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自己內閣幕僚們的會議,小沃爾什仍久久坐在自己的總統座位上,沒有起身。
副總統切爾尼看出了小沃爾什的擔心,他告訴小沃爾什:“如果擔心,就給那位周銘先生打一個電話吧。”
小沃爾什擡頭看着自己的副總統:“我可是聯邦總統,你居然讓我給他打電話?”
切爾尼臉色不變:“作爲聯邦總統,有時候打電話和其他人溝通也是完全正常的。”
小沃爾什這才被說服,然後拿起了電話,撥出了周銘的號碼。
周銘對於小沃爾什直接給自己打電話有些意外,雖然知道自己這種碰瓷行爲會惹來這位總統先生的不快,卻沒想到他會直接給自己打電話。
不過重生這麼些年,周銘也早鍛鍊成一個老練的商人了。
因此在最初的驚訝過去,周銘很熟練的和小沃爾什打起招呼,客套的表示自己能接到總統先生的電話感到萬分榮幸。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明知道是恭維,小沃爾什也會感到很高興,但周銘,小沃爾什卻只感覺這是對自己的嘲弄,他知道周銘這傢伙可不會有什麼尊敬。
小沃爾什於是咬牙切齒道:“我這次打電話給你,是爲了報紙和雜誌上的那些報道,你那是公然誹謗聯邦總統,你犯下了滔天大罪你明白嗎?”
周銘對此毫無意外的叫屈,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小沃爾什在說什麼。
“對於這些媒體的自由,我想總統先生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只是一個奉公守法的生意人,怎麼可能會誹謗總統呢?”
小沃爾什的手緊緊握着電話,就好像是要把電話給捏爆一樣,還是切爾尼給小沃爾什遞了一張紙條,才讓小沃爾什冷靜下來。
“行了,你這個卑鄙的華人也用不着在我面前叫冤,我這次找你也不是來問罪的,否則就應該是FBI的探員來打這個電話了。”
小沃爾什深吸一口氣然後才說:“我問你,你是不是準備大量發行企業債?”
聽到電話那邊突然問出這個問題,老實說周銘是感到壓力了的,因爲這要麼說明小沃爾什一直在靠着情報部門監視自己,要麼是有人出賣了消息,也有可能是白宮裡有高手;當然最大的可能是三者皆有。
“這是企業內部的商業秘密,總統先生這麼問,有些不合規矩吧。”周銘沉聲說道。
周銘確實有壓力,可同時周銘也明白,律師團隊已經幫自己規避了所有的程序和法律風險,哪怕是總統,除非他濫用國家安全的名義,否則他就不能直接對付,而要是他真的濫用了國家安全的名義,那找他的就不是自己了。
“周銘先生你認爲自己現在還有否認的必要嗎?畢竟這種老套的龐氏騙局,利用股市這條路在最新法案出來後,已經走不通了,你只剩下債券這一條路。”
周銘拿着電話靜靜聽着,他現在對小沃爾什這通電話已經有了猜測,不過還要繼續確認。
小沃爾什也同樣明白:“我剛纔就說過了,如果你真有罪,那麼現在給你打電
話的應該是FBI探員,我並不負責調查。”
“我現在打電話只是想聽聽你對於企業債的想法,比如這個項目你打算運作多長時間,項目的風險你打算如何規避,又或者風險會在什麼時間爆發?”
如果說剛剛周銘還只是有些猜測,那麼現在周銘已經完全確定了。
小沃爾什看來是不想和自己在皮薩特公司上糾纏了,畢竟自己被困在美國沒事可以找事,但他就不一樣了,聯邦總統可是有太多事情要做,更別說現在反恐戰爭已經到了最後通牒的時候,他必須要集中精力。
因此這個電話,他是想講和,想問自己這個雷什麼時候爆炸。
畢竟老美這邊的總統都是任期制的,對他們來說,只要能在自己的任期內忽悠住自己的選民,確保經濟不出問題就足夠了。
除非是羅師傅那樣劃時代的總統,否則絕大多數都是糊弄好自己眼前這趴就萬事大吉了。
小沃爾什就是如此,對他來說,只要皮薩特的企業債不在他的任期內爆炸,他就可以選擇不管,一如威靈頓總統對互聯網產業的放縱一樣。
難道他不知道一張辦公桌几臺電腦,就能輕鬆融資幾億幾十億美元,這樣的做法是有大問題的嗎?那這樣也太低估白宮內這些高級幕僚的水平了。
之所以不管,就是威靈頓判斷這個雷不會在自己手上炸掉,自己還能帶着一個繁榮經濟的美名下臺,多好。
如果沒有自己,威靈頓就是成功了的,而現在,小沃爾什顯然是在複製這個做法。
其實問題是很明白的,但周銘卻沒急着給答覆,因爲還有一個周銘和小沃爾什互不信任的問題。
小沃爾什之前爲什麼每字每句都那麼斟酌,什麼話都不敢明說,就是擔心周銘這邊在錄音,哪怕這是突然打來的電話。
小沃爾什都有這個擔心,周銘就更不用說了,老美玩這種下三濫都是基操好吧。
周銘於是斟酌再三才說:“如果總統先生是想了解關於皮薩特企業債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的,這是一項非常龐大的工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周銘向小沃爾什強調,皮薩特公司並不是一家大企業,沒有洛克菲勒那樣的知名度,想要在市場上融資並沒那麼容易。
並且根據會計師的估算,皮薩特公司爲了籌集接下來公司發展項目的資金,需要借的錢不是一個小數目。
“當然總統先生請放心,我們的借債比例控制在了一個合理的範圍內,有會計事務所出具的文件證明。”周銘在這裡特別給小沃爾什強調。
正是這兩個原因,周銘推測公司債券的銷售工作很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
“根據會計師給出的預測數據,我們能在一年內通過企業債完成資金的募集工作,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結果了。”
“但這一次的資金募集只是一個開始,如果要完全達到我們的預期,我們至少還要進行更多次的企業債發行。”
“具體涉及公司資金的運作我不便透露,不過我
可以確定,在10年以前,皮薩特的發展都到不了我爲他設計的峰值。”
“不知道這樣的答案,總統先生是否滿意?”
小沃爾什簡直太滿意了,因爲10年,那時候他的第二任期都早就結束了,哪怕皮薩特爆出一個驚天大雷也與他無關了。
“周銘先生這麼說,能確定嗎?”小沃爾什保險的再問了一遍。
“我這裡都是有會計事務所嚴謹的數據的。”周銘笑着給出一個算是答案的答案。
小沃爾什這才放下了心,他不認爲周銘有在這個問題上欺騙自己的必要。
而且他也同樣認可週銘的邏輯,他也同樣認爲企業債不比股票,企業債是存在各種信用評級的,像皮薩特這種地方上的小公司,哪怕他最近風頭正盛,企業債仍然還是會發行困難。
就像周銘自己說的,企業債一年才被認購完,這在小企業裡是相當正常的現象,甚至有很多企業等發行的企業債到期了,都沒被認購完的。
好吧就算周銘碰瓷成功,賣了很多企業債,但皮薩特這種小企業也是很難對全美經濟形勢造成威脅的,等他成長到有這個能力了,十年二十年都過去了,那時候自己早能在邁阿密的海灘上享受晚年了。
“那麼我期待皮薩特公司成功的那天!”
小沃爾什說完這句之後匆匆掛斷了電話。
周銘也放下電話,但擡頭就見麥克倫十分緊張的看着自己。
麥克倫搓着雙手,有些結巴的問:“總統……總統先生說了什麼。”
周銘這纔想起這通電話來的急,自己沒開免提給他,所以麥克倫並沒聽到,他以爲小沃爾什阻撓了皮薩特公司的股票,現在又要來阻止企業債了。
“是關於企業債的事……”
隨着這話,周銘看到麥克倫整個人都緊繃起來,周銘接着又告訴他:“不過他並不打算阻止我們的企業債發行,他也沒這個權力,他現在的精力也全要投入進戰爭裡,不想管我們了。”
“太棒啦!”麥克倫高興的喊出了聲,“皮薩特終於可以開始走上擴張道路了!”
周銘此時也很輕鬆,畢竟沒了總統的針對,總還是能少很多事情的,只是相比麥克倫,周銘仍然保持一份冷靜。
“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企業債也並不是那麼簡單發行的,你以爲自己的公司叫洛克菲勒嗎?”
周銘的話讓麥克倫警醒過來,他這纔想起自己企業的信用評級。
“我們不是已經給各大評級公司重新送去材料了嗎?應該……能到B級以上吧。”
麥克倫說着這話,其實他自己也很不自信,畢竟自己這麼個小公司崛起的太過迅速,同時又充滿話題性,這類企業是很受風投公司追捧的香餑餑,但在評級公司那裡,就是截然相反的臭雞蛋了。
“希望如此。”
周銘隨口說道,但實際卻並不抱多大希望,畢竟之前一家都不在主流評級範圍內的小企業,指望憑着最近的輿論就突破B級,難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