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五爺身子一振,他怕也知道這個回答是不能讓人信服的,低頭看了一下手上的銀行卡,他終於還是緩緩的說道,“九哥,是徵五激我去的,他說我們白氏的人都是狗熊,沒有膽子,面對人家找上門來了,都不敢放一個屁,所以我一怒之下,纔去找元偉民的晦氣,誰想到這麼快就被查出來了。九哥,都是我不好,我連累集團了。”
知道了答案後,周銀九的臉色更爲黑暗,他擺了一下手,示意樑五爺可以走了,在他沒有改變主意之前,快一點離去吧。
雖然說周銀九也知道不應該就這樣放了樑五爺,可是他畢竟欠人家一條命,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恩將仇報,他只希望這一次樑五爺可以走的遠遠的,最好再也不要踏入到都城省這個地盤裡來,這條路對他們這些在道上混的人,也許就算是最幸福的了。
樑五爺就這樣走了,消失在都城省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可是他雖然走了,但之前他畢竟還是白氏地產的人,第二天一早,元偉民就帶着安光和段雲濤等人來到了白氏地產總部,討要樑五爺這個人。
昨晚上的事情,白連鋒也聽說了,他也問過周銀九知道不知道樑五爺在哪裡,可是周銀九確說並沒有見過樑五爺,他的所作所爲他也完全的不知情。
對於周銀九的回答白連鋒並沒生疑,這是他太自信的表現,他一直都認爲自己的手段夠狠夠硬,而作爲最熟悉自己的人之一,周銀九應該不會和自己撒謊纔是。而且以周銀九的智商,他也不應該指使樑五爺做這種出力不討好之事的。
“想辦法找到樑五爺,把事情弄清楚,實在不行,就……”說着這句話,白連鋒做了一個砍刀的手勢。
在白連鋒看來,這一次樑五爺做了蠢事,那他就要爲這件事情負責任,而最爲重要的是這個人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情,如果落到了警方手中,怕會帶來更多的麻煩,與其是這樣,那就不如一了百了算了。
吩咐完了這句話之後,他又安排周銀九好好應對警察,樑五爺怎麼說也是白氏地產的人,他出了事情,警察前來調查情況是很正常的,也是讓人無奈的,尤其是想到開車撞夏宇的李三毛,連白連鋒都不由的長嘆了一口氣,最近這是怎麼了,自己身邊的兄弟們怎麼就願意和副省長過不去了,以前的李三毛是這樣,現在的樑五爺仍然是這個樣子。
作爲最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周銀九表面是答應了白連鋒的要求,而實際上他確在做着另一種打算。在昨天晚上,樑五爺走之前他向自己說了徵五的事情,若是這樣的話,那很可能最近發生在白氏地產上的麻煩事都有可能是徵五搞出來的,甚至還有可能徵五也就是一個牽線人,背後還有大人物纔是。
實際上這個大人物也並不是多難猜到,想一想,徵五可是馬騰地產公司的人,就憑着這一點,周銀九就可以想到很多。同樣作爲地產公司,馬騰與白氏一直都是對手,雙方間一直在過招,只是因爲都城省的生意很多,各自有各自的路,有各自賺錢的門路,所以大家也在表現上維持着相安無事罷了。但實際上在暗地裡,兩家確是一直沒有放棄過爭鬥,如今是馬騰公司主動出招了,那他就不能不回。
周銀九考慮的很清楚,以他自己的能力去對付馬騰地產是一定不行的,這件事情必須要讓白連鋒知道,而現在他也不知道樑五爺是不是真的離開了都城省,是不是已經去了安全地帶,所以他還需要等一等,給自己那個曾經的救命恩人樑五爺一些逃亡的時間,然後他就可以向白總攤牌,他相信白總一定會有其他的方法去打擊馬騰地產公司的。
就在白連鋒剛剛和周銀九交待完畢,公司就有人通知他,公安局的同志已經到了,他們想要見白總。
周銀九對着電話那邊的公司工作人員說白總不在,有什麼讓警察來找他,之後就掛上了電話。
大約是五分鐘之後,在周銀九所辦公的七樓裡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聽來人數應該不算太少。
沒一會,辦公室的房門就被推開,他的助理很禮貌的說着,“周總,公安局的人說是要來了解情況。”
“請他們進來吧。”這是躲不過了,事實上週銀九也沒有想過要躲。
助理答應了一聲,轉身就把門外等着的警察放了進來。當即,省公安廳副廳長安光與川都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段雲濤兩人就帶着幾名警察出現在了周銀九的面前。
“安副廳長好,段副局長好。”周銀九起了身,很是禮貌的與他們打着招呼。
安光倒還算是客氣,點頭說了一聲好,可是那段雲濤確是理都不理,只是把目光向天棚上看去,顯然他還在爲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傷心,在他想來,如果昨天晚上可以衝進白氏地產進行搜查,那就有很大的機會抓到樑五爺,那今天在來這裡,可就不是普通的拜訪與調查,而是直接地來抓人去協助調查了。
來了都城省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是段雲濤確是深感這裡治安情況的不好,而他又苦於位置不夠高,能改變的事情太少,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他又怎麼會想着放棄呢,可是馮思哲的話他又不能不聽。但話是聽了,這確並不妨礙他在心中生生悶氣,你在厲害,也管不到我心裡怎麼想吧。
看着段雲濤那並不尊重自己的表情,周銀九也並不生氣。事實上他對於這件事情也很清楚,昨天他可是在窗戶處真真的看到了發生的一切,當時他還真的很害怕,段雲濤一衝動會搜查白氏地產總部,若是那樣的話,他就危險了。
“請坐吧。”不愧是總經理,見過大世界,周銀九絲毫沒有因爲段雲濤的態度而對客人生出任何的怠慢之心。
“謝謝。”安光笑着點了一下頭,然後一伸手拉住了段雲濤的衣角,強行把他也給位坐了下來。
“安副廳長,你們這一次來有什麼事情嗎?”既然段雲濤不尿自己,那他也沒有必要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沒錯,段雲濤的來頭很大,背影之強很少有人能出其左右,但那又如何,白氏地產的生意重心全在都城省,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周銀九需要做的就是把都城省這些領導人的馬屁拍舒服就行了,而至於中央大員,他夠不到,也不想去招惹,同時他也相信真正的中央大員是不會把目光放在自己這種背影不太乾淨的生意人身上的,那不是無端的去顯示他們胸襟不夠開闊嗎?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事情,主管公安廳工作的元副省長在回家途中遇到有人襲擊,當時元副省長的秘書和司機都因此而受傷了,而據目擊者講,動手傷人的正是貴公司的樑五爺,有關這一點,我們也掌握了相當確鑿的證據,可是現在疑犯樑五爺不見了,考慮到他是白氏地產的員工,所以我們想來了解一下這件事情。”安光還是態度和藹的說着,顯然他已經非常的注意措詞了。
“有這樣的事情。”就像是第一次聽到這次事情一般,周銀九很是驚訝的說了一句,然後似乎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的說道,“怪不得,樑五爺早在幾天前就向公司遞交了辭呈呢,原來他是這樣的人呀。”
“什麼?”一聽到周銀九這樣一講,安光就愣了一下,他沒有聽錯吧,樑五爺已經從白氏地產辭職了嗎?“你是說,樑五爺已經從你們白氏地產辭職了是嗎?”
“沒錯。”周銀九很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安光急忙的問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工作又不好做了,想借着樑五爺的事情追查白氏地產似乎就變的更難了,人家都辭職了,你還有什麼道理揪着人家不放呢?
“是前天吧,不,應該是大前天。”像是很認真的在思考,周銀九就從抽屜之中拿出了一個文件,“哦,這上面有日期了,就是從那一次樑五爺在夜市冒犯了新來的代省長之後,白總就對我說,這個樑五爺給公司帶來了負面的影響,讓我好好的教育一下他,同時也要讓他拿出一個態度來好向省裡面彙報。於是,我就去找了他,可是沒有想到這個人真是倔呀,就這樣他交了辭職信,而我們白總當時一生氣也就批了。”
說着這些話,周銀九還把由樑五爺親寫的辭職信遞到了安光的手中。
事實上,這封信早就有了,缺少的不過就是一個日期罷了,白連鋒生怕下面的人去惹事,通常都會要求他們這樣去做,每一個人的辭職信都有,如果誰出了事情就可以批了誰的辭職信,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白氏地產利益不受到侵害。當然了,本來李三毛的事情也是想這樣搞的,可是人家死了,你如果在拿出這個怕是沒有什麼信服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