄差點當場起了反應,蠢蠢欲動的荷爾蒙隔了數裡都能把母蚊子給薰的來一次高潮,也難爲盧藇挨他那麼近,嬌嫩的臉上還掛着柔美的笑容,一副清純中透着羞怯的模樣。
苗清顏撇了撇嘴,她不是傻子,當然不相信盧藇交這個齷齪朋友是爲了友誼或者愛情,心中想起溫諒曾經評點過盧藇的那些話,心中不能不說有點沉重。
從大學象牙塔裡走出來的女孩,面對社會這第一堂課的時候,真的需要付出青春和純真的代價,才能擁有一個她想要的未來嗎?
難道對一個女孩子來說,留在京城,真的比什麼都重要嗎?
溫諒卻只是吃自己的菜,連苗清顏大大咧咧的都能看出盧藇的心思,他怎會不明白,不過每個人的路都由每個人自己的腳步去走,他沒理由干涉,也沒必要去幹涉。
吃完飯付賬的時候,魯曄又一次體驗到了心痛的滋味,四人走出店外,魯曄看了看腕帶上的金錶,道:“時間還早,找個地方唱歌吧,溫老弟和苗小姐也一起來吧。”
“不用了,老孃沒心情,走了走了!”
苗清顏掉頭就走,絲毫不給剛剛宰了一頓的大戶面子。溫諒笑道:“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今晚多謝魯哥招待,你們好好玩。”
盧藇現在只是吊着魯曄的胃口,哪裡肯跟他這麼晚了出去,正好藉着苗清顏的話頭,道:“還是改天吧,師姐他們不去的話,就咱們兩個也冷清……”
魯曄剛花了一千多塊,身子內外全是火氣,打定主意今晚上一定要把盧藇給上了,怎麼肯放人,道:“沒事,兩個人正好清靜,上次你說的那個事,我已經有眉目了,正打算跟你合計合計,看看怎麼操作,過了今晚不一定還有這機會了……”
盧藇眼眸中的掙扎清晰可見,不過這些事你情我願,溫諒也不好說什麼,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可沒走幾步,盧藇突然快步跟了上來,低聲道:“帶我走……”
溫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盧藇臉上一紅,不過這個緊要關頭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聲音急促的道:“求你了,我不想得罪他,可也不想這樣跟他上牀。求你看在苗師姐的面子上,再幫我一次!”
溫諒嘆了口氣,又想馬兒跑,又不給馬吃草,這世上的傻子真的沒那麼多,你一個小姑娘,想要把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上,怕是還欠點火候。不過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溫諒也不忍心不幫忙,轉過身笑道:“對了,我剛想起還有事麻煩盧小姐,恐怕她不能跟魯哥你走了,要不,你們改天再聯繫?”
盧藇滿懷歉意的道:“不是剛纔溫先生說起,我都忘了這事。要不這樣吧,魯曄你先回家醒醒酒,我明天再給你打電話。”
魯曄的臉登時黑了下來,他剛纔之所以忍了當冤大頭的惡氣,爲的就是盧藇這株含苞欲放的花朵,可眼看着到手的鮮花要枯了,再也按捺不住,冷笑一聲,道:“兄弟,別不知好歹……”
剛纔吃飯的時候已經知道溫諒不是京城本地人,魯曄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溫諒也懶的跟他廢話,道:“對不住了,我的事比較重要,今晚必須讓盧藇回去幫忙。”
說完強拉着盧藇揚長而去,魯曄忍住了動手的慾望,咬牙切齒的盯着他的背影,狠狠的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