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籬落接過聖旨,衆百官全部跪下行禮,雖說籬落並沒有黃袍加身成爲皇帝,不過慕容白的旨意一出,也是變相的告訴了衆人,燕國也同意歸屬給璃國。如今這天下,終是大一統了,慕容籬落跟南宮燁的夙願也算是達成了。
燕國御書房內
衆朝臣參拜完籬落之後,再她一聲令下紛紛離去,日後的所有事情都將交由南宮燁跟慕容籬落兩人一塊打理。衆人這一走,籬落、南宮燁等人回了御書房,籬落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李公公,聖旨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籬落的話音剛落,南宮燁燁擡頭看了過去,兩人的目光中說不出的疑惑,慕容白到底有什麼事瞞着他們
“哎。”李公公搖了搖頭,似乎早就料想到籬落會開口詢問,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回達:
“這件事說來話長,公主且先聽老奴細細道來。那日慕容信一事平息之後,公主先太子爺一步去了附圖國,就在太子爺出征的前夜,他將老奴喚到御書房內,將聖旨交給老奴,說是等到公主迴歸之日送至公主手中,雖然老奴事先不知道聖旨的內容,但是看到太子爺的神色,老奴知道,太子爺此番是不打算回來的!”
“不打算回來?哥哥到底要幹什麼,難道他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哥哥,你……”籬落聽了李公公的話,不由的難過起來,都是她的錯。
“公主,你心中莫要自責,太子爺這番舉措,老奴已瞭然於心。皇上離世,太子爺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離京,等到他九死一生歸來之時,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靈柩,太子爺雖然口上不說,但老奴是見太子爺長大,明白他心中的自責。
老奴記得,太子年幼的時候跟慕容信是十分要好的夥伴,兩人一起打獵,一起習字讀書,但是好景不長,皇家裡的爭鬥從來都是無休止的,等到太子爺他們長大,兩人間的兄弟情義也就隨之消散,有的只剩下權利的競爭。其實這麼多年來,慕容信的所作所爲太子爺都瞭如指掌,也心中仁慈的以爲他不會傷害到皇上跟皇后。
可是到後來,皇后病逝、皇上離世,再加上葉家的背叛,太子爺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怕是如今這紫金琉璃殿,留不住他的心啊!”
李公公這番話說出,眼中已是老淚縱橫,太子的心怕也是隻有他才能讀懂啊。想着想着,李公公不由的伸手抹了抹眼淚:
“公主,你可莫不要辜負了太子爺的心意啊!”
“李公公,你快起來,快起來。”李公公的幾句話讓慕容籬落不禁也紅了眼眶,李公公說的對,自己怎麼就當時沒有站在哥哥的立場爲他考慮,父王跟母后的離世哥哥肯定十分難過,只怕他更加難過的是,皇家的那種冷酷無情纔對!
“李公公,我們莫要傷心,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要堅強,這樣纔不枉費哥哥的苦心啊。”籬落嘴上說的輕鬆,其實內心早已悲傷不已。
一
直站在旁邊沉默着不說話的南宮燁,聽着兩人的對話,腦海中不由的想起最後離開燕國時,自己跟慕容白的對話:
“什麼時候登基?”
“不登基!”
“不登基?爲什麼?難道這皇位你不願意坐?”
“這皇位,人人都想坐上去,我又怎麼有不想一說。不過,我只是覺得,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而已!”
“是誰?”
“慕容兄,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哈哈,南宮兄不必這麼緊張,你只需照顧好籬落就行。以後的事情以後你就知道了。”
以後的事你以後就知道了,以後就知道了,慕容白最後所說的話,像魔音似得一直在南宮燁的耳邊環繞,想着想着,南宮燁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慕容兄要將皇位讓給籬落是早就有意,不過是藉助附圖國一事來個金蟬脫殼!
這般一思索,南宮燁越想越覺得十分有可能,思緒又不由回到那日慕容白跟秦弼翁最後一戰,按照慕容兄的武功,跟秦弼翁打成平手那是沒有問題,若說是爲救籬落丟了性命,這倒是有點讓人不太相信,或者自己是時候應該暗地調查調查,心中這般想着,南宮燁眼前一亮。
再次擡頭看着眼前傷心的兩人,南宮燁並不開口,那就讓他來查清楚慕容兄的用意吧,在那之前還是不要告訴籬落的好。
這般想着,南宮燁上前將籬落抱在懷中,無聲的安慰着。一時間,御書房裡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慕容白離去的悲傷之中。
夜,落霞殿
慕容籬落因爲過度悲傷早早睡去,子時已過,殿內的帷帳內,南宮燁緩緩睜開雙眼,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女子,伸手爲她整理着額前的碎髮,眼裡盡是溫柔。片刻後,輕悄悄地起身,拿起掛在牀邊的衣服,徑直走了出去。
出了房門,南宮燁站在院中,看着天空那圓月,皎潔的月光照亮了夜晚,四周十分靜謐。不再多逗留,一個飛身就朝着宮外飛了出去,慕容白到底有沒有離世,問問那個人不就清楚了。
半個時辰之後,南宮燁落在了太子府的圍牆之上,靜靜的觀望着府內。這個時候,大多人已經就寢了,府內燈光稀少,不過並不缺少值夜的家僕。遠看着迴廊處有人影閃過,南宮燁一個飛身就躍了下去。
值夜的家僕對於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南宮燁,嚇得差點昏死過去,辛虧南宮燁眼疾手快,連忙扶住快要倒地的人:
“莫怕莫怕,我不是壞人,我只是問問,住在太子府中的那位小姐,是否睡下?”
“什麼姑……姑娘,我們府……府上沒有什麼姑娘……你是……你是誰,大……大半夜闖進太子府欲意何爲?”
也許是因爲緊張,那家僕說話竟結巴起來,不過這些話聽在南宮燁耳朵裡,倒是不同的:
“你們府中的那位郭小姐真的不在?那太子爺有沒有來過這裡?”
太子爺,
郭小姐,那家僕似乎是明白過來,興許是太過緊張,一時間忘了剛纔對南宮燁的戒備:
“太子爺沒來過太子府,不過那名姓郭的女子,倒是前段時間被家人家走了。”
家人接走?郭薏是不可能被她家人接走,能接走的或許就是慕容白,這麼說來,慕容白並沒有死。南宮燁這般想着,不由的臉上露出笑容,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慕容白沒有死,真是太好了。漸漸鬆開那家僕的手,轉身離去。
南宮燁頹然出現,又突然離去,那家僕終是戰勝不住心中的恐懼,昏了過去。因爲高興而離去的南宮燁,怕是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壞事。
不過,那比起慕容白還活着的消息,更讓人興奮。
幾日前-附圖國城外
話說那日,慕容白跟秦弼翁最後一場較量之時,慕容白重傷在身,昏迷過去,最後耳邊響起的是籬落的哭喊聲,還有那手中死死拽住的一片衣角,周圍的聲音開始由嘈雜變得寧靜,靜到最後,慕容白只能夠聽到自己微弱的呼吸聲,可是自己已經困的睜不開雙眼,好想就這般睡去。耳邊不時有聲音響起:
“容白,戰場千變萬化,你一定要活着回來,我等你活着回來。”
這聲音是,薏兒,薏兒,我好想你。
“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這吶喊聲是,籬落。籬落,哥哥在這裡。
聲音越來越混亂,慕容白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重到自己再也沒有能力支撐下去,薏兒,對不起,怕是我不能回去了。想着想着,慕容白不禁流下淚來。
就在此時,不遠處又馬蹄聲傳來,不僅如此,似乎還有幾聲急切的呼喊聲:“容白,容白!”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而慕容白的意識已經徹底模糊起來。
郭薏跟着秦墨白駕着馬車趕到的時候,慕容白已經徹底昏死過去,見到躺在地上的人,滿身鮮血,郭薏嚇得臉都白了,跌跌撞撞下了馬車,連忙撲向眼前的人:
“容白,你醒醒,我是郭薏啊,你醒醒,醒醒啊。”
初見時你一身白衣似雪,如今鮮血染紅衣衫,似啼血杜鵑,更似千刀萬劍剮我心間。
秦墨白緊跟其後,看着躺在懷中的人,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氣,不由惱火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連忙上前:
“郭姑娘,慕容兄的傷勢不能耽擱下去,容秦某將慕容兄背上車,我們快去找醫館救助纔是!”
“好,好,好。”慌亂中的郭薏反應過來,連忙鬆開了抱着慕容白的手,秦墨白一把將他背起,兩人朝着馬車方向跑去,匆忙的上了馬車,秦墨白連忙調轉馬頭,朝着來時的方向奔去。
馬車內,郭薏緊緊抱着昏睡的慕容白喃喃自語:“不會有事的,有我在,容白你不會有事的。”
就這樣,慕容白被郭薏兩人救走,而慕容籬落同宮南星,則是被秦弼翁帶回了附圖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