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軍早就在未上任之初便聽說過馮思哲,如今他已經來到了永陽市,那自然就要與這個年輕人保持好關係了。幾度的他打來了電話邀請馮思哲去他的辦公室見面,談談友情,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抽出空,在說他也清楚到謝軍與金大可一樣都是自己人,所以對自己人他就沒有客氣,並未在第一時間去拜訪。但他相信謝軍不會記他的仇的。
對新來的謝軍政委是賀系人馬的事情豐希軍不可能不知道,他也相信只要馮思哲張嘴,那謝軍一定會支持他,如果事情真的變成了那樣,怕是與自己真的就沒能什麼太大關係了。
想着萬萬不能讓軍隊搶了頭功,讓他們來治理自己治下的區域治安,豐希軍這便哈哈大笑着,“哈哈,小馮呀,我剛纔是和你開玩笑的,先不要說你有這些材料在手了,就憑義和幫在永陽市的所作所爲,憑着我們市局那裡多的舉報材料,動他們也是應該的。來,說吧,你準備怎麼樣動手,又需要我怎麼樣的配合你的工作呢?”
豐希軍態度轉變的很快,這當然有馮思哲第二套方案的威脅之功,也有他自己想通的一部分功勞。
豐希軍是苗系人馬,苗紫涵更是不止一次的向他說起一定要支持馮思哲的工作,他也曾滿口答應,並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表露出了支持的態度。而他也得到了苗紫涵的大力支持,甚至前一陣子她來永陽市檢查市共青團工作的時候還許諾給他,今年過年,可以安排他去京都苗家拜年呢。
當時聽到了這句話,豐希軍很是激動。因爲一直以來他雖是以苗系人自稱,可確因爲級別的問題,一直沒有受到苗家人更多的關注,在京都的苗家更只是聽說沒有去過。而今天終於有這樣的機會了,他可以去苗家拜年了,他怎麼會不高興。當然有這一切全是拜馮思哲所賜,因爲他正在自己治下,正因爲他的關照才引起了苗紫涵的重視,纔有了這樣的機會嘛。
當時豐希軍還想一定要在以後的工作之中多多支持馮思哲的。可怎麼當人家找上自己幫忙時他確百般推諉呢,這事要是讓苗紫涵知道了,怕自己今年過年去苗家的事情就要泡湯了吧。這樣想着,他就恨自己剛纔爲什麼不上來就支持,還好態度轉變的夠快,只要接下來好好配合馮思哲的工作,相信以這個年輕人的做事方法,他是不會因爲這一點小事情而去向苗紫涵告狀的吧。
豐希軍的轉變在馮思哲的意料之中。他相信聰明人一定會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節,看着對方答應了下來,他也是哈哈一笑,“好,豐書記痛快。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研究一下行動的事情吧,我的意見是心動不如行動,今晚就行動,有關義和幫的事情我己在之前做過了詳細的調查,我是這樣想的……”
當晚,永陽縣街頭突然變的有些混亂,總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被一些警察在街頭按倒,在一些屬於娛樂場所之地,也有很多的小青年突然被抓。一直堅持了大約四個多小時之後,市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豐希軍突然向永陽市委書記蔡興民和市長常寧彙報,說是盤踞了永陽多年的一個叫義和幫的地下黑惡組織被破獲,其中抓捕主要人員十多人,其中還包括了義和幫的組織頭目黃老六。抓捕其它涉案人員一百三十多人,仿真五四手槍三把,子彈八十發,片刀一百多把,鐵棍,鐵斧各數十把。
在向蔡興民彙報的時候,豐希軍解釋爲是爲了不讓消息擴大化,這纔在沒有向上級彙報的情況之下突然採取了行動,就此事他希望上級領導可以原諒自己先斬後奏之責。
事情已經這樣,且還有了好的結果,讓蔡興民與常寧還能說什麼,人家把事情都做完了,且有了好的結果才告訴自己,他們除了去認清現實還能做什麼呢?
義和幫就在這突擊行動之中完全的覆滅,黃老六安插在市局的線人之前都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豐希軍是採用了馮思哲的辦法,突然以開大會學習省委文件爲由把大家召集在了一起,然後突然就上街去抓義和幫的人,因爲是所有人一起行動,任何人都沒有單獨的空間,這樣他們就是想去報告都怕沒有時間,尤其是市局常務副局長鍾平,他是硬被豐希軍給拉到一起去的,從行動開始到結束,兩人都沒有分開一步,儘管鍾平兩次提出上廁所,但豐希軍都厚着臉皮跟着他,如此連他都沒來的及去報信,那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黃老六被抓的時候,正在與手下幾名心腹賭博,是陳虎等人突然出現在這裡把他們摁住的,而等警察到來的時候,黃老六等人已經被捆綁了一個結結實實。隨着他的落網,義和幫的事情就宣告了結束。但同時市委中緊張的氣氛也開始漫延開來。凡是與義和幫有關係的幹部和相關人員這一刻都不由的有一些的緊張。
其中尤其緊張的就是市政委常務副市長杜天河和同樣爲市委常委的興隆區書記柳自道。
杜天河本人與黃老六的關係堪稱莫逆,兩人之間不知道有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此刻黃老六突然被抓,之前他竟然一點風聲也沒聽到,不由的他感覺到是不是有人想借這件事情對自己做些什麼?
還有柳自道了。他是永陽市委所在地興隆區的當家人,自然的與這裡生存的黃老六會常打交道了。要說柳自道本人還好一些,他知道像黃老六這些人早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在人民民主專政的大旗下,任何黑惡勢力最終都會受到打擊,直到消亡。所以他一直與其保持着不遠不近的關係。但他提前有所準備,其子柳大光確一直與黃老六走的很近,尤其是在宋金剛被判刑之後,他們之間的走動就更勤了。隨着黃老六的被抓,柳自道也不由的緊張起來。
就在柳自道在市委常委樓中自己的家中正在詢問着兒子柳大光與這個黃老六到底走近到什麼程度的份上時,房間的門鈴突然響起,藉着房門的洞眼一看,來者竟然是常務副市長杜天河。
杜天河突然來到了柳自道的家中不用想就是衝着黃老六的事情來的。
柳自道把杜天河迎進了自己的書記,倒上了熱茶,接下來就裝傻的問着,“杜市長,這大晚上的突然來我這寒舍之中不知道有何見教呀?”說到天晚,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時間上來看,確實是很晚了。
杜天河見柳自道還是一副裝傻的樣子,不由的搖了搖頭,“我說老柳呀,你這是給我裝着明白裝糊塗呀,我問你,黃老六被抓的事情你聽說了沒有呀?”
“哦,原來是這件事情呀,我當然是聽說了。”柳自道眼睛珠子迅速的轉了一下之後,不急不慌地回答着。他作爲興隆區的書記,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沒有人向他彙報的,所以他說沒聽說那別人也不會信的。
見柳自道還是一副不急不慌的樣子,杜天河心中生起了很輕蔑的感覺,在他看來有些人就是這樣,不見棺材不落淚,很多事情不點上名,不查到他的頭上,他是不會害怕的。看來他是有必要把事情的厲害講給柳自道聽,好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嗯,只是不知道之前豐書記是不是提前的通知了你有這次行動呢?”杜天河開始一步步試探的提出問題了。
“這個倒真是沒有。”柳自道實話實說的點了點頭。雖然論級別他是不如豐希軍地位高的,但抓捕黃老六可是發生在他興隆區的地界上,按說是應該提前和他打一個招呼的。
看着柳自道誠實的回答,杜天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哦,真是沒有想到豐書記竟然連你都沒有通知,那這件事情中的學問可就是大了呀。”說完他還裝作很無奈的樣子搖了搖頭。
“等等,杜市長是什麼意思?”見杜天河似乎是把事情說的很玄,柳自道有些不解的問着。
“什麼意思?柳書記請想一想,爲什麼這麼大的行動會不提前的和你打一個招呼呢,要知道黃老六可是躲在你興隆區被抓的呀。這樣不與你招呼抓人我個人認爲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不相信你,甚至在豐書記的眼中,他是認爲你與這個黃老六很可能是一夥的。當然,我認爲柳書記不是這樣的人,可據我所知,另公子確與所謂的義和幫走的很近呀,怕到時候就憑這一點你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