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觀大開山門迎客,無數人涌入了碧陀山,打算一睹這新晉一流門派的風采。
安長清一行人也夾雜在其中,隨着人流進了碧陀山,紫蘇和藍桉也在不着痕跡地打量碧陀山的景色,對主人特地派自己來普濟觀,還是有那麼一絲不滿的。
在他們看來,普濟觀的實力根本不值一提,除了一個穆聖秋和一個柳慕汐能拿的出手外,沒有能令他們另眼相看的人,不知爲何主人那麼在乎普濟觀。
像這樣的小門派,能有什麼值得他們看重的地方?
兩人對普濟觀,從骨子裡就瞧不起。
或者說,他們本來就對神州這種小地方本就瞧不起,因爲神州的靈氣濃度是遠遠不及東、南、西、北、中五大州的,若非主人命令,他們根本就不屑來。
據說,這碧陀山還是神州靈氣最濃郁的地方之一,但在他們眼中,也不過如此了,頂多跟他們的一二個分舵差不多。
然而,此刻,被他們嫌棄的碧陀山,在其他人眼中,卻是一處令人無比羨慕的福地。
一名身穿綠衣,長相漂亮,氣質略顯活潑的女子,一進了在碧陀山的山門,就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裡的靈氣好濃郁啊,我感覺體內的真氣,運轉速度竟然快了不少,怪不得能培養出像穆掌教和柳尊者那樣絕世強者呢!若是我能加入普濟觀就好了,說不定我現在就後天後期的武者了,你說是不是呀,姐姐?”
綠衣少女一邊說着,一邊搖晃起了身邊一名橙衣女子的衣袖,臉上的表情帶着尤帶一絲天真和嬌憨。
橙衣女子的容貌跟綠衣少女有三分相似,只是比她年長了幾歲,容貌也更加漂亮,只是眉宇間帶着一絲冷淡和清高,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但此刻,她看着綠意少女的眼神卻帶着一絲暖意和寵溺,道:“珊兒你又調皮了,普濟觀哪是那麼好加入的?再說了,就算普濟觀肯收你爲徒,你確定你能受到了跟家人骨肉分離?我可是記得某人,離家超過半個月,都會感到不安呢!”
綠衣少女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道:“姐姐,我只是說說過下嘴癮而已,你就說了我一大通,妹妹我有自知之明的。不過我可能不行,以姐姐的資質,倒是可以試一試。再說了,姐姐不是跟柳尊者熟識嗎?讓她爲你說兩句話,你肯定能加入普濟觀的。”
兩人的話自然是瞞不過紫蘇等人的耳目。
本來紫蘇聽到兩人將普濟觀以及穆聖秋、柳慕汐捧得這麼樣高,頗有些嗤之以鼻的意味,暗暗嗤笑她們井底之蛙,但是聽到她們竟然跟柳慕汐熟識時,不由神色一怔,微微上了點心。
其他人也有聽到她們談話的,不少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她們,眼中帶着難以掩飾的欣羨之意。
能跟柳尊者熟識,這是多大的榮耀和機遇啊!
要知道,現在普濟觀的收徒標準越來越嚴格了,不止資質要高,心性的考驗更是重中之重,即便是世家子弟,想要加入普濟觀,也同樣沒有後門可走。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被普濟觀拒之門外,只能望洋興嘆。
現在,神州之人都以能夠加入普濟觀爲榮呢!
而這兩位姑娘,竟然說跟柳慕汐熟識。如果她們說得是真的,只要柳尊者肯提攜一把,他們想要進入普濟觀是鐵板釘釘,就算不加入普濟觀,將來必定是前途無量。
於是,無數嫉妒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珊兒,你在胡說什麼?”橙衣女子眉頭微蹙,有些尷尬,似乎還帶了一點酸楚和不滿,她小心地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道:“我只是有幸跟柳尊者見過幾面而,談不上熟識,你可不要亂說話!”
“姐姐,我說的是事實,怎麼是胡說呢!”名叫珊兒的綠衣少女,睜大了她那雙略帶懵懂的眼睛,說道:“你跟柳尊者不是很早就認識了嗎?以前你還告訴過我,你們關係很好,柳尊者還曾經親自招待過你呢?這些你都忘了?哦,我知道了,姐姐是怕柳尊者不肯跟你相認吧?不會的,柳尊者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故意不認舊友?姐姐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周圍聽到珊兒話的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看她們的眼神更加羨慕了。
原來是柳尊者的舊友,而且還很早就認識了,莫非她是以前柳尊者的手帕交?
這個極有可能!
“琳兒,你真得跟柳尊者熟識?”走在兩姐妹前面的一名中年男子亦是緊張地問道,“我以前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爹,你怎麼也相信小妹的話呀,她的話哪能算數?”橙衣少女眉宇間多了幾絲煩躁和難堪,她並不想借着柳慕汐的名頭獲得什麼利益,她有自己的驕傲。
何況,她跟柳慕汐的關係真的只能算是一般,還遠遠不到交好的地步,否則,柳慕汐在她功成名就的那一刻,就該想起她了。
她可不想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那也太難看了。
既然,柳慕汐都不認她當朋友,那她何必上趕着去巴結奉承她?
“可是,珊兒明明說……”中年男子依舊有些不甘心,隨後,他眼前一亮,忽然說道:“啊,我想起來了,你確實跟柳尊者關係不錯,當初你去上……府上小住過幾次,不都是柳尊者招待的,我記得你還說,柳尊者對你的印象不錯,你們應該也算是朋友吧?”
說到這裡,中年男子不由笑得更加歡快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他怎麼現在纔想到這件事,如果他早就知道的話,一定早就來柳慕汐的抱大腿了。
爲了家族壯大,面子又算得了什麼?
何況,以柳慕汐的身份地位,奉承巴結她也沒什麼丟人的。
“什麼朋友?向我這種沒名沒姓的小角色,人家怎麼可能還會記得。”如果真是朋友,她就不會這麼多年都對她不管不問的。
她的口氣有些衝,似乎還帶着一點不滿和埋怨。
中年男子聞言,輕聲叱喝道:“琳兒!”
隨後,向她傳音道:“大庭廣衆之下表達對柳尊者的不滿,你這是想幹什麼?就算你是柳尊者的好友,也不還如此沒規沒距的。在柳尊者面前,你可不能使小性。就算柳尊者忘了你,你也要重新跟柳尊者成爲好友,知道嗎?”
聽了父親這番話,一股屈辱和不甘頓時襲上橙衣女子的心頭,她想來清高,從來沒有向誰卑躬屈膝過,現在,父親卻讓她去巴結柳慕汐,這讓她感到十分羞恥。
如果那人不是柳慕汐,只是一個普通的先天后期武者,她說不定還好受些,可是,她偏偏是柳慕汐,這個以往遠不如她的人,這讓她心裡極爲難受和不甘。
即便柳慕汐早已經今非昔比,可是,在她的心裡,柳慕汐依舊是那個溫柔無害到近乎懦弱的女人,一個不能習武的廢物,讓她一直有些瞧不起之人,對着這樣的女人,她怎麼可能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
要怪只能怪柳慕汐之前懦弱無能的樣子太深入人心了,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對她產生敬意。在她眼裡,衆人所說的柳尊者跟柳慕汐並不是同一個人,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這兩人聯繫到一起。
但是,父親的命令,她卻不能不接受。她已經被上官家給退婚了,絕對不能讓父親不高興。
求娶她的人不是沒有,但都不盡人意,尤其是有一個上官在前頭比着,那些人就更加不入她的眼了。
有不認識他們父女的人,相互打聽這對父女的消息。
連紫蘇也向安長清問道:“長清,你可認識他們?”
安長清仔細辨認了一番,搖了搖頭,道:“不,我不認識他們。”
所幸,他們不是認識他們,有人認識他們。
此刻,就有熟識之人向那對父女走去,用熟稔的口氣說道:“白家主,你可不厚道啊,你明明早就認識柳尊者,爲何不早點說出來?難道還怕我們因爲嫉妒你找你麻煩不成?”
“朱兄,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若是早認識柳尊者,又豈會忍到現在,跟柳尊者熟識之人,不是我,而是我大女兒。”白家主苦笑着解釋道,但卻不難看出他臉上的得意。
“賢侄女以前莫非是柳尊者的手帕交?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啊!如果能得到柳尊者另眼相看,你們白家將來晉級一流世家指日可待呀!”朱姓男子羨慕的說道。
橙衣女子,也就是白家大小姐白若琳,勉強勾起一絲笑容,低下頭不說話了。
而衆人只以爲她是不好意思或者羞澀,也沒有多想。
“這個白家,又是哪家?”紫蘇問安長清道。
安長清回想了一會兒,還真讓他想起了白家的來歷,便跟她傳音解釋道:“白家是金溟府的二流世家,跟上官家是世交,據說,之前差點跟上官聯姻,可惜後來,上官娶了鄭丹茹爲妻,這兩家就交惡了。這個白家大小姐,曾經是上官的未婚妻。而柳慕汐之前曾是上官泓的妻子,上官的嫂子。白家大小姐認識柳慕汐也不足爲奇。”
“原來如此。”紫蘇勾脣笑道,“竟是都被上官家給拋棄了嗎?說不定兩人還真是好朋友。”
“誰知道呢!”安長清帶着點嘲諷說道。
柳慕汐對於自己親妹妹以及父母,都那麼冷漠和無情,區區一個朋友對她來講,又算得了什麼?
怎麼還有人這麼自以爲是?連柳慕汐的真面目都看不清楚。到最後,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一行人就這麼說這話,上了碧陀山。
越是往上走,他們的神情越是鄭重,到最後,已經是鴉雀無聲,表現出了對一流門派應有的尊重。
進了主峰大殿前的廣場上,此地,早就佈置的隆重無比。
所有人都被引導着去了自己的位置,離繼承大典還有半個時辰的時候,幾乎所有門派和世家都來了,只剩下紫宵劍派和五雷盟這兩個一流門派沒來!
“咦,天星閣還沒來呢?”人羣中有人議論。
“噓,小聲點,他們是沒臉來吧!”
“說的也是。”
“金溟府的上官家也沒有來!”
“他們是不敢來吧!”
“有道理!有柳尊者在的地方,他們可不敢來!”
白若琳有些心不在焉地等着,想着柳慕汐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
想起自己聽到的那些關於柳慕汐的傳說和議論,白若琳總有一種不真實感,他們說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嗎?
什麼九州第一美人?她可是見過柳慕汐的,根本沒以後那麼誇張。
什麼醫者仁心,殺伐果斷,資質高超,全都是胡扯。
她明明是個懦弱的廢物,連她都瞧不起的軟弱女子。
一個人的性格,可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更何況,她十八歲前都是有名的廢物,怎麼可能拜入普濟觀後,就一飛沖天了!
不是所有人被矇蔽了,就是這裡面出了什麼差錯,柳尊者根本不是柳慕汐。
不對不對,九州大陸那麼多人,不可能人人都被矇蔽吧?
所以說大家都沒有弄錯?可是怎麼可能?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柳慕汐會是嫁給玄天宗的宗主,還成了先天后期的武者的。
如果柳慕汐就是柳尊者,她該怎麼辦?聽從父親的命令去奉承巴結她嗎?不,她不甘心。
白若琳的心裡胡亂想着,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要好好觀察一番,再做決定。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很快,五雷盟和紫宵劍派的人也都到了。
這次五雷盟和紫宵劍派,均派出了自己的少掌教和太上長老,表達對普濟觀的重視,而其他的世家或者門派,有的家主親來,有的則是派家中重量級的長老以及少主。
五雷盟的少掌教,是一名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十分穩重,姓雷,先天中期境界,他的名聲倒是不大,但是口碑還是不錯的。
紫宵劍派的少掌教就是鄭人瑛了。
本來,他的爺爺,也就是紫宵劍派的掌教打算親來的,可是,他也纔剛剛繼任掌教,有太多事情抽不開身,只能遺憾錯過穆聖秋的加冕儀式。
隨着時間的接近,整個大大的廣場,都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神情都肅穆起來,廣場周圍站着一圈同樣服飾的內門弟子,一個個都極爲精神,且目不斜視。
廣場中間的道路上鋪着一層紅地毯,盡頭放着一張几案,上面放着一個香爐。
“咚”一聲鐘響,不知從何處傳來,又遠遠地傳了出去,竟讓整座碧陀山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時,普濟觀的衆位真傳弟子緩緩從前方繞了過來,走到了几案前不遠處站定。
他們都穿着普濟觀真傳弟子服飾,寬袍大袖,手拿拂塵,仙氣飄飄。
當他們出來時,衆人幾乎都是一驚。
這普濟觀的實力竟是如此之強了?
有蘇沐彥,夏城壁,林宗堯三位先天初期的武者,這三人,大家幾乎都知道,但是還有一位先天中期的女武者,卻讓衆人一頭霧水。
有不認識柳慕汐,也看不穿龐芊實力之人,還以爲她就是柳慕汐,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之色。
不是都說柳尊者是絕世大美女嗎?怎麼長相這麼平凡?
白若琳從這些人出來之後,就緊緊盯着他們,真傳弟子中,女性子弟還有幾個,除了龐芊,夢竹仙子以外,還有其他幾名女弟子,都是後天大圓滿的境界,但明顯她們都不是柳慕汐。
白若琳治好把目光放在了龐芊身上,只有她身上的氣息最爲強大,比父親的氣息還要強大得多,除了她,不可能是別人了。
白若琳大大鬆了一口氣,果然不是柳慕汐。
傳言誤我!
白若琳的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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