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老闆這一次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了,要不是您提醒我,恐怕我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啊!以後在廠裡這邊,周銘老闆你有什麼事情就儘管招呼,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派出所長楊鐵軍十分熱情的送周銘離開,就跟送自己親大爺一樣,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周銘一番話點醒了他,讓他不僅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同時周銘更願意伸一把手,他怎麼能不把周銘當親大爺供起來呢?
“楊所長你過獎了,楊所長你平時對我家裡照顧也不少,我這也算是投桃報李了,而且我也不懂政治,連自己說的這對不對都不知道。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周銘說。
一番你來我往的客氣以後,周銘和林慕晴離開派出所,周銘也長出了一口氣。
“慕晴姐你說我們這算不算算計了楊所長一下?”周銘突然問道。
林慕晴歪着頭看着周銘:“周銘你爲什麼這麼想呢?你不是已經對他說了你並不懂政治,說的對不對都不知道嗎?”
周銘失笑出聲,慕晴姐還是很懂自己呀,或許在楊鐵軍那邊聽來自己這麼說只是個謙辭,可實際周銘卻是實話實說。畢竟只是從一個派出所長和教導員的位置安排,就能看出背後的政治格局,自己要是有這個政治智慧,前世也不至於碌碌無爲一輩子了。
林慕晴還說:“其實周銘你這麼做是對的,既然已經看出廠裡這邊的一些問題,周銘你就不能視而不見,必須想辦法借題發揮才行,畢竟這關係到廠裡這邊的治安,以及爸媽的安全。”
什麼所長這個位置是個等着犯錯的坑,這個說法就是周銘故意詐他的,因爲今天潘蓮花的問題給周銘敲了一記警鐘。
對於潘蓮花遛狗不牽繩和她的胡攪蠻纏,周銘其實並不會計較,甚至後來她和聯防隊巡邏隊長的眉來眼去故意針對自己,自己仍然可以一笑而過,要是在其他地方,自己出了派出所就會忘了這事,不會揪着不放,可這個事情在廠裡,那周銘就不能無視了。
說實在的,這個事情本身並沒什麼稀奇的,人都是有七情六慾的,不管潘蓮花嚮往好生活和落戶廠裡的福利待遇,還是魏隊長看潘蓮花漂亮,他們相互勾搭在一起,這是很常見的,可透過現象看本質,這種情況就表示派出所到工業園區這邊的管理有點僵化,甚至官僚作風出來了。
原本上面特批園區成立聯防隊是爲了這一片的治安,周銘不要求聯防隊都是火眼金睛的孫猴子和鐵面無私的包公,但起碼要負責吧?
可現在這位魏隊長公然爲那個潘蓮花說話,這往大了說就叫以權謀私,要是細查一查,這位魏隊長肯定還是走門路託關係進來的。
周銘很反感這種,但也明白國內就是個人情社會,你要像機器一樣冷靜客觀那是不現實的;而且不僅聯防隊,這也是國企以及其他大型企業發展到了一定階段的通病。
那麼別看現在這些巡邏隊都還在路上巡邏,可要是任由這種不正之風繼續蔓延下去,那這聯防隊還有幾分作用就不好說了。
那等到聯防隊形同虛設,派出所又不可能24小時貼身保護父母,萬一哪天來了什麼不法分子,那父母的安全又該怎麼辦?
除此之外還有潘蓮花這些動歪腦筋落戶廠裡的,你想要嫖別墅吃福利,周銘這不想管,但順着這個口子下去,會不會有什麼不法分子這麼幹?又或者會這麼幹的,大多數本身屁股就不乾淨呢?
就像今天潘蓮花這樣,明明是她遛狗不栓繩,結果還胡攪蠻纏反咬一口,甚至還想着聯合魏隊長污衊教訓別人。
要是這樣的人在廠裡這邊多了,周銘還怎麼放心父母的安全問題呢?
正是想到了這一層,周銘才決定利用這個事情借題發揮,好好殺一殺這股歪風邪氣,也算是居安思危未雨綢繆了。
而周銘首先選的自然是派出所長楊鐵軍了,因爲治安問題就是他管的,出了問題他就逃不開。
但周銘也沒有想直接換了他的想法,畢竟官僚主義這種事情是客觀存在的,別說機關單位,就是上市公司一樣存在,哪怕是一個小飯館,你僱一個夥計,他也是三分熱情的,時間一長就應付了事;所以單純換人周銘並不提倡,更別說楊鐵軍在這派出所幹了三十多年了,是從基層民警一步步升上去的,對廠裡這一片的事情瞭若指掌,你換一個人還真未必乾的比他好。
不換人,周銘就得讓楊鐵軍警惕起來,尤其在周銘看到處理潘蓮花的事情一直就他一個人,周銘不認爲自己多厲害,但至少到了派出所驚動所有領導還是沒問題的。
可派出所一直就只有楊鐵軍,這讓周銘心裡頓時有了想法,而後來在周銘詢問之下,也證明了這一點,於是周銘這才向楊鐵軍拋出了一肩挑的陰謀論。
周銘不認爲自己這個陰謀論多完美,但楊鐵軍卻不能不想,因爲他很清楚權力場就是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地方,哪怕你再是個老好人,只要你佔着這個肥缺,你就不能不擔心不被人覬覦,尤其在你沒啥背景的情況下,這就像是一個乞丐懷裡卻抱着一塊黃金走在街上,看着周圍人來人往,你就會害怕有人來搶。
勾起了楊鐵軍的恐慌以後,周銘自然繼續給出了讓出教導員位置的方案,首先這的確是一個解決方案;當然周銘也藏有私心,周銘知道教導員和所長差不多平級,就像部隊裡的政委一樣,而權力在兩相制衡之下,就會比楊鐵軍一肩挑要更利於工作重心的保持。
而且更重要一點,就是周銘這手也是陽謀,就算楊鐵軍事後有所懷疑,想在所長這個位置上安穩退休的他也不敢去賭那點可能性,更別說縣裡還三番五次的希望提他做局長了。
周銘聽到楊鐵軍這麼說的時候心裡簡直穩如老狗,周銘不知道這是真有人在背後做局,還只是單純的肯定他的功績要提拔,總之有了這個事情,只會讓楊鐵軍更堅定的支持陰謀論。
那麼在他自己想不到其他更好辦法的前提下,就只能接受周銘給出的方案了。
不過周銘既然打算借題發揮,那自然是要往大了弄,只給楊鐵
軍這裡敲敲邊鼓是遠遠不夠的,因此周銘攔住了想直接寫報告的楊鐵軍,讓他先約縣裡和園區的領導一起吃個飯,再做決定。
周銘想着這些,拍拍自己額頭感慨起來:“沒想到好好出門散個步,都能給自己招來這麼多麻煩事情啊!”
林慕晴則捂着芳脣呵呵笑道:“周銘你這是變着法子的想誇自己聰明嗎?能以小見大,通過一件小事,牽出背後隱藏的大問題。”
周銘搖手說:“慕晴姐那你可說錯了,我就是知道自己不夠聰明,所以看到什麼事情纔多聽多看多思考。”
林慕晴連連點頭:“對對對,周銘你這可是大智若愚呀!”
周銘眉頭一皺:“我怎麼覺得慕晴姐你這是在罵我呢?”
林慕晴吐了吐小香舌:“隨便你怎麼理解咯!”
就當周銘和林慕晴打情罵俏的時候,突然不遠處周銘看到自己父母過來了。
“爸媽,你們怎麼來啦?”周銘問道,林慕晴也很自然的喊了爸媽。
老爸周國平和老媽王鳳琴本來就腳下匆匆,現在見着兒子更是急急忙忙跑過來一邊圍着周銘上下打量着,一邊詢問周銘有沒有哪裡受傷,或者是受了委屈啥的。
父母的關心讓周銘心裡很暖,但也有點哭笑不得:“爸媽,我當然沒事,你們也不想想我都是給畫在廠碑上的偉人,派出所還敢給我受什麼委屈嗎?倒是爸媽你們怎麼過來啦?”
見兒子媳婦都沒事,老倆口這才都鬆了口氣,隨後聽周銘問他們怎麼過來了,老媽又激動起來:“還不都是因爲你呀?你說你帶着慕晴出來散步怎麼就散到派出所去啦?前排的小李過來告訴我的時候可把我跟你爸嚇壞了你知道嗎?這還不急急忙忙過來看看,周銘你被拘兩天留個教訓沒關係,可不能讓慕晴受委屈了。”
周銘很無語,這真是親媽,兒子被拘無所謂,只要媳婦不能受委屈。
那什麼……說好的婆媳關係難處呢?
旁邊林慕晴則是對老媽這麼關心感到十分高興。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突然到派出所了呢?”周國平問道。
還是老爸這邊理智,一下問到了重點。
“這是一個意外。”周銘回答,周銘把自己碰到潘蓮花遛狗,還有後面魏隊長的事情都告訴了父母。
聽着這個答案,老爸這邊沒啥反應,老媽那邊老大不高興了:“這張瘸子娶的什麼老婆?這麼蠻不講理,不知道這廠裡是靠誰發展的嗎?還有那魏隊長,平時看着就油嘴滑舌的,現在看來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改天得向廠裡反應反應,讓廠裡把他們都趕出去!”
周銘安慰老媽:“好啦老媽,我這不是沒事嗎?這個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隨後周銘帶着父母往回走,老媽似乎還不放心,還問周銘:“真的沒什麼事嗎?要是你瞞着我,讓我知道慕晴受了委屈,我可不放過你。”
周銘失笑道:“老媽你放心吧,在廠裡這一片絕對沒那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