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梅臉色發紅的緊緊盯了莫菲兩眼,之後又把肩膀鬆了下來,有氣無力道:“誰殺他的,你告訴我。”
“沒找到他後,那人和他的屬下都被我殺了。”
“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沒保護好他。”莫菲這些年已經活在自責中,現在再次清晰的說起此事,還是忍不住眼眶發紅。
但是眼中的淚水早就落不出來了,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馬梅看着她苦笑兩聲,又靠在墓碑上,看着許安默的照片,自語道:“我有什麼資格怪你,呵呵。”
莫菲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回去吧,今晚我們姐妹大醉一場。”這些天莫菲對馬梅的改觀很大,已經隱隱把她當成好姐妹了。
“嗯,晚上再喝,但是能先讓我和他單獨多待一會嗎?”馬梅呆呆的道。
莫菲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這裡,她知道馬梅的難過,自己是應該給她一點單獨的私人空間。
朝着墓園外面走的時候,莫菲準備在大門口等她,還沒走到,就聽到身後傳來壓抑的低泣聲,她鼻子一酸,趕緊看了看天空走了出去。
趙棒父子和謝文東夫婦都在外面等待着,見莫菲出來,趙棒趕緊迎了上來,對她道:“梅姐呢?”
“她要自己一個人待一會。”莫菲隱忍着情緒,朝他道:“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管我們。”
趙棒注視着她一會,什麼都沒有說,轉頭招呼着衆人開車走了。
莫菲坐在大門的外面的石階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點燃,慢慢的一口一口吸了起來。
沒多久就要過年了,只是每次過年都是她一個人,感覺一點意思也沒有,就想這蒼白的天色一般,反而顯得有些清冷寂寥。
伸出手指撣了撣菸灰,一絲絲涼意忽然在她鼻尖沁透,她呆了下,剛要轉頭就看見一片雪花墜落在她的食指上面。
下雪了呢,倒是契合自己今天的心境,莫菲扔掉菸頭,進入一邊的店裡買了把雨傘,然後朝着許安默的目墓地走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馬梅回頭呆呆的看着莫菲。
莫菲把雨傘輕輕的放置在墓碑前面,對馬梅道:“走吧,等過段時間我們再過來看看。”畢竟這裡沒有骨灰,抱着照片其實到哪都是他。
馬梅擦擦眼角的淚水,這次沒有在說什麼,手臂撐着冰涼的地面,剛要站起來,哪知腿部一麻,瞬間往地上跌去。
莫菲趕緊上前扶住她,柔聲道:“應該是坐久了的緣故,動動就好了。”
馬梅怔怔的看着給自己揉捏大腿的莫菲,忽然道:“你應該知道我之前和他什麼關係,你爲什麼還對我這樣?”
莫菲擡頭看她一眼,又矮着身子給她揉捏了一翻,見雪漸漸開始下的大了,這才拉着馬梅往外面走去。
“我和你沒什麼不同,你可以說是因爲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看慣了,不會大驚小怪,也可以說是我無意失身於他沒辦法,總之是段緣分,他對我除了最後一件事,又都不錯,所以跟着就跟着吧。女人嚒,其實只要他慣着你,寵着你,情況怎麼樣不重要,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可他不在了,你都說他走了快四年了,你有重新找一個嗎?”
莫菲打開車門,把她扶進副駕駛位置上,自己也上了車,這才道:“沒空找,也不想找,最主要的是像他這麼有趣的男人沒了,別人的殷勤我都會看作是別有用心,再加上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他,就當我還沒結婚就給他守寡吧,呵呵。”
莫菲過了今年已經三十三了,至今單身一人,馬梅一點都不懷疑她說的話。
車子慢慢朝着紅封縣城行去。
一路上大雪漫天,紛紛揚揚,下的猛烈異常。
於此同時許安默已經把車開到了千羽市的大學生公寓旁的躍龍小區。
自己應該在這邊還有兩套房產,許安默站立在漫天飛揚的大雪裡,看着躍龍小區外面生了綠鏽的四個略顯暗淡的大字,縮了縮身子,點燃一個雪茄深深抽了一口,往裡慢慢走着。
四年的時光足以模糊很多記憶,但直到重新來到這裡,他才發現有些事情,只要重新溫存,就會在腦海裡變得煥然一新。
撣了撣身上的雪花,許安默邁着略顯輕快的步伐,朝裡走去。
這時地下室一個拎着爐子的大伯走了出來,見一個穿着黑色大衣身影朝着樓上走去。愣了下,趕緊把爐子放到一邊,跟着走了上去。
許安默來到三樓的房門前,掏出這把之前連他都莫名其妙陪伴自己很多年的鑰匙,掂量了一番,挨個試了起來,房屋的位置他可以知道,可是是哪把鑰匙就有點摸不着頭腦了。
試了五六把,重要卡擦一聲,門被打了開。
許安默心裡隱隱有些歡喜,許多年沒有回來,再次光臨自己曾經的房屋,那種親切感很是讓人覺得溫馨。
他走進去,門啪的關上時,樓下那位大伯卻是眼睛縮了縮,埋頭想了想,又奇怪的點點頭,不過卻沒有說什麼,轉身走了。
屋裡的大廳裡滿滿的一層灰塵,許安默到廚房弄了點水,撒在地上,之後又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這纔打開主臥的房門。
令他驚詫的是,主臥居然纖塵不染,和外面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底下。
他疑惑的想了一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便懶得再想,坐在牀上,鼻翼輕聳,被子上居然還有一種淡淡的茉莉芳香,如果真的閒置四年,這裡的裝飾絕對不可能這樣,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裡還有人住過。
可外面的厚厚的灰塵是怎麼回事?許安默面色古怪起來,客廳像幾百年沒人住了,臥室卻是這般,莫不是鬧鬼了不成?
想想又忽然覺得好笑,在牀上呆了一會,忽然他快步站起來,朝着大廳走去。
他本想看看有沒有特殊的腳印的,畢竟灰塵那麼後,剛纔進來一時沒注意。
但是看着面前溼漉漉的地板,不由搖搖頭,已經浸染成這樣再加上他來來回回的走動灑水,現在真的只有鬼才能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