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半空中,箭矢猶如那雨點一般,狂飛至此時正站立不動的白洛頭頂之上,眼看就要將這位叱吒沙場,威名遠播的秦國大陸大將給射成馬蜂窩。
說時遲,那時快。
這時,一匹雪白色駿馬從那不遠處飛奔而至,四蹄翻騰,長鬃飛揚。
那馬背上端坐着一位女將,亮銀色甲胃穿着於身,腰懸兩根五尺峨眉刺,雙手高舉一個巨大葫蘆,葫蘆口衝着天空,嘴裡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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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葫蘆,給我收。”
頓時,那漫天箭雨被那陰陽葫蘆所吸,竟是轉變了方向,轉頭朝着馬上那名女將飛去。
這女將,正是一直跟在雲海真後面的楓媚影。
方纔異變發生的太快,楓媚影也是沒有料到,導致沒有及時救出那江孤雲和雲海真。此時見到白洛有難,趕緊策馬上前救人。
那數百根長羽箭帶着衝擊力,不斷落入那陰陽葫蘆口中,把那巨大葫蘆的底部給頂出一個個凸起之處。
在收下最後一根長羽箭之時,那陰陽葫蘆竟是再也承受不住衝擊,葫蘆底被鋒利箭頭給穿透了一個窟窿,頓時那葫蘆裡面的吸氣順着那窟窿口朝外飛噴而出。
這一下,武林七寶中的陰陽葫蘆之陰葫便是廢掉了。
然而,楓媚影卻是一點也不心疼自己寶貝被毀,眼下之際,救白洛脫險纔是當務之急。
只見,楓媚影從身上取下那巨大陰葫,單掌一推,那陰葫帶着噴氣便朝着不遠處的番邦弓兵堆飛去。
將陰葫推向那羣人堆後,楓媚影又從自己懷中取出那細小陽葫,抽出一根峨眉刺在其底部同樣的刺出一個小窟窿,隨即將那漏着氣的陽葫朝着那半空之中的陰葫甩去,頓時嬌吼一聲。
“陰陽顛倒,轟天震地。”
“陰陽葫蘆,給我爆。”
此刻,一大一小,互相噴着吸氣和呼氣的兩個葫蘆在半空中撞到一起,頓時“轟”的一聲,發生了巨大爆炸。
這武林七寶神奇無比,各有妙用,其中唯獨有攻擊力的,卻只有這陰陽葫蘆。
此時,陰陽葫蘆剛落到人堆中,忽地這一爆炸,將那羣正準備逃跑的番邦弓兵給炸的粉身碎骨,一個不剩。
那站在一旁,雙腳發顫的蠻力骨,見到這一幕,還來不及逃跑,便是忽地被那爆炸給產生的衝擊波給吹的飛起,人如同碎片一般,朝着遠處飛射出去,摔在地上,身受重傷。
而爆炸餘威不止,除了將黃沙地上給轟出一個深坑外,還產生了股股煙霧,擋住了此時那衝過來營救自己主將蠻力骨的番兵。
在這羣衝來的番兵之中,其中一個番兵救主心切,衝得太急,頓時衝近那濃煙之中,隨即慘叫一聲,竟是全身腐爛而死。
其餘番兵見狀,心中大駭,紛紛止步,失聲大喊。
“這煙有劇毒!”
只見那滾滾濃煙,竟是轉瞬便散,這羣番兵等到那駭人毒煙散盡後,這纔敢來到那蠻力骨身旁,將其攙扶起來,隨即急忙回營養傷。
這時,那楓媚影已經是帶着白洛,兩人同騎一馬,決塵而去,此刻番兵想追卻已是來不及了。
而範建立於軍前,望着遠處已經消失成一個黑點的楓媚影和白洛兩人,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隨即轉身對着發愣的範氏兄弟和一衆副將們說道。
“走,回營。”
範建說罷,策馬便是自顧自回到秦國大陸軍營,卻是沒有看到除了範氏兄弟外,其餘幾名副將和一衆卒兵們雙眼之中那憤憤不平的眼神。
此時,秦國大陸軍營不遠處,小河斷橋,梅花樹,兩人一馬。
楓媚影望着站在梅花樹下,此刻正扶樹痛哭不止的白洛,眼圈發紅,也是不由自主的落下眼淚。
只見白洛忽地抽出長劍,似發了瘋般的朝着那棵梅花樹上砍去,頓時樹皮紛飛,落於地上。
白洛每揮一劍,眼淚便是隨着那落下的樹皮一般,摔落在地,碎爲數瓣。
在揮完劍後,白洛竟是站立不動,只是呆呆的望着樹幹上自己剛纔所斬出來的幾個大字。
此時,楓媚影也是順着白洛的目光,擡頭朝着那粗大樹幹上望去,只見上面劍走龍蛇的刻着四字。
“誓斬範建”
其實從在閉眼等死的那一刻,白洛便是已經想通了爲何這範建會突然來找自己迎戰蠻力骨的緣由。
怪只怪自己承受的太多,若是自己不贏這一戰,秦國大陸軍隊必敗,而此時,自己雖然得勝,卻是失去了兩個最爲得力的助手,江小湖的生父和後孃。
“江孤雲,雲海真。白洛對你們不住!”
現在,白洛已是愧於見到江小湖和楓媚影,半跪於樹前,只見白洛厲聲發誓道。
“此生不殺範建,白洛枉爲將軍之稱。”
楓媚影見狀,抹了抹眼淚,上前將白洛扶起,對其點了點頭,堅定的說道。
“白將軍,我爹和我娘,還有我,眼裡心中,便只有你這一位將軍,再無其他。楓媚影也是甘願爲將軍去死。”
這時,白洛對着楓媚影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便去將軍營,去取那範賊狗頭。”
楓媚影通紅着雙眼,卻是搖了搖頭,對着此刻怒髮衝冠的白洛說道。
“白將軍,您先冷靜下來,那範建頸上狗頭,我們待會再去取,不如我們先去第五卒找江小湖吧。”
白洛聞言,轉頭望了望那樹幹上的四字,隨即說道。
“那便聽你的。只是我心中有愧,羞於見到江小侄。”
楓媚影一時無語,片刻後,這才說道。
“白將軍,此時與你無錯,要怪,便怪那朝廷派這昏將。我們只能做我們應做之事。”
白洛此刻也是對朝廷心灰意冷,點了點頭,隨着楓媚影,去找江小湖。
秦國大陸軍營,第五卒。
此時,江小湖正和蜀中夫忙着幫那痛昏的葉莽在纏着繃帶,卻是絲毫不曉得前線所發生之事。
只見江小湖邊纏着布帶,便朝着蜀中夫問道。
“蜀卒長,這凍瘡我之前也見到過,卻是未曾見人能癢成這樣,竟是狠心能將自己的雙腳給親手斬斷。”
蜀中夫包好布帶後,隨即從那地上葉莽斷腿處隨手一捏,放於江小湖眼前。
江小湖只看到一隻彷彿螞蟻一般大小的怪蟲子正在不斷的扭動着自己那細小身體,想從那蜀中夫手指間逃脫。
蜀中夫兩指用力一捏,頓時將那扭着身軀的小蟲子給捏死,隨即對着疑惑不止的江小湖說道。
“江小弟,你有所不知,這怪蟲子叫做食腐蟲,乃這武州所特有,專生長於沙漠之中。”
“這食腐蟲如其名字一般,喜好吃那腐肉。卻又懼怕溫暖,唯獨在那嚴寒之際才能繁殖生長。”
“先前,我們立於那雪水之中,這食腐蟲便是順着那爆開的水皰鑽入我們小腿之內,藏於那凍瘡之中,若是不將水皰給刺破,那還無礙。”
“若是將那水皰刺破後,那食腐蟲便是發燥,鑽入腐肉內,到處咬噬,讓人奇癢難止,生不如死,還不如斬去來得痛快。”
蜀中夫說罷,撩起褲管,伸手指了指自己小腿處。
江小湖這才發現,原來這蜀中夫的小腿也是如同那葉莽一般,長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皰,而蜀中夫卻是不敢刺破,只能忍住那隱隱而來的劇痛。
正當江小湖在感慨之時,那第五卒帳篷外,卻是傳來了吵鬧的議論聲。
只聽一名卒兵說道。
“咳,這仗打的真他奶奶的憋屈,白將軍好不容易贏了一場,卻是中了敵方奸計,反倒損失了我們兩員大將。”
另外一名卒兵接着接口道。
“聽第一卒弟兄們說,這是那範建將軍和那番邦主將串謀,意圖謀害我們白將軍。”
先前那名卒兵聞言,頓時趕緊捂住那說話卒兵的嘴巴,小聲說道。
“噓小聲點,你不想活拉,可別連累我。”
只見那說話卒兵趕緊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那先前卒兵這才放開那說話卒兵的嘴巴,轉身繼續朝着自己帳篷走去。
那卒兵剛一轉頭,卻是迎面撞到了一人,正待張嘴準備說是誰那麼不長眼睛。
卻是發現撞到自己的,正是此刻滿臉嚴肅的江伙伕,這兩個卒兵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江小湖,急忙打着招呼說道。
“喲,這不是江伙伕嘛?”
江小湖望着這兩個卒兵,兩手如風,分別一抓,頓時將兩人抓到自己跟前,隨即冷冷說道。
“你們剛纔說,我們死了兩個副將,告訴我名字,還有那範建和敵方串謀之事,可是當真。”
這兩名卒兵被抓,卻是沒有料到這平日其貌不揚,總是身背一個破草蓆的江伙伕,竟是武功如此之高,頓時支支吾吾,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讓江小湖放下了兩人。
只見,白洛和楓媚影從那營外走了進來,而白洛在進營後,卻是忽然半跪於江小湖身前,口裡說道。
“那兩人所說不錯,一切皆是白洛有罪,讓江副將和雲副將雙雙戰死沙場。”
“白洛愧於江小侄,任殺任剮,白洛絕無怨言。”
那兩個卒兵那裡見到過這麼大陣仗,見到白洛下跪,知道這裡要出大事,趕緊先走爲上。
江小湖呆呆的望着此時跪在自己跟前的白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昨天才和爹孃說過話,怎的才過一日,便是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楓媚影望着江小湖,眼淚止不住的又流了下來,上前一把抱住江小湖,頓時哭道。
“這一切,都是那範建的陰謀詭計,和白將軍無關。”
江小湖默默地推開楓媚影,隨即將白洛扶起,面無表情地對着兩人說道。
“這範建,現在在哪裡?”
秦國大陸軍隊,將軍營。
此時,一衆副將驚恐的望着正步步前行的江小湖和白洛等三人。
而範建和範氏兄弟則是不斷的在後退着,口裡不停的在討饒。
只聽範德春此刻嘴巴里還在嘟囔着。
“早知道,便是不來這武州了,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在家種田,現在可好,腦門上放鞭炮——大難臨頭了....”
白洛卻是不待他說完,一劍將其腦袋給削下。
楓媚影也是緊隨其後,將弟弟範德彪胸口用兩根峨眉刺給捅了個通透,隨即白洛又是一劍,兩個人頭到手,卻是單獨將那範建留給江小湖。
此刻,江小湖玄鐵重劍已經是架在了那範建脖子之處。
那範建剛纔見到範氏兄弟死的悽慘,此時心知自己已經是難逃一死,索性停止後退的腳步,竟是不再討饒,口裡笑道。
“嘿嘿嘿,黑紅巨劍,你便是諸葛公公所要找的江小湖吧,竟是沒想到,我要殺白洛,卻是將你的父母給殺掉了。”
“江小湖,你別得意,趕緊洗好胸口,等着諸葛公公來取你的心臟吧。哈哈哈.....”
江小湖此時已經怒火沖天,不等範建笑完,那玄鐵重劍已是狠狠揮過,頓時人頭落地,血光四濺。
秦國大陸軍營外,小河,斷橋,刻着字的樹。
此時,樹下,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三顆鮮血淋淋的頭顱,正當中一個,還在面露笑容,正是那範建。
江小湖和白洛等三人已經在黃沙處將江孤雲和雲海真屍首給尋到,將其雙雙安葬在這樹下,又用範建等人的人頭奠基自己的雙親和手下。
這時,只見江小湖跪在地上,對着地上的一個夫妻冢,眼中帶淚,口裡哭道。
“爹,娘,您們放心,那些狗賊,很快便會下來陪您們了。”
說罷,江小湖起身,轉頭對着身邊此刻臉色肅穆的劍神白洛彎腰鞠了一個躬,說道。
“白伯伯,我要學劍法。可以殺掉諸葛燕書的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