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了之前那番辯論以及現場燕大學子們的支持叫好以後,可以說不管眼前這位白人女孩要說什麼周銘都不會感到意外,但她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還着實讓周銘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你就是那個周銘?
怎麼周銘這個名字很出名嗎?這個年代不像後世網絡那麼發達,誰出名了分分鐘全國就都知道了,現在的信息是很閉塞的,就是國內甚至在自己搞出了股市的南江哪裡,只怕認識自己的都不多,否則之前在燕京飯店張麗和李虎就不會那樣對自己了。
可是現在這個白人女孩怎麼就會問出這樣的話呢?聽起來她好像知道自己一樣,難道自己的威名已經遠渡重洋傳到大德意志去了嗎?
白人女孩也看出了周銘的疑惑,她給周銘解釋說:“我確實聽過你的名字,諾德里曼這個名字相信你並不陌生吧?”
周銘這纔有所釋然:“原來你也是諾德里曼的學生嗎?”
白人女孩想了想纔回答說:“諾德里曼先生的確教過我,但嚴格來說我並算不上是他的學生,不過之前我曾在紐約見到過他,他就給我稱讚了中國的發展,尤其他給我說了南江資本市場的建設情況,在這個地方,諾德里曼先生就專門點到了你的名字。”
果然如此。
周銘心下了然,其實在她提到諾德里曼的時候,周銘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現在她道出實情,和自己的猜測基本一致。
“這倒是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了。”周銘說。
“不,正好相反,我認爲你應該感到驕傲,從剛纔你的話來看,你的想法似乎和其他人並不一樣,他們都有一些浮誇和偏激,但你卻更理性一點,並且彷彿什麼事情都能看透本質一樣。”白人女孩說。
周銘卻搖搖頭說:“你可能誤會我了,我只是想說我們中國人都是很謙虛謹慎的,就像你們德國人一樣。”
白人女孩卻連連搖手說:“不不不,周銘先生您也誤會了,我的母語雖然是德語,但我並不是德國人,我出生在維也.納。”
“世界音樂之都,果然是個好地方,看來那裡盛產像你一樣尊貴美麗的女士。”周銘說。
白人女孩呵呵笑道:“謝謝,在這個封閉的國度,你也是少有能睜開眼睛看世界,懂這個世界的人,我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
白人女孩主動對周銘伸出手:“請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凱特琳,特蕾西亞·凱特琳。”
凱特琳伸出的手臂戴着蕾絲長手套,周銘對此有些詫異,不過還不等周銘說話,凱特琳身旁的中年女人就替她解釋道:“我家小姐身份特殊,他不可以隨便和身份低微的男性握手。”
周銘皺了皺眉感到有些惱火,不僅是解釋本身,更爲這個中年女人說話時那副高高在上的口氣,就好像凱特琳能戴着手套和自己握手就是多麼大的榮耀一般,自己不僅不應該不滿,更應該低頭謝恩。
這要是換成下面那些年輕學子們估計就忍不了了,但周銘想起她坐着的使館車,再加上旁邊那個強壯的黑人女保鏢,還有這個叫她小姐的中年女人,想來她在國外是真有什麼身份的,自己也不是什麼貴族,有些東西確實不懂,周銘這麼想着就忍下來了,還是和凱特琳握了手。
周銘和凱特琳握手的瞬間,下面的燕大學子一下子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就好像這不是剛剛辯論完,而是在和外賓友好會談,己方剛剛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一般。甚至還有一些好事的人高喊着‘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之類的話,讓周銘有些無奈。
不過不能不說和凱特琳握手的手感還是挺不錯的,儘管隔着一層蕾絲手套,但周銘還是感覺到了凱特琳肌膚的柔軟,讓人愛不釋手。
這時凱特琳突然俏皮的一笑對周銘說:“如果你不趕快放手的話,你的女伴可就要生氣了。”
周銘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只見蘇涵正急急忙忙的走下階梯,周銘心虛的急忙放手,回頭過來卻正好看見凱特琳像小狐狸一樣狡黠的笑容,讓周銘反應過來,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是爲什麼呢?自己貌似也纔剛和她握手,也不至於沒品到拉着她的手不放吧。
但轉瞬以後周銘就明白了,恐怕是這個驕傲的奧地利女孩不服氣剛纔輸給自己,故意在整自己好讓她開心一下。
周銘無奈的聳了聳肩,沒辦法,自己總不能和這個洋娃娃一樣的女孩計較那麼多吧?
“好了我要走了,今天能在這裡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凱特琳正色對周銘說,“不過我認爲以周銘先生你的才華和眼光,不應該被限制在這個封閉的國度,現在已經不過去了,真正的商界大亨是不分國度的,這整個世界纔是他們表演的舞臺,你也一樣。”
周銘點頭道謝說:“謝謝,有一天我會走出國門的,但不是現在。”
“是嗎?那我可等着在新聞上看到你的消息,不過我提醒你,可不要被我超越過去了,我手上也握有很大一筆財富哦!”
凱特琳最後丟下這麼一句話,然後就和周銘告別,帶着那個中年女人還有那個黑人女保鏢離開了階梯教室。
而當凱特琳離開以後,蘇涵也走下階梯來到了周銘身邊,問周銘道:“周銘你怎麼樣?她對你說什麼了?”
周銘搖頭說:“沒什麼,她只是向我發起了另一個挑戰。”
周銘說這話是很認真的,或許其他人會把凱特琳臨走前說的最後那句話當成是句玩笑,但是周銘卻從她那藍寶石般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堅定,周銘不明白她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堅定,或許是她不服氣在辯論上輸給了自己?又或者是她身份的驕傲不允許她開這種玩笑?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挑戰是一定要開始的,周銘可不希望自己這麼一個重生者,輸給一個外國小姑娘。
等到周銘回神過來,他發現這個講臺已經被燕大學子給圍滿了,所有人都一臉興奮的看着周銘,他們揮舞着手臂在爲周銘歡呼着,彷彿周銘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一般。
“你太厲害了!你居然說得那個外國女孩落荒而逃了,你是我的偶像!”
“就是說呀!那個外國女孩贏了幾個人就真以爲她天下無敵了不成,現在還不是被人給說服了,我們就是要教育她,我們燕大不是隨便誰來都能來踩場子的!”
“同學你是那個系的?你剛纔那番發言真的太精彩了,太有煽動性了,讓人忍不住的就想要爲你鼓掌!”
這些燕大學生的熱情讓人難以招架,而且這你一言他一語的,也讓人一個頭兩個大,周銘只好說:“大家都靜一靜,我認爲我是誰並不重要,我贏了那個外國女孩也不重要,重要的始終是我們自己,我們的敵人也始終是我們自己,只要我們不斷努力學習,努力充實我們自己,我們早晚有一天是會站在世界之巔的!”
周銘的話再一次挑起了所有人的情緒,大家都高舉手臂喊道:“對!”
周銘就趁着這個機會,丟下一句‘你們加油努力我還有事先走了’,然後就拉起蘇涵的手走出了階梯教室,但這些已經陷入狂熱的燕大學子們顯然並不會這麼輕易放走周銘,見周銘要走,他們一個個就像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一樣哭喊着追了出來。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周銘才跑出階梯教室,就看到外面有一羣燕大女學生,她們見到周銘立即驚叫道:“就是他,他關於未名湖的故事還沒有講完,我們不能放他走!”
周銘來不及驚訝,身後也傳來喊聲:“對,不能讓他走,他的口才很厲害,又有很充實的理論知識和社會閱歷,只要他加入了辯論社一定能帶領社團在世界上爲國爭光的!”
這一前一後的吶喊堵截,讓周銘納悶:現在的學生究竟有沒有這麼狂熱?
此時此刻周銘真的想對他們大聲吶喊:你們不要這樣,老子又不是春哥,不值得你們這樣信奉,就算你們這樣信奉我你們也不會得到永生的!
不過最後周銘卻並沒有喊出來,因爲首先這些都是自己的粉絲,儘管是剛剛纔成爲的,但也是自己的腦殘粉不是?自己作爲他們的偶像,要是那麼傷他們的心豈不太木人道了一點?
所以爲了大家的開心,就只能對自己狠一點了。
周銘心裡這麼想着,然後就拉着蘇涵撒丫子跑路起來,那些燕大的周銘腦殘粉自然也追了上去。
誰也不知道,這一幕都一直在被兩雙眼睛觀察着。
在那輛掛着使館牌照的車子裡,中年女人開口道:“殿下,這個國家的年輕人看來非常熱血,只是一個辯論就讓他們對那個周銘這麼狂熱了。”
凱特琳安靜的坐在那裡,藍色的眼眸看着周銘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當中,她才說道:“哪個國家或者民族的年輕人不狂熱呢?我也一樣,那個周銘的確很有魅力,而且他的口才他的學識,都讓人無可挑剔,如果我是他們,我想我也會爲他着迷的。”
“但你不是,殿下。”中年女人語氣有些不悅的提醒她道。
“我當然不是,這不用你提醒,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別的不需要你指手畫腳!”凱特琳寒聲說,然後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給前面的女黑人下命令道,“開車。”
女黑人熟練的發動車子駛離了燕大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