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蘭和周銘他們先後回到了紅堡,有了之前的教訓,這一次奧斯蘭他們非常痛快帶着周銘他們到了城堡大廳,雙方面對面坐下。
坐在這裡,奧斯蘭先定睛看了周銘好一會才說道:“周銘先生,哈魯斯堡一別並沒有多長時間,我怎麼也想不到我們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再見面,你可知道親自追出去道歉然後請你回來,這是任何人都沒有過的待遇。當然如果不是奧波德擅自做主激怒了你,或許你也不會有這樣的待遇。”
周銘聳了聳肩:“那麼奧斯蘭大公你說這點是想說明什麼呢?我的運氣很好嗎?還是你並不服氣?”
奧斯蘭笑了:“我想說是你的運氣很好,我也同樣不服氣,但這並不意味着能讓事情重來一遍,既然事情無法改變,就只能繼續下去,這也是我會親自追出去向你道歉的主要原因,我是真心希望能解決問題的。”
“這麼說你這是在向我們表示認輸了嗎?”周銘問道。
奧斯蘭點頭:“我認輸,現在有上千萬噸的鐵礦石在我手上,我必須要想辦法把這筆資金從鐵礦石上解放出來,爲此我不能不認輸。”
奧斯蘭的坦誠讓周銘頗感意外,但同時也讓周銘感覺到了危險,畢竟他可不會相信這位縱橫商政兩界三十年,爲盧森堡打下一片天的國家元首是一個樸實的老實人。
周銘想了想問:“那麼大公閣下打算如何認輸呢?”
奧斯蘭卻搖頭說:“其實今天原本我準備了很多條件,包括經濟補償或者一些公司的股份等等這些,但是在我出門前就已經把這些條件都給扔掉了,因爲作爲一個失敗者,沒有任何提條件的權力。”
“所以你打算讓我們來提條件?”周銘問道,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認爲這是理所應當的,畢竟只有勝利者纔有權決定條件不是嗎?”奧斯蘭說,“而對我們來說,只要是不超過這千萬噸鐵礦石價值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聽他這番話,阿方索和約克高興到簡直要條起來了,阿方索甚至都忍不住問道:“真的是任何條件都可以提嗎?如果我要一億英鎊的補償呢?”
“一億英鎊是一筆不小的賠償,但是如果你們堅持,我可以答應。”奧斯蘭回答。
阿方索倒吸了一口氣,那可是一億英鎊呀,雖然肯定會是他們十一個人平分,最後到手上不足一千萬,但那也非常驚人了!這是他們在鐵礦石的期貨操作上不可能賺到的數字,就算是他們所掌握的龐大基金,恐怕也需要所有操盤手在行情好的情況下,一個月才能賺到的收益,但是現在他們馬上就能拿到手。
這如何能讓他不激動?
另一邊約克也問:“那麼奧斯蘭大公,如果我還想再加上伯明翰的鍊鋼廠股份呢?”
奧斯蘭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皺着眉頭想了想才說:“我們一共在伯明翰掌握三家鍊鋼廠的股份,現在我手上沒有資料,無法知道那些鍊鋼廠的準確估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價值肯定都超過了一億英鎊。”
“當然這些鍊鋼廠我們所持有的股份也才只有35個百分點,這樣相加起來,所有股份肯定超過了一億英鎊。”
奧斯蘭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才說:“雖然這樣相加我們的付出超過了兩億英鎊,也肯定超過了鐵礦石的價值,但是如果你們能真的遵守協議,讓我們的資金從鐵礦石上解放出來,我也可以勉強接受。”
“勉強接受就是同意了嗎?”約克不可置信問道,他的語氣甚至激動到有些顫抖。
他不能不激動,因爲原本約克就只是那麼試探性的一問,並沒想奧斯蘭會真的答應,或者說就算奧斯蘭會答應,最多也只是答應轉讓部分股份,畢竟那可是盧森堡鋼鐵集團在這邊建立的鍊鋼廠,哪能想到他會給的如此痛快呢?
“我當然同意,如果我不是懷着百分之百的誠心,我就不會坐在這裡了。”奧斯蘭說。
在奧斯蘭的身旁,奧波德看向阿方索和約克的眼神不加掩飾的輕蔑和鄙夷。
果然和父親之前所猜測的一樣!這些蠢貨的眼中就只能看的到錢,和那些在泥水裡滾打的貧民窟垃圾們一樣,只要給了足夠的錢,他們就會哈巴狗一樣的伸出舌頭搖動尾巴。
什麼樣的人註定只能看到什麼樣的世界,你們的眼光短淺的就像是市井小民一樣,就算讓你們僥倖贏了一局又如何?你們除了拿到這些錢以外根本沒有任何進展,再說你們以爲拿到手了就會是你們的了嗎?
那真是太天真了!只要我們的資金從鐵礦石上被解放出來,只要我們度過了這個難關以後,我們隨時可以收回這些,並且還會要你們付出更多的利息!
我會讓你們知道我們爲什麼會是豪門貴族,而你們最多就只配給我們當財富管家!
等着吧!只要過了這一關!
奧波德在心裡這麼想着,雙手暗暗握拳,他的想法充滿了傲慢。
奧斯蘭看了看他們問:“那麼我想我們現在已經達成協議了對嗎?”
阿方索和約克拼命的點頭,但這時周銘卻說:“不好意思大公閣下,協議並沒有達成,因爲他們只是提出了一些試探性的想法,而我纔是真正做決定的人。”
周銘這突如其來的反對讓奧斯蘭當時就愣住了,他下意識問:“那麼周銘先生的決定如何呢?”
“我並不接受他們的意見,因爲我覺得這樣太蠢了。”周銘回答。
這個答案震驚了所有人,阿方索和約克馬上你一言他一語的說道:“周銘先生你爲什麼不接受呢?那可是一億英鎊呀,非常龐大的資金,就算我們有十一個人要分,每個人仍然也還能分到千萬,而周銘先生你作爲核心要拿走兩千萬甚至更多我們也都會同意的!”
“不僅是這些錢,更重要的還是伯明翰那些鍊鋼廠的股份!”約克十分着急說,“那三家鍊鋼廠可是整個大不列顛最好的鋼廠之一,是盧森堡鋼鐵集團在這邊的核心產業呀!現在他們居然要把這些鋼廠的股份全吐出來,我們爲什麼不接受呢?已經沒有比這更優秀的條件啦!”
奧斯蘭這時也很適時說道:“周銘先生不會對這些條件還不滿足吧?這已經是極限了,周銘先生可不要貪心不足呀!”
阿方索和約克也都在旁邊幫着勸道:“對呀!周銘先生,奧斯蘭大公閣下他能答應我們提出的這些條件已經足夠證明他的誠意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呢?至少你也可以先說出來討論看看呀!”
聽着阿方索和約克這一句又一句的勸慰,周銘很不耐煩道:“都給我閉嘴吧!”
只一句簡單的怒斥,就讓他們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噤若寒蟬。
奧斯蘭見到這樣的情況,頓時讓他心頭一凜,不過表面上仍然帶着微笑說:“看來周銘先生你們內部的意見並不統一嘛,但他們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或許周銘先生你可以試着考慮一下。”
這時周銘卻擡起頭定睛看着奧斯蘭:“原來奧斯蘭大公閣下很希望我接受那樣的條件嗎?或者說在你眼中,我們就是一羣眼裡只有錢的守財奴呢?或者說你們很期待我提出這樣的條件,然後你們好儘快的用錢打發我們,就像打發乞丐那樣,只是我們要的比乞丐要多很多就是了。”
奧斯蘭着急想否認,周銘卻接着補充道:“對了,或許在你們看來這些錢並算不了什麼,就算給我們了也無所謂,反正只要你們的資金被解放出來,只要你們度過了眼前的危機,早晚都是能拿回來的對嗎?”
周銘這句突如其來的反問讓奧斯蘭深深皺起了眉頭,眼睛也危險的眯起來了,因爲這位盧森堡的帝王,他第一次感受到局面不受掌控了。
“其實我很理解你們,畢竟你們所見到的人都是這樣,所以你們理所應當的會認爲所有人都應該是這樣的,但是很抱歉,我是個例外。”周銘說。
不可能!爲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這該死的華夏人周銘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奧波德瘋狂的在心裡咆哮起來:這不屬於你的臺詞!你應該和阿方索約克一樣,只是我們這些豪門的財富管家,是我們的賺錢助手,所以你的眼睛就應該盯在錢上,難道上億英鎊都還填不滿你的慾望嗎?爲什麼你還能那麼淡定的說出我們的打算呢?
還有什麼看到的人,那不也應該是我們的理解嗎?
坐井觀天只能看到眼前世界,所以變得眼光短淺的應該是你這個華夏人才對,你憑什麼還反過來說是我們呢?
奧波德是真的着急了,畢竟原本一切都進展那麼順利,你看看阿方索和約克,他們都是掌控至少十億基金公司的大投資人,可他們就能接受一億英鎊的補償,還有伯明翰的鍊鋼廠,爲什麼你就不能和他們一樣接受,不能被這些錢給收買呢?你到底還想要什麼?
“我到底想要什麼?這其實是一個好問題。”周銘隨後轉了話鋒,“但實際上這個問題並不應該問我,而應該問奧斯蘭大公你們,究竟你們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