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層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她只能夠在臭烘烘的空間裡,隱隱聞得到那個男人身上淡淡的冷梅香氣。
兩個人的頭幾乎碰到一處,她才察覺慕容鐟的高大,空間被他佔掉一大半。他灼灼的體熱幾乎烘暖了整個空間,均勻的呼吸在她耳畔想起。
唯一看得見的是他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着炙熱的興奮的光彩。
“你來了。”
低沉得有些沙啞的男性嗓音淡淡的響起,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是跟一個約好的舊識打招呼,若仔細聽來,聲線起伏波動,似乎還有些激動。
明鑲冷哼一聲:“慕容鐟。”
無比肯定的語氣,讓男人低笑了一聲:“是我。”
他是真的愉悅,胸腔劇烈的起伏,發自內心的喜悅。
車底板隨着每一桶糞水倒進來而隆隆撞響,他笑的比這撞響還要熱烈。
馬車靜靜的前行,明鑲正想着要不要一爪子伸過去取了他的心臟,反正這夜香車臭烘烘的,弄得自己一身髒是免不了的。
慶幸的是,除了臭味之外,並沒有任何髒水滲下來,看來慕容鐟的人,事前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微微一失神,已經錯過了先機,慕容鐟強壯的臂肌碰觸到她,她想伸手已經來不及,被他橫臂死死的按住了胳膊,雙腿剛有動作,就被他強健的腿壓下,不能動彈,就只剩下脖子以上還能自由動作。
慕容鐟平躺在夾層的平面裡,用一個古怪的姿勢禁錮住她,然後側過頭,十分愉悅的道:“別動,小心掉下車去,這裡面位置太窄了。”
明鑲抿着脣,無比懊惱,殺氣畢露:“鬆開!”
“我若是鬆開,你殺我怎麼辦?”他淡淡的道。
冷哼一聲:“想不到戰場上風光無限的雅將居然這麼怕死,馬桶下的王爺,全天下,你慕容鐟恐怕是頭一個了。”
“過獎了。”
明鑲輕嗤了一聲,狠狠的回瞪過去,他灼灼的注視着自己,那模樣就像是看着獵物的狼,想忽視都難。
突然她脣一勾,嘴裡吐出一根銀針,竟是朝着他眼睛而去,慕容鐟面色微變,頭快速的一偏,躲開了針,卻撞在夾板壁上,發出一陣悶響,聽聲音,應該撞的不輕,四肢卻依舊纏着她的,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你這女人全身都是刺!”他低喃一聲,有些不敢再湊過來。
這根針只是唯一的一根,還是別再肩膀上的,想不到派上了用場,當然她不會傻傻的告訴他再沒有了。
“放開!你以爲躲的過這一根,還能躲過下一根,下一次一定刺進你的眼睛裡。”她惡狠狠的道。
慕容鐟低笑:“脾氣還真壞。”
明鑲惱火卻無力反抗,這種憋悶在聽見慕容鐟的笑聲之後,黑暗中有磨牙的聲音。
“明鑲…是你嗎?”突然一聲低嘆傳入耳際,和那日在明家祖墳聽到的一樣惆悵,若不是叫她的名字,她倒是可以陪着她一起心酸,可惜…此時她只想給他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