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雖然是經濟特區,是國家改革開放的窗口,但實際白雲市纔是嶺南的省會,不過在政治地位上,南江是要高於白雲的,這就是在特殊的國家政策下所形成的特殊情況了。
當然,國家集中全力發展南江,白雲市當然也沒有落下,並且白雲市畢竟是嶺南的省會城市,不管是在經濟底子還是在政治地位上,都是要高於南江這個後起之秀的。
白羊酒店是白雲市郊的一個大酒店,一輛掛着南江牌照的車子開到酒店的停車場,華少從車上下來,他走進酒店輕車熟路的來到酒店五樓,和門口打牌的幾個人打了招呼,走到裡面敲開一個房間的門,這是一個套間,陶國令正坐在沙發上抽着煙算着賬。
見華少進來,陶國令示意他先等一下,然後把手頭的賬算好了,才擡頭問他:“不好意思華少,讓你久等了,昨天你去找周銘最後情況怎麼樣了?”
“不瞞陶哥你,昨天的情況是很糟糕的。”華少說。
陶國令好奇的問了一句怎麼了,華少就指着自己的臉說:“陶哥你有沒有發現我的臉有點不一樣,我告訴你,這就是那個周銘打的。”
陶國令一下就皺起了眉問:“周銘他居然敢打你?那傢伙是不是腦子有點不太清白?他還不瞭解現在的情況嗎?還是昨天我叫去砸車的人沒去?”
“那周銘就是這麼一個有點神經病的人!”華少說,“以陶哥你的人脈,你說幹什麼事肯定都是要做的,我是親眼看到周銘的車被砸爛的,我過去把陶哥你交代的話說給他聽,陶哥你猜周銘他怎麼說?”
“他怎麼說?”陶國令陰沉着一張臉問,表情似乎是已經猜到了答案一樣。
“本來這個話我是不應該再在陶哥你面前提起的,不過陶哥你現在問起來了,我也不能不說,”華少說,“陶哥,他罵你是狗,說你砸他車就是像狗一樣在咬他,他說他很後悔沒有用打狗棍把你一下打死。”
啪!
陶國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臉上獰笑道:“好,這個周銘倒是很有種嘛!看來不給他動點真格的,他是不會長記性了。”
“陶哥,這樣不好吧,你都是咱嶺南省內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那周銘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靠着杜鵬的關係突然躥起來的暴發戶而已,要是讓陶哥你出手,這也太看得起他了。”華少說。
如果周銘在這裡,周銘肯定會給華少的這番話點個讚的,因爲華少的目的是要給周銘扣屎盆子,讓陶國令真正出手對付周銘的,但他卻很聰明的沒有直接說周銘怎麼怎麼不好,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跟陶國令說讓他不要出手,說周銘那種貨色不值得他出手什麼的。
這種情況就像是周銘之前說服羅韓他們那老五股的老闆去臨陽投資是一樣的,你讓他做他不做,你不讓他做,他反而就熱情高漲了。
果不其然,在聽到了華少這番話以後,陶國令馬上表態道:“華少這你不用說了,不管周銘他的成分是什麼,但殺雞還是要用牛刀的,這樣能確保一刀就能要他的命嘛!”
華少還想說點什麼,但陶國令卻敲定道:“好了華少你也不要再多說什麼了,這個事情我會去做的,走軍區那邊,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特殊審訊。”
華少原本還擔心南江市委書記陳雲飛那邊,好歹那可是南江地地道道的一把手,在地皮和股市的事情以後,他是很支持周銘的。如果自己這邊走正常路線,陳雲飛那關相當難過,但是現在陶國令直接走軍區那邊的特殊程序,就能避過陳雲飛那邊,直接對付周銘了,並且更重要的是,軍區那邊的事情往往都是和國家安全有關,這個烙印一打上去,那周銘這輩子就完了!
周銘呀周銘,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我都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被抓進部隊裡的那副慘樣了!
華少在心裡這麼想着,但表面上仍然還是在勸陶國令說:“可是陶哥,這樣是不是會有點不太好呀?”
陶國令這邊大手一揮說:“放心吧,有曹家那邊幫忙,在軍區裡辦這種小事都沒任何問題的!以後周銘這個人就是我們黨和國家的叛徒特務了,這樣的人是沒有未來的!至於他心裡不平衡,那也只能說是他自找的了,我都已經警告他了,他不聽就怪不得別人了,還是要一心跟着曹建寧走,不整他整誰?”
華少笑道:“那是當然的,誰讓他這麼不識趣,連陶哥你的話都不聽,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自己找死當然是要成全他的,”陶國令說,“好了我們不要再說周銘的事情了,那個人就是要死的人了,根本不用去管他,我們還是談談我們的生意吧,我的貨已經到了,你那邊那筆錢什麼時候能到?我就好安排發貨了,否則這個貨一直壓在這裡,總是很麻煩的。”
華少點頭說:“陶哥這你放心吧,我昨天就聯繫那邊了,那筆錢很快就能到的,不過中間跟銀行兌換外幣,可能還要點時間。”
“總之儘快吧,這批貨放在這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感覺有點慌。”陶國令說。
就像是要證明陶國令的預感一般,陶國令這邊的話音才落,他們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一個剛纔華少上來見過,在門口打牌的小哥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說:“陶哥不好了,酒店裡進來了好多武警!”
“武警?”陶國令和華少一下瞪大了眼睛,一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表情。
與此同時,外面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陶國令和華少都完全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幾個穿着制服的武警戰士快速衝進房間把陶國令華少還有那個小哥都給制服了。
然後一個小軍官模樣的人拿着對講機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陶國令和華少馬上拿起對講機彙報道:“報告首長!一號行動完成,目標嫌疑人全部抓獲歸案!”
這時陶國令才猛的反應了過來,於是一邊扭動掙扎,一邊怒吼道:“你們是哪個支隊的?是誰給你們下的命令?你們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我要見你們領導!”
那個小軍官根本不理會陶國令的掙扎,只是示意武警戰士看好目標嫌疑人。
隨後走廊上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一個讓陶國令和華少死都想不到的人走進了房間。
“周銘?是你這個狗日的?”華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說。
進來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周銘,周銘上來就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我說華少你這傢伙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呢?現在還滿嘴噴糞,真是不打不舒服斯基,你看陶哥的表現就比你好很多。”
華少還是恨恨的看着周銘,但卻沒有再說話了,而陶國令咬牙切齒的對周銘說:“真沒想到周銘你這傢伙的動作倒挺快,不過你以爲這樣就可以整死我們了嗎?我告訴你,你不要癡心妄想了!”
周銘攤開雙手很無辜的說:“陶哥你這可就誤會我了,我可沒有要整你們的意思,我只是舉報了某些違法犯罪的事實,盡到了我作爲人民羣衆和犯罪分子做堅決鬥爭的義務而已。”
“舉報?沒想到周銘你這生意人也玩起了官場上這種莫須有的套路?”陶國令冷笑着說。
“莫須有?陶哥你難道真是這樣覺得嗎?”
周銘反問了這麼一句,讓陶國令心裡猛的咯噔一下,他很警惕的問:“難道不是這樣嗎?”
周銘笑了,不過他並不急着回答,而是先站起來繞着房間走了一圈,然後對陶國令說:“陶哥,這個酒店很豪華呀,只是位置有點太偏了,你這個酒店不賺錢吧?”
“我樂意把酒店開在哪就開在哪,你管的着嗎?”陶國令說。
“我的確管不着,那麼我就是要舉報陶哥你這個酒店內有違法犯罪的事情,陶哥你又管的着嗎?”
周銘的這句反問讓陶國令氣的幾乎要吐血,媽蛋的,你舉報老子,叫武警來抓老子,這老子還管不着了?你他孃的這是什麼邏輯?
不過這句話還只是讓陶國令生氣,可週銘接下來的話卻讓陶國令恨不能跳起來一口咬死周銘。
“我說陶哥呀!我早就警告過你,讓你不要去惹你惹不起的人,其實只要你們當初懸崖勒馬,我還能考慮放你一馬,但是現在,我就只能對你說抱歉了。”周銘說。
這句話原本是之前在南江夜總會裡,陶國令警告周銘的話,但現在卻被周銘原本原樣的還給了他,這都已經不是生氣的事情,更是讓他感到了一種屈辱,尤其他作爲軍區參謀長的公子,長這麼大哪裡會受過這種屈辱,當時陶國令就想要一巴掌拍死周銘,但只可惜他現在根本做不到。
於是陶國令只好嘴上喊道:“周銘你這個雜碎給我等着,我一定要弄死你!”
“是嗎?那我等着,不過我還是勸陶哥你先想想自己現在的事情該怎麼辦吧。”
周銘說完面色一冷,對那小軍官說了一句帶走,陶國令和華少就被武警戰士給押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