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武者,無論男女,一直不出門歷練是不可能的。何況,柳慕汐還是一名醫者,就更加不可能安於後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這也是爲什麼各種規矩對女武者不怎麼嚴厲的原因之一。若是要求女性武者家人後,就只能相夫教子,那這世上恐怕絕大多數女武者都不會選擇嫁人。
即便如此,還依舊有不少女性武者根本不願意嫁人,怕受到拘束,影響自己的修煉,比如清夢齋和靈繡閣,就是這些女子憧憬的方向。
宿衍自然是不可能拘着柳慕汐的,而且,他想要的也不是一個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而是一個將來可以跟自己並駕齊驅的女人。
所以,柳慕汐的要求,他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唯一讓他有些不悅的是,他們纔剛剛成親,她就想要出去歷練,讓他有種自己不受柳慕汐重視的錯覺。
儘管理智上同意柳慕汐出去歷練,但是感情上卻是捨不得她。
因此,他並沒有立即答應柳慕汐的要求,而是壞心地看着柳慕汐忐忑不安了良久,甚至打算要放棄這次歷練時,才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同意了。
最後得到了柳慕汐驚喜的一吻,以及兩個極爲美妙的夜晚。
這次歷練,柳慕汐沒有打算離開太遠,而是在冀州範圍內活動。
說來慚愧,她雖然在在冀州呆了那麼久,卻依舊對冀州不怎麼熟悉,虧她還是玄天宗的宗主夫人,這怎麼誰都算是她的失職。
宿衍知道之後也很滿意,至少,他能隨時得到柳慕汐的消息,甚至還能保護她的安全,而不是像在其他州那樣讓他鞭長莫及。
不過,柳慕汐這次要出去歷練,有一點就必須要考慮了。
因爲現在,知道了柳慕汐長相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尤其是冀州的人,由於對宗主夫人容貌的好奇,千方百計地想要見見她到底長什麼樣。
於是,就有那見過柳慕汐,而又畫工極好之人,偷偷將柳慕汐畫像畫了出來,並且還畫得惟妙惟肖,然後拓印了很多份,販賣了出去,最終賺了個盆滿鉢滿,畢竟,整個九州大陸百億人口,對柳慕汐有好奇心的實在是太多了。
當然那人也顧忌玄天宗找他算賬,將所賺的大頭主動交給在了玄天宗。
柳慕汐也並非見不得人,既然畫像都已經散出去了,也沒有必要花費大力氣再收回來,所以,玄天宗也只是派人警告了那人一番。
就這樣,柳慕汐的容貌就暴露在了衆人面前,導致她出行時,不得不考慮半途被人認出來的可能,她也不希望任何時候都被人盯着。
柳慕汐以前只是用化妝遮掩了一下容貌,現在,這一招卻明顯行不通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柳慕汐只能易容出行了。
柳慕汐是不會易容,但是天縱山卻有不少奇人異士,區區一個易容不在話下。
面具是由特殊材料製成,無論外觀還是觸感都跟人皮極爲相似,而且透氣,就算是沾水也不會掉落,對皮膚不會用任何影響,只能用一種特殊的藥水去掉易容。
但是,這面具也不是沒有缺點的,造價昂貴,而且只能用一次,當用藥水去掉易容時,這面具也就完全毀了。
柳慕汐作爲玄天宗宗主夫人,自然是有這個殊榮,得到那位易容大師爲她量身製作。
於是三天後,柳慕汐就徹徹底底地成爲了另外一個人。
此時的柳慕汐,面色清秀,毫不出奇,除了皮膚跟她以前一樣之外,竟再也沒有任何相同點,連眼睛看起來都小了一圈,黑色的瞳仁看起來也暗淡了許多。
將易容後的膚色弄得跟以前相似,也是爲了不露出破綻,畢竟,雖然穿着衣服,但是手和脖頸卻是會一直暴露在外的,若是皮膚眼色有差異,定然會讓細心之人發現破綻。
爲了方便行走,柳慕汐換上一襲青色的武士服,長髮高高束起,頭上插着碧玉簪,耳朵上帶着水滴狀的碧綠耳墜,腰挎長劍,腳蹬黑色長靴,顯得極爲帥氣精神,卻又不至於讓人認錯性別。
柳慕汐這身裝扮,一點都不出奇,很多出門歷練的女武者,十個中有六個,都會做如此裝扮,既輕便,又不會給自己惹上麻煩。
宿衍對柳慕汐的裝扮也很滿意,他心裡也有男人的獨佔欲作祟,那些畫像就算了,柳慕汐的真實容貌,還是少暴露在外人面前的好,就算他很有自信,沒有人敢來撬他牆角,但是難保不會有那些無法無天之徒對柳慕汐動心思,萬事小心爲妙啊!
與其以後處理麻煩,倒不如一開始就杜絕這些可能。
柳慕汐跟丈夫、兒子還有朋友告別之後,就騎着僞靈馬離開了。她又不急着趕路,不需要騎靈馬那種顯眼的坐騎。
而且,她其實心裡也有一個打算。
聽說那天池山脈多靈獸和兇獸,就連龐芊都在那裡撿了一顆靈獸蛋,她也希望自己能去碰碰運氣,如果能夠得到一個先天靈獸坐騎,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半個多月後,柳慕汐來到了冀州的寧安府。
這一路行來,柳慕汐一邊行醫,一邊趕路,融會貫通自己新學的針聖大人的針法,“生生之氣”卻是一點也沒用,以此來鍛鍊自己的醫術。
寧安府,望仙城,緊靠天池山脈中心地帶,這裡有一個入口,據說可以直通天池山脈中心,各種靈草、靈石、靈獸數不勝數,但是,相對來說,卻更加危險一些,就是天池山脈的邊緣地帶,也有許多的大型兇獸存在,這些兇手智慧極低,兇殘暴虐,除非升到一定的等級,纔會靈智大開,否則也只是一個未開化的野獸而已這樣的兇獸,是不能當成夥伴或者是坐騎的。
更別說是天池山脈的中心地帶了,至今爲止,還沒有聽說有人真正踏入過天池山脈的中心地帶。
就是那些先天后期的武者,想要進到天池山脈的中心地帶,也非常勉強。
低等的兇手沒有多大用處,因此,衆人的目標大都是各種靈智極高的靈獸,而且還能借此機會磨礪自己,實在是一舉兩得。
只可惜,至今爲止,能夠得到靈獸的人,還是少之又少,關鍵就在於那些靈獸實在太狡猾了,靈智高,也代表着難以馴服,但是很多人依舊對此樂此不彼。
當然最好是能夠得到靈獸蛋,或者是得到幼小的靈獸從小培養,這樣的靈獸纔會忠心護主。
因此,這望仙城的武者極多,無論是各大門派的弟子,還是那些散修,都喜歡來這裡碰碰運氣,就是找到一株靈草,也是一筆不可多得的財富。
柳慕汐便打算在這裡呆上兩日,就像其他武者那般去天池山歷一番,順便找找有可有什麼靈草靈植。至於靈獸,這隻能靠緣分,不能強求。
柳慕汐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跟其他那些家裡條件一般的女武者一樣,柳慕汐也要了一個單間的中等房。
柳慕汐再怎麼也是遊歷了很多次了,駕輕就熟,很快就給自己訂好了房間,因爲現在是下午,天色還沒黑,柳慕汐就打算出去逛逛。
然而,等她剛走出自己的房間,迎面就遇到了五名武者打扮的年輕人,三男兩女,柳慕汐只看了一眼,便斷定這幾人絕對不是大世家之人,或許來自小家族,或許來自普通人家。
因爲他們身上並沒有那些世家子或者名門子弟的傲氣和那種氣度,而是堅韌、謹慎,還帶着一絲警惕的。
他們看向那些世家子或者明門弟子的眼神中,隱隱帶着一絲羨慕或不屑,身上的裝扮十分普通,看着跟柳慕汐差不多。
因此,當他們見到柳慕汐的時候,立即就把她當成了一類人,產生了一絲親切感。
這五名武者,有兩人是先天武者,其他三人都是後天大圓滿的武者,他們看起來二十多歲,以散修來說,在這種年紀,有這種修爲,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忘了提一句,柳慕汐的修爲也壓制在先天初期,既不會讓人輕視,又不會引人注目。
柳慕汐對他們溫和地點了點頭,就要越過他們離開。
就在這時,爲首的那名身穿藍綠色武士服的女子,也是兩位先天武者之一,突然喊住了她
“姑娘請留步!”
柳慕汐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疑惑地看向他們。
“抱歉,打擾姑娘了,只是我們有事想要跟姑娘談一談,不知姑娘可否賞臉與我等一敘。”藍衣女子說道,隨即,她又急忙解釋道:“姑娘放心,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我保證我們絕對不會爲難與你。”
柳慕汐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五人一眼,發現幾人眼神都很正,在加上,她對他們也有些好奇,便點了點頭,道:“可以。”
“太好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芝,這幾位都是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會兒我一一給你介紹。前面就是我的房間,姑娘請跟我來。”藍衣女子也就是許芝如此說道。
“許姑娘,幸會,我叫顧夕。”柳慕汐也介紹自己道。
“原來是顧夕妹妹,妹妹請跟我來。”許芝臉上的表情又熱情了幾分。
柳慕汐跟着他們來到了許芝的房間,這是一個雙人房,還有一個客廳,六人呆在裡面稍稍有些擠。
幾人坐下之後,許芝介紹了自己的幾位朋友,除了她是一名先天武者外,還有一名先天武者,是一名男性,看着還不到三十歲,面容嚴肅,行事穩重,名字叫做孟耀堂。
其他一女兩男都是後天大圓滿的武者,也都二十多歲。女子長的嬌小可愛,只是皮膚有些黑,名字叫岑曼,其他兩人名叫婁偉和曹成飛。
介紹完之後,許芝又問了柳慕汐的年齡,有些感嘆地道:“我比顧夕妹子虛長五歲,其他人也都比妹妹年長,看起來妹妹的潛力比我們都要高得多啊!”
其他人也都露出一絲羨慕。
柳慕汐笑道:“許芝姐就別取笑我了,我也是機緣巧合纔會突破,其實資質也就一般,否則,早就加入名門大派了。”
其他人聽到這話,心中的那點嫉妒之心,頓時消散,許芝更是說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顧妹妹可不要妄自菲薄。”
說到這裡,許芝忽然頓了頓,突然問道:“顧妹妹是醫者嗎?”
柳慕汐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驚訝,問道:“許芝姐怎麼會知道?”
五人聞言對視一眼都露出一絲驚喜,許芝更是激動地道:“這實在太好了!實不相瞞,顧妹妹,我們找一名合適的醫者已經找了很久了,可惜醫者難尋,修爲好的醫者更難找。其實,在你揹着行醫箱走進客棧的時候,我們就注意到了你,而你又是一名先天武者,恰恰符合我們制定的標準,顧妹妹,你願意加入我們,一同闖蕩天池山嗎?”
柳慕汐沒想到他們找自己是這個原因,不由楞了一下,她本以爲,他們是要找自己看病的。
“爲什麼要找我?”柳慕汐問道。
沉穩的孟耀堂說道:“天池山脈危險重重,只憑一點傷藥恐怕無法安全返回來,所以,我們亟需一名醫者隨行,但是這名醫者又不能拖了我們的後腿,所以,找起來十分麻煩,我們已經找了五天了,正打算放棄的時候,便遇到了顧姑娘,這不得不說是天意。”
岑曼也說道:“顧姑娘來望仙城,也是打算要去天池山吧?你又是孤身一人,倒不如跟我們做個伴,我們相互扶持,也安全的多,不比一人冒險強?”
其他人也都點頭,勸說柳慕汐。
柳慕汐卻只是沉默不語,看得幾人都暗暗着急。
他們若是能讓柳慕汐同行,不但安全有了保障,還多了一份助力,而且,她必定認識很多的靈草藥,不比他們,就是見到了靈草也不認識,白白錯過了一個發財的機會,拉攏柳慕汐,勢在必行。
至於柳慕汐的身份,他們也有所猜測。
看她的裝扮,便知道她不是那種大世家,大門派之人,但是,柳慕汐卻又不像是那種很缺錢之人,應該家境還算不錯,應該是出身一個醫藥小家族,或者小世家。
九州大陸,除了普濟觀和清夢齋的醫術超絕之外,就是藥王谷了,隨後還有很多的醫藥世家,這些人即便不如普濟觀和清夢齋那麼大的聲勢,但也頗有氣候,只要修煉之人,就少不了要跟醫者打交道,所以,那些醫藥世家,也都是很受衆人尊敬的,這也養成了醫者普濟觀心高氣傲的性子。
並非所有醫者,都向普濟觀的神醫那麼平易近人的。
不過,說了幾句話之後,衆人也發現,眼前這位顧夕姑娘,態度還是比較溫柔的。
柳慕汐見幾人急得就差抓耳撓腮了,脣角微勾,隨即輕咳一聲說道:“要我加入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只是爲了冒險嗎?”
幾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許芝說道:“顧姑娘,實不相瞞,我們這次打算深入天池山脈,否則,也不會急着拉攏姑娘了。而我們的主要目的,就是抓到一個靈獸,或者得到一個靈獸蛋。靈獸蛋的價格很高,賣了之後,足夠我們以後三五年的修煉。因爲我們都不願意把時間都浪費了在東奔西跑的賺錢上,我們想要更進一步,就要買很多丹藥,這必須是要錢財支撐的。所以,我們都決定賭一把。”
孟耀堂點了點頭道:“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很快就會得到靈獸,畢竟,總有那種調皮的靈獸喜歡跑到外面來。但若是運氣不好,我們只能繼續深入山脈,但無論如何,對於靈獸,我們都勢在必得。”
五人一同點了點頭。
他們都出身低微,資質算不上好,能夠修煉到現在,不知付出了多少艱辛,家裡半點忙都幫不上,相反,他們還要照顧家裡。
也不是沒人招攬他們,但是,他們又不願意依附那些世家而活,做那些人的打手,因此,他們不得不出來賺錢,這難免就耽誤了修煉。
他們不甘心一輩子只停留在這一步,所以,他們要爲自己拼一拼。
他們都是老朋友了,相互信任,相互依靠,才總算是活了下來,這次想要再拉攏一個夥伴,也是衆人討論之後的結果。
許芝又道:“顧姑娘放心,你的那份我們絕對不會少的。”
她頓了頓,突然咬牙道:“如果姑娘答應的話,我願意把我那份的一半送給你。”
“許芝,你……”其他幾人都驚愕萬分地看着她。
許芝卻擡手打斷了他們的話,只看着柳慕汐道:“顧姑娘,你意下如何?”
柳慕汐環視了衆人一圈,緩緩說道:“我不需要那額外的一半,只要你肯把我應得的那一份給我就成。”
衆人聞言先是一呆,隨即均大喜道:“顧姑娘,你答應了?”
柳慕汐點了點頭,道:“嗯,我答應了。”
雖然她並不缺錢,但是,屬於自己的那份東西,她也不會往外推。
何況,如果她不收的話,其他人恐怕還不放心,或者對她產生懷疑,畢竟,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太好了!”五人頓時歡呼不已。
就是穩重的孟耀堂也翹起了嘴角,輕咳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明天休整一番,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後天一早就出發。”
此後,一行人又一起去吃了晚飯,柳慕汐跟他們的關係又拉近了不少。
這對柳慕汐來說,也是個新奇的體驗,她也是第一次這麼清晰的見識到那些散修們的生活狀態。
根據他們的說法,大部分散修,生活方式差不多都跟他們一樣,賺夠了一定的錢財,便安心修煉,直到沒錢了,就又要到處去歷練,撞機緣,賺取以供修煉和生活的錢財。
他們沒有得天獨厚的資質和條件,但是,他們卻有一顆極爲堅韌的,永不屈服的心。
他們堅強地活着,爲自己和家族的未來努力着,即便配上自己的性命,也不願意庸庸碌碌一生。
柳慕汐出身世家,嫁入世家,後來又拜入大門派,嫁入大門派,對散修的一些瞭解,也都是聽來的,如今卻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他們的不易。
她很佩服他們,也願意幫助他們。
對於這次的天池山之行,她更加期待了。
次日,幾人分開去採買各種能必須品。
儘管他們已經準備了不少東西,但是這一次的出行,對他們來說,太過重要,危險太大,爲了活下去,他們必須要比以往做更多的準備。
各種傷藥、驅蟲避毒的藥粉,食物和水,換洗的衣服,生活用品等等等等。
以他們的出身,除非運氣大爆發,否則,根本不可能有儲物戒,所以,人人都準備了一個不小的包裹,不過,他們都習以爲常了。
柳慕汐有些糾結,想了想,還是決定入鄉隨俗,不用儲物戒了,而且這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不過,其他人見到柳慕汐的僞靈馬時,還是驚歎了幾句,不過也沒有多心。
僞靈馬對於普通人來講,極爲難得,甚至連那些世家都比較少,但是,一些小家族想要得到一匹僞靈馬,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
何況,聯想到柳慕汐是出身於醫藥世家,說不定是哪個被他們治好的病人特意送的呢!
因此,衆人不但沒有多心,反而對柳慕汐的醫術更有信心了。
他們將柳慕汐當成了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看她年輕,對她的醫術並不是那麼有信心。現在,猜到柳慕汐的家境應該比他們想象地還要好一些,想必柳慕汐家族的醫術,也是比較好的那一批。
無論如何,柳慕汐總比那些只學過幾天醫術的野外郎中強多了。
如果柳慕汐知道,他們拿自己跟那些野外郎中比,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終於到了出發的這一天,因爲深入山脈,所以用不上馬匹,柳慕汐比按將自己的坐騎,託福給了客棧照顧,還預先支付了一筆錢。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不過有些人直接將馬兒給賣了,等回來後再買便是。
柳慕汐腰間挎着劍,揹着行醫箱,還揹着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地包裹,裡面有幾套衣服,吃食和水,各種必需藥粉就隨身帶在身上。
不過,他們只帶了兩三天的吃食和水,畢竟,進入山脈之後,可以打獵,也絕對有水源,可是爲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帶了一些食物。
向柳慕汐他們這樣抱團行動的人極多,那些單獨行動的就少了,但也不是沒有。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對自己的實力極有信心,而且實力高超之人,大都是先天中期以上的武者,來去自如,十分瀟灑。
出了望仙城,再走幾十里路,便是天池山脈外圍,但是因爲這裡極爲靠近天池山脈的中心的緣故,即便是外圍,也十分陡峭難行,更別說還有各種兇獸野獸,毒蟲瘴氣等等。
柳慕汐和許芝等人剛剛上了天池山,便聽到了兇獸的怒吼聲此起彼伏,聽着就讓人心驚膽顫。
岑曼臉色微微有些發白,隨即感嘆道:“早就聽說過這望仙城外的天池山脈極爲驚險,原本還以爲誇大其詞,沒想到,竟真得如此危險,跟我們以前的經歷大不相同。”
其它人的神色也鄭重了許多。
原本沒上天池山之前,他們一直在談笑,可是上了這天池山之後,每個人都閉口不語了。
他們都感覺到了此行的兇險。
柳慕汐也沒有說話。
就這麼行走了一天,到了晚上,衆人便找了一處靠近水源的地方,開始生火做飯。
這一天,他們都是有驚無險,也遇到了幾個小隊的冒險者,但是,大家都不怎麼理睬,神經緊繃了一整天,結果什麼都沒發生,衆人難免就鬆了一口氣,覺得此行應該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兇險。
他們一天都沒吃飯,先天武者自然可以辟穀幾天,但是其他人卻不行,幸好帶着乾糧,也不用坐下來做飯,直接啃了吃了,再喝幾口水就行了。
到了晚上,神經稍稍放鬆下來,才感覺到了飢餓和疲憊。
孟耀堂抓了兩隻野兔,兩隻野雞,許芝和岑曼還採了一些能吃的野菜,然後兩人便開始輕車熟路的做飯了。
柳慕汐廚藝不精,就算曆練了幾年,廚藝也沒多少長進,也就不添亂了。
不過,她還是幫忙生火燒水,最後又跟他們一起洗刷餐具,最後,更是自告奮勇要守夜。
其他讓人自然不會讓柳慕汐一個人守夜,而是幾人輪番守夜。
柳慕汐守的是下半夜,別說她不累,就算很累打坐一兩個時辰,就能變得生龍活虎,尤其是那《清心經》,更是能讓人迅速恢復精氣神和體力。
柳慕汐讓跟她一起守夜的岑曼去休息,她自己一個人守夜就行,岑曼拗不過她,也就去睡了,何況她的確累了,畢竟只是個後天大圓滿的武者。
柳慕汐聽着衆人的人呼吸聲,聽着蟲鳴和野獸的叫聲,卻覺得心裡異常寧靜。
就在這時,柳慕汐忽然一驚,眼中帶着一絲疑惑遙遙看向遠方,蹙眉凝聽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怎麼回事?她剛纔怎麼感覺到兩股極爲強大恐怖的氣息?這種強大無匹的氣息,她只從宿衍身上感受過。
只是,這種感覺一瞬即逝,甚至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用心感受了一陣,卻始終一無所獲,便將疑惑拋開了,閉目開始打坐起來。
一夜無事。
天剛矇矇亮,所有人都醒了過來,開始有條不紊地洗漱,生火做飯。
在吃早飯的時候,柳慕汐又感受到了那兩股極爲恐怖的氣息,柳慕汐可以肯定,這一次,絕對不是錯覺。
柳慕汐手中的烤過的饅頭,突然滾落在地,讓許芝等人都驚訝地看向她。
此時,柳慕汐微微瞪大了眼睛,好似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事情,整個人都有些呆愣愣地。
“顧姑娘,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許芝有些擔憂地問道。
柳慕汐緩緩回神,看向無人擔憂疑惑的面龐,嘴脣微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說道:“沒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做,所以,有些神思不屬,你們別擔心。”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你有什麼不舒服呢!”許芝說道,剛纔柳慕汐的樣子,就好像是見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面上的表情有些難以置信。
他們都不太相信柳慕汐的說辭。
但是,這畢竟是柳慕汐的私事,她既然不想說,他們也沒必要逼她。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們也能看出柳慕汐的人品,絕對不是那種心思歹毒,出爾反爾之人,對她還是信得過的。
只要她肯跟他們合作,就沒有問題。
柳慕汐不是不想說出自己的發現,只是,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又如何能告訴別人?
何況,她知道這五人的決心,絕對不會因爲她毫無根據的一番猜測而後退的,她就不打算告訴他們了。
只是,她的心裡到底是存了一個心事。
她心裡也下定決心,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能讓他們太過深入天池山。
又過了兩天,這兩天內,他們遇到了兇獸的襲擊,除了岑曼和曹成飛受了點傷外,其他人都沒事。
柳慕汐爲他們療了傷,他們的傷勢恢復地很快。
最讓柳慕汐驚喜的是,她採到了幾株靈草,雖然算不上十分罕見,但也是意外之喜了。
柳慕汐採的靈草歸自己,不過,她也交幾人辨認了最常見的集中靈草,其他幾人也有所收穫,個個喜笑顏開。
這靈草雖然比不上靈獸蛋,可也是價值極爲不菲的,這可是一筆極大的收入。
在天池山脈深處,一陣陣不甘心地獸吼聲衝突雲霄,一片漆黑之中,只露出兩隻燈籠大小的金色眼睛,眼中的殺意,甚至已經凝成實質,就是那些先天強者只看一眼,恐怕都會爆體而亡,但是,此刻,它卻只是不甘心地怒吼,竟是完全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好孽畜,爲了馴服你,竟浪費了我兩個月的時間,不愧是先天大圓滿的兇獸!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過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如此說道。
本來想萬更的,可惜時間不夠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