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崔主任。來,我們一起吧。”
“馮縣長先請。”崔炎身子一退給讓出了一條路,接着在馮思哲的身後差半步走着。這差上半步就是一副把他當成領導的樣子來看待了。
等着馮思哲真的走進了三樓小會議室之後,果然,所有縣委的常委們都坐在原位上等着了,就是包括縣紀委書記呂卓也是很老實的坐在那裡,看他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顯然是剛纔一定發生了什麼,而且呂卓應該是被別人嗆了幾句。
“好,馮縣長來了,那參加會議的就到齊了,下面我宣佈開會。”方賢智見馮思哲走來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他就正了正身子,開始主持起了會議。
“同志們,今天召開這個臨時的縣委常委會議,主要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有關大湖縣安全穩定,團結的融洽氣氛和政治空氣。”說完了這句話的方賢智還特意把目光看向了坐在那裡正氣的一臉通紅的呂卓。“同志們,從昨天下午開始,縣紀委突然有沒有向大湖縣委彙報的情況下開展了一次全縣的所有黨員幹部大調查,一時間弄的全倒幹部是草木皆兵,人心惶惶。以致使很多同志都沒有心思在去工作,而是考慮怎麼樣應付縣紀委的工作了,那我想請問呂卓同志,你這樣無組織無紀委的行爲是誰批准你的,你又是怎麼想的?當然了,我剛纔已經就這件事情批評了你,現在你可以辯答。”
馮思哲這才知道爲什麼呂卓會臉紅脖子粗了,感情剛纔是方書記在自己沒到之前就點名批評了他,怪不得了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呢。
呂卓正了正身子,調查了一下狀態,然後就一臉子委屈的樣子答道,“方書記及各位同志。我並不認爲縣紀委這樣的動作會給全縣安全穩定工作帶來什麼困擾,相反我確是認爲這是一次極爲正常的縣紀委正常活動,只是因爲心中有鬼的同志太多,所以纔會造成了現在這個狀態罷了。可就是因爲這樣,我更確信這次活動的正確信,作爲黨員時刻就要保先一顆清醒的,爲民頭腦。我看得出來,大湖縣的領導幹部和普通幹部是太長時間沒有在這方面進行好好的自我檢查與反省了,所以這次行動會有利的促進……”
“等等,呂卓同志說這是正常的紀委行動,那我想問一下,爲什麼以前伍書記在的時候,大湖縣沒有搞過類似這樣的活動呢?難道說是他不瞭解紀委工作嗎?這一點請你解答。”方賢智及時的打斷了呂卓接下去要說的話,就剛纔這些話提出了相應的問題。因爲秘書的無端被請去喝茶,讓方賢智認爲呂卓這次的行動很可能把自己也當成了目標之人,這就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了。
“這個……可能和個人的工作方法不一樣吧,反正我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工作的,也許伍書記想當老好人,或是有更好的方法也說不定。”呂卓聳了聳肩,表示在他看來伍光榮未畢就是一名合格的紀委工作者。
呂卓不把伍光榮放在眼中也可以理解,一來是此人不在大湖縣了,雖然是高升了,可確還暫時管不到他,爲此無需對他要有特別的尊重。二來,大家都知道伍光榮與馮思哲的關係很好。本着恨烏及烏的感情吧,他自然對這個人不充滿好感了。
呂卓的回答是從專業性的角度來回答的,這就讓方賢智一時間找不到什麼可攻擊的地方。想了想,還是不要在專業上面與對方糾纏了,就從組織紀律性上和他好好的談一談好了。想着,方賢智就將話鋒一轉,在問道,“那好,我在問你,縣紀委是不是在縣委領導之下,這麼大的活動,涉及那麼多的人員,你在此行動之前爲什麼不向縣委彙報備案,你想過嗎?如果因此出現了什麼不可預知的問題,那後果由誰來背,由你嗎?你肯負這個責任嗎?”
“我肯負。既然這事是由我搞出來的,出了事情當然由我負責了,這一點我不會推諉的,還請方書記和其他怕擔責任的同志們放心。”
“什麼叫怕擔責任,你呂卓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一聽到這裡,主管人事的副書記賈斌第一個不幹了,他當即用着半吼的聲音問着。
“是呀,你呂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怕擔責任的同志,你在指誰?”其它與會的縣委常委們,就是包括並不是馮系的宋大偉,魏祥,李萬里,林建立也用手指着呂卓的鼻尖。在他們看來,這個呂卓實在是猖狂之極,竟然在沒有任何實證的情況下只以着一隻莫需要的藉口就對那麼多人施行談話,而這其中也自然的有他們的部下,由此他們看出這人並不是與他們一夥的,那或是這樣,也無需給他留什麼面子了。
面對着大多數人的質疑,呂卓由鼻子中只是輕微的發出了一聲哼響,然後把頭一扭,就不在想說話了。
他的這種舉動看大夥的眼中,更是讓人氣憤的不得了,你是什麼意思嘛,你是不認錯呢,還是不把大家的指責放在心上。一時這種舉動更是刺激到了衆人,因爲大家都有一種被忽視,被小視的感覺,同爲大湖縣委常委,同是副處級,你牛什麼嘛。
呂卓的態度讓大家氣憤,可是大家確也只能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說着內心的不滿,真是要說對方哪裡不對了,他們確是找不到正確的突破口。反倒是坐在第二位,方賢智下首的馮思哲一臉的平靜之狀,似乎形勢會變成這樣,呂卓會有這樣的態度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不足爲奇。他的鎮定讓方賢智看在眼中,眼看着其他人也只是咋呼一下,確說不出個一二三,而只有馮思哲一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很淡定的樣子,他這便把頭一側,向着身邊的馮思哲說,“縣長,你看看你有什麼問題嗎?”
方賢智一問起馮思哲來,大家不由自主的都靜了下來,彷彿大家也意識到,這個時候也只有馮思哲出馬才能讓呂卓服軟吧。因爲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馮思哲和呂卓同是屬於有背景的人,那這樣的人相拼,拼的就不再是身後,而是各自的本事了。相比之下,其他人因爲身後無人,說起話來自然也不夠硬氣,有些話也只能是點到爲止,而不敢真的叫號什麼。
馮思哲擡頭巡視一圈,看到衆人的期盼的眼神之後,點了點頭。“好吧,既然方書記讓我說幾句,那我就問呂卓同志幾個問題,這些問題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一切隨你。”
“你隨便問好了,我回答便是。”呂卓一看馮思哲終於要向自己問道了,向自己出招了,身子一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說來也是,自從他來到了大湖縣之後,還真的沒有與馮思哲好好地說過話呢,而今天算得上是兩人第一次交鋒了。
看着呂卓一副極爲小心謹慎的樣子,馮思哲嘴角一笑,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講,對方其實已經處於了下風,這種如臨大敵的狀態恰恰的證明了他有些心虛,那就好辦了。
“好,那我第一個問題是你所謂的紀委工作都是這樣做的嗎?剛纔方書記問你,你說從昨天中午到今天縣紀委的表現都屬於正常的紀委行爲,那我的問題就出來了,據我所知,你以前是在省委督查室工作的,難道你以前的督察工作就是這樣,一旦工作起來一不上報,二無需證據,只要想懷疑誰就可以把誰請來談話,不管是莫需有也好,還是猜測也罷,總之就是你們的權力,是這樣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那我真要敬佩我們省委領導的氣魄與胸襟,他們能容忍下面的如此胡作非爲。我很佩服呀!”說着這些,馮思哲還點了點頭,把那種佩服之意表現的是微妙微翹。
“你……你說我怎麼胡作非爲了,你給你講清楚?”見到馮思哲竟然批評自己的所作所爲是胡作非爲,那呂卓怎麼受的了,當然要跳起反擊了,不過反擊的話也只能有這一句,因爲現在縣紀委的這次全縣幹部大調查行動,的確是他一時心血來潮的做法。他是想通過這樣大檢查,讓許多人亂起來,然後他好順藤摸瓜,從這些人慌亂的口氣之中尋找到別人,尤其是馮思哲本人的一些問題,然後他就可以好好的砍出一刀了。可他確沒有想到,行動一開始竟然會引起如此之大的反彈,而下面的幹部又幾乎是都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這樣,一場針對性的行動纔會變的如此混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