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最終也沒有從楊斯頓那邊問出任何結果,甚至包括後來在紐約的郎克知道後,也將電話打到了楊斯頓那邊,仍然沒能問出任何結果。
畢竟背叛這種事情總不那麼冠冕堂皇,因此楊斯頓他們面對不管伍德還是郎克的質問,都一律表示不知道,可能是正常的股市波動,又或者是摩根和洛克菲勒那邊的動作。
股市上都是不記名的交易,根本不可能查到究竟是誰在拋售,郎克和伍德也不可能爲了這一點小小的猜測,去跟楊斯頓真的把事情鬧僵,因此最終這個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了。
當然這個結果在楊斯頓他們私底下交談的時候,都稱之爲“重大的勝利”,因爲他們發現不管周銘還是郎克,所有人都拿他們沒任何辦法。
於是他們很順理成章的認爲只要他們堅持下去,就能拿到最多最大的利益。
“就等明天他們開盤拋售,咱們就等市場波動價格降低,然後就是咱們做空的重大勝利啦!”楊斯頓大聲說着。
其他人都隨着這話興奮的握緊了拳頭,彷彿已經可以看到明天的勝利了。
相比之下,伍德和郎克他們的情緒就比較低落,他們實在沒想到會被楊斯頓他們這麼背刺一波,並且他們明明知道就是那些傢伙乾的,偏偏卻沒法採取任何動作。
郎克其實是想回來芝加哥當面教訓這些傢伙的,但周銘表示沒這個必要,而且如果真的要教訓,還有伍德在這裡。
“那這麼說來,明天的拋售還要繼續嗎?”郎克那邊問道。
電話這頭的伍德也看着周銘,似乎在期待着什麼答案。
周銘笑着說:“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什麼,想放棄這次拋售,這樣就可以讓楊斯頓他們的計劃泡湯了,但我要告訴你們,這不可能,明天的拋售要繼續,而且要比原本計劃的更快才行!”
周銘給他們解釋,由於今天楊斯頓他們的做空佈局,肯定會讓摩根和洛克菲勒他們有所防備:“我們也無法預測摩根他們會採取什麼手段,所以只能盡最快的速度才行!”
郎克不免有些氣餒,覺得就這樣放過楊斯頓他們太便宜了。
周銘則表示他們明天選擇做空就是選擇進場,去跟摩根他們那些地頭蛇去拼殺:“最終結果怎麼樣誰也無法預料,只能祝他們好運了。”
……
時間到了第二天,周銘和伍德早早來到了泰雅大廈的會議室裡,他們將在這裡指揮紐約的拋售。
“怎麼只有這麼些人,其他人呢?都還在睡懶覺嗎?”伍德看了一眼整個會議室稀稀拉拉的這些一眼,很不滿的問。
只是誰也沒有回話,還是周銘告訴他,恐怕今天只有這些人了。
伍德這才明白,原來楊斯頓那傢伙,昨天晚上不知不覺又拉攏了一批人,現在在這裡的已經不到一半的人了,甚至就這一半,還不知道有沒有二五仔……應該說肯定有的。
“楊斯頓那個混蛋!我真應該把他趕出芝加哥丟回克利夫蘭的!”伍德恨恨的說。
周銘卻無所謂,表示自己這些人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
就行了,其他人自己是管不了的。
於是周銘和伍德這些人就一直盯着電視裡的時間,到了東部時間的上午十點半,這是冬時令的股市開盤時間,周銘毫不猶豫的下令表示把所有的股票全拋了。
面對這個拋售指令,其實不管是在芝加哥的伍德,還是在紐約的郎克,他們心裡都很捨不得,但最後也只能打電話,破罐子破摔一樣的怒吼:“拋,全他嗎的給我拋了,一點不要剩下!”
相反在芝加哥的另一座金融大廈裡,楊斯頓一行人則喜笑顏開。
“大家都等着吧,只要開盤等周銘和伍德那些傢伙開始拋售,等股市的價格被壓下去,咱們的做空就能創造巨大收益!”楊斯頓激動的說。
所有人都等着後面的結果,可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很快十分鐘過了,所有人驚訝的看到斯泰爾基金的曲線不僅沒有下跌,甚至還往上擡頭了。
“這他嗎的怎麼回事?難道伍德那些混蛋沒有拋售嗎?”當即有人質問出聲。
就連周銘的辦公室內也同樣傳來了疑問,甚至伍德自己也懷疑自己是不是下達錯了指令。
可當伍德再三跟紐約那邊溝通以後,他十分肯定的告訴周銘:“我的確是拋售了的,不光是我,還有郎克那邊也是如此。”
那這上揚的曲線是怎麼回事?隨便一個股民都明白拋售帶來的結果必然是股價下跌,怎麼還漲了呢?
難道是拋售的力度不夠,還需要繼續加大力度的拋售?
雖然周銘的要求是開盤拋售,可並不是直接開盤清倉手裡的全部股份,因爲如果真這麼做了,也有可能造成市場恐慌性下挫,反而會讓股份拋不出去砸手裡。
這不是周銘想要的,因此伍德和郎克他們的拋售是根據市場回饋的一定頻率下的拋售。
所以是因爲拋售的頻率不夠,股價纔沒怎麼動嗎?如果要想股價動起來,就只有加大力度一條路……
周銘馬上制止了伍德這種危險的想法:“調整減緩一下拋售的頻率,看來市場出現了我們預料之外的狀況,我們沒必要去爲了楊斯頓他們的做空去加大拋售力度。”
伍德這時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自己怎麼會想到去加大力度,去幫楊斯頓那些混蛋呢?
“看來這市場還是很照顧我們的,知道我們希望體面的退出,所以幫我們把價格全擡上來了,拋售離場還能看到上漲,這是最好的事情!”伍德說。
周銘若有所思的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
與此同時在紐交所的貴賓室裡,皮耶羅、弗里曼和提斯曼他們也早早的來到了這裡,同樣的當股市開盤,他們也看到了斯泰爾基金不斷上漲的畫面。
只是和周銘伍德還有楊斯頓他們的疑惑不同,皮耶羅他們是早就知道了的。
“這真是很美妙的畫面,我已經得到消息,真的有人在大量拋售斯泰爾基金的股票!”
提斯曼剛剛得到了消息,就馬上迫不及待的告訴了皮耶羅和弗里曼。
得到了消息,皮耶羅和弗里曼露出一副果然如
此的表情。
“沒想到周銘那個傢伙居然真的在玩這樣的把戲,幸好昨天下午我們監測到不正常波動的時候就有所提防了。”弗里曼呵呵的說。
皮耶羅也認爲周銘這一手做空確實有點蠢笨了:“不過這也難怪,畢竟芝加哥和克利夫蘭那些五大湖的傻子們,他們也做不出什麼精細的操作,要換成我們,肯定不會在昨天就露出那麼大的破綻!”
但這時很年輕的伯亞突然提出:“可能這並不是那位周銘先生的想法,因爲這個水準有點過於低了。”
伯亞的話說出來,弗里曼和提斯曼都瞪眼看着他,顯然有些不滿他在這裡發表意見。
就連皮耶羅也訓斥他說,知道他很看重周銘,但眼下的事實就是如此。
伯亞沒有反駁,因爲的確大規模的拋售正在發生,這是改變不了的,只是在他們的猜測裡,周銘之所以要做空股價,就是爲了獲取最大的利益。
這邏輯上說得通,但伯亞總覺得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管怎麼說,既然周銘那個混蛋要想做空,那咱們就做多,我相信這波空頭和多頭的拉扯,肯定會是我們笑到最後!”
皮耶羅說的信心十足,只是他並沒有想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樣子……
芝加哥泰雅大廈裡,伍德看着手上那一串今天的股市記錄,整張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開盤十分鐘,按計劃拋售一部分股票,股價上漲0.1個百分點……
開盤二十分鐘,按計劃拋售第一批次股票,股價上漲0.5個百分點……
開盤三十分鐘,按計劃拋售第二批次股票,股價上漲0.3個百分點……
開盤四十分鐘,拋售……上漲……
“真是沒有什麼能比這更好的消息了,我們一直拋還能一直漲!”伍德笑着說道。
伍德是非常開心的,畢竟原本的拋售計劃是打算短尾求生的,他們是做好帶動整個市場崩盤的最壞準備的,卻沒想結果居然還上漲了,絕對是喜出望外。
“可以確定了,肯定是有多頭在另一方拉扯。”
周銘聽上去像是說了一句廢話,但他緊接着問:“那麼你覺得這個多頭一方會是誰?”
“難道是摩根和洛克菲勒他們?”伍德試探着詢問,在得到周銘肯定的答覆以後,他高興得都要跳起來了,“那看來我們的朋友,楊斯頓他們要倒黴啦!”
伍德故意這麼略帶悲哀的說着,但他的臉上早就笑出了一朵花來。
而就當伍德這麼說的時候,會議室裡的有幾個人,他們的臉色頓時不好了。
“伍德先生周銘先生,我們去下洗手間。”
這幾個人蹦出這麼一句話,然後也不等周銘和伍德的答覆就匆匆走出了會議室。
伍德的臉色當時就陰沉了下去,因爲他們這麼一走,很顯然就亮明瞭身份。
伍德詢問周銘要不要做什麼?
周銘搖頭表示:“不需要,那是他們自己選的路,而且局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是誰能輕易改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