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姝芳的聲音透着一股子得意勁兒，“阿誠，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易誠笑道：“先別說，我來猜一下。是南襄的公安廳準備開始招標視覺識別系統了？”
彭姝芳興奮地說：“是啊。你有沒有空回來一趟，這邊需要你坐鎮大局。”
隔着上千公里，易誠都能想象得到彭姝芳那興奮得意、使勁搖尾巴的樣子。
“幹得好。我儘快回來，標書你開始做吧。”
得到易誠的稱讚，彭姝芳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對她來說，人生最有價值的事就是能幫到別人，獲得別人的肯定。特別是，這個人還是她所在乎的。
她又彙報了幾句細節，就掛掉電話。
餘學文笑問：“老闆，這是有什麼喜事了吧。”
“算是吧，”易誠說，“公司遇到了發展壯大的一個契機。這一步邁過去，走穩了，接下來就是一片通途。”
餘學文自然是很高興。易誠承諾了將來會給他公司股份，公司發展得更好，他的收益就越多。
不過剛纔聽到易誠說出的“視覺識別系統”，他還是有點摸不着頭腦。這玩意一聽就很高大上，不可能一兩個人就弄得出來的，莫非公司裡還有個團隊專門在負責這一塊的研發？
但他也沒多問。易誠招他進來的時候說得很明白，他就是負責遊戲這一攤子事情的，他的從業經驗也主要是在這個方向。不該他管的事情，他就不插手，這樣才能和老闆相安無事。
餘學文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助理小琳忍不住回頭看了易誠一眼，眼神複雜。
她才大學畢業不到一年時間，工作經驗還算是比較欠缺的，當時投到誠羲電子麾下，只是覺得公司給的待遇不錯。但是公司太小，老闆又太年輕，恐怕沒什麼發展前途，她打算幹個兩年攢點錢便跳槽。
只是沒想到，進來之後，那些同事竟然對年輕的老闆推崇備至。年僅18歲就設計出兩款風靡全球的遊戲，如此光環加身，沒人敢對他有半點輕視。
他的才華卻是毋庸置疑的，這幾天的開會討論“植物大戰殭屍”的研發，他更是鎮住了這個有過不俗功績的團隊。最關鍵的是，他的構思雖然奇妙，卻是可以實現的。而不像有些老闆，提出種種奇思妙想，然而程序員很難把那些想法落到現實。
可見易誠的專業功底有多深厚。
可是一個公司的老闆，不需要多麼精深的專業能力，更重要的是管理能力。然而迄今爲止，這位老闆也沒顯示出什麼管理上的手段，公司的大事小事他基本上都不操心，當了個甩手掌櫃。
在這樣老闆手下做事，也不知是好是壞，總之前景難料。
……
答應張天佑的攻城戰還有幾天，易誠乾脆找輔導員朱雲又請了幾天假，當天下午就趕回沙洲。
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就沒聯繫彭姝芳。
夜裡，在客廳，易誠吃着何艾珂親自下廚做的肉炒飯、紫菜蛋湯，與何艾珂聊着。
何艾珂寵溺地看着兒子，笑眯眯地說：“那個小彭，辦事還真有一套，我本以爲這事還得扯很久的皮呢，沒想到這麼快廳裡就定下調子了。”
易誠嚥下飯粒，喝了一口湯，笑道：“媽，你在這裡面也做了不少工作吧。說到底，還是多虧了你。”
“你也別把你媽想得太厲害，”何艾珂白了他一眼，“廳裡面的決策我還影響不了。不過你趙叔聽說是你的事情，倒是在廳黨委會上說了幾句好話。”
趙政委——不對，現在該說是趙局長了，作爲省會城市的公安局局長，是入了廳黨委的。
“那倒是要找機會好好感謝一下趙叔了。媽，這次招標，我會有哪些對手？”易誠問道。
“你先別管對手的事，你自己的產品要做好，不能出差錯。”
易誠嘿然一笑。何艾珂這是不自覺地跟他打起了官腔。這句話的含義其實就是，沒有太強勁的對手，只要自己做好了，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知道了，媽你放心吧，我的產品絕對是最好的。”
何艾珂若無其事地說：“你既然回來了，明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吃個飯吧，有幾位廳裡的領導在。”
“恩，”易誠知道，這是要混個臉熟，該拉關係的時候到了。他心裡有計較，該準備的禮物一樣也不能少，“明天有哪些領導在？”
何艾珂詫異地看了兒子一眼。在她心目中，兒子還是那個小小孩，單純幼稚，不善交際。
可是不知不覺間，兒子竟然就成熟起來了，對社會上的這些套路也開始懂了。
她笑道：“不用你操心。”
言下之意是，該準備的意思，她會準備好。
易誠也不多說，放下碗筷，拿出一張卡給她：“媽，這是我孝敬你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何艾珂看都沒看：“這是什麼呢，你自己留着娶媳婦吧。”
“媽，你也太小看我了吧？總不至於以爲我到現在還沒攢下媳婦本吧？”易誠也是順着何艾珂的語氣開玩笑。總不至於他現在就告訴何艾珂，母親大人，我是不婚主義者，這輩子你別指望着抱孫子了。
他要敢這麼說，何艾珂絕對拿着掃帚滿屋子追殺他。
“再說了，這是幫我辦事，總不可能還要動用你們老兩口的本錢。”
何艾珂馬上發作：“誰是老兩口呢？我才40出頭，很老嗎？”
易誠撇撇嘴：“算我說錯話了，你們小兩口。”何艾珂保養得不錯，看起來只像是三十五、六的美婦，說老是絕對說不上的。
說完硬把那張卡塞給了何艾珂。何艾珂推辭了一下，還是樂滋滋地收了。兒子孝敬來的，不管多少，總是一份心意。
第二天中午，她下班後順便去銀行看了一下，頓時嚇了一跳。整整200萬，她這輩子都沒經手這麼大數額。
不過想想兒子原來賣公司股份就賣了四千萬，她也就釋然了。
取了十萬出來，她就趁着午休時間去買了些禮物。
現金紅包倒是不敢準備，現在查得嚴，她拿去了人家也不敢收。而且也不是要請這些領導辦什麼大事，所以意思一下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