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喝了主人餵給他的糖水變得聰明後,他就產生了一種自己無所不知的暢快感覺。
只是他並沒有因此而自大,反而對主人是越發的感激。
只因爲他認定了那使得他變聰明的糖水是主人專門爲他配置的,可特麼卻被該死的二哈偷喝了一半。
不過他再如何聰明,哪怕聰明到前半生那些模糊的事情都瞬間清楚明瞭,哪怕聰明到能夠和人類一樣知曉很多事情。
但對於人類的發音,他還是隻能聽懂非常簡單的那部分,稍微長一些的句子,他就聽不出是什麼了。
然而沒想到,這個混蛋哈士奇,竟然帶來了一個人,一個能說出讓犬類聽得懂的話的人,這簡直顛覆了阿拉斯加才聰明瞭沒幾天的大腦。
“愚蠢的阿拉斯加,我就知道,你沒見過能和我們對話的人類嗎?!”
“你以爲你那點淺薄的見識,就可以成爲犬界的智者了?現在傻了吧!”
一旁的哈士奇第一次瞧見在他眼中威猛沉穩的阿拉斯加忽然變得如此懵逼,於是這貨的中二性格下意識的就暴露了出來,當即得意洋洋的懟道。
不過儘管懟得很過癮,但剛懟完,這貨就顧不得面子的趕緊向後退了兩步,繃緊了肌肉,準備一有動靜,就立馬逃跑。
萬一惹怒了這隻阿拉斯加沙雕,被對方撲擊一把,可不划算。
好在阿拉斯加沒有理會他的叫囂,而是繼續震驚的看着江鳴州,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你……你怎麼能讓我聽懂你的話……還有,你剛纔說得都是真的?你是江醫生和秦醫生的孩子?”
江鳴州撇了撇嘴,道:“當然,誣陷你的主人可沒有任何好處,你讓我們進去看一眼,你自己也可以看一看,如果有問題自然不用多說了,如果是我們誤會了你的主人,那麼我答應給哈士奇的三瓶酸奶,就送給你了。”
“嗨嗨,人類,這怎麼可以呢,你想背叛我們的約定嗎?!”聽見自己的酸奶可能要轉送阿拉斯加,哈士奇當時就急了。
然而江鳴州壓根沒理他,阿拉斯加則在那猶豫了一會後,才用力點了點頭:“好吧,我就信你一回。”
說着話,還很隱蔽的舔了舔嘴脣,跟着讓開了擋着的位置,然後用他那穩重的聲音補充了一句,道:“但如果是你錯了,我要四瓶酸奶!”
這波話音剛落,晃着死魚眼的江鳴州差點就又要笑場。
心說尼瑪剛纔還覺着這隻阿拉斯加穩得一匹,誰知道只是聲音和姿態比哈士奇穩那麼一丟而已,面對酸奶的誘惑,這貨也一樣是抵禦不了的啊。
心中這麼想着,江鳴州大步走向那扇神秘的門,快步跟上來的哈士奇則又汪了起來:“我抗議,憑什麼我錯了,他能得到四瓶酸奶,我對了,只給我三瓶……這不公平”
“因爲他比你帥……”江鳴州丟下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門前。
而身側的那隻穩重的阿拉斯加,就在他話音剛落時,緩慢而悠揚的擡了擡雄壯的頭顱。
彷彿他的動作完全出於自然,而並非是在配合江鳴州的那句“他帥的”話。
以至於江鳴州在瞥見他的舉止後,忍不住就腹誹的吐槽說,難怪這隻阿拉斯加看着更像一頭犬王,人這逼格裝的,就是比哈士奇牛叉。
再瞧瞧另一邊的哈士奇,嗚嗚咽咽的嘀咕着什麼“莫裝逼,裝逼遭雷劈啊,阿拉斯加沙雕……”,再向後就聽不清了。
於是吐槽結束的江鳴州撇撇嘴,伸手扭向了門把,稍微一用力,便發現和他猜想的一樣,這門沒法打開。
不過因爲他早有準備,所以一點也不擔心。
早在沒回江潯之前,系統道具館內的行腳商貨架上,便已經多了一個新商品,是一把可以使用三次的萬能鑰匙。
江鳴州把目光懸停其上後,早先看過的說明再一次顯示了出來。
【名稱:萬能鑰匙】
【價格:500點錢望】
【屬性:精精,使用3次後失效】
【等級:不知道】
【效果:只能開鎖】
雖然價格挺便宜,沒有說等級也沒有備註,更不是充能道具,但這個道具用法非常簡單明瞭,當初剛瞧見的時候,多夢青年只想着暫時用不上,所以纔沒去理會。
今晚準備來愛寵醫院尋找證據的時候,就下意識的感覺或許能用上這玩意了,結果這麼快就真的有用武之地了。
於是江鳴州當即花費了500點錢望,買下了這枚可以使用三次的鑰匙,再於是流光一閃,萬能鑰匙就從行腳商貨架,進入了宿主道具閣。
再再於是,多夢青年眼前的門就被他打開了。
而在那兩隻狗的眼中,他只是站在門前愣了那麼一會,扭了扭把手,門便自行開了。
這麼容易開了門,聰明的兩隻狗都露出了有點吃驚的模樣。
阿拉斯加心說主人如果真在這裡面藏了秘密,怎麼會只讓我守着,卻連鎖都沒有上?!
所以主人一定是個好醫生,絕不是這個人類和這頭白癡哈士奇說的那樣,想要害死其他寵物……嗯……還有就是,這把我可以白賺四瓶酸奶了。
哈士奇則一臉苦相,他沒想到這門如此容易打開,也就是說裡面的秘密多半已經被轉移走了。
上回他進來的時候,是乘着阿拉斯加喝糖水後暈倒,那惡人又臨時離開,才溜進來的。
雖然他當時沒瞧見阿拉斯加喝了糖水,根本不知道這貨爲什麼暈倒,以至於他也偷偷的喝了糖水。
但好在他喝過後只是覺着有點難受,沒有立即出事,直到離開醫院後才暈在對面街上,自己的那個破窩裡。
等他醒來之後,就發現他的智商大增了、
再後來回到醫院和其他沒腦子的沙雕狗類打聽,才知道他們都沒有暈,就是感覺到口渴到爆。
於是聰明的哈士奇就覺着恐怕只有暈倒的狗才會開啓靈智,而不會生病。
此後又在醫院裡觀察了大半天,聰明的哈士奇便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知道愛寵醫院出大事了,大面積的寵物可能會因此死去。
於是這貨就想到了阿拉斯加,想到了那調製糖水的醫生是個混蛋,再於是二哈就想要接着夜裡的時間,跑來報仇,可惜卻被同樣變聰明的阿拉斯加連續阻擋在外好幾天。
而現在,如果門內的證據都被轉移走了,就有點麻煩了。
然後哈士奇就發現真特麼的麻煩了,因爲當江鳴州把燈打開後,整個十多平米的房間盡收眼底。
房間內乾淨整潔,全沒有哈士奇上回溜進來時,那副實驗室的模樣。
於是打量了一圈的二哈,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不遠處那白色的布簾後了,或許拉開那布簾,就能找到什麼特殊的線索。
“我說過了,我的主人不會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人,還有我的酸奶,四瓶,別忘記了……”
至於阿拉斯加,沒有等江鳴州去拉那布簾,這貨就拱啊拱的,拱開了擋在身前的哈士奇,又從江鳴州身邊擠了過去,隨後伸嘴咬住布簾一角,嘩啦一個斜跑,把簾子給徹底拉開了。
然後,側着臉的阿拉斯加發現哈士奇的瞳孔突然開始放大,嘴巴也驚訝的張着,好似看見了什麼詭異的事。
於是阿拉斯加忙擡頭看向江鳴州,發現這個人類也是一臉的錯愕。
就在阿拉斯加還沒反應過來時,又聽見那頭白癡二哈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吼叫。
當阿拉斯加下意識的去看二哈時,就看見這貨的眼神變得極爲憤怒,憤怒中還多了一種悲傷。
出於同爲狗的本能,阿拉斯加立馬意識到不妙,當即鬆開了咬住的布簾一角,把側的身子轉到正面,然後他就看見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布簾後面的空間雖然不大,但卻擺放了一張類似於手術操作檯的裝置。
操作檯的一邊還有一個兩米見方的桌子,桌上放着各種藥杯、試管,其中或乘着液體,或裝着藥物粉末,並且都貼着寫有文字的標籤。
雖然阿拉斯加不認識標籤上的人類的文字,但他卻實實在在的看見了手術操作檯上,一隻幼小的雪瑞納正渾身插滿了管子躺在上面。
這些管子的另一頭,還連接着各種奇怪的裝有液體的藥袋。
於是阿拉斯加也懵了,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雖然靈智未開時,他也看過幾次主人配置各種不同的藥物,但變聰明之後仔細想想,就覺着主人那麼做,應該是自行研製些特殊的治療藥劑,譬如他喝到的那些糖水。
可是沒想到,主人的手術檯上,竟會躺着一隻看起來很可能已經死掉的雪瑞納幼犬。
瞧着幼犬這等插滿了導管的心態,阿拉斯加也忍不住悲憤無比。
然而他還是下意識的希望雪瑞納還活着,主人這麼做,只是爲了給這隻幼犬治療。
於是阿拉斯加很快就轉頭看向江鳴州,悲憤的眼神中又透出了一絲希望。
跟着熱愛動物的爹媽長大,江鳴州對於眼前的景象自是完全不能接受。
他深深的皺着眉頭,快速邁步上前,用小時候和老爸學過的如何判斷一隻犬類死亡的方法,摸了摸雪瑞納的幾處關鍵部位。
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而又看向那些試管、試杯、以及那些連接着雪瑞納身體插管的藥袋的標籤,如此瞧了一圈過後,江鳴州的死魚眼也開始透出了憤怒。
在此之前,他並不能肯定雪瑞納躺在手術操作檯上的原因。
而現在,他可以認定這隻雪瑞納是被拿來做試驗的。
否則那些完全不可能同時注入犬類身體的藥劑,怎麼會都連接在這隻雪瑞納的身上。
最讓人噁心的是,其中一個藥袋的標籤寫的是山離瞼提取物。
顯然這隻雪瑞納幼犬臨死前,不只是要忍受山離瞼的毒性帶來的痛苦,還要忍受其他不同的藥物帶來的糟糕感受。
這特麼是典型的虐狗事件,這間實驗室的主人簡直就是個人渣!
到了此時,多夢青年只能把他判斷的結果告訴阿拉斯加和哈士奇:“實驗、虐狗,還有故意用山離瞼讓其他的寵物中毒,全都是這個人做的……你們喝的糖水,也是一樣,可悲的是,你還把他當成主人。”
“現在,你能說出你的主人是誰了嗎。”說到最後,江鳴州直接問向阿拉斯加。
然而此時的阿拉斯加已然失魂落魄,當他聽到江鳴州說的這些後,整個犬腦已經崩了。
他甚至希望自己不要變聰明的好,以前那樣和普通的狗沒有區別,反而不用知道這麼殘忍的事實。
他最敬愛的主人竟然做出如此無恥之事,他再也不相信主人給他的糖水是已經試驗好的、能讓犬類變聰明的藥物了。
因爲他記得自己喝糖水的那天,那些後來染病的寵物還有一大部分偶沒有中毒,自己比那些寵物,要更早喝過那種糖水,也就是這個人類說的山離瞼製作的糖水。
這足以表明,主人把自己也當成了試驗品,只是恰好自己沒有中毒而已,難怪昨天主人還抽了自己的血,估計是要拿去研究什麼。
事實上,即便主人是爲了讓自己變聰明,而拿其他狗做實驗,阿拉斯加也不能原諒主人,何況主人根本沒這麼做,他在主人的眼裡只是個試驗品而已。
“汪了汪的,這特麼就是你的主人,我特麼早就告訴你了,你不信!”哈士奇汪汪着,徹底怒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江鳴州立馬蹲身捂住了他的嘴,因爲多夢青年聽見有人走過來了。
緊跟着多夢青年就指了指門外,隨後關上燈,又把門給關嚴實了。
於是一條憤怒的哈士奇,一個腦子一時間無法接受現實的阿拉斯加,一個激憤的人類,就藏在這樣一間實驗室內,聽着外面安靜的走廊上,一個腳步聲越走越近,然後停在了門前。
這一瞬間,一人二犬都有點緊張了,連阿拉斯加也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