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任”讓夏小洛有點無語,夏近周不明白王大力的背後控制人是自己,因此使喚他使喚得很隨意。
不過也好,避免許多麻煩。
父親以後倘若走上高位,如果自己被爆出是一個家財萬貫的小權貴,那權貴資本主義的帽子還不扣到自己老爸頭上。
要知道到21世紀,華夏國的反腐力度是很大的,“鉅額財產來歷不明”可是一個毀人的屎盆子,即使你說得清財產來歷,可是,也架不住網絡上各種捕風捉影的猜測和胡亂推斷,影響太不好了。
他接過伯父遞過來的紙張和鋼筆,開始做起了記錄,報名的人遠遠超過了夏小洛的預測,但縫紉工就有50個人報名。
管他三七二十一,都先記下,以後再說,最好是從這裡面再精挑細選一番。
改革開放三十年,總體來說,是資本嚴重不足,勞動力嚴重過剩的時代,現在他可是切身感受到了。
記得重生前看過經濟學家林毅夫一篇關於華夏經濟戰略的論文,論文以要素稟賦理論爲依據論證了華夏以勞動密集型發展出口導向經濟的正確性。
現在他盯着擁擠的人潮不斷往報名處涌來,擠得桌子都快倒了,可見林毅夫論述得甚爲精闢。
招工完畢,夏小洛收起單子,卻發現柳月沒有報名。
本來村裡尚未出閣的姑娘也有二十多個,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都來報名了,卻不知道爲何柳月沒來報名。
他有點疑惑,心道,晚上要去他們家看看。
三人回到夏近周家,夏擎天去和別人打兔子,剛剛回來,一無所獲,看見父親正坐在院子裡,趕緊把獵槍藏到柴火堆裡。
夏近周看着這貪玩、不知人間愁滋味的兒子,臉黑了下來,道:“過來。”
只如此簡單的一句話,讓這勇猛的少年低眉順眼地乖乖走過來,道:“爸,啥事?”
夏小洛則坐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笑着。
夏近周道:“明天你跟着王大力、小洛一起去新陽市紡織廠進點布匹。”
夏擎天長處了一口氣,心道,還好不是說我打兔子的事情,點頭答應了,如蒙大赦。
夏近周又不輕不重地說:“以後別跟那些野孩子一起打兔子了,那麼大了,該考慮點正事了。”
夏擎天溫順地點頭,小洛不禁莞爾,心道,堂哥在外面那麼生猛,如同猛虎下山,到伯父面前卻是一點不敢亂來,跟小貓咪一樣乖。
吃過簡單的晚飯,天色灰暗起來,當時農村的文化生活還很單調,夏擎天找二狗子等人去打牌了。
夏小洛則惦記着柳月沒有來報名的事情,施施然走向柳月家。
柳月家已經吃過飯了,幾個姐妹都早早地睡了,那時候村子裡還沒有什麼娛樂,本村的第一臺電視機要等到兩三年以後纔會出現。
只有柳月還沒睡,她正用浸溼了毛巾給年邁的奶奶擦着身子。
見夏小洛來了,想起昨天晚上那旖旎醉人的一幕,小臉不禁紅了,心如撞鹿一般突突地跳個不停。
她假裝大方地問道:“小洛,你來幹啥呢?找誰?”
夏小洛大刺刺地往院子裡的椅子上一坐道:“找你啊。”
“啊,找我啥事?”
柳月有點意外地問道。
她已經聽說“溫州商人”王大力已經決定給老夏莊服裝廠下訂單了。
而王大力又是夏小洛的朋友,村長夏近周則是夏小洛的伯父,可以說,夏小洛纔是促成這件事的中間人,他應該忙的不可開交纔是,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來尋找自己呢?
夏小洛拿出重生前嬉皮笑臉的脾性,笑道:“怎麼?柳月姐,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啊。”
“好,你等着,等我給奶奶擦完背再說。” •ttκǎ n•Сo
她加快速度給奶奶擦拭身體。
奶奶已經處於老年癡呆的狀況了,一會糊塗,一會清醒,還有眼病,眼睛天天流淚,已經差不多完全看不見東西了,柳月得到那“賣”豬的一千多塊錢,第一件事就是上街上的藥店買了一些眼藥給奶奶。
片刻之後,她擦給奶奶擦完了身體,給老人家穿上了衣服,把老人家攙扶到屋裡。
夏小洛一直默默地注視着她曼妙青春的身體在頹敗的院子裡,來回穿梭。
她忙完一切才洗洗手,衝夏小洛親切地道:“我們出去走走吧,家裡熱得很。”
兩個人很默契地往村東頭走去,因爲村西頭的大槐樹下聚集了很多乘涼的人,這晚上的兩個少男少女一起走出去,難免惹人閒話。
村東頭有一條小路通向小張村,有兩個村莊之間有一所兩個村莊聯合辦的小學。
在夏小洛的印象中,這條路蠻寬的,現在看來,只是一條兩三米寬的小路而已,看來,小時候的自己看一切東西都顯得大了許多。
繁星滿天,涼風習習
兩個年輕人各懷心事,慢慢地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夏小洛又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他往柳月瞧去,只見她今晚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棉布裙子,胸脯被裙子的腰帶一束顯得愈加挺拔,給人一種健康有活力的美感,裙襬下面露出晶瑩剔透的小腿,白嫩的小腳穿着塑料涼鞋,讓夏小洛不禁心猿意馬,真想捧着那一對美足親她一下。
她衣着樸素卻給人一種布衣荊釵不掩天姿國色的驚豔感覺。
她正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有幾分嬌羞。
他打破沉默,笑道:“柳月姐,你用香水麼?”
柳月一雙大眼睛望着他,好奇地問:“香水?什麼是香水?”
解釋這個問題,可頗有點難度,夏小洛道:“一種液體,小瓶子裝着,噴到身上,人就變得香噴噴了。”
“哦,那東西城裡纔有吧,我們這裡沒有的,我見都沒見過。”
柳月淡淡地說,語氣雖然平淡,但是難掩一絲失落。
城市,對她來說,是很遙遠的所在吧,聽說那裡車水馬龍高樓林立異常繁華,但是,這些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
夏小洛禁不住對她產生一種深切的同情,有心讓話題輕鬆一點,問道:“那你用的是香皂?”
“沒,我們家買不起。”
柳月的語氣依然淡淡的。
夏小洛真想給自己幾耳光,心道,本想博美人一笑呢,我怎麼老提這麼沉重的話題。
他索性直奔主題問道:“柳月姐,你怎麼不去服裝廠報名啊?”
柳月沉默片刻,沒有說話,眼圈卻慢慢地紅了。
夏小洛看她臉色不對,心想,肯定是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了,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月看着眼前這曾讓她瞬間心動的男孩子,雖然他比她小上幾歲,可是在她心目中,竟然產生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或許是她早年喪父,家裡沒有男人了,一直處於沒有主心骨的狀態。
再想起白天遭遇的厄運,她不禁心中大爲悲痛,此時兩人已經行走到兩個村莊之間的小學附近,一個人影都沒有,柳月猝不及防地抱住夏小洛痛哭起來。
自重生之後,夏小洛這個外表小正太內心怪蜀黍的牲口,一直沒有近過女色,尺度最爲大膽的行爲就是和夏詩韻、田鳳纔在城牆根兒下的池塘游泳的時候,對何詩韻那輕輕的若有若無的一吻而已。
此時,柳月這個已經成熟的女孩,緊緊地抱住自己,胸前兩個綿軟的肉彈,緊密地貼在自己胸膛上,他不禁呼吸急促起來。
再加上在極度悲痛之下,柳月的嬌軀不住的顫動,全身都和他零距離的摩擦着,他這三十歲的身體怎麼能受得了?
他的身體的某處再也抑制不住敬禮起來,把褲襠那地方撐起了一個小帳篷。
不是哥猥瑣,只是妹子太火爆。夏小洛在心裡自我解嘲。
他知道,自己最好的幫助就是傾聽,讓她發泄,她這樣堅強的女孩子,即使面對苦難的生活,也很少流淚,現在如此痛哭流涕,肯定是遇見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
他享受着她結實的擁抱,又見她對自己如此依賴,也大爲憐惜,溫柔地撫摸着她的後背道:“柳月姐,你別難過了,有什麼事情,你說出來,我一定幫你解決!”
雖然他小小年紀,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給人一種令人信服的感覺。
柳月止住哭泣,離開他的懷抱,抽泣道:“一年前,我媽媽病了,黃疸肝炎,可是她怕花錢,從來不告訴我們,可是她天天吐黃水,在我的堅持下,拖到縣醫院檢查,卻發現已經是肝硬化了,我們這些天一直借錢,都借了一千多了,把賣豬的錢還給債主,現在還剩下一點,不夠給她看病的。”
夏小洛不禁大爲同情,嘆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柳月情緒穩定許多,道:“我媽媽堅持不治療了,怎麼說都不行,她想着把剩下的錢買點小豬崽,留給我們好好生活,今天上午,董集的董九星讓媒婆來提親,出了很多彩禮,說彩禮給三千。”
“董九星?是不是那個億元村的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