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戴金山調侃一句,周銘馬上叫屈起來:“省長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可是真心實意要幫荊楚脫貧致富的呀!您老可是省長,不能隨便這麼懷疑我的革命熱情!”
“那看來我還得向你道歉了。”
戴金山失笑出聲,無奈的擺擺手說:“好了,對於周銘你剛纔說的通過網上商城進行銷售,這個想法是很好的,而且既然這種網上購物模式你也在港城那邊進行了試點運營,我相信也肯定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但就算最後只剩下關於快遞運輸的問題,那也仍然是存在的問題。”
戴金山頓了頓問道:“關於這個問題,由省府牽頭和郵局進行合作不行嗎?我相信他們會很願意接受這個合作。”
“郵局的網點分佈非常廣,如果是偏遠山區的郵寄,那麼郵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我們現在所推廣的網購,這是非常新穎和時髦的東西,所以我們的客戶絕大多數都一定在東部沿海的大城市,或者其他城市的市區,那麼這樣一來,效率就成了最重要的。”周銘說。
的確,戴金山這纔想起自己忽略了網購的特殊性,這年頭電腦儘管已經不算是個稀罕物件,但能經常使用的,仍然還是少部分人。
至於郵局這邊,雖然也在盡力發展,但效率顯然有點跟不上時代了。
“所以我們要自己創立快遞公司嗎?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而且省裡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的預案,更沒有任何知識儲備,恐怕會激起非常激烈的討論,不是那麼容易能通過的。”戴金山很直接的告訴周銘。
“關於這一點省長你不必擔心。”周銘問他,“不知道省長你有沒有聽過王盛龍這個人?”
戴金山想了一下:“是郵政老總的兒子?”
不愧是能坐到省一級的封疆大吏,對燕京的情況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哪怕是他之前可能都沒打過交道的央企,他都能一口叫出名字身份。
周銘告訴他:“王盛龍很早就開始依託自己和郵政的關係,開始藉助郵政在全國發展自己的快遞產業了,不說規模多大吧,但至少在全國各個大中城市的市區,都已經佈下網點的,所以我認爲這很有合作可能。”
戴金山一臉原來如此點點頭,但緊接着戴金山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打量了周銘幾眼,突然說道:“周銘,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周銘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什麼都準備好了,這的確很可疑。
“巧合,這真的只是巧合,剛好省長你這麼說,我這邊剛好也有這些資源,我纔敢這麼提議。”周銘十分誠摯的說。
……
當週銘和戴金山在酒店的房間裡談着關於扶持快遞行業,支持當地特色產品上網銷售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燕京,王盛龍卻並不那麼快樂。
這天王盛龍纔回到家裡,就看到自己老婆江玲板着一張臉。
“咱把這個快遞公司關了好不好?”江玲也不和
王盛龍廢話,十分直接的說。
“爲什麼?這快遞公司不是做的好好的嗎?”王盛龍感到很不理解。
江玲拍着桌子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你倒是真敢說呀,你知道快遞公司從成立到現在,我們在全國建立了多少個網點,我們又有多少業務嗎?我告訴你,要不是靠着你爸從郵局那邊外包的訂單,這個狗屁的快遞公司早就做不下去了!這樣你還做什麼快遞,直接接你爸的班多好啊!”
王盛龍滿臉的無奈:“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現在全國的快遞行業還處在一個發展階段,重要的是佔住這個市場,等以後.進一步發展了,纔是賺錢的時候。”
王盛龍還說:“港城那邊的新聞你沒看嗎?搜寶在那邊的發展多好,一天就能賣幾百萬的東西,如果未來這東西要是回到內地,以現在我們跟周銘的關係,這還不是躺着賺錢嗎?”
“你是在做夢嗎?”
江玲很不滿的嘲諷:“什麼狗屁躺着賺錢,要真這麼好賺錢,爲什麼那個周銘不自己去做,非要你來做?還不就是覺得你好騙啊!他隨便說說你就信,他明天說騎三輪車賣煎餅賺錢,是不是你也要去擺攤試一試了?”
王盛龍很惱火的覺得江玲就是在胡攪蠻纏,這些東西怎麼能混爲一談嘛。
但緊接着王盛龍想到什麼了問:“是不是誰又跟你說了什麼?我說了少跟你那些來路不明的朋友來往。”
江玲頓時眼睛一瞪:“什麼叫來路不明的朋友?王盛龍我警告你說話給我注意一點,他們都是我結交的朋友,都是國外什麼MBA畢業的,都很厲害,他們就說你就是給人騙了,白白浪費錢去搞什麼快遞,那根本就沒用。別人還說你這是在撬你老爹的牆角,是比沒出息更沒出息的!”
江玲也覺得自己說話語氣重了,她隨後又說:“不是我非要說你什麼,而是你真的是給那個周銘騙了,他要你來做什麼快遞,結果自己跑去港城搞什麼股票金融,這都一年多了,他有給你打過電話嗎?”
王盛龍的臉色凝重,毫無疑問這話說到他心坎上了。雖然周銘給他分析過快遞行業的未來,還有搜寶在港城的大獲成功,也證明了快遞未來是能伴隨網購的發展而大行其道的。可……周銘這麼長時間基本沒有再聯繫過他,卻不能不讓王盛龍多想了。
江玲這時還在一旁煽風點火:“你看是吧,肯定是那周銘知道快遞這行又難搞又浪費錢,未來也賺不到錢,故意就把你往溝裡帶,好讓你不跟他爭別的生意。要我說,真那麼就在燕京再搞一個八寶粥廠出來,你看一個連初中都沒念完的半邊戶女人,都能搞出一個娃娃笑來,要換成我們那肯定比她更厲害!”
江玲說着還告訴王盛龍,她已經在大興那邊選好一塊場地了,他們隨時可以去蓋工廠,這邊什麼快遞,就讓他倒閉算了。
然而王盛龍最後卻告訴她:“你如果想去做什麼八寶粥
,那我沒意見,但是快遞公司這邊不能丟,還是得繼續做下去,不是因爲我多信任周銘,而是他當初給我的分析確實有道理,不管是郵政這邊經營方式的落後,還是市場對新快遞行業的需求,還有網購在港城的發展,都能很好證明。”
江玲相當惱火,她都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了,指着王盛龍的鼻子說:“你這個人怎麼就說不明白呢?你都已經看到郵政的逐漸沒落了,你還要去搞什麼快遞,好歹人家郵政還有中央託底,可你有什麼?要不是那些郵政的外包訂單,我們早就餓死啦!”
江玲還說:“我今天也不怕把話給你放在這裡,你搞的這什麼快遞,就是一個騙局,那個周銘是絕對不會真要跟你搞什麼合作的!”
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湊巧,當江玲在氣頭上把話說的這麼決絕的時候,王盛龍的手機突然響了,王盛龍拿出來看有些愣住了,因爲這是周銘打來的電話,而當王盛龍接通以後更驚訝了,因爲周銘告訴他關於荊楚省一些特色產品的合作事宜。
這個電話打了好半天才掛斷,王盛龍對江玲說:“看起來你好像猜錯了,周銘老闆他可從來沒忘記我,只是因爲國內互聯網纔剛剛起步,他的搜寶也才發展,需要在港城那樣高度發達的地方進行試點;而且我的快遞公司也沒辦法馬上就跟他進行合作,需要先一步步在全國鋪開網點才行,否則他找我寄東西,結果我那邊沒網點,那才叫尷尬。”
江玲感覺被打了臉,面子上很掛不住,嘴上繼續嘲諷說周銘這麼長時間沒打電話,現在突然打電話肯定是沒安好心,而且還說要合作關於荊楚省的特色產品,荊楚那邊那麼窮,能有什麼東西?
王盛龍告訴她:“這個和窮富就沒什麼關係了,畢竟我們做的是快遞運輸,而荊楚那邊的特色產品要掛在網上銷售,就必然要走我們,這就是賺錢的機會呀!他有這個生意第一個打電話給我,可見他從來都沒有忘記我,只是因爲現在快遞行業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澱!”
王盛龍見江玲還想說什麼,他又說道:“你不要想說什麼我就只是弄個農副產品運輸,你知道電話那頭除了周銘我還聽到了誰的聲音嗎?是荊楚省長戴金山!”
嘶!
江玲倒吸一口涼氣,江玲是跟王盛龍家世相匹配的,因此她很清楚這樣一位人物參與其中是個什麼概念,她也再說不出這是“周銘隨手丟出來的垃圾”這樣的話了。
而且更重要一點,搭上這麼一位大佬,至少他們在荊楚的佈局,無疑能更輕鬆了,甚至做得好的話,還可以依託荊楚省的政策和資源傾斜,他們的快遞網絡可以從荊楚開花,反過來輻射全國。
想到這些,王盛龍不由得信心滿滿:“我今天晚上就會飛荊楚,你好好在燕京繼續做快遞工作,別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你忘了自己上一次做什麼基金生意,結果虧了幾十萬的事了嗎?”
交代完這些,王盛龍昂首挺胸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