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洛看着楚秀菡臉上有着一絲小得意和小狡猾被噎得啞口無言,楚秀菡轉過頭來,看着他,笑道:“怎麼了,怕了?心情很沉重?”
夏小洛點了點頭,笑道:“不愧是作家,的確很有洞察力。”
楚秀菡愛憐地看了他一眼,揉了揉夏小洛的腦袋,道:“小弟弟,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夏小洛苦笑了一下,兩人往機場大廳門口走去。兩人剛剛到大廳門口,就見一輛白色奧迪疾馳過來,穿着一身職業套裙的蘇絳脣從車上下來。
蘇絳脣走到夏小洛和楚秀菡身邊,笑道:“小洛,我還以爲沒人來接呢?沒想到楚小姐先我一步呢。”
夏小洛仔細辨認了一下蘇絳脣眼神裡的內容,發現——至少表面上看,她滿眼都是喜悅。心中稍安,笑道:“絳脣姐來的真是及時,不然,這個鐘點,能打到車還真不容易。”
楚秀菡雖然也學會了駕車,但一直都是經紀人和助理駕車,作爲現在國內一線的當紅歌星,自然不會駕車,車鑰匙也不在他手裡,所以來得時候,她也沒問助理要車鑰匙,畢竟當時夜已經很深了。
蘇絳脣微笑着幫夏小洛和楚秀菡拉開車門,二人坐了進去。
蘇絳脣發動了車子,車子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起來,蘇絳脣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鏡子裡的楚秀菡和夏小洛兩隻手緊緊地牽着——倒不是夏小洛現在就猴急地想揩油,想賺便宜,而是楚秀菡根本就是一直黏着好不好?
蘇絳脣笑道:“今天在片場你一直沒到,姚導給我電話,打電話也找不到你。我們公司蠻多人去找你,你們經紀人也慌了神了。後來都報警了,原來你來接洛少爺了……”
楚秀菡一臉羞愧,今天真是太沖動了,把一幫人都丟在片場。道:“對不起。蘇總,是我太沖動了。”
“沒關係。”蘇絳脣擺了擺手。笑道:“如果你要是作別的事,我肯定會發火的,但是,是接洛少爺,那就另當別論了。”
楚秀菡笑道:“謝謝蘇姐姐。”旋即,她問道:“對了,我們導演有沒有罵我,還有經紀人和助理有沒有往公司那邊打電話?”
“公司,哪個公司?青鳥唱片,還是金寶利唱片公司?”因爲現在楚秀菡是臺灣金寶利和京城青鳥兩個唱片公司聯合簽約的藝人,所以,蘇絳脣並不確定是哪家唱片公司。
“金寶利。”
“哦,應該打了。”蘇絳脣關切地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楚秀菡問道:“有什麼問題麼?”
“哦——,沒事。”楚秀菡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都怪我,一個人扔下那麼多來接小洛。”
“怎麼?那個金保利公司管理很嚴苛麼?”夏小洛問道。
“還好啦……”楚秀菡似乎刻意迴避這個話題,語焉不詳地道。
夏小洛注視着楚秀菡,想從她的面部表情搜尋到更多的信息,問道:“真沒問題?”
“沒問題。”楚秀菡搖搖頭,微笑了一下。夏小洛卻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不過楚秀菡不願意多說,他也沒辦法多問,更何況還有蘇絳脣在場,恐怕就是有什麼問題楚秀菡也不會說。
夏小洛笑道:“咱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有點餓。飛機上的東西太難吃了。”
蘇絳脣笑道:“好,我知道個地方,官府菜做得不錯,咱們去那兒怎麼樣?”
“別介,大魚大肉地吃煩了,吃小吃。”夏小洛擺了擺手道。
蘇絳脣笑道:“好。那咱們去小腸陳怎樣?”
夏小洛點了點頭,笑道:“好。一想起那滷煮火燒我就流哈喇子——”
小腸陳這個小店對於夏小洛、蘇絳脣、楚秀菡三人都有着不同尋常的意義。夏小洛和楚秀菡1990年來京城參加文學新星頒獎典禮的時候,經常在這邊吃東西。也就是在那個地方,夏小洛遇見了已經做到了飛龍保健品公司市場總監的蘇絳脣。
蘇絳脣由此加入了夏小洛的瑞輝公司,掀起了一場保健品大戰。
“這是今年上半年瑞輝公司的總體運營情況和財務報表,您看看吧。”蘇絳脣把一疊文件從前面的座位遞給夏小洛。
夏小洛拿起文件開始一目十行的閱讀,這兩年瑞輝發展一直很迅猛,年度營業額已經突破了10億,每年盈利也有三個多億。現在瑞輝公司的經銷商已經遍佈華夏每一個縣市。
當然,這種傳統產業的盈利和麒麟投資這種金融企業不可同日耳語。夏小洛知道,保健品行業從1994年開始走下坡路,到1997年,保健品行業的信用整體崩塌。
雖然現在瑞輝藥業的幾個產品一直保持着強勢的地位,可能成爲爲數不多的倖存者。
但是新的競爭者一直出現,中華鱉精、三株等許多新品牌如同雨後春筍一樣的冒出來。這些企業和產品單個來說,絕對沒有辦法和瑞輝公司競爭,但是整個行業卻一直競爭很激烈。這次瑞輝公司開始進入化妝品行業了,算是一次很讓人期待的轉型,相信有楚秀菡的代言,一定會衝出一條血路。
車子在新街口門前,穩穩地停下,三人走進小店——
京城。新街口。梅迪亞迪斯科舞廳。鐳射燈照射出五彩斑斕的光線,男女青年們在這裡放肆地蹦躂着,如同羣魔亂舞,倒也一副太平盛世的熱鬧摸樣。
最近京城興起一股霹靂舞熱,帶着蛤蟆鏡,穿着喇叭褲的男女青年們,在夜幕降臨之後,都聚集到這種舞廳裡跳舞喝酒。
一個甚爲豪闊的包廂內,小刀會的幫主刀疤身邊坐着兩個打扮得挺清純的女人,此刻,他左擁右抱,一隻手放在一個女人的大腿上肆意地揉捏着,另外一隻手擎着一瓶據說挺貴的xo,大口地灌着——之所以說“據說”,是因爲他從來沒有付過錢。
梅迪亞迪斯科舞廳是他剛剛從京城虎狼幫手裡搶過來的場子,靠,在自己的場子喝酒還要付錢,說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刀疤有東城區分局副局長在背後撐腰,勢力擴展的很快,最近收復了幾個失地,尤其是虎狼幫的地盤都被自己吃掉一塊,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刀疤對人生理解的很簡單,無非是權利金錢和女人,這些東西在他看來越多越好,所以,他習慣左右一邊一個女人。
喝了不少酒,刀疤忽然感覺尿急,在女人胸上抹了一把,摟着女人往門外走去。準備到洗手間方便了一下。
舞廳外的吧檯上,王憐香對屈小元道:“小元,那傢伙出來了,要不,現在辦了他?”
“慌什麼?慢慢來。現在人多,影響了老胡的生意就不好了。”屈小元淡淡地道,這讓王憐香很佩服,自從到美國那什麼鳥蛋軍事資源公司培訓了一年後,老大真是越來越成熟了,越來越穩重了,自己這個軍師都有點多餘。
半個小時後,屈小元擡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時針指向十二點,皺眉道:“媽的,這幫人真他媽的能折騰!老王,你去叫他過來,我去和他談談。”
王憐香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往那個包廂走去。進了包廂,刀疤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誰啊?誰讓你進來的。”
王憐香笑道:“我是王憐香,估計你也不認識,無名小卒,我們老大想和你說句話,在門外等着呢!要不要過去一下?”
“你們老大?”
“對,虎狼幫的屈小元。”
“沒聽說過。”刀疤撇了撇嘴,刀疤臉上一臉不屑。
“哦。好。”王憐香笑呵呵地推出門外。
“丫不過來。”王憐香有點惱火地道。
“那,接着等。”屈小元很有耐心地道。
終於,醉醺醺的刀疤從包廂裡出來了,一羣人吆五喝六地往外面走去,旁邊的客人紛紛往一邊躲避着,像遇見了瘟神一般。迪斯科舞廳的老闆老胡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滿臉堆笑地送他們出去,心中暗罵,你這是幫我看場子啊,還是來嚇唬人啊,小刀會比虎狼幫真是差遠了,人家虎狼幫可是從來都不擾民的,只會幫助維持秩序,專業的黑社會啊。
心裡不滿,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一點。笑得歡實的很,好像看見自己親兒子考了滿分一般喜歡。這年頭,做生意不容易啊。
一羣人來到門外,老胡遞給一支菸給刀疤,刀疤叼在嘴裡,老胡趕緊幫他點上,出手甚快——就是火大了點。差點燒到刀疤臉上讓他最爲自豪的胡茬子——
刀疤呸地一聲把菸捲吐掉,一揚手給了老胡兩個耳光,罵道:“丫手腳怎麼……那麼不……不利落呢?你想把老子點了是麼?”
老胡連忙賠笑,道:“不是故意的,我哪敢啊?”
刀疤手下幾個小弟對着老胡就是兩腳,老胡練練求饒,這幫人卻沒有住手的意思。
站在臺階上的王憐香問屈小元道:“小元,要不要動手?”
“不。”屈小元眯着眼睛笑道。“讓他打一會。打一會老胡才知道我們虎狼幫的好處。”
幾個小弟打得累了才停下來手,一羣人上了一輛悍馬揚長而去。
屈小元走到老胡身旁,把他扶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道:“老胡,受苦了。”
“唉——,做生意不就是這樣,這幫人有後臺,我可不敢惹啊。”老胡接過王憐香遞過來的一支菸,苦笑道。
“老胡,沒事,他們囂張不了太久。我想,他們明天就會從新街口一帶滾出去了。”屈小元一臉淡定的笑容。
“那……太好了。如果他們能走,虎狼幫來的話,我每個月從營業額多抽出兩個點給你們怎麼樣?”老胡咬着牙道。其實,屈小元他們進來的時候,他不是不知道,可是那會兒,他在意的是生意,不想自己的場子出亂子,可是,現在他恨不得小刀會那幫兔崽子立馬被屈小元給吃了。
屈小元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生意的事情都好說。”回頭看了一眼遠去的那輛悍馬車,道:“我先去了。”
老胡看着屈小元和王憐香跳上車子,拳頭不知不覺地握緊了。心中充滿期待,兄弟,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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