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
慕容鐟一身青色水雲紋錦袍,依舊是廣袖、白玉簪,風起,衣袂翻飛彷彿要隨風飄去,他是獨身一人前來,身後並無侍衛跟隨,此時,他面上在人前那溫文儒雅的形象一絲不見,整個人瞧着極爲冰冷,開口便道:“那個孩子呢?”
卓不凡和孟一昶面面相覷,不明所以,他不會是問明鑲的孩子吧!他怎麼會知道?
慕容鐟問的正是明鑲的孩子,這個孩子是對他的羞辱,也是明鑲殘缺的屍身最駭人的一部分,腹部被劃開一條傷口,腹中七個月大的孩子不見蹤跡,屍身雖然慘不忍睹,但是卻並沒有被野獸撕咬的痕跡,也就是說,明鑲的孩子被人取走了。
慕容鐟會懷疑卓不凡和夜煞救走明鑲的孩子,也並非全無依據。
其一,當日夜煞的步法就和三年前在誠王府和明鑲調情的那個男人步法一致,夜煞和明鑲也可能是相識的;
其二,當年明鑲已經受了重創,不可能有能力從誠王府中帶走上官傾,並將她帶到仙人崖頂,肯定是有同夥的;
其三,便是他們取血,所救之人,定是他的血親,慕容鐟向來潔身自好,除了先後兩個王妃,再無其他妾室,也不曾在外尋花問柳,排除掉母后和兄弟、唯一的兒子根本沒有患病,自然不需要血,唯一可能的就是明鑲腹中那個詭異消失的胎兒......雖然他曾以爲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他不曾碰過她...想起什麼...但是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可能性;
卓不凡和孟一昶不說話,慕容鐟往前邁了兩步,面色黑沉,目光如炬,道:“明鑲的孩子,在哪裡?”
卓不凡和孟一昶一滯,他突然心跳加速,竟然莫名的緊張,隱隱又有些期待,雙手負於身後,掌心濡溼。
迫人的視線從卓不凡和孟一昶面上移開,他繞過僵住的兩人,往他們身後的屋中走去,此時突然響起嬰兒的啼哭,慕容鐟聞之,卻頓住了腳步,有些不敢上前。
卓不凡率先反應過來,手剛搭上慕容鐟的肩膀,便被他避開了。
此時,屋內的明鑲也聽見了阿鬼的哭聲,飛快的從屋內出來,手中還拿着剛從慕容鈺手腕上放的半瓶子血。她對院中的情形,視若無物,滿心滿眼都只有阿鬼,迅速的繞過兩個對視的障礙物---卓不凡和慕容鐟,進了屋,孟一昶也跟着進來,一腳將門踢上了。
等明鑲一走,慕容鈺腳步發軟的行至門邊,面色卡白,扶在門扉上,虛弱的喊了聲:“五哥……”
慕容鐟剛過來,他忙控訴道:“他們取走了我的血!”
慕容鐟突然面色一變,轉眼,已經消失在他眼前。
慕容鈺擡眸看去,只看到隔壁的房門微微晃動,和一晃而過的青色衣袍。他訝然的看了眼站在一邊的卓不凡,卓不凡下顎緊繃,有若刀削斧刻的面上不見一絲笑容,視線轉落在慕容鈺身上,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竟然覺得卓不凡的神情有些恐怖。
卓不凡看着他卻突然一笑,神色緩了緩,也進了那間屋子。
慕容鈺摸了摸頭,這些都是怪人,比商場上的人更加難以捉摸,連他五哥也變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