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夫人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豈會被沉香給嚇住。
她見自己的女兒吃了虧,登時大怒,吩咐身旁的丫鬟道:“去,給我把這丫頭給捉住。”
那丫頭是忠義侯夫人從府裡帶出來的,自然是對忠義侯夫人的話唯命是從,立刻便走上前準備抓住沉香的胳膊。
翠竹眼疾手快,握住那丫鬟的胳膊,扭到了身後。那丫頭痛的“哇哇”叫。
沉香也不想再跟他們糾纏,冷聲道:“忠義侯夫人,我現在還要去給祖母送東西,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讓開吧。”
裘染這纔回過神來,立刻叫道:“什麼叫沒別的事,是你算計我弟弟,這筆賬我們怎麼也得討回來!”
沉香瞧了葉雲華一眼,瞭然一笑:“真是有意思,表少爺自己做了齷齪事,你們不去教訓他,反倒來找我?是我讓他埋伏在那兒的嗎?又是我指使他對我四妹動手動腳嗎?”
裘染啞口無言,這時,翠竹也站出來說道:“表小姐,忠義侯夫人,你們真的誤會了。我們家小姐也是聽到風聲,才趕去看熱鬧的。那時候,聽說園子裡鬧了賊,誰也不知道竟然會是表少爺。”
翠竹說的小心翼翼,裘染聽了卻炸了毛:“你少在那裡信口雌黃……娘,我看不收拾她們,她們不會老實的。”裘染來的時候,就怕那葉沉香不好對付,所以已經帶上了自己的心肝寶貝——銀鞭。
眼下,正是用上的時候。
翠竹看到她的動作,急忙當在沉香面前,沉香嘴角卻劃過一絲笑意,她表情風輕雲淡:“裘染,你可要想好了,這一鞭子下去,結果你可承受不起。”
裘染卻毫不在意,在家,她多少人都打了,還怕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姐!
“唰”銀鞭子毫不留情的揮了過去。
沉香並不打算躲,因爲她要用這一鞭子大做文章,於是,本能的閉上了眼。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未襲來。因爲,一雙大手已經緊緊握住了那鞭子。
沉香睜開眼,不由得呆住了。
眼前站的不是別人,正是慕容潯。
“是你?”沉香脫口而出。慕容潯沒好氣的回她:“你是笨蛋嗎?就這麼站着讓別人打?”
沉香一時沒回過神,衆人已經急忙跪下給慕容潯行禮了,翠竹扯了扯沉香的衣袖,沉香才反應過來,急忙跟着衆人一起跪下。
裘染更是嚇得把手裡的鞭子都丟了,跪在地上求饒:“臣女冒犯了四殿下,還請四殿下贖罪。”她拿眼悄悄的看了慕容潯一眼,頓時驚爲天人。
這慕容潯長的比女人還好看,又年輕英俊氣質斐然,把她的一顆少女心都勾了起來。
忠義侯夫人從小就告訴她,將來她是要進宮當娘娘的,所以全家人也都很縱容她。而她被灌輸了這樣的思想,便一直覺得以後自己的夫君就是皇上。說不動混的好,還能當上皇后呢。
可如今見了慕容潯,她突然不想當什麼娘娘了。她只想當北靜王妃。
當然,這小心思慕容潯完全沒注意到,甚至連理都沒理裘染,反而把沉香扶起來問:“你怎麼樣?被人打傻了沒有?”
他的語氣雖然不善,但是聽得出是在關心沉香。
沉香彆扭的躲開他的手,客氣的回話:“回稟殿下,臣女很好。”
慕容潯這才“嗯”了一聲,轉身讓大家都起來。他的目光一一掃過衆人,然後落在了忠義侯夫人的身上,然後半開玩笑的問:“誰能告訴本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有勞忠義侯夫人來管教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
忠義侯夫人瞧見慕容潯對沉香如此不同,總覺得扎眼,不過也不敢多說。
只能打哈哈:“殿下見怪了,我們一家人在說笑玩鬧呢。”
真是說謊話不打草稿。沉香還未開口,慕容潯倒先笑了。他捏了捏銀鞭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鞭子應該是父皇賞賜給忠義侯的,是用特製鮫死製成,十分的柔韌,也十分厲害,因爲上面全是倒刺,鞭子打在人身上,便是皮開肉綻,見血見骨。原來,你們都是用這樣的方式說笑玩鬧呢?”
忠義侯夫人頓時啞然。
裘染一點都沒有眼力勁兒,只想着在慕容潯面前表現,又怕被慕容潯誤會,於是指着沉香道:“殿下,是她,她先陷害我弟弟,又來欺負我與我母親。臣女是不得已而爲之。”
慕容潯真想笑,這對母女還真是一路貨色。她們這麼多人,沉香一個弱女子能欺負的了她們?其實,他老早就來了。本來是應葉庭軒邀請而來,可後來,葉庭軒突然有事,便離去了一會兒。
他百無聊賴,便一個人在園子裡閒逛,也不知怎麼就逛到了這裡。
也許潛意識裡,他是想偶遇誰吧。這老天爺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裡話,他剛進來沒多久,真就看到了沉香。她提着食盒一路往這邊走,他本來想打招呼的,結果又看到忠義侯夫人等人攔住了沉香。
於是,他便躲開了。剛纔發生的一切他都在了眼裡。沉香那股勁兒,看的慕容潯暗暗佩服。
這女子堅強冷靜,邏輯清晰,完全不同於其他規格女子,柔弱溫順,反而敢跟蠻橫的忠義侯夫人對着幹。就衝着這份勇氣,他也決定要幫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