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周銘這番話,讓房間內的氣氛頓時冰涼下來。
李宗霖無奈的搖着頭嘆息道:“真不明白你這個人怎麼會這麼犟,本來我們是能愉快玩耍的,但現在看來恐怕這一次我二哥的做法纔是對的了。”
李宗霖說着招招手,一羣兇悍的黑衣人保鏢突然衝出來了,李宗霖看着周銘又說:“另外我再告訴你一個事情,在你過來之前我早就接到了我二哥的電話,說宗族那邊受到了多方面施壓,要我直接給你亂棍打出去的,所以我是真的有點太失望了。”
“我也很失望,本以爲李家多少有點骨氣,卻沒想到慫成了這個樣子!”周銘說。
李宗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原本他是要揮手示意自己的人趕周銘出去的,但周銘剛纔的話顯然刺激到他了,他看着周銘,眼神逐漸嚴厲起來。而與此同時房間裡的空氣也隨着雙方的箭弩拔張而變得粘稠,讓人窒息。
“你這個人真不識好歹,是在逼我!”
李宗霖冷冷說道,就當他準備做出決定的時候,突然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華夏母國來人了,從華夏來的人在哪裡?”
一個約摸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匆匆跑進大廳,然後直撲向劉傳銘過去:“你是劉傳銘,華夏在印尼這裡的大使,我認識你!”
隨後他又轉向周銘,更驚訝了:“那你一定就是從華夏母國來的商人了對嗎?你好我叫李耀成,我非常喜歡華夏,不管是那裡的文化還是那裡的人,很高興見到你!這就是土生土長在華夏的華人嗎?果然比我們這些長在南洋的華人要白淨多啦!”
這個年輕人很激動的衝過來和周銘握手問好,周銘有些不明所以,但別人這麼客氣,周銘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臉人,也笑着跟他握手問好並做了自我介紹。
李耀成唸叨着周銘的名字:“銘……這是一種很古老的文體,用來刻在鼎或者碑文上用來警示自己記錄生平的文字,這可真是一個好名字呀!果然很具有古色風韻……”
這邊李耀成很激動的說着,那邊李宗霖卻聽不下去了。
“夠了!”李宗霖輕喝一聲,“耀成你不是應該在學校嗎?怎麼會突然跑回來?”
李耀成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然後很恭敬說:“爸,很抱歉我剛纔太失態了,不過我也是看到了母國來的同胞有點太興奮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非常向往真正的華夏……”
李宗霖打斷了他的話:“今天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是你應該記得家裡的規矩,這裡現在我和這位周銘先生還有事情,不是你隨便能進來的,先出去吧。”
李耀成訕訕哦一聲,下意識就要轉身離開,不過他這也纔看到旁邊圍着的保鏢,他頓時停下了腳步。
他指着周圍問道:“爸,這是怎麼回事?”
李宗霖並沒有回答,只是向他擺了擺手:“沒什麼,你先出去吧。”
李耀成的逆反心理卻上來了,不僅沒離開反而還向前大喊道:“我不出去!爸你不是說過你不會像二叔那樣敵視華人同胞嗎?現在劉大使帶着母國同胞過來,我們應該好好交流,他們有什麼困難也要幫助,就算不幫助也不該這麼敵視趕人呀,這太過分了!”
“爸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南洋華人在這邊的處境很尷尬,我們並不是印尼人,也不是新加坡人更不是馬來人,不管我們在這裡生活經營了多少年都是如此,我們的根是在華夏,在北方呀!”
李耀成接着說:“爸,不管我們在這裡賺了多少錢,我們始終是在外的遊子,總是要回家的,現在怎麼能這麼對母國的人,這是大逆不道……”
啪!
李宗霖走過去狠狠一巴掌打斷了李耀成接下來的話。
“李耀成,你需要知道我是你的父親,並且我還沒有死,所以這裡還輪不到你來說話。”李宗霖指向門外,“剛纔的話我可以當做是你懵懂無知的胡言亂語不去計較,但是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出去,快!”
李耀成捂着臉不可思議看着自己父親:“爸你居然打我,從小到大我向往華夏是你教的現在你打我?”
李宗霖依然鐵青着一張臉,他的手也十分堅定的指向門外。
周銘想勸阻,但一來他不管和李宗霖和李耀成都不熟悉,另外從剛纔李宗霖對自己的態度,周銘知道自己這時候出面只會適得其反,所以就還不如靜靜當個看客了。
“你是我爸,既然你要我滾,我就給你滾出去。”
李耀成緊咬着牙關說完,然後竟然真的趴到地上一下一下滾着出了房間。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李宗霖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這個倔強的兒子,想說什麼,但最後卻依然什麼都沒說。
李耀成一下下滾着出了房間,甚至最後還撞了一下門口的門檻,不過李耀成卻一聲沒吭,只是慢慢爬起來越過門檻走出去了,他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對着鏡子看着自己額頭上被撞紅了的大包,還有左臉上已經清晰可見的一個手掌印,李耀成緊咬着牙關,最後做出了一個決定……
另一邊在大廳裡,周銘看着李宗霖對他說:“和我們之間的態度立場無關,李宗霖先生你不該這麼打壓一個年輕人的熱血,因爲我知道你其實也沒有那麼痛恨華夏對嗎?”
“東南亞和我李家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李宗霖嘆息道,他隨後又說:“周銘先生,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在印尼這裡遊玩,那我李家可以包辦了所有的費用,那麼請你不要再提什麼合作的事情了。”
說完李宗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這是我的底線!”
周銘點頭對此表示明白,也很感謝李宗霖的坦誠,隨後周銘離開了大廳。
“看來那些人又快了你一步,我覺得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猜到了你的計劃。”劉傳銘大使對周銘說。
周銘露出了無奈的苦笑:“這點早在曼谷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我來印尼李家只是爲了能快一步,看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從曼谷到達加的航班需要飛行四個小時,這個時間以那些人所掌握的資源,足夠做太多事情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直接去新加坡找李家老爺子嗎?據我所知他對華夏還是有一定感情的。”劉傳銘問周銘。
周銘仔細想了想然後表示:“我並不認爲這是個好辦法,現在李宗霖這個態度也是受到了新加坡那邊的很大影響,尤其他着重提到了他的二哥,如果我貿然這麼過去,恐怕並討不了什麼好。”
“那就先回去周銘同志你好好想想,我先安排你在使館住下,不管怎麼樣,我可以向你保證,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劉傳銘說。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我必須推倒之前的想法重新再……”
周銘想說什麼,不過他卻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人在偷偷向自己招手。
……
有人愁自然有人歡喜,這邊當週銘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遠在百慕大的城堡裡,一場盛大的酒會正在進行着。
城堡裡的佈置仍然和往常一樣,紅地毯白桌布,只是比起平常,今天的顏色還要更加鮮豔一些,餐桌上的食物也要更豐盛一些,甚至傑克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一瓶好酒。
“今天可是太高興啦!那個周銘肯定想哭的心情都有啦!”
有人高舉着酒杯大聲說着,也有人放聲大笑:“何止是想哭,我看他現在應該知道什麼叫絕望了,他一個華夏人居然就敢和胡安還有梅塞德聯手要在東南亞搞事情,他難道把自己當成了超人嗎?但是就算超人,如果內褲不能穿在外面,也是飛不起來的!”
還有人很惋惜道:“我還以爲這個周銘有什麼與衆不同,是比斯巴達還要斯巴達的魔鬼嗎?我最後的底牌都是準備讓印尼的那位微笑屠夫好好在這個周銘面前告訴他世界很殘忍的,現在看來他現在還不夠格。”
“他本來就只是個弱子!也就奧斯蘭和米歇爾那兩個蠢貨,大意輸給了周銘,爲了掩飾自己的愚蠢,故意誇大其詞顯得那個周銘很厲害的樣子,我真是信了他的邪!”
相比這些人的吵吵嚷嚷,城堡的主人也是著名的摩根家族的掌門人傑克,他就端坐在餐桌一頭,微笑的看着他們,也不怎麼說話。
終於有人注意到了他,於是也對他說道:“不過說到底還是我們的老摩根夠厲害,在他還沒到泰國就猜到了他的意圖,否則要是讓他說動了那些東南亞的華裔商人們,雖然我也不認爲會真的就能改變什麼,卻也會給我們製造很多麻煩,這也是我們不想看到的!”
隨着這話,其他人也都對傑科舉起了酒杯以示對他的敬意。
“老摩根,這一次讓你當我們的最高統帥真是最正確的決定,一個周銘給奧斯蘭和米歇爾吹的天花亂墜結果在老摩根你面前無所作爲,不管到哪裡都碰壁,最終只能絕望,我有預感,這次我們和他們的戰爭,不會再是平局啦!”
傑克面對這你一句他一句的誇耀,卻並沒有表現出多高興的樣子,反而嘆了口氣:“其實我倒希望那個周銘能有所作爲的!”
傑克這話激起了更大的笑聲:“老摩根你真是太能說笑話啦,他面對的可是我們,還有老摩根你,他能有什麼作爲?真當他是上帝了嗎?”
傑克無謂的聳聳肩:“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