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己最大的後盾死了,鄭丹茹早就已經六神無主了,聽到這話,惡狠狠地循聲望去,卻沒用見那句話中的意思聽到耳中。
反倒是千媚,眼中閃爍着一種莫名的神采,期待而又激動地看了過去。
此時,圍得嚴嚴實實的人羣,竟然自發地讓出來一條道路,一名穿着杏色衣服的女子,慢慢走了過來。
剎那間,人羣便安靜了,似乎眼中只有這一抹杏色,其餘的景色竟再也入不了眼。
但是,偏偏卻沒有人起什麼褻瀆之心,只是充滿讚歎和驚豔,心裡莫名的升起一絲敬畏。
這是一種低階武者,見到高階武者時,發自內心的敬畏。
柳慕汐的衣服看起來十分“樸素”,毫不起眼,但是,極有見識之人便會發現,衣服的料子,竟是先天靈蠶吐絲織就,冬暖夏涼自不必說,甚至還可以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先天靈蠶本就是傳說中的東西,數量極少,每年產的絲,本就有限,若是能得到一方靈蠶織就的帕子,就能被一名先天中期以上的武者當成寶貝了,何況是這麼一整套衣服?
可惜,親眼見過靈蠶衣的人,實在太少,甚至很多人聽都沒聽說過。就算是柳慕汐當初見到時,也沒有立即認出來。但是,醫書上卻對這先天靈蠶有過詳盡的介紹,也是穿到身上之後,這才明白這衣服竟是先天令蠶絲織就,着實讓她小小震驚了一下。
不過穿多了,也就習以爲常了。
宿衍很懂柳慕汐的性子,所以這些衣服,款式都是舒適、簡便爲主,但是,細節處卻十分講究,有一種低調的奢華,可惜在場,除了黃琪,並沒有人認得。
柳慕汐長髮及膝,只在頭頂上挽了個高髻,插了一支白玉簪,額頭間綁了一條杏色的綢帶,系在腦後,隨着她的走動劃過兩道優美的弧線,忽略掛在胸前的吊墜以及左手中指上的儲物戒,除此之外,身上竟再無一件首飾。
可就是這麼“樸素”的裝扮,卻讓天色都黯然失色。
柳慕汐如今的氣度早已經非比尋常,若是隻有美貌,而沒有能撐得起來的氣度,不過個花瓶罷了,就算讓人驚豔,也不過是一時的。可絕頂的容貌,再加上不凡的氣度,高深的修爲,那就不只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了。
柳慕汐前世就已經很美了,但也沒有達到現在這種程度。
經過修煉,她的容貌日趨完美,皮膚彷彿一塊上等美玉,發出盈盈光澤,長髮濃密烏黑,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連個頭都長了些許,若是前世的她和今生的她站在一起,恐怕沒有人認爲這是一個人。
其實,這麼說也沒錯,前世的柳慕汐,和今生的柳慕汐,無論思想還是外在,都有了極大的改變,說不是一個人,也說得過去。
平時,柳慕汐十分內斂,極力收斂自己外在的光芒,因爲她不想讓別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外貌上,更不是一個喜歡引人注目之人,所以,站在人羣中,就不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但是,柳慕汐這次卻不想收斂了,因爲她不能讓維護自己的人失望,更不能讓辱罵自己的人得意。
她要在各個方面,全力打擊敵人,她讓她們知道,她柳慕汐能走這一步,絕不僅僅只是運氣,更不是她能輕視、利用的。
想要超過她,也不看看自己夠不夠資格?
如果,被人輕視至此,隨意利用,她也無動於衷的話,她就已經不是寬厚,而是懦弱了。
柳慕汐越過怔愣着的鄭丹茹,直接走到呆呆的千媚面前,脣邊露出一個真誠地笑容,道:“多謝你剛纔維護我,無論如何,你這個朋友我都交了。”
千媚聽到這話,稍稍回神來,但是神情卻依舊呆愣,結結巴巴都問道:“不……不客氣!”
說完之後,她的眼神才終於清明瞭起來,彷彿這纔想起什麼,她仔細地看了柳慕汐一番,不由倒吸一口氣,柳慕汐甚至能聽到她砰砰砰的心跳聲。
只聽她激動地問道:“您……您真的柳……柳尊者?”
千媚心裡有些懊惱,平時如此把八面玲瓏的樣子,今天見到柳尊者,爲何連話都說不好了,她明明很想給柳尊者留下個好印象的。也不知道她會怎麼看待自己。
柳慕汐見她懊惱,不由對她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您是。”千媚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緩緩說道,“除了您,還有誰會有此等風華和氣度?您跟我想象中的一樣美,不,您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出色的多。”
她終於恢復正常了。
在場的人都是武者,兩人又沒有特意心壓低聲音,因此,幾乎每個人都挺清楚了她們兩人的對話,回過神來之後,一個個都激動而又興奮地看着柳慕汐,後面的人,爲了看得更清楚一點,使勁踮着腳尖,努力把脖子往前伸,樣子十分滑稽,但是,卻沒有人笑話,因爲站在後面的人,都是這副德性。
這可是柳慕汐啊!
普濟觀真傳弟子,先天中期武者,玄天宗宗主的未婚妻,甚至還是九州大陸第一美人……
這可是傳說中的人物,不看個在夠本怎麼行?
這個柳慕汐果然名不虛傳,這氣度,這容貌,人間罕見,又豈是庸脂俗粉的鄭大小姐可比的。
到底是誰說鄭大小姐跟柳尊者想象的,簡直就是瞎了他的狗眼。
那位鄭大小姐跟她一比,簡直就被比成了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粗使丫鬟。
其實,這個比喻並沒有誇張。
以鄭大小姐的身邊,恐怕連當柳尊者身邊粗使丫鬟的資格都沒有。
說是促使丫鬟,都算是擡舉她了。
偏偏,這個粗使丫鬟還特別不識相。
見到柳慕汐連看都不看自己,只顧着跟千媚說話,她心中的嫉恨、委屈和憤怒,頓時就升騰起來,頭腦一熱,就立即尖聲問道:“你說你是柳慕汐,誰能證明?就憑你長得漂亮嗎?”
她這麼懷疑是有根據的,因爲在她看來,柳慕汐身爲玄天宗宗主的未婚妻,若是出行,必定是前呼後擁的大排場,而柳慕汐卻只是單槍匹馬,形單影隻,連個丫鬟都沒有,而且她還穿地這麼“寒酸”,甚至還不如她呢!像這樣的人,怎麼會是柳慕汐?別開玩笑了。
柳慕汐和千媚之間的談笑聲,頓時戛然而止。
千媚眉頭一皺,正要出口諷刺,卻被柳慕汐的眼神阻止了。
柳慕汐一步步走到她鄭丹茹面前,儘管她沒有特意放出自己先天武者的威勢,但是鄭丹茹心中還是生死濃濃的驚懼來,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柳慕汐在她身邊幾步前站定,淡淡地問道:“你可是雲城鄭家的大小姐?”
鄭丹茹硬着頭皮,強撐着道:“是又如何?”
她心裡有些懊悔,就算眼前之人不是柳慕汐,她也是一名先天武者,根本你不是她現在能夠得罪了。
柳慕汐理了理衣袖,淡淡地說道:“我總得清楚,到底是誰利用我的名聲。我柳慕汐雖然好性,但也不是沒有脾氣之人。總要給自己出一口氣,方能心平氣和。”
“你……你這個冒盤貨,好大的口氣!”鄭丹茹先是一驚,隨後,又憤怒地說道:“你以爲嚇唬我兩句,我就害怕了嗎?你太小瞧我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敢不敢對我們鄭家動手?”
鄭丹茹一點都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柳慕汐,甚至輕蔑地看了她的額頭一眼,那裡束這一條杏色的綢帶,完全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是不是有硃砂痣。
“連顆硃砂痣都沒有,還敢冒充柳尊者,真是天大的笑話。”
柳慕汐這纔想起來,自己額間的綢帶還沒有摘下,有些失笑地搖了搖頭,將綢帶給解開了。
“你說的是這個嗎?”她指了指自己額間的硃砂痣。
一粒小小朱砂,就那麼端端正正地出現在眉間略高處,白玉般的肌膚,鴉羽般烏黑的長髮,再加上鮮紅欲滴的硃砂,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比起剛纔來,又多了幾分聖潔,容貌也越發美麗了。
再看看鄭丹茹,眉間的那顆硃砂,平時看着還好看,但是在柳慕汐面前,就好像是特意染上去的一般,生生襯托成了一個贗品。
這下,就算之前有那麼一絲懷疑的人,也都徹底相信了柳慕汐的身份,看着柳慕汐的眼神越發熱切了。
鄭丹茹也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身體頓時一個搖晃,劉媽媽連忙過來扶住了她,隨後連忙跪下向柳慕汐磕頭道:“柳尊者,這件事全是老奴的主意,我家小姐並不知情,奴婢不知道您真身駕到,冒犯了您,您要怪就怪奴婢,放小姐一條生路吧?求您了!”
說着,就砰砰砰地給柳慕汐磕起頭來,不一會兒,額頭就出現了一絲血跡。
“奶孃……”鄭丹茹不知所措的看着劉媽媽向柳慕汐請罪,咬着嘴脣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姐,你快跪下,向柳尊者道歉,快點呀!”劉媽媽拉着鄭丹茹的袖子,讓她跪下來賠罪。
可鄭丹茹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片屈辱之色,她狠狠咬着嘴脣,倔強地看着柳慕汐,腿微微一屈,委委屈屈地跪下下去。
然而,她的腿剛剛屈了半截,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跪不下去了,驚疑不定地看着柳慕汐,目光伸出隱隱帶着一絲恨意和嫉妒。
柳慕汐的出現,的確打醒了她的美夢和自大,讓她看清楚了自己和柳慕汐之間的差距有多大,被她壓制很久的自卑,頓時又冒了出來。可惜,她被捧了這麼久,別的沒什麼進步,倒是傲氣和自尊增長了許多,她的傲氣,根本不允許她向自己曾經瞧不起的柳慕汐下跪。
她甚至還逼着自己爲自己瞧不起柳慕汐找到了藉口,柳慕汐能走到這一步,就是因爲她長了一副花容月貌,根本沒有什麼真本事。
但是,爲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向柳慕汐屈卑躬屈膝,因此,心裡十分委屈。
卻怎麼也沒想到,柳慕汐竟然阻止她下跪。
劉媽媽卻不知道這一點,她急的都快上火了,正要再勸,卻見柳慕汐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立即垂下頭不吭聲了。
此時,千媚見到鄭丹茹委委屈屈,要跪不跪的樣子,很是翹不過眼,諷刺道:“怎麼,讓你向柳尊者下跪,還委屈你了?”
衆人一看,果然見到鄭丹茹委屈屈辱的模樣,不由心中鄙視她不識擡舉,自己找死!
柳尊者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就是不是爲了賠禮道歉,跪拜強者,也是應該的,她憑什麼不滿?憑什麼委屈?
做出這麼一副被人欺負的樣子給誰看啊?簡直不可理喻。
而且,他們也沒忘之前鄭丹茹對他們的威脅呢!
人都是記仇的,他們對鄭丹茹,沒有一點可憐之意,反而覺得柳慕汐果然寬厚,竟沒有立即處置鄭丹茹,不愧是普濟觀的真傳弟子。
以柳尊者的身份,就算是滅了鄭家,又有誰敢說她的不是?何況殺了一個不受寵的大小姐?
因此,就有人說道:“柳尊者,像鄭丹茹這種利用您的名聲,甚至還對您出言不遜的東西,就不應該留着,她既然連向您賠禮道歉,都覺得委屈,您又何必給她機會?”
“柳尊者您就是太善良了,像這種不識好歹之人,就該立即殺了,也免得她將來故技重施,敗壞尊者的名聲。”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幾乎所以人都高喊起來。
鄭丹茹臉色煞白,後退兩步,一下就癱坐在了地上。
整個人入墜冰窖,她不由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她回過神來,看向柳慕汐,卻見柳慕汐也正在看着她,神色冷冷淡淡,沒有怒火也沒有鄙視,就好像在看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
死亡的恐懼,籠罩了她的全身,她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她心中的那點傲氣,如雪一般消融,她一下子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撲倒柳慕汐的腳邊,一邊哭,一邊去抱柳慕汐的大腿。
可惜,柳慕汐又豈會讓她碰到,瞬間移開兩步,鄭丹茹的雙手落空,知道柳慕汐嫌棄自己,但也沒有生氣,因爲現在她已經沒有資本去生氣了,只好在原地跪下磕頭,簡直比劉媽媽還要狠,還要卑微
“柳尊者,我錯了,我不該利用您的名聲,還編排您的不是,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饒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嗚嗚……”
柳慕汐的神色卻無動於衷,如果不是鄭丹茹被逼到了最後一步,已經無路可走,她絕對不會求饒。其實,她並沒有真正認識到自己錯了,她敢打賭,如果她這次放過了鄭丹茹,她對自己絕對不是感激,而是比現在更濃郁的恨意。
鄭丹茹的這番姿態,不但沒有瞞過柳慕汐,也沒有瞞過衆人雪亮的眼睛。
“柳尊者,不要聽她胡說八道!鄭丹茹絕不能饒!”
“是啊,她只是在做戲,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您可別被她猛矇騙了!”
竟是沒有人爲鄭丹茹說話,都怕柳慕汐心地太好,反而被她給騙了。
柳慕汐有些哭笑不得,難道在衆人眼裡,她就是這麼好糊弄的嗎!
其實並不是這樣,柳慕汐因爲修煉《清心經》,又有碧玉吊墜的關係,親和力是很強的,雖然年對於那些一開始就恨她討厭她的人無用,但是對那些沒有瓜葛的普通人,都會輕易對她有幾分好感,對於這些本就崇拜她的人,那就更加如此了。
衆人也是因爲擔心她,纔會一次次的提醒,怕她因爲心軟而吃虧。
畢竟,普濟觀的作風,大家都是很清楚的。
鄭丹茹聽了這話,回過頭去,恨恨地盯着衆人,彷彿在看生死仇人,隨即響起柳慕汐還在場,忙又收斂了神色。
柳慕汐早就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她果然沒有什麼悔過之心。
便環視衆人,微微一笑道:“多謝大家提醒,你們說得對,此人心地不純,絕對不能放過!”
衆人聽到柳慕汐接納了自己的意思,心中都是微微一暖,甚至,他們感覺柳慕汐的態度十分真誠,幾乎每個人,都覺得剛纔自己跟柳慕汐對上了視線,心裡莫名地升起一絲滿足之感,脣邊都牽扯出了一絲笑意。
千媚也笑着上前說道:“柳尊者,此人修爲低微,要處置她,實在不必您親自動手,免得髒了您的手,不如就讓小妹來代勞吧!”
“那就有勞妹妹了。”柳慕汐點了點頭道。
她對鄭丹茹出手,未免有種欺負人的感覺,而且她是真不覺得,鄭丹茹值得自己親自動手。有人代勞再好不過。
千媚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隨後,眼睛一轉,看了鄭丹茹一眼,道:“小妹還有個提議,之所以會有這種流言散發出來,鄭家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算他們沒有在背後推動,那他們也縱容了鄭大小姐,所以,鄭家也不能這麼輕易放過。您覺得呢?”
柳慕汐道:“你說的不錯!鄭家教女不嚴,家規也馬馬虎虎,竟然讓這種不靠譜的留言都傳了出來,的確有這不可推卸的責任,是該給鄭家一點教訓,免得連家裡的一個小姑娘,都如此囂張跋扈,不知天高地厚。”
鄭丹茹再次顫了顫,她總算清楚的知道,別說自己,柳慕汐看不上眼,就是她的靠山鄭家,在柳慕汐眼中也不值一提。
以前,對柳慕汐厲害到什麼程度,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現在她清楚了,可是也後悔莫及了。
劉媽媽聽到這話,心裡有些慌亂。
難道懲罰了小姐還不夠,連鄭家都要受到連累嗎?
這時,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走了出來,跪下向柳慕汐行了一大禮道:“雲城鄭家管家鄭福,見過柳尊者。”
柳慕汐還未說話,就聽鄭丹茹帶着一絲期待和哀求地說道:“福叔,快救救我!請您幫我向柳……尊者求求情,讓她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可是,鄭福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依舊跪在地上,靜靜等着柳慕汐說話。
柳慕汐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有事嗎?”聽不出喜怒。
福叔的身體微微一僵了一下,然後,便誠懇地說道:“柳尊者,還希望您能大人大量,放我們鄭家一條生路,我們保證,再也不會讓人傳出對柳尊者有絲毫不利的流言了。而且……”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我們鄭家,願意跟鄭丹茹正式脫離關係。從此,她不再是我們鄭家的女兒。以後她犯下的事,永遠跟我們鄭家無關。”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鄭丹茹尖叫起來,“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下人罷了,怎能管主子的事情?鄭福,你這是想要背主嗎?”
劉媽媽也幫腔道:“鄭福管家,你要想清楚啊,我們大小姐怎麼說都是鄭家的嫡出大小姐,無論如何,鄭家不能不管她的,若是真跟小姐斷絕關係,你如何像夫人交代?”
鄭福直起身來,看着劉媽媽和鄭丹茹冷冷地道:“你們給家族帶來如此大難,還想要鄭家庇護你,未免想得太美了。再說,我也是奉命行事。”
說着,他拿出一塊令牌,道:“這是家主交給我的,若是大小姐犯了什麼蠢事,可讓我自行處理,不必稟報與他。若是牽連家族,一定要將你除族,免得害了全家。”
劉媽媽一看,果然是代表家主的令牌。
難道說,家主一開始,就已經知道,鄭丹茹會有如此下場了嗎?
其實,她不知道,鄭家家主只是想要賭一把吧了。
這件事利用好了,自然可以給鄭家帶來無限好處,若是鄭丹茹搞壞了這件事,甚至還會牽連家族,那就立即掃地出門。
在鄭家家主眼裡,鄭丹茹就只是個浪費糧食的廢物罷了,攆出家門也沒什麼可惜。
“那夫人呢?難道夫人也同意了?”劉媽媽鐵青着臉說道。
鄭福冷笑一聲道:“夫人有大少爺和三小姐,個個聰明絕頂,資質出衆,鄭丹茹算什麼,不過是個殘次品,夫人早就不管她了。”
“不,不,不會的,父親和母親不會如此對我!他們明明告訴我,我有福氣的,一定是你在說謊。我是有福之人,我即將成爲上官家的家主夫人,你敢攆我?”鄭丹茹先是喃喃自語,最後大聲質問鄭福。
鄭福卻只是冷笑,眼中滿是鄙視。
“那不過是哄你玩的,你還當真了?但凡你有一點自知之明,都不會落到如此下場。你放心,鄭家的女兒多得是,再挑一個嫁到上官家也就是了。你還真以爲上官家是衝你來的?”
“不,爲不相信,一定是你這個老狗搞的鬼!我……我殺了你……”
說着,便向站起身來,着鄭福衝了過去。
可惜,鄭福是個後天頂峰的武者,比她強多了,還未到鄭福之前,就被鄭福的掌風擊中了胸口,這一下可比剛纔千媚那一掌厲害多了,直接就將她打去了半條命,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大小姐……”劉媽媽悲痛地喊了一聲,立即撲了過去,將隨身的帶着的治療內傷的藥丸,塞到她口中三顆,鄭丹茹這才緩過勁來。
眼睛又懼又怕的看着鄭福,她知道鄭福是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鄭福也不去管鄭丹茹,直接跪着對柳慕汐叩首道:“柳尊者,冒犯您的敗類,小人已經處置了,還希望柳尊者不要怪小人善做主張纔好。”
千媚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臉上卻帶着一絲笑意道:“鄭管家大義滅主,果然令人敬佩。”
鄭福的身形微微一僵,隨即,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緩緩道:“她已經被除族了,不算是我們鄭家的主子。而且,剛纔她要殺我,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只是沒有控制好手底下的輕重,是讓兩位尊者看了笑話……”
柳慕汐對鄭丹茹沒有好感,落到這等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但是,對於鄭家的所作所爲,她卻更覺得噁心。
這件事,肯定有鄭家在背後推動,鄭丹紅不過是他們推到外面,爲他們牟利的工具罷了。
柳慕汐聽鄭人瑛說了,自從鄭丹茹憑着幾分像她的名頭,名聲大震之後,不知多少勢力跟雲城鄭家交好,無論是直系還是旁系的年輕弟子,都訂下了婚約,鄭家的勢力,竟然構成了一張張大網,甚至還開始向金溟府以外擴散,連不少散修都投靠鄭家,讓鄭家的風頭,一舉超過了上官家,直逼蘇家。
鄭家本來也想跟蘇家聯姻,可惜,蘇家的少主是蘇沐彥,對於鄭家利用柳慕汐名聲的事情,惱怒還來不及麼!又怎麼會跟鄭家聯姻。鄭家也不去觸蘇家黴頭,生怕惹怒普濟觀。
鄭家怎麼也沒想到,柳慕汐會從冀州回來,鄭丹茹還撞到了她手裡,鄭福當機立斷,立刻就棄車保帥,將鄭丹茹給拋棄了,以平息柳慕汐的怒火。
可惜,柳慕汐是那麼好糊弄的嗎?
不給鄭家一個教訓,她一輩子都有覺得心裡膈應。
“行了!”柳慕汐一揮手,打斷了鄭福的話,道:“鄭大小姐是鄭大小姐,鄭家是鄭家,既然你們已經脫離了關係,兩者絕對不能混爲一談。”
說完,她看了一眼垂頭不語的鄭福一眼道:“我不相信,這件事,背後沒有你們鄭家的影子,將所有事情都推到已明白女子身上,實在太過無恥,你憑什麼以爲你打傷了鄭丹茹,就能讓我放過鄭家?”
千媚覺得,柳慕汐說的太對了,她對鄭家極爲鄙夷,嘲諷地說道:“沒錯,你們鄭家藉着姐姐的名頭,撈了那麼多好處。現在東窗事發,竟然想要空口白牙說幾句道歉話就完了,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你是不是覺得柳姐姐心腸好,所以有恃無恐啊!”
圍觀衆人也覺得鄭家十分無恥,不要臉,能培養出證大小姐這種奇葩的家族,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於是,也在一旁紛紛幫腔,讓柳慕汐不要輕易放過鄭家。
真當柳尊者好欺負是不是?
這次冷汗淋漓的人,變成了鄭福,他沒想到,傷了鄭丹茹,不但沒有澆滅這把火,甚至還把這把火引到了自己頭上,頓時讓他有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他連忙說道:“兩位尊者息怒,小人不敢!鄭家絕對沒有對柳尊者有任何不敬,請兩位尊者明察啊!”
“你騙鬼呢!若是沒有任何不敬,就不應該有這種不靠譜的流言流出。你可知道,你們欺騙了多少人嗎?幾乎整個神州都知道你們鄭大小姐跟柳姐姐長相相似,甚至將她當成了柳尊者第二。若不是你們鄭家在後面推波助瀾,這件事怎麼會傳播得這麼迅速?”
說到這裡,千媚有些憤憤不平,因爲她非常關注柳慕汐的消息,不肯放過任何跟她有關的傳言,這個消息傳出後,她本能的就排斥不喜,覺得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柳慕汐。
這次會來,也是抱着奚落鄭大小姐的目的來的。若是,真大小姐真有幾把刷子就算了,可她各方面差的也太離譜了吧?只能糊弄糊弄普通人。
最離譜的是,這位鄭大小姐竟然還敢編排柳尊者的不是,簡直可笑至極!
像這種人,就是跟柳慕汐的名字車上關係,都是對柳慕汐的一種侮辱。
“再說,你一開始怎麼不出來澄清,非得最後沒有辦法了,才跳出來表白無辜,不覺得太晚了嗎?”
千媚恨恨地說道。
鄭福心裡叫苦不迭,都是她心存僥倖,才導致事情落到如此田地。
但是,想到家主的叮囑,他也不肯就此認輸,硬着頭皮,咬牙說道:“請柳尊者明察,此事我們絕對沒有推波助瀾,一切都是鄭丹茹自己的主意,但是,的確是我們鄭家的疏忽,才讓這件事愈演愈烈,如果柳尊者執意怪罪,那我們鄭家願意接受柳尊者的懲罰!”
“是嗎?那好,那你們就把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