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着馮思哲沒有表什麼態,柳百川就又繼續開口了,“馮省長,說句實話,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
馮思哲還是沒有擡頭,目光只盯着棋盤,“柳總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這只是我們朋友間的閒聊而已。”
馮思哲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柳百川便不在有什麼顧慮,直言道,“說實話,這件事情我並不認爲與白氏地產有什麼關係,縱然就真是他們做的,我相信也不會是白氏地產高層的意思。”
聽着柳百川竟然替白氏地產說話了,馮思哲不由有些好奇,他擡起了頭,問道,“爲什麼?”
“因爲這麼明顯的事情白氏是做不出來的,白連鋒那個人我是打過一些交通,他聰明的很,這種傻子都能看穿的蠢事,他又怎麼可能去做呢?”柳百川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感受。
“柳總肯爲白氏地產說話,這讓我有些費解呀。”馮思哲沒有馬上說出了自己聽了這話的感覺,而是直言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顯然他的意思是,如果白氏地產有了麻煩,那作爲都是地產商的百川集團是不是就有便宜可佔了呢?
“沒錯,如果白氏真的有了麻煩,這對我們百川集團是有好處的。但現在的問題並不是如此,您想一想,李三毛的事情從中透着太多的古怪,如果說僅僅是因爲夏副省長出面來解決百川集團的事情,那他爲什麼不用其他的方法來提醒,相反確是採用在大白天開車撞人這種最笨拙的手法?還有,如果李三毛真是白氏派去做這件事情的,那爲什麼不在出了事情之後,馬上逃掉,確是要在郊區之中躲起來呢?要知道公安機關破案可是需要時間的,有了這些充足的時間他是完全可以逃掉的。還有,白氏這樣做,有什麼好處,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嗎?這是做廣告?顯然並不是,以白氏地產的影響力,他們現在根本無需在去讓任何人來是他們了,所以我說這件事情之中有太多的不解之處,太多的不正常之處。”
柳百川一說起李三毛的事情來倒是話語不少,甚至還有些激動。其實他和馮思哲會說這些,並不是他真的看不過去了,說實話,他的內心之中也是希望白氏有問題的,這樣對他是有利的,可是他確不希望以這樣的方式出事。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感覺到這其中有太多明顯的破綻,而這些引子都指向了白氏地產,如果說這些事情真是白氏做的,那隻能說白連鋒這個人太沒有智商了,而一個沒智商的人是不可能把一間公司做到這麼大的。那答應就只有一個了,便是有人特意的這樣做,雖然還猜不到這一切會是誰在幕後指使,可單說在身後有一個這樣的人就足夠讓柳百川心驚了。
想一想吧,這個人既然可以算計到白氏,那接下來會不會算計到自己呢?每當想到有一個人在黑暗之中盯着自己,柳百川就非常的不舒服,爲此在這件事情他與白氏可謂是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把這個幕後之人查出來,一個光明正大的對手遠不如藏在黑暗之中的一個小人。
馮思哲認真的聽着柳百川在那裡分析着一切,他的嘴角不時也會露出一絲不易讓人察覺出來的微笑。
實話實說,對於柳百川講的這些,馮思哲早就想過了,甚至他還想過,這一切是不是柳百川在暗中做的呢,要知道那李三毛開車的帶子可就是人家送給自己的呀。還有,如果白氏真的倒了,那得利最大的顯然百川集團要算一份,可以說這算是有動機,有條件了。
但是直到剛纔聽了柳百川那一番話,他才感覺到這件事情應該不會與眼前人關係,因爲他剛纔是很認真地看了柳百川在說話的語氣和眼神,那是非常誠懇的,而能有這樣的眼神,要麼就是柳百川說的都是實話,要麼就是柳百川這個人非常的會演戲,已經大奸似忠了。
可柳百川還不到五十歲,馮思哲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和自己一樣的重生者,就算是真有,也不會這麼巧的碰到一起去吧,那既然是這樣,很可能這件事情就真的不是對方做的,如此一來,一切事情就像是柳百川剛纔分析的一樣,背後有一隻看到的黑手正在操控着這一切吧。
兩人表面上是在下棋,可實際上都在各想着心事,這讓原本就下的並不快的棋局變的越發的緩慢起來。而就在馮思哲手拿一枚黑子正欲落子之際,房間內的電話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還有人來電話,顯然應該是有什麼着急的事情了,當即尹風雷就急忙的走了過去,接起了電話,“你好……”
“好,請稍等。”尹風雷接了電話之後神色就變有些緊張,然後這就連忙的來到了正在沙發旁下棋的馮思哲身邊,對着耳朵小聲的嘀咕了什麼。
馮思哲起身來到電話機旁,道,“你說吧,我在聽。”
大約是一分鐘左右的時候,馮思哲的眉頭就皺了一下道,“保護住現場,尋找一切可能的證據,同時送元副省長安全到家,另外對他的家人進行適時的保護,案情有了進展,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說完這些,馮思哲就掛上了電話,重新的回到了沙發旁坐下,看了這一棋局,搖了搖頭,“柳總是高手,這盤我輸了。”
實際上馮思哲早就感覺到了柳百川對自己的手下留情,他更是感覺到對方有意在賣了自己幾個破綻,若不是如此的話,這局棋怕早就應該有結果了。
“馮省長客氣了,你是公事煩惱,我倒算是賺了便宜。”柳百川也不客氣,呵呵的笑着站了起來,這個時候韓春紅已經走了過來,和尹風雷一起把棋局收拾好,接下來便識像的告辭而去。
顯然的,柳百川感覺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緊張的事情,要不然的話馮思哲不會接完電話就認輸,這不應該是馮大少的個性纔是。
尹風雷送着柳百川他們出去之後,這就連忙的回到了老闆的身邊,在他看來,自己把老闆喜歡下圍棋的愛好透露了出去,現在老闆應該很不高興,他在等着被批呢。
馮思哲這一會倒是真的沒有去想那麼多,他的心神還是放在了剛剛的電話上。
電話是段雲濤打來的,彙報的事情是元偉民在乘車回家的路中,突然車風擋玻璃上被人灑了狗血,車子被迫停下,然後在路邊就迅速的衝出了幾個人,把剛打開車門的司機和秘書打了一頓。好在他們來的快,去的更快,元偉民除了受到一些驚嚇之外,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這個事情發生在元偉民剛剛上任的第一天,發生在他剛剛去找了白氏地產的麻煩之後,這就不能不讓人去多想了。
當然了,馮思哲的第一想法確是這件事情應該還是那個幕後黑手乾的,因爲指向性太明確於白氏地產了,這樣說來,事情就更不可能是白氏去做的纔是。
這一會,馮畫哲的感覺也有些不爽,他和柳百川一樣,不喜歡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什麼事情都要被人牽着鼻子走,這種感覺可不爽,尤其是馮大少,他自認能力很強,魄力十足,走入仕途之後,雖然也經歷了一些小磕小碰,但那都無傷大雅,而到了都城省之後,處處工作都落後一步,他如何的會有好心情呢。
一旁站立的尹風雷看着老闆坐在那裡,一臉嚴肅的樣子,他也就很小心的在一旁陪站着。足過去了十分鐘之後,看到老闆還是一句話不說,尹風雷想一想,就主動的承認錯誤道,“老闆,今天我錯了,我不應該把你喜歡下圍棋的事情向別人說。”
“嗯?”聽着這句話,馮思哲愣了一下,可隨後就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嗯,你的確不應該向別人講,你要知道,因爲你的身份原因,你的每一句話往往意義都是非同小可的,很多人打不了我的主意,也有可能就會從你身上去想辦法,所以你的言行一定要謹慎。”馮思哲藉着這個機會和尹風雷談起了心。
實際上,馮思哲早就想和尹風雷好好聊一聊了,從來到了都城省之後,有些話他就想說了。
都城省的環境很複雜,複雜到馮思哲每做一件事情,每說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而他能管好自己,確是未畢可以管好身邊的人,所以他纔想提醒尹風雷一聲,有些事情,有些話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今天藉着這個機會,他就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是的,老闆,我知道錯了。”尹風雷的態度也非常的好。
“風雷,我並不是要批評你什麼,我只是想提醒你一聲,千萬不要被別人利用了。就比如今天的事情吧,你以爲他們真是聽你說了之後才知道我喜歡下圍棋的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馮思哲有些冷笑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