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在這件事上這麼搞,顯然是針對他鄭重山的。
畢竟當初是他安排下屬強壓苟武,要求立即批准高能特訓的申請。
這麼想來,如果江鳴州的訓練方法真有問題,從而導致高中球員的身體受到傷害,那可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他的官chang生涯恐怕也要就此到頭了。
想到這裡,鄭重山都忍不住有點後怕,好在陸家推薦的不是關係戶,而是個奇才,這事纔沒有遂了陳道的願。
“這位是……”一旁的方達聽完錢能一頓激動的訴說後,便不動聲色地看向鄭重山,問道。
“這位是省體教中心的副校長錢能,小江教練曾經的領導……”鄭重山如實回答,聲音稍微有些緩慢,眉頭則微微皺着。
他了解自己的老同學方達,雖然在江東沒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但兩人平日的聯繫並不少。
方達開口問這個,顯然是想要拖一下時間,想找個辦法,“回報”一下陳道。
眼下江鳴州的事情已經解決,有穆里尼奧和多納多爾的力挺,加上方達也已經出面,苟家和陳道應該在很長時間內,都不會、也不敢找高能特訓的麻煩了。
但江鳴州這樣的天才,被人連續的污衊,僅僅只是澄清以後就這麼算了?!這可不是體育界對待天才應該有的方法。
何況小江教練這麼久一直不說話,他心中多半氣鬱的很。
另外,以小江教練的才華,未來一定會走向國際,如果他對陵州、甚至對華夏體育界的官面上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如此不好的狀態,那說不好在某個階段,當他成爲華夏體訓教練第一人後,今天在陵州發生的這一切就會成爲華夏體育界的一個笑話、甚至是醜聞。
所以方達和鄭重山都以爲,有他們在,就絕不能讓江鳴州受到委屈。
只可惜糟糕的是,這個陳道做事滴水不漏,更有錢能這麼個能說會道的副校長爲一羣人開脫,想要嚴肅處理這幫人,實在是有些麻煩。
“錢能,陳主任和劉教授不去說,可是你……”程凱憋不住終於再次開口。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錢能便打斷道:“程凱教練,我可以爲我的錯誤負責,我願意當着省體教中心全體教練的面做自我檢討,還願意高薪聘請江鳴州教練回來,當然如果他願意的話……姜起教練也是一樣,同樣我也會接受我們體教中心的處罰……”
錢能這頓話聽起來誠懇至極,可實際上卻徹底把程凱給堵死了。
他嘴上說的處罰對他來說毫無影響,體教中心能處罰他的也只有校長了,但校長也要聽從他們的上級,石陵省體育署副署長苟武
錢能相信自己替苟家、替陳道主任承擔一切,他們不會虧待自己。
如此一來,今天從頭到尾對高能特訓的這一頓污衊加迫害,這幫人就等同於不用承受任何後果了。
“你特麼的……”程凱越聽越怒,張口還要再說,卻被姜起直接拉住了。
姜起雖然同樣憋屈,但這時候事情已然解決,江鳴州的訓練方法很快會大放異彩,高能特訓也會越來越好。
既然暫時搞不了眼前這幫混蛋,那就先放下再說、
如果程凱破口罵了人,再鬧大下去,還真會成爲苟家口中的得理不饒人,苟家一定不會放過大做文章的機會。
畢竟這個時候,姜起拿不出這羣貨是故意整高能特訓的證據。
而到了眼下這個地步,方達想說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講了。
他只能無奈的看了眼鄭重山,想着今天恐怕是沒辦法在這件事上替江鳴州出氣了。
如此,也只能事後對江鳴州做出更好的獎勵,對高能特訓給予更好的宣傳。
就在所有人都無奈的時候,始終沒有開腔,迷離又迷離的江鳴州忽然發出呵呵一聲,看向陳道說:“那個誰,你把今天對付我、對付高能特訓的前因後果和動機都說一說吧。”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程凱和姜起、外加黃佐,當時就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方達和鄭重山也是滿面不解。
苟文、苟武、錢能以及劉剛同樣感覺莫名其妙,莫名了一會,還有點忍不住想笑。
他們只覺着江鳴州這貨是報復不成,失了心瘋!
口中不稱呼陳道爲主任,用什麼“那個誰”也就算了,還直接質問陳道的動機?!
陳道可不是白癡,對這種問題,不只是不會說實話,還一定會藉着機會貌似誠懇的嘲諷一番江鳴州。
至於苟韓超,臉上更是下意識的浮現出了一絲譏笑,不過瞧見鄭重山望了過來,便忙收住了笑意。
“鳴州,你……”姜起隨即開口詢問。
程凱也忙問道:“鳴州,你這是?”
“小江教練,陳道主任是江東國體聯盟的主任,你就算恃才傲物,不屑於官面上的稱呼,論年紀也該尊稱他一聲老師吧!”苟文上來就抓住機會,批評了一句。
“是啊,小江教練,你心裡有氣我們知道,我也說了,我錢能的確有錯在先,你有氣對我來,陳主任可沒對你有過任何偏見。”
“小江教練,我苟武之前對你有所誤會,但……”
“小江教練,我劉剛……”
姜起和程凱問過後,一連串的聽似中正平和,卻飽含着各種譏懟的話,便稀里嘩啦的砸向了江鳴州
“我看……”方達見狀實在看不過去,可想要說什麼,卻仍舊不知道該如何。
江鳴州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麼質問陳道,確實有點突兀了。
被苟家這幾個官場老狐狸抓住話頭懟一波,也是沒辦法的事。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江鳴州如何應對的時候,江鳴州卻一言不發的衝着陳道努了努嘴。
於是一羣人就下意識的轉眼去看陳道,這纔想起陳道被江鳴州這麼一問,到現在竟然一句話沒說。
依着陳道這位江東國體聯盟一把手的處世能力,應該三言兩語就能用最顯出他大氣的話,擠兌的江鳴州一塌糊塗。
可現在,他卻站在那,漲紅了一張謙和臉,吱吱嗚嗚的半天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