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覺得自己距離成功就差一個機遇,但機遇的敲門聲往往是很輕的,又或者說,伴隨機遇的往往是巨大的風險,可誰又能在面對風險時敢於站出來呢?有時候人們缺少的並不是能力,而是勇於承擔的勇氣。
如果當初在面對那種情況下,我沒有站出來的話,恐怕也不會有今天的周子房了……
一雙手慢慢合上了這本書,然後周子房端起了一杯咖啡,這個時候的周子房已經是金融圈裡有名有姓的基金經理人了,他輕輕抿了一口咖啡看向窗外,從他辦公室的窗口可以直接看到東方明珠塔,只是他卻沒有任何欣賞的興趣,而是思緒飄向了更遠的地方,想起了在二十年前周巷那次像做夢一樣的經歷……
那是在周家宗祠的大門口,周巷發展基金髮售,吸引來了很多黃牛,基金爲了打擊黃牛,不僅公示了基金的七日年化收益率,還制定了封閉期和轉讓手續費的規定。
黃牛們在這裡排了一夜的隊,不就是等着撈一筆的嗎?現在你突然搞出這些規矩,豈不是在斷這些黃牛的財路,他們當然不幹了,他們當場就鬧起來了,一個個羣情激奮朝着周文海叫囂着。
“你們憑什麼搞這些規矩,我們排了一晚上的隊結果你現在告訴我們還有這些規矩,你們這不是在坑我們嗎?還什麼狗屁封閉期,我看是你們拿着錢準備跑路的吧,就像原野公司的非法集資一樣,要不然你們憑什麼不讓我們轉讓,不就是怕你們非法集資曝光嗎?你們這些赤佬……”
這些黃牛叫囂不算,他們還發動羣衆一起抵制這些規矩:“大家都聽到了吧?這就是周巷基金,他們根本就不想賣給我們,所有東西都是內定好了的,大家都散了吧,他們根本不像賣給外人!”
“你以爲你是周巷的人就能買到了嗎?別傻了,你看他們這做派就知道肯定都只賣給直系親屬,哪會賣給你們這些外人啊?要是他們真的賣給你們,還不准你們發現問題轉讓,你們自己心裡踏實嗎?原野公司非法集資五十億纔過去幾年你們都忘了嗎?現在這什麼周巷基金也就是這路數……”
面對這些黃牛的叫囂,門口排隊的這些人都開始信心有些動搖了,是啊,要是這基金真有那麼賺錢,爲什麼不賣給自己人呢?要是賣給自己人,外人排隊又有什麼意義?還設置封閉期和轉讓手續費,說到底不就是爲了把錢捆死在基金裡嗎?難道真是非法集資?
黃牛們看着這些人都很猶豫,他們洋洋得意看着周文海,彷彿是在挑釁:怎麼樣?敢不讓我們買,我就讓你們買賣都做不成!
周子房感到非常憤怒,這些黃牛太可惡了,明明是他們在投機倒把,要坑周巷的人,結果現在居然還這麼污衊基金。
但自己真要出頭嗎?這些黃牛這麼人多勢衆,萬一他們遷怒自己可怎麼辦?
不僅如此,自己想要的不也就是買基金嗎?現在黃牛把這些人轟走不也正是自己想要的嗎?就少一些人和自己競爭了,自己不該高興纔對嗎?
周子房非常掙扎,他明明知道全部的事情,知道誰對誰錯誰纔是陰謀家,可
偏偏自己卻不敢全說出來,突然間他想起了一句話:你是要當一秒鐘的英雄還是一輩子的懦夫?
因此最後周子房還是做出了決定,他站了出來。
“各位,大家不要相信他們,他們都是黃牛,他們纔是騙子!他們從昨晚就在這裡排隊了,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搶在大家前面買走基金,然後再高價賣給你們,所以三爺爺他們新定的規矩,就是爲了不讓這些黃牛有機可趁!”
誰也沒想到周子房這個時候突然站出來了,尤其是那些剛剛還志得意滿的黃牛們,完全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黃牛們馬上又把槍口對準了周子房:“你放你嗎的屁!我們也是來買基金的,誰說周巷基金不允許外人買了嗎?你憑什麼說我們是黃牛?我們排隊這麼長時間,我還說我們來的時候你就在這裡排隊了,我看你纔是黃牛,現在你幫着周巷基金說話,你別不是請來的託吧……”
面對這些黃牛們的反口栽贓,周子房不慌不忙,反正自己已經站出來了,就做到底吧!
他轉身面對所有人說:“我就是周巷的人,應該有人認識我吧?我叫周子房,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咱們的周巷發展基金是有公募資質的正規基金,和非法集資的原野公司根本是兩碼事,他通過國債和企業債券等方式進行投資,所以能給我們高額的投資紅利。”
周子房還說:“我相信大爺爺和三爺爺還有那位周銘老闆他們是爲了我們好,搞出基金給我們賺錢的,但是這些黃牛突然出來要搶我們的基金,三爺爺無奈才定下了這些規矩,就是爲了保證基金會落在每一位真心投資的人手裡,而不是這些投機倒把的玩意!”
周子房的話相當有說服力,而且一些人也認出了周子房,知道他在濱海學了金融,是懂股票和基金的。
隨着這些介紹,有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了周子房,這讓黃牛越來越慌了。
“你們不要相信他,他分明就是和基金一夥的,就是爲了騙你們的錢,我們纔是真正投資的,他們就是在排擠你們……”
可他們越說越心虛,也越來越沒人相信他們,也不知誰喊了一句“把這些垃圾扔出去”,然後這些周巷人就齊齊動手,一窩蜂涌向這些黃牛那邊,黃牛們見勢不妙先溜爲敬了。
看着這些黃牛們落荒而逃的樣子,周巷這邊都笑了。
隨後在周文海的主導下,隊伍重新排起來,而這一切都被周飛義和周銘看在眼裡。
“看來咱們周巷的人還是挺齊心協力的嘛!”周飛義感到很欣慰,至少他們預料到最糟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而周銘則是看上了那位敢於站出來的周子房:“大爺爺你知道那個人嗎?”
周飛義當然知道周銘說的是誰:“你說子房嗎?他也是周巷裡比較勵志的一個人了,家裡情況不太好,靠着自己的努力去濱海唸了大學,聽說剛好學的是金融,最近才畢業回來,看來他也知道基金這個東西要來投資,沒想到剛好撞上這個事情。”
周銘點點頭,然後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找他好好談談
。”
周飛義有些明白周銘的打算,他點頭表示沒問題,於是在周子房認購了基金份額以後,周飛義直接叫他進了宗祠,帶到了正廳裡。
周銘這時就坐在正廳,周飛義讓周子房坐下然後給他介紹:“這位就是周銘,我想你應該聽過吧?”
周子房顯得有些侷促,對於大爺爺的介紹他連連點頭:“我當然知道,周銘老闆可是咱們周巷的名人,捐款一百多萬成立周巷發展基金會,修宗祠修家譜,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是我們所有人的偶像啊!”
聽着別人當面這麼誇讚自己,周銘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多謝擡愛了。”
隨後周銘進入主題問他:“聽說你在濱海上大學學的金融是嗎?”
周子房點頭說是,周銘又問他:“剛纔我看你那麼勇敢站出來,難道你不怕嗎?”
周子房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說出來不怕周銘老闆您笑話,我其實挺害怕的,只是當時我想啊,不能由着這些人那麼欺負咱們周巷的人,明明就是他們不對,大爺爺和周銘老闆你們都是爲了打擊他們才那麼做的,憑什麼他們還能說的那麼大義凜然,我不服氣啊!我相信大家能明辨是非的,邪不壓正!”
周銘爲他拍手叫好:“說的好,邪不壓正!那現在我有想法讓你進周巷發展基金,你願意嗎?”
這就是周銘約見周子房最重要的目的,讓他進周巷發展基金。
之所以周巷發展基金要跟林慕晴的思銘投資基金合併,一方面是爲了簡化手續和節省時間,但還有另一方面同樣重要的原因,就是周飛義和周文海他們都不懂金融,要他們當大家長處理周巷事務還行,要去做基金,他們就沒這個能力了,而縱觀整個周巷,他們一時也想不起誰能做好基金。
正是周巷沒人能擔這個重任,周銘才只能把周巷發展基金的運作交給思銘投資基金來進行,反正目前周巷發展基金規模不大,思銘投資基金那邊還能多拿一份託管費,何樂而不爲?
但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既然是周巷的基金,事關周家的發展,肯定最終還是要回歸周家自己託管會好一些,大爺爺周飛義和三爺爺周文海也是這麼想的。
當然周銘也不是胡亂選人的,只是看到周子房剛纔的表現,能確定他是一個有正義感和有擔當的人,家裡條件和經歷也能表明他是個堅韌的人,能耐得住性子人也吃得了苦,聯想到他又是學金融的,纔想讓他進基金試一下。
“當然你不會一開始就做周巷發展基金的運作,而是會先安排你進思銘投資基金公司做經理助理,讓你跟着其他投資人好好學學基金的管理和運作,等你自己能獨當一面了,再試着運作周巷發展基金。”周銘很實在的說,“可能會苦一點,你願意嗎?”
周子房毫不猶豫的點頭:“願意,我當然願意!”
周銘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那麼歡迎你加入周巷發展基金。”
周子房先愣了一下,然後激動的把手在自己身上先擦了兩下,才小心翼翼和周銘握手道:“謝謝,感謝周銘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