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各種語言的喊殺聲痛呼聲還有槍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到有人從戰場上倒下。猩紅的血液染紅了整片土地,甚至在一些低窪的地方還匯聚成了紅色的小溪流,最後流進了海洋都還海水給染紅了。
弗萊格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這麼累過,他這個時候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只是機械的揮舞着武器,慣性的在戰鬥着。他帶出來的印第安長刀早已被砍壞,現在正揮舞着兩把軍刺,他這時也忘記了**教他的軍刺最好的殺人方法是用刺的,就只是胡亂的劈砍。
突然弗萊格腳下一空,他立刻彷彿麻袋一般栽倒在地,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原來是被一具屍體給絆倒的,那具屍體他認識,那是圖坎特部落的一個年輕人,是他的表侄,半個月前還和他一起喝酒來着,但是現在,他卻趴在這混亂的戰場上再也起不來了,他的臉就那樣埋在了一團污血中。
不僅是他的表侄,他能看到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地方,還有更多印第安人的死去。
他看到了有印第安人被幾個墨西哥士兵給踩在腳下,然後那些士兵一齊舉起刺刀狠狠扎進了他的胸膛;他也看到了有印第安人被墨西哥士兵給砍斷了雙腿,砸碎了腦袋;最後他還看到了有幾名印第安勇士揮舞着大刀,但是他們面前的墨西哥士兵卻只是淡定的開槍……
這個戰場……就是一個在吞噬人命的怪獸!不管那些印第安勇士有多麼勇敢,最後都逃不過死亡!
弗萊格繞記得自己在成爲酋長前也曾帶着部落的族人上山區打獵,他曾和墨西哥黑熊面對面的搏鬥過,也曾爲了獵殺靈貓在山林裡幾乎不眠不休的捕獵七天七夜。
或許自己現在已經沒有當年的勇猛了,但由於圖坎特部落的落後,讓他這個酋長偶爾也還會有打獵的行動,所以體能還是有保持的,可即便是這樣,現在自己也就連眨眨眼睛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了,喉嚨裡和肺裡也都是火辣辣的一片疼,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已經筋疲力竭了,似乎每呼吸一口空氣都是一次生死煎熬。
連自己都這樣了,那其他人的情況肯定更糟糕,我們印第安人已經拿出了全部的勇氣,但是仍然打不贏呀!
這樣的想法讓弗萊格感到了絕望,額頭傷口裡的血液流進了眼睛讓世界變得一片血紅,他躺在地上想着自己或許就這麼死了吧,或許還能進入傳說中的天堂嗎?
突然嘣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讓弗萊格又驚醒了過來,他擡頭看到是有一名墨西哥士兵正揮舞着砍刀要砍死自己,但卻被福克斯給擋住了。
福克斯轉頭對弗萊格咧嘴露出了笑臉:“怎麼這就要死了嗎?那看來你這位禁衛軍首領的能力也並不怎麼樣嘛!現在我們可以商量一下,讓我們肯哈德部落的勇士成爲大酋長的禁衛軍吧?”
弗萊格被福克斯這麼一激,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又站了起來,握着手中的軍刺狠狠刺穿了那名墨
西哥士兵的心臟。
面對着福克斯,弗萊格喘着粗氣,嘶啞着嗓子喊道:“福克斯,我告訴過你,只有我和圖坎特部落纔有資格追隨在大酋長身旁,這是我們最神聖的使命!大酋長既然帶着我們來到了這裡,他既然說我們能打贏這場戰爭,那麼我們禁衛軍,就一定要爲他拿到勝利!”
弗萊格一邊向福克斯吶喊着,一邊抓過了旁邊一名墨西哥士兵,用盡全身力氣的把手中的軍刺捅進了他的喉嚨。
福克斯哈哈一笑:“怎麼?到了現在你還認爲我們能贏嗎?別忘了你也是在戰場上的。”
“你也別忘了在瓦哈格和潘薩斯的勝利,我們那時也認爲是不可能的,但是後來呢?我們還不是贏了嗎?否則我們現在怎麼會在這裡?”弗萊格咆哮着說,“或許現在的局面很艱苦,但打仗哪有不艱苦的呢?如果不經歷這樣的艱苦,我們怎麼能收穫最後的果實?我們印第安人再也不當農奴了!”
這句話成爲了弗萊格的號角,他咆哮着撿起了地上的一把衝鋒槍,對着對面戰場上的墨西哥士兵就開始了瘋狂的掃射。
隨着爆豆般噠噠噠的槍聲,那些墨西哥士兵如割韭菜一般的倒下,但也有人發現了他,端起手中的槍進行了還擊,只聽噗噗兩聲悶響,兩團血花在弗萊格的手臂上和腰腹上綻放開。
天空中,一顆手雷被扔過來。
弗萊格能聽到耳邊傳來福克斯臥倒的吶喊,不過他卻根本做不出了任何動作,只是呆呆的看着那顆手雷的落下,最後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弗萊格頓時感覺就像被一列火車撞到一樣,直接給炸飛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福克斯第一時間過來問他情況怎麼樣,但弗萊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整個大腦是空白的,耳邊只有刺耳的嗡鳴聲。
“弗萊格,快跟着我撤下去吧!我們已經失敗了!”福克斯對他大喊着。
這句話才讓弗萊格恢復了一些神志,他狠狠的甩手:“不能撤,我們跟着大酋長不會失敗的!”
福克斯用力一耳光扇在弗萊格的臉上,然後他指着周圍咆哮道:“你特麼給我好好看看周圍,我們的周圍全都是墨西哥的政府軍士兵,我們的族人都在被他們所屠殺!如果再不撤下去,我們印第安人就要被殺光啦!難道你不想給圖坎特部落留下一些希望嗎?如果你們全死了,你們的部落怎麼度過這個冬天呢?”
福克斯一邊說着一邊讓他的族人架着弗萊格就要往後退,而在他們的身邊,有些墨西哥士兵已經發現了他們,都朝他們這邊圍了過來。
“不會的,我相信我們的大酋長,他既然要我們戰鬥,那麼我們就是有一線機會的,我們就必須要爲他拼來這一線機會。”弗萊格喃喃的說。
“哪裡還有什麼一線機會?”福克斯很不客氣的反駁,“你不要忘了,大酋長他終究只是個外人,他哪裡會真的爲我們印第安人着想呢?”
福克斯的話再一次刺激到了弗萊格,他拼了命的掙扎:“不會的,大酋長是我見到最正直最正義最爲了我們印第安人着想的人,他是爲了我們所有人的明天的!我會向你證明大酋長是對的!”
弗萊格喊着他的手摸到了腰間一個圓鼓鼓的東西,那是一顆手雷。
弗萊格隨後摸出這顆手雷,他拼命的掙脫了福克斯的
人,把手雷扔向那邊的墨西哥士兵。
轟的一聲,手雷應聲炸開,幾名墨西哥士兵被炸上了天,弗萊格高興的叫道:“福克斯你看到沒有,那些墨西哥士兵也是會死的!”
“你特麼的白癡嗎?”福克斯對他怒吼道,“你這樣做又有什麼用?周圍不是還有更多的士兵在向我們圍過來了嗎?而我們的族人則都快要死光了呀!”
福克斯幾乎是貼在弗萊格的面前吼出的這句話,弗萊格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牙齒上的縫隙,聞到他嘴裡的臭氣了,但弗萊格卻一點都不畏懼,他仍然堅持道:“我們只是現在的局面惡劣了一點,但是我們會勝利的,請相信我們的大酋長,因爲他的名字叫周銘!”
“你特麼是神經病嗎?你爲什麼要這麼相信他?我們是不可能會勝利的,今天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但是他卻可以逃掉,你明白嗎?”福克斯又吼道。
“放屁,你這是在污衊大酋長,你是個擾亂軍心的雜碎,我要替大酋長教訓你!”
щщщ¸ tt kan¸ C〇 弗萊格嘶吼着就朝福克斯撲了過去,把他撲倒在地,他揮舞着拳頭,一拳拳的砸在福克斯的臉上。
而另一邊的福克斯也毫不示弱,他用力反手把弗萊格甩倒,隨後他起來也張開手掌一巴掌一巴掌扇在弗萊格臉上,似乎是要把他扇醒一般;可馬上的,福克斯就痛呼出聲,因爲弗萊格張嘴就咬住了他的手。
旁邊肯哈德部落的人更是懵逼了,他們完全不明白這兩位酋長怎麼這個時候居然在戰場中間自己打起來了,難道他們不知道現在耽誤一秒鐘都有可能喪命嗎?
這樣的疑問讓他們以至於都忘記了拉架,他們就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們在打。
“你這個白癡,你特麼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爲什麼要相信那個周銘?”
福克斯很不解的問道,在他看來現在的局面明明已經不可挽回了,爲什麼他不放棄,顯然他並不知道,在現在這種精神崩潰的情況下,周銘已經是弗萊格最後的信念了,一旦放棄他就是死人了,所以他必須要和一個宗教的狂熱信徒般擁護着周銘和他的一切決定。
“不會的,不管我們現在是怎樣的局面,只要相信周銘大酋長,我們就會贏的!”
弗萊格雖然躺在地上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在帶走他的生命,這個時候,雖然他現在已經感覺天旋地轉身上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了,但他嘴裡仍然還堅持着說着。
而這時,他們的天神似乎開了眼一般,隨着他的話,肯哈德部落的其他人突然很驚訝的說道:“福克斯酋長,你看那邊,墨西哥政府軍正在撤退,我贏了!”
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福克斯和弗萊格兩個人都懵了,因爲就算是弗萊格,他也只是把周銘當成最後的信念,想要忠誠到底而已,他對這場戰爭的勝利並不抱什麼指望的,可是現在?
他們看着遠方,隨着一些軍官的吶喊,剛纔還非常兇猛的墨西哥士兵們都在慌不擇路的撤退,似乎有什麼非常恐怖的事情發生了,讓他們失去了全部的鬥志和信心,就連有些印第安人殺紅了眼,揮舞着長矛砍刀追上去劈砍,那些士兵也絲毫不敢反抗,只是在逃跑。
弗萊格和福克斯面面相覷,他們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腦海裡只是迴盪着一個念頭:我們就這樣……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