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參加設備展的目的,一爲打名氣,二爲交朋友,三爲產品上市預熱,預計能在展會結束前基本完成以上目標就不錯了,沒想到陰差陽錯沾了陳隆起的光,僅僅一天之內就超額完成了任務。
溫諒又在京城待了三天,先和萬四維私下見了面,商定了接下來郤經緯去西川成立合資公司的佈局細節,然後又去鳳凰鳥總部聽取孟凡關於這段時間的工作彙報。鳳凰鳥下半年的精力主要在配合本草若蘭做市場推廣和營銷,還有就是《中國可以說不》的海外發行工作,以及十幾個正在洽談中的廣告項目。溫諒對孟凡的能力十分的肯定,不僅完美實現了管理層的平穩過渡,還在範博打下的基礎上進一步發展壯大,反映到財報上,估計年底的數字一定會給人驚喜。
有鑑於當下公司的業務範圍已經遠遠超過成立之初,媒體運營、策劃投資、品牌推廣、文化出版等方面皆有涉獵,溫諒讓孟凡着手對公司進行重組,整合政府、企業、媒體和市場等優勢資源,劃分行政中心、文娛中心、廣告中心、營銷中心四大部門,其下再分爲行政、管理、設計、市場、策劃、培訓等機構,並大手筆租下了公司所在大廈的整整兩層寫字樓作爲辦公場所,招兵買馬,英才齊聚,大有執業界牛耳之勢!
在溫諒忙於鳳凰鳥事務的時候,林菁等人也開始了在京城的公關,按照郤經緯給的名單逐個拜訪可能會參加產品鑑定會的各位專家。爲十一月的鑑定會鋪好路子。有設備展和釣魚臺晚宴做前戲,創圖科技的名字已經不像來京前那麼默默無聞,所以跟這幫看上去道貌岸然、實則吃人不吐骨頭的專家們打起交道輕鬆了許多,沒人獅子大開口,也沒人故意刁難,都是吃這碗飯的聰明人,日後一起發財的機會還很多。沒必要一竿子斷了長遠的生意,那才叫得不償失。
第三天的晚上,溫諒離京前將鳳凰鳥和創圖的有關人等湊到一起吃了頓飯,讓雙方認識一下,在京城有什麼難題可以互通聲氣,也爲日後的合作開一個頭。衆人分別落座後。溫諒指着身邊的孟凡笑道:“這位是鳳凰鳥的孟總,在政府和媒體方面還算有點人脈,以後你們來京辦事,要有這方面的需要可以找他幫忙。”
孟凡不敢託大,站起來笑吟吟的拱拱手,道:“老闆謬讚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千萬別說幫忙,有事的話儘管吩咐!”
如果說《中國可以說不》的風頭還停留在範博時代,爲本草若蘭策劃的飛黃行動則讓孟凡一舉奠定了在業界的名聲,現如今在京城也是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不大不小的知名企業家。尤其爲人果決,做事風格凌厲,在管理和經營方面顯得侵略性十足。有種完全不同於範博的特別魅力,很受一些圈內人推崇和讚賞。
尹顒當初被溫諒挖角還是範博打的前站,自然知道鳳凰鳥跟自家老闆的關係,而以他的傲氣,也不覺得區區一個鳳凰鳥有什麼了不起,創圖雖然剛起步,但未來的成就一定會比之高出不知多少倍。因此渾然不受影響,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可林菁卻是此刻才知名聲享譽全國的鳳凰鳥文化傳播公司竟跟創圖科技是同一個幕後老闆,臉上驚訝的表情彷彿一口氣吞了十顆大鴨蛋,半響沒有回過氣來。呆呆的眼神在孟凡和溫諒身上來回打轉,倒是少有的露出幾分少女般的可愛。
孟凡還帶了兩個人,一個叫周世軍,現任鳳凰鳥的副總,也是從碧螺春起家時的老人了,人品和能力都還成,溫諒對他的印象不錯;一個叫邵玉華,準備提任改組後的行政中心總監,半年前從京城排行前三的文化公司挖來的海龜精英,溫諒雖沒直接接觸過,但聽孟凡提過多次,絲毫不吝讚美之詞。這兩人是他的左膀右臂,絕對心腹,可以完全信任,所以今晚的碰頭會一同帶來,算是正式踏入了溫諒的核心圈子。
大家相互介紹完畢,林菁也從初步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心中對溫諒的認知又提高了幾個等級,換句話說,就是人物卡得更新了。
一頓飯吃下來,彼此熱絡了許多,這些人都是各自行業裡的佼佼者,也都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放到別的場合不定會看對方不順眼,可當着溫諒的面,就是尹顒也不敢太拿架子,孟凡更是一改平時的嚴厲,說笑起來不比相聲演員差,加上有林菁和邵玉華兩大美女做點綴,將飯局的氣氛烘托的熱鬧非凡。
結束的時候周世軍提議換場地繼續,立刻得到衆人的贊同,溫諒不忍掃興,便跟着他們去了三里屯的一家名爲月牙灣的知名酒吧。正是一天之中最繁華的時刻,都市的夜晚充滿了慾望的騷動和紙醉金迷的癲狂,滿目的俊男美女在霓虹燈的閃爍中扭動着軀體和腦袋,讓空虛的精神和疲憊的靈魂在轟鳴的音樂和瀰漫的酒精裡得到了慰藉和滿足。
這裡,是時代的產物,也是時代造就的天堂!
找了個靠角落的卡座,點了每個人愛喝的酒,然後玩起了時下白領間最流行的小遊戲,輸的人會接受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懲罰,衆人的年紀其實都不算大,不一會就玩的興高采烈。只是溫諒雖然算得上平易近人,可畢竟是大老闆,沒人敢真的捉弄他,也就邵玉華海外歸來,對國內的尊卑文化不太在意,不過起了兩次哄之後被孟凡以眼神阻止了。溫諒知道自己在他們放不開,起身笑道:“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玩着。”然後一個人坐到了吧檯前的高腳椅上。點了杯藍色夏威夷,一個人喝着酒聽着歌,看着周邊如雲的美女,倒挺自得其樂。
“帥哥,請我喝杯酒吧。”
溫諒鼻端聞到一股好聞的香水味,擡起頭看到一個穿着時尚的豔麗女子,臉上畫着精緻的妝。看不出多大年紀,不過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五歲,眼神茫然,走路踉蹌,醉醺醺的幾乎半挨着身子坐到了旁邊。
溫諒笑了笑,他前世裡也算酒吧的常客。哪裡不知這些漂亮的女孩不過是酒託而已,看着一幅快要喝醉容易上手的樣子,其實再喝七八瓶都不算事,你要是起了色心,很容易掉入消費陷阱。
不過溫諒沒有拒絕,打了個響指,讓酒保上了杯TripleSec。女孩接過來一飲而盡,還戀戀不捨的伸出舌尖舔過紅脣上的酒滴,然後眼神熾烈的望着酒櫃,肩頭和溫諒輕輕一撞,小手按在了大腿上,嘴巴幾乎要貼到耳邊,道:“再來一杯好不好?”
“喝酒沒問題,”溫諒笑着將女孩放在大腿的手挪開。道:“如果你肯坐好的話!”
女孩詫異的看了看溫諒,心中不屑,她見多了這種僞君子,真要有美女脫光了給他們玩,其實比誰都急色噁心,咯咯一笑,道:“原來是個雛啊……”身子卻乖乖的坐直。沒有再動手動腳,打定主意要好好的宰他一把。
溫諒對酒保點了點頭,酒保麻利的又遞過來一杯,女孩湊到杯子邊聞了聞。揚起脖子一口喝完,彷彿沙漠中渴極的旅人看到了甘泉,點點橙色的液體順着白皙的脖頸流入胸口,這麼近的距離看着,很是賞心悅目。如此反覆點了十杯酒,連酒保看溫諒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冤大頭,溫諒笑道:“好了,你今天的任務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我要破產了,就這樣打住,賓主盡歡,皆大歡喜,豈不是更好?”
女孩愣了愣,才明白原來對方不僅不是僞君子,還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看着他清亮的眼神,卻怎麼也裝不下去,尷尬的道:“你既然……怎麼還,還……”
“我反正坐着無聊,有美女陪着喝杯酒,何樂不爲呢?”
溫諒說的是實在話,他不是見到別人拉鍊沒拉就覺得有辱國門的熱血憤怒青年,更不是眼中揉不得一點沙子的所謂正義人士,還不至於對做這一行的女孩深惡痛絕。酒託不是什麼好人,可存在即合理,但凡上當受騙的男人,要麼貪婪美色,自以爲走了桃花運,要麼智商欠缺,打腫臉裝胖子,對這樣的人,受點教訓是好事。
女孩喃喃的不知說什麼好,溫諒瞧着有趣,指了指不遠處坐着的一個單身男子,道:“我是沒錢了,不過那個人貌似暴發戶,你要是覺得今晚賺的不夠,不如去那邊碰碰運氣。”
女孩自覺沒臉再坐下去,剛準備離開的時候,林菁從卡座那邊走了過來,眼睛在她身上打了個轉,脣角露出一絲笑意,道:“老闆,他們怕你喝醉了,讓我過來看看……”
溫諒笑道:“我倒沒喝多少,哈。”
女孩見林菁無論氣質姿色儀態都遠不是自己能比的,又聽溫諒語帶調侃,更覺的丟臉,突然從外套的口袋掏出錢甩在溫諒面前,道:“長這麼醜,我纔不做你的生意!”
說完後揚長而去,溫諒看了看桌上的錢,跟他請這女孩喝的酒錢差不多,明白她是在變相的還錢,看來還有點羞恥心,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只是說的話造成的歧義太大,似乎兩人在談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林菁微微張開了嘴巴,卻沒有別的下屬撞到老闆糗事後的尷尬,反倒坐到旁邊笑看着溫諒,一言不發。
溫諒將錢推給酒保,道:“給這位小姐來一杯百利……”
“不,我要血腥瑪麗!”
溫諒詫異的看着她,林菁歪着頭笑道:“怎麼,老闆你能跟人家小姑娘談生意,我就不能喝一杯血腥瑪麗?”
溫諒哈哈大笑,道:“好,請你喝一杯血腥瑪麗,剛纔的事幫我保密,怎麼樣?”
“成交!”
酒吧裡的燈光突然黯淡下來,只餘兩排腳燈打在了舞臺上,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長髮女孩抱着吉他,獨自坐在舞臺中央,伴隨着悠揚的旋律,天籟般的嗓音瞬間迴盪在耳邊。
人生何處不相逢,溫諒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又碰到這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