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整個華夏上下都瀰漫着緊張的氛圍,都在積極應對這場傳染病戰爭的時候,在大洋的另一側,全美高層也同樣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氛圍,而他們的目的,是要發動一場真正的戰爭。
同樣的,作爲戰爭的投資人,周銘不能也沒法歇着,必須參與進來。
爲此,皮耶羅給周銘在聯邦首府哥倫布特區著名的喬治城裡,找了一個住所。
這個喬治城可不是普通地方,他雖然距離聯邦權力中心僅有兩公里路程,卻沒有通任何公共交通,似乎像是獨立在整個特區之外的桃源一般,有資格住在這裡的都是非富即貴。
說起來也可笑,明明周銘是投資了德州財團的沃爾克和卡登公司,但實際參與的卻都是摩根和洛克菲勒這些紐約財閥的合作,就是這麼魔幻。
一輛車停在周銘的房門口,然後一個年輕人帶着公文包下車,敲開了房門。
這是伯亞,是摩根家族最傑出的年輕一代,在幾次和周銘的交鋒中已經被周銘弄出了心理陰影,怎麼也好不了,因此乾脆皮耶羅就按照心理醫生的建議,多安排和周銘進行不對抗的接觸,慢慢擺脫陰影。
“歐元的增長勢頭非常強勁,與美元的匯率從千禧年的0.8,現在已經上漲到了1.1,整體上漲幅度超過了35%,這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世界投資熱錢集中涌向歐羅巴,對整個聯邦經濟帶來了非常大的衝擊和影響,繼而戳破了那場互聯網泡沫。”
“後來的119事件繼續摧毀國際遊資對聯邦經濟的信心,再加上歐元區內部打通貿易壁壘後,自由經濟開始力,導致越來越多的熱錢跨越了大西洋……”
伯亞打開文件向周銘介紹着今天國會的內部討論,一方面這是向周銘傳達目前戰爭的準備情況,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周銘能幫忙分析一下相關消息。
這段時間聽着伯亞不斷帶來的消息,周銘心裡還是很感慨的,因爲其實很多事情周銘都有印象,卻始終沒能相互聯繫起來,就比如那場互聯網泡沫,周銘也是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可能和大量熱錢出走歐羅巴有關。
至於另一方面,也是周銘感慨凱特琳在那邊的四處斡旋能力,以及哈魯斯堡這個千年家族所傳承下來的底蘊,居然真的能給散裝的老歐羅巴捏合到一起,讓這邊的楊基佬們都感受到威脅。
周銘不知道前世的歐羅巴是什麼情況,不過眼下的老西方世界,很顯然是以凱特琳和哈魯斯堡家族爲主導的。
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就是國內現在的情況,也難怪會傳聞是這些楊基佬在蓄意投毒,因爲這跟幾年前那場南聯盟戰爭行爲,簡直如出一轍嘛,就是爲了防止熱錢離開歐羅巴去到東方,先搞出事情來警告。
默默聽完伯亞帶來的消息,周銘問他:“那麼也就是說國會那邊已經做好對伊蘭克開戰的準備了是嗎?”
伯亞點頭回答:“是的,國會兩黨已經就開展事宜達成一致,預計時間會在三月下旬。”
這個答案倒是
沒有出乎周銘的預料,因爲周銘印象中的開戰時間也差不多是在這個時候,看來歷史的車輪滾滾而來,哪怕自己重生以後改變了那麼多,但歷史總還是能找回自己應有的軌道。
而在談話中,不管周銘還是伯亞誰都沒有提到關於國際組織的授權問題,他們都很清楚,那不過就是一層只有象徵意義的遮羞布罷了。
既然主要事情已經彙報完成,周銘也請伯亞先坐下來。
“既然國會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那麼你們也該做好準備了吧。”周銘問,“能告訴我大致的打算嗎?”
伯亞猶豫片刻然後回答:“已經做好準備應對歐元。”
伯亞告訴周銘他們除了會按照計劃擡高油價以外,更重要的一拳要打在歐元上。
這並不出乎周銘的預料,因爲周銘很清楚老美那麼堅決發動戰爭,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伊蘭克宣佈使用歐元結算石油,這就是在掘紐約這些金融財閥們的祖墳,他們要能忍纔有鬼了。
但周銘卻笑了:“別告訴我你們打算戰爭爆發開始就大量拋售歐元。”
“難道不該是這樣嗎?”
伯亞感到很奇怪:“由於整個歐洲都缺少石油,他們有超過70%的石油需要進口,一旦伊蘭克開戰,中東這個全球最重要的產油地陷入戰亂,歐元匯率必然下挫。”
這明擺着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怎麼聽周銘的意思,好像這是錯誤選項呢?
周銘告訴伯亞:“理論沒錯,事情也該是這樣的底層邏輯,但問題在於你們似乎忽略了一個很直觀的問題,就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歐羅巴的那些貴族們,有沒有想過旁波和梅塞德那些財閥,他們在想什麼,要知道這場戰爭可並不是秘密準備的。”
周銘的話驚訝了伯亞,的確正如周銘所說,一旦開啓戰端必然影響匯率,這是任何一個稍有金融常識的人都看得明白的,也正因如此,能看明白的就不僅有他們,梅塞德和旁波那些歐羅巴財閥們,他們同樣看的明白。
那麼他們既然也看的明白,在這種公開操作下,他們不可能不做準備。
思索再三,伯亞問道:“所以周銘先生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們第一波匯率做空,很有可能會出問題,他們會拼死守護匯率?”
“那不是很顯然的嘛,你們能進攻還不許人家防守了嗎?”周銘笑着說。
周銘能笑,但伯亞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作爲摩根家重點培養的新一代,他很瞭解接下來的操作。
如果歐羅巴真能守住歐元匯率,那麼紐約金融投資團將會遭受巨大的損失,不僅如此,更會讓人對接下來方案產生懷疑。
“那麼周銘先生你對這個事情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嗎?”伯亞詢問道。
“當然是做多了。”周銘回答。
答案是很顯然的,但伯亞卻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因爲大量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這時去做一個完全相反的操作,這就相當麻煩了。
“我明白了,
我會傳達周銘先生您的意見。”伯亞說,他還詢問周銘又沒有其他想法。
周銘搖頭表示暫時沒有,畢竟很多事情只有等到發生了才更好判定。
伯亞隨後起身離開,將自己帶來的文件留在了周銘這裡,周銘拿起來看完,然後撥通了凱特琳的電話。
“國會這邊已經通過,時間預計會在三月下旬左右。”
周銘張嘴就將伯亞帶來的消息告訴了她,周銘還問道:“你確定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守衛歐元匯率嗎?”
凱特琳點頭表示做好了準備:“在歐央行的帶頭下,各國都拿出了一定數量的準備金,雖然不知道能撐多長時間,但至少撐過第一波做空是肯定沒問題的。”
“那之後呢?”周銘又問。
凱特琳對此苦笑道:“就這些烏合之衆,恐怕就只有天知道了。”
凱特琳無疑對這場歐元的金融戰爭是極不看好的,畢竟那是一個被強行捏起來的聯盟,沒有統一的民族語言,更沒有統一的利益目標,頂多就是各國豪門王室貴族之間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
這種散裝聯盟,平時一塊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沒問題,可一旦出了問題,那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更別說西北那個不列顛島上,還有一羣把反賊寫到了臉上的傢伙,一旦有機會,他們必然在背後捅刀子。
周銘表示明白,他還告訴凱特琳:所以自己剛纔將一開始可能的做空失敗告訴了伯亞。
凱特琳點頭可以理解,畢竟周銘要想真的參加這場資本戰爭,不拿出點東西是不行的。
而且凱特琳認爲如果華爾街這邊的財閥能跟着一起做多,或許對整體歐羅巴的信心是一個很好的激勵。
周銘笑着表示:“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以我對那些傢伙的瞭解,他們並不善於分享。”
事實正如周銘說的那樣,當伯亞急匆匆帶着消息趕回去,將消息告訴了他的皮耶羅叔叔,皮耶羅聽後的第一反應是讓他保守秘密。
伯亞感到十分迷惑,他不明白爲啥要保守秘密,這時候不該是通知其他盟友,大家一起修改對策嗎?
皮耶羅告訴伯亞,的確如果修改了對策,或許能避免一些損失,但對整體大局卻未必是好事。
因爲開戰以後歐元的匯率不降反而暴增,會給全球資本市場一個很不好的信號,也會給歐羅巴資本一個很不好的信號,讓他們認爲歐羅巴的經濟非常堅挺,導致那些國際遊資會左右搖擺,這不是他們想要的。
只有讓美歐兩方的資本從一開始,就形成焦灼的拉扯,才能給全世界一個緊張態勢,纔會讓那些國際遊資感到害怕,他們纔有機可趁。
伯亞恍然大悟,他隨後又問:“那我們呢?也要按照既定方案的拋售嗎歐元?”
“我們?當然不能這麼!”
皮耶羅大聲回答:“既然我們都得知了問題,當然不能繼續往下跳了,我們得馬上修改方案,可以適當的做多!”