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禿沒想到前面樹叢後面又跳出來一個人,天色雖然黑,但是他可識得謝文東的聲音,當下就呦呵了一聲,笑道:“哎,這不是謝哥嗎?你怎麼在這裡?”
謝文東臉色不善道:“你給我下車,撞我兄弟是什麼意思,今天你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張二禿身居高位多年,還不時的和很多小混混偶爾走動,不過本質上卻是看不起他們的。聞聽謝文東的語氣,他稀疏的眉毛微皺,淡淡道:“莫非你看不見,你這些不長眼的弟兄攔我去路了?”
許是四個小弟的呻吟聲刺激了謝文東,謝文東上前兩步,來到張二禿車門前,惡狠狠道:“下車!”
“怎滴?”張二禿臉色嚴肅起來,身子也向裡縮了縮:“謝文東你想幹嘛?”
謝文東忽然一拳搗碎他眼前的玻璃,雙手撐着車窗架道:“瑪德,你給我下車,聽見沒有!”
依舊躲在樹後的許安默這時呆了呆,怎麼看這兩人也不想是之前合作的關係啊,莫非不是張二禿親自出面的?
“好好,有話好好說嘛,”張二禿認慫,賠笑着就去扯身上的安全帶:“謝哥怎麼今天有事來找我啊?”
他低着頭,側着身子就想來打開車門,謝文東哼了一聲,微微挪開身子,沒有理他。
張二禿忽然停下動作,朝他喊道:“謝哥?”
“嗯?”謝文東扭頭看他,就在這時讓許安默驚訝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張二禿手裡也不知道拿的什麼,對準謝文東的臉就噴了過去。
“呲呲”
“啊...”謝文東慘叫一聲,身子猛地退後了兩步,捂着臉就蹲了下去。
趙棒這時忍不住了,飛跑出樹叢,快步走到謝文東面前攙扶他。
許安默目瞪口呆,心道這廝用的還是“防狼噴霧劑”不成?只是這時候有這東西嗎?
天色頗黑,張二禿也沒看清是趙棒,只是扯着嘴角嘲諷道:“謝哥,還用着幾年前的把戲啊,你跟不上時代咯。混混就是混混。”說着他把汽車再次啓動起來,眼看就要走掉。
許安默這時頭腦一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悍勇,順手撿起一塊磚頭,瘋跑着上前,對準張二禿的汽車前面玻璃就狠狠扔了過去。
“哐當。”前面玻璃應聲而碎,張二禿嚇了一跳,定眼看去,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容貌,就見一個身影,快速的爬上他的車頭,也不顧四處都是碎玻璃渣,一下就跳到了副駕駛座位上,然後逮着他就猛揍起來。
這下當真是拳拳入肉,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野小子,哪裡都不打,就對準他的脖頸和頭部猛擊,用力之狠,就像張二禿曾經殺了他的家人一般。
“停停,饒命啊。”張二禿抱着頭求饒,要說他本應也不會這麼被動,但是他起初被許安默嚇到了,反應過來已經是不得不抱頭躲閃。
許安默打了一通,還不泄氣,把車門推開,上起一腳把張二禿踹了下去,好在摔落的地方也不是太高,加之張二禿身上穿的又厚,除了頭部仍舊悶悶的,倒是沒有其他的痛感。
張二禿落地時,屁股朝上,許安默從車上跳下來,又猛踩了幾腳,纔算徹底出了口氣。
這時謝文東已經緩了過來,就是眼睛還有點脹痛,許安默關心的問他:“怎麼樣,還好吧?”
謝文東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不過看他的目光卻有些怪異,趙棒一臉不認識他的表情,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咋咋呼呼道:“我靠,默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猛了?”
許安默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自己還踩着張二禿,登時也嚇了一跳,趕緊從他背部下來,半晌撓頭道:“這,我剛纔就是想搞死他。就衝上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龜縮在地,哼哼唧唧的張二禿,這時候聽見趙棒和許安默略顯稚嫩的聲音,立馬炸了,這兩人的額聲音他就是化成灰也不會忘記啊,特別是許安默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張二禿猛地坐起來,指着兩人怒道:“好你個許安默和趙棒,居然敢打我,不想念書了是吧?”
許安默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一腳,踹在了張二禿的臉部,張二禿一下就被踹的幾乎暈厥,嘴角流血,支支吾吾的躺在地上呻吟。
趙棒擔心他出手過重,走過來拉了他一把,小聲道:“給他點教訓就行,別打出毛病來。”
許安默哼了一聲,又踩了一腳,踩着張二禿的臉頰道:“說,還讓不讓我們唸書?”
知道是兩個小鬼,張二禿反被打出了血氣,捂着臉嘟囔道:“小雜碎,你們給我等着,我怎麼不讓你們讀書,你們一定要讀,去牢裡讀。”
許安默火氣又開始爆發,控都控制不住,朝着他的胸口猛踩,大罵道:“幹你大爺的,你打我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犯法?啊?”
趙棒被眼前完全陌生的許安默的兇悍驚呆了,趕緊把他抱住,死命朝着一邊拉道:“快停手,再打下去真會打死的。”
謝文東倒是對許安默的表現不以爲異,當時自己就有好幾個兄弟折在他手中,在他看來這小子其實兇着嘞。
許安默發泄了一通,心裡火氣熄滅不少,看着張二禿猶自兇狠的望着自己,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存摺,又把那張晚上給他寫的紙一起遞給趙棒,拍着他的肩膀道:“這裡是錢,紙上寫的是我的一些想法,你回去看看,要是行的話,咱們就幹起來。”
趙棒有些發怔,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許安默又對着還坐在地上的謝文東道:“趕緊把你的小弟送醫院去,錢不夠就找他要。”許安默指了指趙棒。
趙棒感覺不妙,出聲道:“你幹嘛去?”
“上警察局去。”許安默回頭又指着張二禿道:“這騷豬,肯定不會就這麼放棄報復的,但是現在我打了也白打,我又沒有成年,還差幾個月呢,最多關個十來天。不過這書肯定是念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