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堂是李家在達加的一處酒莊,和李家的字一樣,也是光宗耀祖的排序,並且和李家的其他產業所不同,耀堂這裡除了作爲李家的酒莊外,更重要他還是李家的慶功擺宴會場所。
今天這場宴會也比以往都要熱鬧,因爲過去在耀堂慶功的一般就只有李家的人,可今天不僅王陳鄭三家的人來了,還有周銘和唐明傑也都來了,毫無疑問今天要慶祝的就是唐明傑在和訊公司的勝利了。
晚上,耀堂大廳內燈火通明,周銘唐明傑還有李家的人坐上座,王陳鄭以及其他人都坐在其他位置。
李光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並不打算主持今天的宴會,一方面是由於他年事已高,另一方面也是今天來的人多也雜,總讓他這位李家宗族長出面也不是那麼回事,所以就讓他的兒子李宗霖出面了。
李宗霖倒是也習慣這種場合,他首先敲響了杯子示意,隨後他舉杯站起來說:“今天是一個十分值得慶祝的好日子,因爲只今天唐明傑會長幫助和訊公司帶來了一千萬盧比的銷售額!”
儘管大家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現在當聽李宗霖這麼說,還是引起一片譁然,還是讓他們感到很興奮的,畢竟大家都是在等着這個消息,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確切的說真正的銷售是從下午纔開始的,那麼這意味着什麼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合約機銷售場面的火爆我想大家也更是有目共睹的!只今天一下午,唐明傑會長就給我們貢獻了超過三千臺的訂單!”
李宗霖把杯子舉高高:“一直以來,工廠的銷量都是很讓我們頭疼的問題,現在唐明傑會長卻幫我們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可是幫了我們所有人的大忙,也給我們所有的工廠開闢了一個滿地黃金的銷售渠道,所以我們所有人都有理由敬他一杯!”
隨着李宗霖的話,其他人都很配合的舉杯敬他,這可不是簡單做樣子,更重要也是他們真是發自真心的感謝唐明傑,畢竟誰不想要自己的企業能多賺錢呢?更不要說只要唐明傑能把和訊公司給做起來,就能讓他們的企業形成從原料到生產裝配再到生產的一整條壟斷產業鏈。
只要是經商,沒有人不知道壟斷的利潤,那麼現在儘管只是個雛形,卻無疑前景廣闊。
正是這些原因,他們都很給面子的哄着唐明傑,只要他能把和訊公司還有商會都給做起來。當然儘管誰都在刻意把唐明傑擺到臺前來,但誰也不會忘了周銘,畢竟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他。
打個很不好聽的比喻,唐明傑不過就是被推到臺前來的木偶,真正在背後提線操縱的,還是這個周銘。
鄭英弘王玉良和陳永庭三人主動過來給周銘敬酒:“周銘先生,說到底我們都要向你說聲感謝,但同時也還要向你說聲對不起,因爲我們之前都還曾經懷疑過你,還爲了那麼一點小事就到你這裡討說法,我們在你面前真是羞愧到無地自容啦!”
周銘對此則只是淡淡一笑,他表示這些都不算什麼,畢竟這些都是他們東南亞華人宗族的企業,他們會擔心是正常的,他並不介意,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簡單一番話,卻讓這三人心裡對周銘的評價更高了:這不愧是周銘先生,這種大局觀這種大度,他們真是感到羞愧啊!
不僅是鄭英弘他們三人,對於旁邊其他跟着過來參加這次晚宴的年輕人,他們看到這一幕更是瞠目結舌,因爲這些年輕人他們大都只是來跟着家裡長輩見識見識場面的,可能認識周銘但卻並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
甚至有人在進來的時候還質疑周銘那個年輕人憑什麼能跟李光弼唐明傑他們一起坐在上座,雖然能進到這裡來的人多少都能有點城府,但他們看向周銘的表情都是很不屑的,覺得他不過就是運氣好一點罷了。
“他根本就不配坐在那個位置!等着吧,我看會有人去給他臉色找他茬的!”
也有人這麼叫囂着,然而最終去找周銘麻煩的人沒看到,反倒是鄭英弘他們三大族長去主動給他敬酒,頓時跌碎了一地眼鏡,也隨着這個變故讓這些人對周銘的看法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
“這周銘也太沉得住氣了吧?剛纔那可是三大族長一起向他敬酒啊!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只是隨便一個路人敬酒一樣,這也太真實了!”
“恐怕這就是他和我們不同的地方吧,這要換成我們,恐怕回去就得高興上天啦!”
“我再說一遍,這位周銘先生他就是我的偶像!”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認爲周銘這是真那麼沉得住氣,也有人認爲他不過就是在故作姿態在這裡演戲罷了。
只是有人這麼不服氣的說着,很快就會其他人的唾沫給淹沒,覺得他這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
不過誰也並不知道,周銘這時也並不是故意要擺出這麼一副深沉的姿態,而是他實在也融入不到這次的慶功宴會裡來,因爲他並不覺得今天唐明傑跟和訊公司做到了這樣有什麼可值得誇耀的,反而他還有些憂慮。他只是並不會這麼掃興的說出來,但也高興不起來,就成了現在這樣,反倒給人一種更深沉的感覺了。
宴會整整持續了兩個小時,等宴會結束唐明傑都已經搖搖晃晃走不動道了。
說起來這也是拜周銘所賜,由於周銘的深沉,讓其他人覺得不好接近,就只好退而求次的去找唐明傑了。
唐明傑不是沒有酒量,但也架不住全場敬酒,儘管有他學生擋了很多卻也仍然不行了。
既然唐明傑已經這樣了,周銘就放棄了原本還想找他談談的想法,先讓他回去休息了,到了第二天早上,周銘才又來找的他。
“唐會長酒醒了嗎?”周銘敲開唐明傑的房門問他。
唐明傑這才意識到周銘找自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於是他先去洗了臉,然後才端正坐在周銘面前。
看着唐明傑這麼認真的表現,周銘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唐會長用不着這麼認真,我只是有個問題想和你討論一下,唐會長你覺得和訊公司現在已經算是擺脫危機,可以走上正軌了嗎?”
唐明傑皺起了眉頭,因爲要是其他人問這個問題,唐明傑一定會毫不猶豫告訴他如果自己做的還不算讓和訊公司擺脫了危機,那就沒有什麼算了。
然而現在問這個問題的人是周銘,他還真不敢這麼說。
見唐明傑這麼仔細斟酌的樣子,周銘對他說:“唐會長其實不需要這麼自我懷疑,我不是故意來打擊你信心的,如果要是其他企業,或者是放在其他時候其他國家,我都會認爲你是個很有手段的企業,搞出了一波六到不行的操作,但是在這裡卻不行,因爲我覺得我們應該有一個對手。”
唐明傑悚然一驚:“周銘先生你提醒我了,我們的確應該是有一個對手,因爲我的合約機項目在最開始宣傳的時候受到了很大的阻礙。”
唐明傑隨後把他最開始的外出擺攤和上電視還有戶外廣告的想法,以及這些事情是如何被人阻撓的。
“哄搶砸攤,還有廣告方面的問題,這些都不可能只是巧合,一定有在印尼這邊很大權勢的人在背後阻撓!”唐明傑對周銘說,唐明傑還說,“如果不是碰到這些事,我也不會想到傳銷這種方式的。”
唐明傑說到這裡想到了什麼:“所以周銘先生你的意思是那個在背後阻撓我們的人,他隨時可能會再出手對嗎?”
周銘仔細想了想然後對他說:“我想告訴你那根本不算什麼,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只是印尼總統託哈單方面在給我找麻煩而已,那只是小場面,我擔心的是在背後一直沒有動手的傢伙。”
其實在周銘找到唐明傑的第一天,周銘就告訴他背後可能有的對手了,唐明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今天當週銘再說出來的時候,卻讓他有點不能接受了。
對於之前的事情是託哈搞的鬼,他是恍然大悟的,畢竟在印尼也只有託哈能做到了,不過後面半句話就讓他很茫然了,要知道託哈可是印尼的軍總統,他的權力就和印尼的皇帝一樣,怎麼他出面都成了小場面嗎?那麼能讓這樣的人物在前面搞小場面,背後那個人該是什麼樣啊?
唐明傑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周銘笑着拍拍唐明傑的肩膀告訴他:“我說了,我並不是要刻意給你什麼壓力的,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現在雖然看上去一切都很美好,但我們時刻要保持警惕,要居安思危做好最壞的打算。”
唐明傑長長吐出一口氣:“恐怕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就只有周銘先生你了。”
“所有人都喝醉了,也總要有人保持清醒吧。”周銘笑道,“當然也可以叫我做煞風景的傢伙!”
“的確,不過要是少了煞風景的傢伙,恐怕事情才真的要糟糕啦!”
唐明傑深以爲然的點頭,他回想起昨天宴會上的那羣傢伙,不管是鄭英弘他們這些族長,還是其他與會的年輕人,看他們那高興的樣子,再看看周銘今天的提醒,周銘這個煞風景的傢伙顯然比那些只會拍手叫好,一個個看到錢笑的眼睛都沒了的傢伙,要好到天上去了,他們給周銘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