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眼前的江大全,馮思哲沉聲問着,“我在問你一遍,這些年你在邱縣到底有沒有做什麼貪贓枉法之事,還有什麼沒有和我說清楚的,若是有的話,現在請講出來,一個不落的講出來,這樣是在救你,你明白嗎?”
馮思哲並不後悔當初收容了江大全,正是因爲他的倒戈,這才使範系的大廈倒的更快。而既然當初可以接受他,現在就不能拋棄他,這是馮思哲做人的原則,用的時候撿起來,不用的時候扔掉,這個道理怎麼樣也講不通的。縱然是現在,如果有人想動江大全,他也是會反對的,因爲這個人曾幫助過自己,他不能眼看着別人這樣的欺負他,當然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人不在自己面前撒謊,沒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反之如果這人在這種時候還敢和自己玩心眼,那對不起了,他只能放棄掉了。
“馮書記,你是知道的,我唯一的毛病就在於曾收過百得金礦和愛民金礦的一些錢財,然後破格的提拔了幾名幹部。可是自從我決心與範系一刀兩斷,我這便把收受的錢財全部上交了縣紀委,這一點呂書記那裡有筆錄的,而至於我提拔的那些幹部,後來也在您的指示下分別的給予了不同級別的降級,已經算是把這些叫事情了了,我真不知道許副書記還要翻這些舊帳幹什麼。”江大全是一帳很冤枉的樣子說着。
“好,如果你僅僅只有這兩點毛病,且都已經改了,那我就可以爲你說話。但你記住,如果你還有什麼隱瞞我的,回頭被人查出來了,那我就不能救你了。”見江大全話說的是情深意重,不像在撒謊,馮思哲這便也給了對方承諾。
“您放心,馮書記,我說的句句屬實,沒有一句假話呀。”江大全再一次以肯定的語氣說着。
“好,那你就可以回去了,你放心,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這一點改不了,而不是你做的,別人也冤枉不了你。”馮思哲向着江大全點了點頭,做出了送客的樣子,同時也算是給了對方承諾。
江大全從馮思哲這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人自然是精神了許多,在出門時,遠不如來時那般倉皇,所有的便是一臉的振奮之樣。
目送着江大全離開,馮思哲這就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拔了一個號,說到,“光明,去看看呂書記在不在辦公室,若是在的話,把他給請過來。”想來想去馮思哲還是認爲有關江大全的事情還是讓呂卓與許同鬥弄一翻吧,這點事情就讓自己直接去與許同對話,這還範不上。
許同在自己的辦公室中正在整理着這兩人與人談話的記錄。
這兩天,他可沒有馮思哲像一樣休息,而是一直在找人談話,在瞭解着邱縣的同時也在尋找着各種突破口。他要在很短的時間內在邱縣有所建術,建立自己的勢力,以向王顯義副書記證明他調自己來邱縣是正確的,自己是一個可造之才。
要說這兩天的努力的確是沒有白費,至少他了解到了很多有關江大全的事情,也算是給自己在邱縣準備燒的第一把火找到了合適的目標。他自然就是江大全了,這個曾經是範系,現在是馮系的縣委常委之一。
對江大全的事情,他通過與許多曾經是範系幹部的談話之中瞭解了不少,知道這個人曾經幹過不少違紀的事情,比如說收受金礦廠的賄賂,曾按着範月剛和魯克遠的意思破格提拔過一些幹部等等,他相信憑着這些,哪一條都可以好好地收拾了江大全,而如果自己作爲縣委主管人事的副書記,可以先收拾了縣組織部長,那以後誰在想和自己較勁就要考慮一下實力問題了。
想着拿下了江大全,市委就可能會派其他人來任這個職務,那憑着王顯義的能力,很可能這後調之人就會是自己的同盟,那時他就有機會在邱縣一展拳腳了,他就十分的興奮。
看着桌上的這些材料,他的嘴角發出冷笑之聲,“江大全呀江大全,我找你合作那是看得起你,可你確如此的不給面子,那就怪不得我先收拾你了,呵呵,你不過是第一個,接下來還會有第二個,然後遲早邱縣會是我自己的了,哈哈哈哈。”
把材料整理完畢之後,許同就從辦公椅上站起,出了門直奔向了縣紀委書記呂卓的辦公地點。他可是知道這個人的,此人就是想幹出一番事情來,而能整倒一名縣委常委,無疑會是很大的功勞,有了這些證據,他相信呂卓是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在通報了秘書之後,許同就走進了呂卓的辦公室。正在低頭辦公的呂卓看到是他走了進來,那是譜大的頭也沒擡,“是許書記呀,有什麼事情吧?等我處理完了手上這份工作在說好吧。”
許同這一次來是尋求與呂卓合作的,在他想着,通過整倒江大全,呂卓可以得到成績,自己可以樹立威信,這對兩人都好,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不合作的機會,爲此他也是不着急,就那麼坐在了會客用的沙發上,等着呂卓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
但不知道是因爲呂卓的工作太忙,還是他真的把許同給忘記了,總之這一低頭處理工作就是近一個小時。足足幾十分鐘的時間被人冷落在那裡,許同豈能樂意,眼看着呂卓又拿過了一份文件打開,開始批閱,他終於有些忍不住的講道,“我說呂書記,我可是在這裡等你半天了,你什麼時候能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呢,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呢。”
按級別大家雖然都是一樣,可按縣委排名,實際上許同要比呂卓靠前一些人,如今這樣被不如自己排名的人擠兌,許同怎麼會受的了呢。
一向脾氣暴躁的呂卓這一次確出奇的與以往不一樣,沒有發火,而只是擡起了頭,看了許同一眼後道,“許書記不要着急嘛,你沒有看到我這裡有很多工作要忙嗎?如果你真有事情那不如就直說吧,我一邊寫一邊聽也是可以做到的。”
呂卓的話算是徹底的激怒到了許同,想他身爲縣委主管人事的副書記,何必向一個縣紀委書記低頭呢,許同是猛的一下子由座位之上站起,然後用手指狠狠的指了一下呂卓,想說什麼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他還是沒有糊塗,還是知道自己此來的任務,這一次他必須要說服呂卓,不然的話他就無法名正言順的動江大全,就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好吧,既然呂書記有這麼多工作要做,那我就說着,你邊寫邊聽便是了。”想來想去,許同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誰讓他接下來的工作離不開呂卓呢,這一刻也只有忍氣吞聲了。
說完了這話的許同看着呂卓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也只好在心中暗自菲夷了一番之後接着說道,“情況是這樣的,經我這兩天的詳查,我發現在全縣人事問題上作爲縣委組織部長的江大全同志自身存在着很大問題。他的主要問題有兩個,一個是收受財務,一個是無視組織程序,經這兩項之下被他提拔的人是大有人在,其中大家都知道的就有……”
許同是坐在那裡滔滔不絕的講了半天,然後最後又說道,“我就實在不明白了,對於有着明顯這樣問題的幹部,爲什麼我們邱縣縣委會置之不理,爲什麼我們邱縣紀委也視同未見呢,這樣做,實在是讓我無法去理解。”
“好了。”直到許同講到這裡,呂卓這才擡起了頭,“什麼叫做縣委置之不理,什麼又叫做縣紀委視同未見,我想請問你許副書記,這些話你講出來可有依據嗎?你知道作爲一名縣委領導,這樣冒失的講話其實是在犯錯誤嗎?”
“犯錯誤?我犯什麼錯誤,言論自幅,你不會又把以前文革那套給我弄出來,扣我頭上吧?”一聽呂卓在提醒自己正在犯錯,許同當即就不幹了。在他看來,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確無人去查,明顯就是因爲有人在包庇着江大全,而這個包庇他的無疑便只有縣委書記馮思哲了。他作爲主管人事的縣委副書記,想要搶到人事大權,那就必須要先控制住組織部,那從這兩點出發,江大全都會成爲他的絆腳石,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向江大全出手毫無疑問會是正確的,那又是何罪之有呢?
現在的呂卓說自己在犯錯誤,無非就是想幫着馮思哲去遮掩一些醜事罷了。
“許同同志,請你再一次注意自己的言行。”聽着許同明顯的錯誤理解了自己話中的意思,呂卓蹭一下子就由桌子裡面站了起來,“許同同志,你不要誤解我的意思,我這樣說是在提醒你,身爲縣委領導中的一員,你一定要注意說話的措詞,要主動的維護我們集體形像,而不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比如江大全同志的事情,你就不能隨意的在外發表言論,不然的話,其它同志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